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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盐霜美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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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等沈映回来。


第二十一章 “但是你可以亲我。”……
  空气浮动着泥土的腥味; 打开的窗户会时不时飘进雨水,容虞看着桌面被雨水一下一下打湿,想了想; 然后起身把窗户关上了; 然后又把方才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
  是沈映住的地方,不可以弄脏。
  大雨下至半夜; 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容虞依旧坐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脚慢慢的动了一下,涣散的目光聚拢了些,看着空旷又寂静的房间。
  半晌,她起身去找她在来南苑前; 让沈映带她去那个小巷子里带来的小木匣子。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 先是从里面拿出了那块古朴的玉佩; 后来可能是觉得玉佩容易碎; 然后又放下; 转而拿起了那块被叠的方方正正的帕子。
  她将帕子撑开,慢慢的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紧接着把另一只手放在覆在上面; 握紧。
  她又重新换回了方才的那个姿势; 坐的端正,一动不动。
  又不知过了多久,长廊上忽然传来几下微小的声音; 紧接着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沈映走了进来,他的动作分明有在刻意放轻,但他未曾料到容虞一直没睡。
  他身材高大却有些清瘦; 身上带了着寒气,肩上也被雨水打湿了,绣着金线的长靴上沾了些泥土。
  看向容虞时,目光有错愕一闪而过,随即皱了皱眉,语调里带了些责备:“怎么还不睡。”
  容虞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然后轻轻的抱住了沈映劲瘦的腰,靠在他胸口,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表情:
  “在等你回来。”
  房间里只燃了一盏灯,有些昏暗,沈映一低头就能看见女人那白皙的脖颈还有卷翘的睫毛,她的动作亲昵又带着依恋,在寂静的深夜之中,仿佛带着某种暗示。
  但沈映知道,她就是仅仅想要抱他而已。
  可奇异的是,纵使这样,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所有压在心底的阴霾还是一扫而空,一直让他觉得困扰的东西也忽然间变得明朗起来。
  容虞啊,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倘若她不爱他,也绝不可能爱其他人。
  沈映轻轻推了下容虞,但容虞的手收的更紧了,他只得无奈道:“我身上不干净,别弄脏了自己。”
  容虞道:“不,你是最干净的。”
  沈映不知该说什么,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就站那仍她抱着。
  过了半晌,容虞才松开他,仰头说:“你骗我。”
  沈映问:“骗你什么了。”
  “你说如果我过来了,想见你的时候你就在我的身边,但我今天等了很久。”
  如果忽略容虞语调里的毫无波澜,说着责备的话语调里却毫无责备的意思,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对他撒娇一般,沈映愣了一下,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
  他拉住容虞的手,带她朝屋子里走了走,道:“是我做错了,下次不会了。”
  手上的触感有些不对,他低下头,忽然注意到了容虞手腕系的那条手帕,他抬起她的手,皱眉问:“带这个做什么?”
  容虞道:“这是你的帕子。”
  沈映:“我知道这是我的帕子,我是问,你为何要带着它。”
  容虞抿了抿唇,然后道:“我很喜欢它。”
  其实她说的沈映都知道也都明白,他知道容虞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这世上能令她安心的除了她的母亲就是他了。
  但是容虞从不会去寻求他的帮助,好像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她面前,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知道归知道,但他想听容虞说出来。
  其实关于容虞的过往,沈映知道的属实不多。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甚清楚,他所知道的,或许也只比外人听说的要多一点点而已。
  因为发生变故的那一年他远在江南,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曾试图往深处查,但容虞却比他想象中要敏感的多,还没等查出什么,就制止了他。
  所以这也就注定了他无法彻底的去了解容虞,去探究她的心理。
  “我回来了,你就不需要再戴着它了。”
  容虞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取下来。
  沈映抚了抚她的头发,也不再说什么。
  沈映是个十分喜净的人,纵然容虞就在他怀里,他还是受不了自己的衣摆上有被溅到的泥水,又同容虞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转身沐浴去了。
  回来的时候,容虞安静的坐在床上,正定定的看着他,他毫不怀疑方才他去沐浴时,她也在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屏风,她根本就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对于男女之别,在她这里意义好像也不大。
  沈映走过去,朝她眉心落下一吻,道:“很晚了,睡吧。”
  容虞说:“我要你睡我旁边。”
  沈映说:“好。”
  她侧身对着沈映,手放在他的腰上,也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沈映忽然问:“今天那面琵琶,你喜欢吗?”
  容虞:“不喜欢。”
  沈映并无多大意外,语调也没什么变化,问她:“为什么不喜欢。”
  容虞疑惑:“为什么要喜欢?”
  沈映的手停在她的下巴处,一下又一下有意无意的摩挲着,道:“那你为何会喜欢我的玉佩和帕子呢?”
  容虞:“我喜欢你,所以也喜欢你身上的东西。”
  沈映道:“可那面琵琶也是我的东西。”
  “你没有用过,不是你的东西。”
  沈映看着她,语调带着诱导,认真道:“并非只有我用过才能说是‘我的东西’,我没有用过它,但他带着我的真诚还有期待,承载了我的感情,是比‘我用过’还要珍贵的存在。”
  “你明白吗?”
  容虞皱起眉,并不能理解沈映说的东西,她不能理解什么是“期待”也不能理解什么是“真诚”,更不知道为什么那面琵琶会承载他的感情。
  她也不想去探究,因为她不关心沈映对她是什么感情,也不想要沈映来爱她或者保护她。
  她喜欢沈映却不会去试图了解沈映,也不想要沈映对此回以同样的感情,她的喜欢仅仅只是,想要触碰他,想要他好好活下去。
  容虞不说话,那那双淡漠的眼睛里透露出了太多东西,沈映看的一清二楚,但他什么也没问。
  他只是忽然挑起了容虞的下巴,吻上了那嫣红的唇,容虞表现的很乖顺,没有推拒他,甚至主动张开了嘴让他深入。
  只是当沈映的手从衣服下伸进去抚上她的腰时,容虞皱眉,推开了沈映。
  沈映垂眸看她,目光带着凉意,动作却轻柔至极,他将容虞面上的发丝拂到耳后,道:
  “喜欢我,为什么还拒绝我?”
  容虞动了动身子,对方才的事表现的有些抗拒,年少时那段黑暗又难以直视的记忆翻涌上来,夹杂着女人的哭叫还有男人们的c息,她低下头,呼吸变得急促了些。
  “很恶心,我不想这样。”
  或许沈映应该觉得恼怒才对,但他看着女人那紧皱的眉心还有明显抗拒的神色,竟然没有生出怒火,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刺痛着又酸涩着。
  他道:“……抱歉,我不该这样。”
  容虞的手动了动,按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握住,然后仰头主动的吻了吻沈映的唇,说:
  “但是你可以亲我。”
  沈映默了下,无奈失笑,然后抱住了她。
  屋外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打在门窗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响声,他们躺在一起,房里寂静,可以听见两人轻浅的呼吸声,容虞依偎在沈映的怀里,离他很近,是寻找安全的状态。
  但沈映就在她的身边,她的眉头还是轻轻的皱着。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木窗照进来,容虞睁开眼睛,似有所感的转头,瞧见已经穿戴的沈映正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本公文正低头看着。
  容虞静静的侧头看着他的侧脸,对面正好有一扇窗,阳光透进来显得他本就白皙的脸庞竟有些清透,唇色浅淡,手中执了只笔,正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写完,沈映落笔,侧头看向了容虞。
  “还早,多睡一会吧。”
  这话对着盛满阳光的屋子说出来实在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容虞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衣裳有些松散,随着她的动作滑下了大半,露出大片瓷白滑腻的肌肤。
  容虞好像还处在刚起床的迷惘里,坐在那坐了半晌,没有要整理自己衣服的意思,后来她反应过来,又看向了沈映,暖暖的阳光下,美人乌黑的长发垂散在白皙的背上,衣衫挂在身上,露出精致的锁骨,脖颈修长,像一只美丽的天鹅,容色殊绝,像画中人。
  沈映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肩头垂落的衣衫拉上去,道:“衣服要穿好。”
  容虞任她动作,仰头说:“我要亲你。”
  沈映摇头,道:“你先洗漱。”
  容虞坐在床边,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脸色忽然变得很差,问:“我的帕子呢。”
  沈映:“给你取下来放好了,放心。”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我说过,我回来了,你就不需要它了。”
  容虞不语,但也没有再要求去找那张手帕。


第二十二章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在想如……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下来; 太阳升起,雨水一滴一滴的顺着树叶往下滑落,砸在湿润的泥土上; 然后悄无声息的渗了下去。
  沈映打开门; 容虞跟在他身后,沈映回头看她; 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容虞摇头,说:“不要。”
  沈映拉过她的手,像是没听见容虞说的话一样,拉着她走下湿润的台阶,道:“去后院看看吧。”
  容虞跟着他。
  原本有丫鬟跟在他们身后,但被沈映挥退了; 刚刚下过雨; 大雨把一切都洗的发亮; 阳光照在上面; 会折射出彩色的光线; 娇嫩的花朵被雨打的花瓣零落,但草木新发的绿芽又格外具有生命力。
  容虞并不看那些,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只一直看着沈映。
  沈映问:“喜欢下雨吗?”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但是容虞却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喜欢下雨吗?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下雨还是不下雨有什么区别吗?雨下还是不下,和她都没有关系; 那下雨与否和她喜不喜欢也没有关系。
  沈映停在一株月季旁,又问:“觉得月季好看还是海。棠花好看?”
  容虞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无法回答沈映的问题,因为她觉得这月季和海·棠是两个与她无关的东西; 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判断它们俩谁好看。
  于是容虞看着沈映,认真道:“你好看。”
  沈映:“……”
  沈映眼里有些许笑意,但倾刻间便收敛了回去,他只一脸严肃的问容虞:
  “为什么会回答不出来我刚刚问你的问题?”
  容虞不解:“为什么要回答,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非是沈映习惯了容虞这种风格,那从另一角度来看,容虞的话属实无情又刻薄,再配上她这副冷漠的表情,脾气再好的人恐怕不想伺候了。
  但容虞的回答在沈映的意料之中。
  她似乎对别的事物严重缺乏一种同理心,对情绪还有情感的理解也很薄弱,判断对错还有行为处事都只会从“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者“和我的目标有什么关系”这个角度出发。
  对于容虞而言,只有和她认为重要的东西有关她才会看一眼,无关的在她眼里就像不存在了一样,根本不值得分付丝毫的注意力。
  下不下雨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她无法判断自己喜不喜欢下雨,海棠好看还是月季好看和她也没有关系,所以她也无法判断。她能那样坦然的说出“你好看”,是因为对于容虞而言,沈映是重要的,是值得分付注意力的东西。
  沈映摘下一朵在大雨中幸免的月季,抬起她的手,将月季放在她的掌心,说:
  “为什么一定要与你有关你才去判断它们的美丑或者你的喜欢或者厌恶?”
  “如果大雨时雨水的声音令你焦躁,你就可以说你厌恶下雨,如果这朵月季看起来比海棠更让你觉得舒适,你就可以说你你觉得月季好看。”
  容虞低头看着手里的月季,不语。
  也不知到底听进去没有。
  和容虞一起没有目的的出来实在是过于枯燥,她从来不会主动说起什么,对于沈映想知道的,也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如果沈映不说话,他们俩就算是相对无言一整天容虞大概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走完那条小径,沈映道:“回去吧,前面泥土实在是泥泞了些。”
  容虞跟着沈映转身,那朵被沈映放在她掌心里的月季,落在了满是枯叶的湿地上,沾上了泥土。
  回到房里时,早上小蔷让人去熬的药这会已经冷了下来,一个面容清秀的仆从将药端过来,放在桌面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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