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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十贯娘子-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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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最后一面营墙倒塌,霍七茜总算发泄完了,期间无数次回头确定儿子在哪儿,现在打完了,她就立刻找到了儿子的身影走过去了。
  佘万霖站在原地发呆,看娘亲过来了,就很是难过的挎下肩膀。
  自己的孩子,高兴难受做娘的一眼便知。
  如此,霍七茜便想摸他的脑袋,可惜却是满手血腥,她又收了手问:“我儿不高兴?”
  安儿点点头,又抬头说:“阿娘,臭叔说,便是把谭家谋逆证据摆在皇爷面前,如今时候不对,皇爷未必动手。”
  霍七茜点点头:“恩,那些人早歪了的心肠子,能这般做也不稀罕。”
  佘万霖却看向那些新刀说:“可,我却不想这世上再有这样的人了。”
  他眼里满是尸骨堆满深渊,被无穷贩卖的孩童,城墙边缘流离失所的老丐,吊在空中死不瞑目的小宝,皇爷不在意,老大人们不在意,可他在意。
  霍七茜看着长大的孩子,忽就笑了,她就摸摸儿子脑袋说:“我的儿大了,有为难了,莫怕!你娘我来这世上,第一个念头便想,这世上若有什么招惹我儿不快,那娘便与你悉数趟平了,皇爷说时机不对,那咱就逼着他对了就是……”
  正说着,一抹淡黄暖色照在岩壁上,霍七茜就看着这山说:“儿,不管长夜多久,天总是要亮的,唤上你的小弟兄,咱走吧。”
  这日,金滇接壤驿传,各路密探送来加急密报不间断,言,金滇皑城康纳山有变。
  分发加急消息的驿丞看着那些密报,便拖出一个大箱子将之悉数放入内锁了起来,早几天兵车驾大头领有言,今后两月,驿传上凡举涉及谭家密报,加急改不急,一日出改转日出,小雨慢行大雨不行……总而言之能拖就拖。
  他的属下有些担心的嘀咕:“大人,这般多的消息,咱真给压一日啊?”
  这驿丞轻哼:“他妈的有点根骨的马匹都被老谭家弄走了,咱这里就养了十几头老驴,老子是想快,它也得能快呢,走吧,谁来也是这话!”
  如此,这些密报一日一扣,到了燕京怕最早也得一月半左右了。


第248章 
  皑城晨曦一层一层铺在四姑娘山,新出土的草儿舒展着嫩尖,方接几滴露水待饮用,却被一阵细碎的脚步,震的扑簌簌滚入泥土。
  绣花鞋,牛筋靴,数十双草履从一叶青草尖上过,俱都脚力轻人快速,那草儿也未曾察觉被踏过无数次,只知自己失了露水,弹起又开始对着朝颜吸纳起来。
  平金平多满面惶恐,就站在一条旁人不知的路口等待一整夜,昨夜康纳山龙吼,火势冲天燃烧到现在还未停歇,那边就黑烟滚滚。
  亏得那是个三面有深谷的绝地,唯一出口的地方还真烧不起来,人家军营早都给碾平了,他们知道地形便也不怕祸及,只畏惧**。
  至于出了什么事儿,平金他们心里是有个猜测的,就必是那几个神人了。
  想到此,平多便动动圆胖的身材,拱了一下平金,又用眉往树上挑了一下:“啧!”
  平金心里比平多烦乱,便看看树顶,收回目光看向远处,他不想搭理这个胖子。
  身边这树很高,树身挺拔,树冠若伞面,那伞面上就站着一个穿绾色细绢长裙的,不似女人的女人。
  这树是人家自己“飞”上去的,而后人家就一动不动,偶尔有山风,她就随树摆动,这哪是人,就是个山怪呀。
  金多二人也算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样飒爽的,跟大掌柜睡觉那位青头阿郎的女头人,那位刁横吧,不及这位一个脚尖儿。
  看平金不耐烦,金多就又拱一下低语道:“你说,会不会出事?”
  平金苦恼的挠头:“那我哪儿知道啊,我说你问这么多,烦不烦,掌柜都吩咐了,叫咱伺候好了,那你就好好伺候。”
  平多无奈:“这,我这不是心焦么,你说咱毅少爷……”
  平金面无表情的插话:“咋还这么叫?”
  也是,人家还真不是老平家人。
  昨夜两个女子忽到茶场,平大掌柜出去接待的,回来这两位就发现他不对了。
  自己家掌柜那是也仿若长了罗锅,他就直不起来的巴结伺候,甚至进出屋子,他都不敢拿腚对人,是倒着出门的。
  带头那女子大半夜进家,先把平畴掌柜打了一顿,那真是见面当胸一脚直接就从院里踢到院外。
  当时他俩都吓死了,他们大掌柜也吓死了,扑通就跪下了,还,还叫了一句啥来着,好像是啥妃……那能叫妃的都是什么人,必得是王的媳妇儿吧?人家是说毅少爷是她儿子。
  那么,毅少爷就是王的孩子小王?哦不,小王爷?
  天爷爷,这都是什么事儿。
  开始平金还兴奋来着,而后就又难过了,毅少爷要真是嫡出少爷,那还能攀上,可毅少爷若是小王爷,天太高,他这只家雀小,便是人家愿意施恩,他也没有相应的本事,这份富贵就接不住。
  平金能不难过么。
  后来平畴掌柜从墙外爬了回来,又是赔情又是说好话,而后他们大掌柜,平畴掌柜,还有两位山怪奶奶就一起密谋起来。
  再后来,大点的山怪奶奶就提着平畴掌柜百多斤的身子,人家也飞了。
  哎,平金如今就觉着吧,还是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柜里蹲吧,外面人可都会飞,种子许跟他都不一样呢。
  人家走了,他们掌柜又是惊恐,又是兴奋,就满面涨红的在院里转圈,还不断嘀咕,平家兴家有望,他到底是熬出头了。
  等他兴奋完,就让他们带着这位来这地方等人了。
  这地方怎么说呢,是大掌柜去青头阿朗家私会女头人的小路,他还以为旁人不知道呢,可谁在阿郎家没个相好啊,都知道。
  这一夜叫个惊心动魄,他们眼睁睁看到康纳山起火,又隐约觉着那边好像是地动了?
  再后来就是几个时辰的惊吓,山猪野鸡,孔雀猞猁,甚至还有碗口粗的大蟒,这些动物就在他们身边没命的搭伙逃,偏树上这位一动不动,他们也不敢动。
  倒是有野猪拖家带口过来冲撞,树上这位才飞下来,就一脚一只给人送走了,你就说凶不凶吧……
  正想着心事儿,平多便听树上那山怪奶奶语气露着轻松道:“可算是回来了!”
  说罢她下树,嘱咐平金:“给暗号吧。”
  平金点头,从脖子下揪出一个泥哨子对着远处山谷吹了起来……那边岩壁便放下许多的绳筐。
  哎,这二年找个相好,那也是生命危险啊。
  青头阿朗的寨子离四姑娘山不远,正路十五里,坐筐子没距离,人家也是周围最富裕的寨子,家家都有好竹楼不说,每家每户还都在竹楼下养了鸡鸭鹅。
  能这般兴旺,咱平宴掌柜居功至伟。
  大概中午时分,女头人阿加带着寨子几个信任的小子,抱着瓦罐吃食悄悄送到寨后捧婆的竹楼里。
  捧婆能与鬼神说话,大家怕她,没事儿不来。
  楼上,霍七茜换了一身青头阿朗女子的衣裳,犹如男子般端坐在靠墙的位置,也没睡,她就是闭着眼睛想事情。
  听竹楼下面有响动,她便睁开眼看看屋门,白英便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很不习惯的搓自己的小腿。
  霍七茜嘴角勾勾。
  对于露腿肉这件事霍七茜也不习惯,却也坦然接受,毕竟非常时期安全要紧,如今皑城军队怕是都在康纳山呢。
  霍七茜知道自己没下狠手,当官的不是东西,小兵小卒弄死人家作甚?
  她不好抓,这好巧不巧正好三十个新刀,目标却是明显的。
  昨夜一场鏖战,令霍七茜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疲累,可心里有事儿,她也睡不着。
  白英打开门,阿加那张脸就露了出来,这女子倒是很好看的,就是黑了些,她说阿郎话的,霍七茜听不懂,便只能相互笑,抬手招呼人进来。
  阿加带人进来,霍七茜就嘴角抽抽,看他们在地上重复铺了许多芭蕉叶子,又在叶子上将瓦罐倒扣,就倒了许多山芋块,鸡肉,竹笋菜什么的。
  那是整整十大瓦罐的量,真就是从一头墙拉一条直线倒到那边去。
  阿加尽量笑的温和,很是满意自己的招待,她甚至想,这些梁人必然没见过这样盛大的阵势,心里一定很羡慕她寨子的富足吧。
  那死鬼说,等明儿送走了人,就送她十头大青牛,还有二百斤盐巴,这买卖值当呦!
  看她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她就大方的坐下用手演示了一下……如何用手抓饭吃。
  等到阿加笑眯眯的出去,霍七茜便长长呼出一口气,白英就嗤嗤笑了起来。
  翻着白眼瞪她,霍七茜嗔怪道:“赶紧把那群臭小子拍起来,肚里有食儿才安稳。”
  白英点头,转身到竹楼下面去喊人。
  捧婆竹楼下原本养鸡鸭的地方被打扫干净,今早这群新刀来,先被带到后溪清洗,又换了青头阿朗的衣裳,又被驱赶来睡觉。
  其实也都睡不着,脑袋里是翻云覆雨,人就在竹席上翻来覆去,反倒是佘万霖,他有一张吊床,人躺上去就开始打呼噜。
  白英下来就说了一声上去吃饭,这些人就齐刷刷坐起,列队上楼了。倒是佘万霖,被白英连哄带拽,上楼脚步都是虚飘的。
  片刻。
  霍七茜母子还有白英,就眼角抽搐,十分无语的看着面前跪坐如死士般的三十位新刀,这也不是来吃饭的,恐是来做义士的。
  亏得这老女巫的楼大,一排十个,面前是端端正正跪坐了三排。
  他们早就饿了,又经历生死改换命运,身心不知多疲累,却言行举止皆有旧印,一时半会也别指望他们改了。
  陈大胜与童金台他们多少年了,去个茅厕都是他们大哥撇头坑。
  看着这一张张消瘦的面颊,心里想着这也是一群不大的孩子呢,霍七茜便语气柔软说:“吃吧。”
  如此,排头那十位真就弯腰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说起来,这些都是金滇人,便不是金滇本根,也都是附近三江出身,对于用手抓饭人家是很习惯的,吃的那叫个熟练。
  如此,这母子俩就目瞪口呆看这群人风卷残云般,三排轮换过去,芭蕉叶上那是碧碧绿绿一点汤汁都没有了。
  最可怕的是,你听不到他们咀嚼的声音,就静悄悄的完成了整个的卷食过程。
  白英笑,拍着脑袋说:“这,你们且等会,我出去走走。”
  这是出去打猎去呢,霍七茜就笑着对她点点头:“要多打些。”
  白英应诺去了。
  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面前这是三十一个无底洞,总不好把人家寨子吃空了。
  等白英走了,霍七茜才耐心问这群人:“我,我这还不知道你们叫个啥呢,咱~都先跟我说说名儿?以后也好称呼,我夫家姓陈,你们可以叫我陈娘子。”
  这话说完,面前的人依旧是端坐着,偶尔眨巴下眼睛,你才能察觉他们是活的。
  多少年了,新刀一言一行都需要听从军令,我做,我说,我想,是与他们没关系的。
  佘万霖看娘亲窘迫,就笑着盯第三排的羊蛋说:“羊蛋,问你呢。”
  羊蛋抬头,半天才说:“羊~蛋。”
  霍七茜赶紧问:“就叫羊蛋啊?你姓什么的啊?”
  谁也不知道羊蛋怎么想的,反正人家就摇头不说话了。
  实在没办法,霍七茜只得挨个问过去,便得了一大堆栓子,大仓,瓦罐,大虎,大狗这样的名字。
  也是,好人家谁卖儿女。
  霍七茜心里酸楚,就换个方式问:“方才可吃饱了?”
  却没人说话。
  霍七茜就笑着安静等,一直等到她傻儿子挤过一张脸说:“娘啊,咱别笑了,脸不累啊!”
  霍七茜只得收了笑容,无力的靠在墙上说:“傻儿子你说吧,这可是三十条人命,往后他们该怎么办?”
  佘万霖困惑:“什么怎么办?哦,你是说今后啊?我就想着,回头跟阿爷说一下,给他们弄个身份,就找些稳妥地方把他们都安置了,哦,再给他们置办一份家业,这钱从儿的月例里扣,您看成么?”
  “成?”霍七茜好苦恼的坐起,反手打儿子后脑勺:“成个屁!”
  “娘,有话好好说,你打我作甚?怎不成了,他们又没什么野心。”
  佘万霖捂着脑袋嘀咕,抬头看看这群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即便这对母子毫无顾忌的当面商议他们的去处,他们也不懂反抗。
  懂反抗的都死了。
  佘万霖看向最熟悉的羊蛋,羊蛋眼神端正肃穆,眼眶里就是两团黑,啥也没有。
  霍七茜些许苦恼的说:“你想想你爹。”
  佘万霖错愕:“我爹咋了?”
  霍七茜就说:“也不止你爹,你六个叔叔,你就说,除了朝廷上那份营生,在家里他们几个能做甚?”
  听娘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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