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王爷的火葬场之路-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间名为“仁心堂”的偌大医馆不一会儿、便在京城某条街上正式热闹挂牌开张。
蔻珠和前夫最后临别的心底话,但愿从生再不相见,他往南,她往北,她想象中,是这个样子。
然而,就在医馆正式挂牌开张的那天,那男人就站在拥堵人群中,身穿月白缂丝锦袍,城北徐公,鹤立鸡群……
噼噼啪啪的炮竹声,他看着蔻珠在医馆里如何迎接病患以及家属,那苏友柏认认真真坐在医馆诊厅给人问诊把脉。
男人被这一幕刺红了眼,目光阴鸷,微眯起眼,袖下拳头握得骨节咯吱作响。
紫瞳跟着他,小心翼翼道:“王爷,没想到,王妃和那苏大夫合开了一家医馆在这里,您要不要进去里面恭贺恭贺他们?”
男人继续轻眯起眼睛,他看着那排如龙蛇阵型的病患一个接一个地等着那姓苏的问诊、把脉。
蔻珠一脸柔情似水微笑着,就在旁边给姓苏的帮忙,要么递水,扇扇子。
李延玉的肺,只觉一会儿气开,一会儿又收拢。
口中哼地一声,铁青着脸,实在看不下去了,撩袍一上马车,怒然而走。
——
李延玉发誓要遗忘掉蔻珠。
他这几天,过得是头脑昏沉、暗无天日。
为了排解心里面偌大的虚空寂寞,找清客们下棋投壶,请王府戏班子的人唱戏,又找二皇子等斗蛐蛐,绝对不让自己闲起来。
简漏偶尔一空隙,便是不停地埋头写作画画、雕木头。
他不仅雅善丹青艺术,雕工也是出奇精巧。然而雕着雕着,手拿着雕刻的小刀与木头……
他疲惫地揉着眼睛,却发现,还是蔻珠!
雕了一个女人亭亭玉立的身形,那体态模样,活脱脱蔻珠。
男人嘴角渐渐复杂翘起来,瞳眸微微眯起,他用拇指与食指抚摸着那木雕刻成的蔻珠瓜子脸庞,她的眉,她的眼睛,心脏又是一阵阵急促剧烈收缩扩张的疼痛。
往昔,和蔻珠相处的一点一滴,日常生活的琐碎画面,他发脾气,摔东西的,她对他百般的讨好,然而,她对他还是百般不依不饶的仇恨……
仿佛都已经彻底渗透到他的骨血皮肉里,扯不开,撕不走。
李延玉现在最最害怕听见的就是“珠”这个字,有个新来的丫鬟叫玉珠。
他眯起眼睛,躺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看着手中的木雕美人儿,“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叫玉珠的丫鬟战战兢兢:“回、回王爷的话,奴婢贱名玉珠。”
“哪个珠?”李延玉又问。
丫鬟:“是斜王旁的那个珠,珍珠的珠,珠宝的珠。”
李延玉把眉毛一扬:“来人呐,拖下去,将这贱婢给我杖毙打死!”
李延玉又一次“魔怔发癫”,整个王府几乎没杯弓蛇影。
最最严重的时候,一大家子用膳,有奴仆介绍这菜肴说,今日这菜是用“猪肉”做的……
紫瞳急得不停给那人使眼色,由此种种,整个王府中人,凡是涉及“珠”这字,哪怕是谐音,都会小心翼翼饶着说,努力想法子避开。
闹了种种笑话,自不必说。
现在,紫瞳更是格外胆颤心惊,生怕惹到这瘟神王爷。
王爷常常头痛、心痛,那种如刀子挫在胸口或脑门上的、无法言语的疼痛……
紫瞳常常看见他在床帐里呻吟捧心难受。
他明白,到底是为何了。
紫瞳给他端着茶轻手轻脚上前:“王爷,莫不是苏大夫给您说的那个……那个……”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及这话,男人怒不可遏,死不承认。
对,他就是打死也不肯承认。这怎么可能?
他这辈子,怎么会对女人害这种天方夜谭的相思病。
紫瞳那天又挨了男人好几通鞭子。
男人不承认,紫瞳也很默契地不再说,但是,那种无形的、在主仆二人之间越显越浮出来明白的东西,就是按着不愿意承认,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俩、隔壁阿二不曾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汪汪~~~
狗子被虐的凄惨模样。感谢在2020…08…10 19:01:06~2020…08…11 21:13: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绿酎 3个;随薪锁欲、月明华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姓墨的 6瓶;时间停留在なら的nina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三章
再过数日就是中秋节; 紫瞳常常不由地哀声叹气,现在,他是越来越怀念曾年少时那皇四子殿下了。
“呦呦鹿鸣; 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这话意思是说; 有一群小鹿呦呦叫; 在一片原野上吃着艾蒿。而我有一批好的宾客……嘿; 臭小子,你不说想跟本王读书认字,如何这样不专心?”“回、回殿下爷话; 奴才这是感动得; 生下来; 感觉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真傻!”那眉眼俊秀的翩翩美少年,温如暖玉; 笑如春风。“奴才的父亲是个东洋人,奴才一出世; 父亲就扔下我和老娘跑回了东洋……奴才这辈子总觉得自己命苦; 熟料; 观音菩萨却显灵; 保佑奴才遇见这么好的主子。”
那温润清和的美少年只是嗤鼻笑。“好了; 不说了; 让本王看看你背后的伤……你害什么臊,快把衣服脱了……哎; 真得好生抹点药才行,我二哥下手可真重!”“……”有时想着想着,紫瞳会鼻翼发酸,眼泪大颗大颗往腮下掉。“紫公公; 紫公公……”紫瞳正想得出神。“王爷叫您过去一趟。”有个小仆来报。紫瞳遂赶紧袖子擦抹眼角,“好,这就去。”
静心堂一小书房,平王端厉了颜色,嘱咐他道:“你帮本王收拾准备好要穿戴的衣服,再俩日宫里有中秋家宴。”
紫瞳垂首,闷闷地:“是。”
平王用一双古怪复杂表情盯他,眉头一掀。“怎么了?”
紫瞳道:“没、没什么。”
平王懂了,遂道:“本王早提醒过你,只要你莫插嘴干预本王私事,我自不会动手打你。”
紫瞳道:“是。”
平王剑眉一皱,手按压着胸口,又是那种钻心入肺拿刀子戳他的剧痛。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冷汗直冒,脑中又是蔻珠那如玉秀美的脸庞。
紫瞳赶紧扶他,“王爷,王爷——”
平王把手又一挡:“滚开,滚。”
紫瞳背脊僵硬地像个木偶似站在那里。
这天,平王扔小猫小狗似,向紫瞳怀里把一小药瓶猛地掷过去。“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拿去擦你背后的鞭伤。”
紫瞳泪眼朦胧。“是。”
***
紫瞳走后,平王伏案仍在大口大口喘气,他想,不能再这么下去。必须找事转移,必须不能再去想蔻珠。
——
又是一夜雨后,良夜清秋半,空庭皓月圆。这夜,老皇帝陛下召集儿子们举行中秋团圆家宴。
借口如是说,实则老皇帝另有更深层的主意算盘。
“朕如今年事已高,都是一脚快踏入棺材板的人了。想我大颐王朝,开创不易,但却到朕这把年纪还选不出个合适皇储——所以,借着这次中秋家宴,朕决定了,要在老五、老六两人之间选一个。”一片肃然紧张,家宴是举行在皇宫某处高高望月台,围屏张户,彩灯悬垂。底下是深不见底的碧波河池,倒影一轮皓皓圆月,时而扭曲,时而安定。
中秋金桂花芬芳馥郁,细碎的花瓣轻轻飘落在水面,引得水底下彩色锦鲤喁喁而砸。
皇帝膝下儿子十三个,在他眼中,老四残废,已不堪大用,现如今虽然腿好,但品咂他性情古怪,早已不是当年可寄托之人。
老二为奸妃所生,母族低下,更是不能用。老大病故,老三终日沉迷于美色。余下,便是小的小,弱的弱。所以,只有在老五老六中间择其中一二。皇子们你看我,我看你,二皇子嘴角衔着复杂笑意,本想说什么,李延玉冷盯他一眼,示意他少说话。至此几个皇子叩拜声中,五六皇子表情之紧张自不必说。老皇帝在此择皇储的办法居然是——
有两个大太监各自手上捧两雕花方形大红木漆盒上前。
老皇帝用手指着介绍道:“这两个盒子,老五老六你们各选择一个,其中,里面一个装的是玉玺,另一个,装的是夜明珠。”
众人全都震颤得直要发抖。
李延玉冷着表情,不吭声,静静地看着。
五皇子与六皇子嘴唇颤得不行,慢慢从坐席上站起。
皇帝道:“上前,各选一个把它们打开。”
五六皇子须臾便推推搡搡,一个说:“兄长您先。”
另一个说:“六弟还是你来。”
众人呼吸凭凝中,皇帝注视着两位皇子。
最后,手一发抖哆嗦,竟然是六皇子开盒选中。
六皇子手中拿的是玉玺。
时间宛若静止,七彩宫灯飘摇着,一层乌云轻轻遮蔽了头顶圆月,须臾,又逐渐散开了,光耀万丈。
“——太子殿下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片下跪恭祝咏诵声中,大太监梁玉首相机敏带头,老皇帝似也松口大气——这一切,都交由天命吧,凡事由不得他。
将来,若是有个乱局祸福无常,也都是老天爷的安排。
皇帝这么想着。
李延玉也俯首跟着叩拜于诸皇子们中间,三跪,三叩,交叠两袖,复起,然后,又接着轻轻地抬起头来——
今日天上的月亮竟是那么圆,那么满,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又那么光耀照人,这本该只属于他的夜晚。
他暗自掐着手,额上太阳穴又在细细跳动。
老皇帝从龙坐首席站起身道:“好了!就这么定了,以后,老六是太子,这是老天的安排,你们也看见了,以后,不得任何人对此有异议不满。”
众儿子道:“是。”
李延玉也道:“是,儿臣记下了。今后一定好生辅佐太子殿下。”
老皇帝忽地听此之话,面颊微一抽搐扭闪,转过首来,与眼前这残废过后才刚治愈的四儿子对视。
李延玉也盯着老皇帝脸看。
父子俩之间,仿佛早已隔了几个轮回世事,隔着万重山,万重海。
李延玉表情淡淡地,那眸底,却蓄积了千万种的恨和怨。
那阴暗、扭曲、而始终不得释放解怀的浓浓仇怨、催心剥肝之痛。
***
“六弟,恭喜您了!哦,臣罪该万死,现在您贵为皇储,您是太子殿下,是臣说话不懂分寸造次了。”
酒宴散后,六皇子满心欢畅,只觉此时人生春风得意,已经到了巅峰顶头。
他扶着白玉栏杆,胸中好不痛快惬意,六皇子知道,不能把表情激动兴奋全写在脸上,这样太不好看,便找了一个无人僻静地,偷偷赏月喝酒。
虫声唧唧,白玉栏下鱼儿轻摇尾部飒然而游。六皇子手拿一白玉酒壶,又灌一口。
看也不看李延玉,只骄傲翘嘴冷笑。
这个地方黑漆漆没有人,连一个小宫女太监也没有。
忽然,就在这时,由于高兴激动过了头,六皇子脚底一滑,就像底下有水鬼冒出,拖住他,把他往下又拽又扯。
六皇子慌了,身体悬垂于平湖碧波之上,两手死死拽着白玉栏杆,“四哥,四哥!”
他冷汗直冒,尿都要吓出来了。“快拉我一把!快,快拉我一把!”
李延玉背着两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他血红双眸微微眯起,这是他自残废以后,眼下手足第一次叫了他一声“四哥”。
李延玉嘴角翘起来,把手一伸,走上前。“好,太子殿下,让四哥来拉你,别急,千万别急。”
他慢悠悠地说着。
六皇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急急道:“怎么不急?四哥,我不会游泳,你是知道的,要是这一掉下去,水那么深,肯定是会被淹死的。您好心,把我快拉上来,以后,荣耀富贵,本太子一定牢记于心、磨齿难忘。”李延玉剑眉一扬,所以,要么说,这老六的脑袋比猪还蠢,这种人,还能当储君,啧啧,简直……李延玉半蹲下来,说是要拉他,却迟迟不肯将手伸递过去。
看着老六那张极度扭曲而惊恐的脸,李延玉轻呼了一声,眸中全是过去那些记忆往事。
“你的东西掉了?这是你的吗,啊,四哥?——捡呐,快起来捡呐!哇哈哈哈,这个没用的死瘫子,还真站不起了!”
一个年少身形还不及他高的皇子,忽地一脚将那轮椅踢翻。
他趴下去,就像狗一样。
由着他带头对他各式嘲讽。
李延玉又蹲下一截,他把右手一根指头轻轻勾着,像挑逗似的,“来呀,太子殿下,你拉我的手啊,你不拉我的手,四哥如何拖你上来。”
六皇子恨恨地盯着他,像是明白了。咬牙切齿:“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