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霜美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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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她最不爱事事依赖沈映,她不想什么都让沈映帮她; 甚至只要沈映一旦悄悄的帮了她什么,她就会同他争吵。
那样的日子想一想总觉得已经过去好久了,现在的她要沈映保护她,甚至要沈映帮她端药,帮她穿衣裳,她的生活已经离不开沈映了; 开始完完全全的依赖这个人。
兜兜转转; 她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做了当时她最不愿意的东西;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稍微有些清醒的时候; 才惊觉如今和当初已经是翻天覆地了。
沈映抱着容虞上了床,他沐浴过后躺在了容虞的身旁,像往常一样抱着她的腰; 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同她相拥而眠。
自从容虞病情加重之后,他们俩就再也没有行过房事,算起来都有三月多了; 容虞睁着眼睛躺在他怀里,翻了一个身面对他。
她仰头看着他,然后主动开始亲吻他,沈映没有推开她; 带着她加深了这个吻,但容虞要得不仅仅是这些,同沈映分开的时候,她又开始伸手脱沈映的衣裳。
沈映制止了她,道:“……你身体不好。”
容虞坐起身来,当着沈映的面脱下来自己上衫,赤l着重新抱住了他,道:“但我可以做这个。”
沈映把被子拉过来一些,盖住了她光裸的后背,笑着道:“没事,我没关系,我也并非是脑子里全想这些的人。”
容虞吻了吻他的下巴,又带着暗示意味的舔了舔他的喉结,道:“我要。”
她没有以前好看了,从前容虞不注意这些,但是她反应慢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愚笨的人,纵然那时候沈映下了命令,她还是可以察觉到一丝别人眼光的不同,她也能看得见镜子里的自己,属实像一个丑八怪。
可沈映对她像以前一样,甚至那份感情表现的比以往还要炽烈,但她还是总在怀疑,沈映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她那时确是像变了一个人,开始疑神疑鬼,开始不停的试探,不停的和沈映争吵,不管沈映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
现在她好多了,那份不安被藏了起来,但从来没有消失过。
“天还有些凉,房里没点炭,你着凉了怎么办?”
“春天都快过去了,不冷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同我……”
容虞的话没淹没在吻里,沈映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容虞现在比之前要瘦的多,纵然这段时间养回来一些,但还是不及以前,沈映开始时动作很轻,这样的容虞总让人觉得一折就断,但后来他还是把她的腰掐出了印子,会在她背对他一边承受一边皱着眉的时候,捏起她的下巴,让她被迫转头来和自己接吻。
她想的东西沈映都知道,这种事情他说的再多容虞心里的不安都不会消失,她总不相信她不管变成什么样,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沈映帮她清洗过后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容虞没有像往常一样昏睡过去,反倒很清醒,沈映衣衫敞开着,肩头一个带着血迹的牙印,容虞靠在她身上,舔了舔他的伤口,有些懊恼。
不该咬的。
她看着沈映,道:“其实我给你做过一件衣裳,那件衣裳上有我学了好多天的刺绣,只是后来我还没来的及送给你,就发生了那些事。”
沈映愣了愣,随即问:“……是什么时候?”
“苏致出事的前一天,我刚刚做好。”
“怎么以前没有告诉我?”
容虞道:“郡王府已经空了,衣裳肯定不在了,我告诉你了也没用。”
沈映沉默,收紧了搂着她腰的手。
容虞闭上了眼睛,道:“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忙。”
沈映叹了口气,半晌才道:“好,睡吧。”
第二天,容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梅花谢了,桃花还有梨花又开了,容虞的院子里被移了好多果树,春天了,许多都开了花,这样看着格外的好看,像世外桃源一般。
她喝了药,同往常一样,按大夫的要求带着小蔷在院子里走走。
有小丫鬟从她面前路过,手里端着一些小点心,去的是书房的方向。
容虞顿住脚步,忽然问小蔷:
“沈映不是出去了吗?”
小蔷也愣了愣,因为她记得殿下的确是出去了啊,毕竟有时候奕王府会客不方便,所以沈映常常早出晚归。
“是…是啊,是出去了,奴婢也不知书房里是……”
小丫鬟已经走远了,进了书房所在的院子。
小蔷试探着问:“那夫人要不然咱们过去看看?”
“殿下应当是才刚刚回来吧,还没来得及通知您,咱们去看看吧。”
小蔷一点也不担心她和容虞这样过去会打扰到沈映,她现在觉得什么都没有自家夫人得情绪重要,夫人能对殿下的行踪好奇,愿意这样去看看其实也很好的。
容虞看了看书房的方向,道:“不了。”
她每天都会跟小蔷走同一条路线,走了好多天,每天都是一个线路,有时候小蔷甚至怀疑,夫人每日的脚步是不是也踏在同一个地方。
小蔷贼心不死,继续劝道:“夫人,咱就过去看看吧,你就不好奇殿下在做什么呢,殿下都走了一上午了,你可以正好过去让他陪你吃个午膳呀。”
容虞无动于衷,想没听到一样,继续走着这段石子路。
小蔷握了握拳,继续道:“姑娘您就去看看呗,实不相瞒,我跟您说,方才您看到的那个小丫鬟,奴婢以前见过几回,觉着她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安分的,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觉得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您看她现在端个东西去书房,指不定是想干什么呢!”
“您真的不去看看吗?”
容虞停下脚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道:“那走吧。”
小蔷惊喜的睁大眼睛,道:“嗯嗯,殿下见到你一定很开心的。”
容虞已经许久没有去过沈映的书房了,她进院子里也没有人拦她,态度都很是恭敬。
但她才刚刚跨过院子的门槛,前方便走过来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刚刚从沈映的书房里走出来,脸色不太好,但容虞还是看清了他的脸。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凤眼,眼角下有细细的纹路,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相貌,反倒增加了岁月沉淀的韵味来,右眉之上有一颗小痣,可以想见,他年轻的时候定然也是十分好看的。
但是身材修长,穿一身深蓝色的衣裳,随便一个饰物好像都绝非凡物,身上有股说不出气质来。
容虞停下了脚步。
男人一抬头,见到了站在门边的容虞,他当即就愣在了那,目光一直放在容虞的脸上,手掌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细细看过去,竟能从男人这双好看的凤眼里看到晶亮来。
他就这样看着容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恰逢这时,谨欢从书房里出来。
他站在书房门口,远远的唤了声:“张大人。”
这个张大人一听见谨欢的声音就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神色有些复杂,收回了看向容虞的目光,转身对谨欢道:“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谨欢弯了弯唇,道:“殿下让奴才转告张大人,日后可不要再准许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罔顾王法的事来了。”
提起这个,这个张大人神色便变的有些冷历,他应了一声,然后回过头来又看了眼容虞,便低头从容虞身边走了过去。
张大人一走,谨欢便道:“夫人,您是来找殿下的吧,快些进来吧。”
容虞走近书房里,看到沈映正站在窗前听见她的声音便转身朝她走了过来。
容虞问:“方才那个人是谁?”
沈映答:“是上回那个据说富可敌国的张大人,我查了一下他,早些年在江南沿海那边同大秦做生意,钱财还算干净。”
容虞哦了一声,看到沈映沈映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盘小点心,是红豆糕。
沈映注意到容虞的目光,端起了那盘糕点,道:“你想吃吗?”
他拿了一块递给容虞,容虞咬了一口,其实她尝不出什么味道来,但沈映道:“这糕点做的还可以,不干不腻,你喜欢吗?”
容虞咬了一口就不再吃了,她摇头,说:“不喜欢。”
沈映把手里的盘子放下,道:“怎么过来了?早上的药喝了吗?”
“喝了。”
说完,容虞没接着说她是看到一个丫鬟过来所以跟着过来的,她反倒问沈映:“那个张大人,他的全名叫什么?”
沈映沉默了下,最终还是如实告诉容虞:“叫张岑斐。”
容虞哦了一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的神色一如往常,连沈映也一时拿不准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了。
“他很有钱吗?”
沈映嗯了一声,道:“算是吧,原本是江南的富商,是近些日子才到上京城来的。”
容虞又哦了一声,便道:“那你忙吧,我出去了。”
第八十一章 沈映叫住了她。
……
沈映叫住了她。
容虞转身; 问:“怎么了?”
沈映抿了抿唇,朝容虞走了过去,他低下头; 垃起了容虞的手; 犹豫着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容虞一直很聪明,她看起来毫无异常; 但她确是是个即便知道了什么也不会说出来的人,况且她现在状态不好,沈映摸不准她是怎么想的,但又怕她自己一个人想岔,故而沉思片刻还是道:
“方才那个人,他可能是你……”
容虞打断; 道:“我知道。”
沈映道:“他并不知你是他的女儿; 只以为你是白夫人和容围的孩子; 所以才没有同你相认。”
容虞点了点头; 道:“嗯; 都一样。”
沈映问:“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什么想法,容虞其实没什么想法,这个人出现与否对她的影响其实并不大; 她也不怨他; 毕竟能让她怨的人,现在都死了。
但也并非是毫无感觉,因为她还是想知道; 那样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的母亲去坚持。
可容虞不想去问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来京城找过她的母亲,也不问为什么分明是海誓山盟的两个人他却在她的母亲离开之后那么快就生了孩子。
这世上真正想知道这些答案的人,已经死了。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母亲还在时的事了,自从她病情加重以来; 围绕在她身边的一直都是那些不堪直视的事,方才她看着那个男人,藏在意识某处的记忆又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静谧的午后,她躺在院子里那棵大梧桐树的躺椅上,小黑猫安逸的在她怀里躺着。
白倾端了一份桂花糕过来,放在她旁边的石桌上,道:“娘亲自己去膳房做的,你快尝尝。”
那时候她八岁,年龄还很小。
白倾很少自己做东西,因为容围对她的宠爱,所以容虞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和别的世家出来的小姐没什么区别。
她捏起一块放到嘴里,她记得如果单论味道其实并没有郡王府老师傅做的好吃,但是却有一股特殊的,难以形容令人安心的感觉,后来她吃过许多种桂花糕,却再也没有吃出这种味道了。
她问:“娘,为什么你会做桂花糕啊,隔壁房的二姨娘还有大夫人她们好像都不会。”
白倾道:“会做桂花糕的很多啊,很简单的,也许她们会,但是没有看到呢。”
“但是娘你还会做胭脂,大夫人肯定不会。”
她只是随口一说,白倾的神色却变了变神色,她自顾捏起一块糕点,没有吃只轻轻的拿在手里:
“……没来这里之前我在街边支了个胭脂铺子,定然是会做的。”
在那之前,容虞从未听白倾提起过她的过往。
但是那天白倾跟她说了很多,告诉容虞她来自一个偏远小镇,也告诉容虞她的无奈和期许。
后来容虞长大一些,她又告诉容虞容围并非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亲生父亲眉尾上方有颗小痣,名字叫张岑斐,还说她在一直在等这个人。
容虞是个聪明的小孩,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这件事不能被外人知道。
白倾没有对容虞隐瞒她的身世,容围不是父亲而是仇人,容虞是一个独立的人,总该有权利知道自己是谁,也该知道自己该爱谁该恨谁。
她对沈映道:“没有想法。”
容虞现在的状态虽说比以前好了些,但总归还在病着,这些事情沈映不能帮她做决定。
沈映叹了口气,揽过她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没有想法也好,他也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人。”
她走出了书房,沈映没有送她,他在房里听方才进来的谨欢汇报东西。
小蔷在院子门口等她,她出去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刚才端红豆糕的小丫鬟。
她正在书房廊道的右边端着一碗汤,现在天气还有些凉,小丫鬟穿的薄,端着汤站在那冻的缩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