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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穗穗-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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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兆稍微怔了一下,但是他依然面无表情冷冰冰。
  
  熊瞎子眼见之前的活人气息转了方向,稍一停,也转了方向跟着狂跑。
  
  一个已经即将追逐到手的猎物显然比新鲜猎物得手的可能更高。
  
  冬季刚过完,熊瞎子冬眠醒是醒了,却饿得慌,哪怕饱了一两顿,也始终是存粮匮乏,它想存点口粮,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猎物。
  
  穗穗眼里渐渐涌上泪花,她咬紧牙,泪水汪汪却还不哭,只使劲儿的往一边跑。
  
  她很快感到嗓子眼磨砂一样的疼。
  
  穗穗不过是个小姑娘,再怎么样才十几,连一个青壮成年男子面对熊瞎子也只能认怂,她渐渐体力不支了。
  
  腿跟灌了铅一样。
  
  大脑拼命地转,穗穗脚下也不敢停。
  
  砰。
  
  她踩上了石子,脚一崴,直接摔到了地上。
  
  而此时,熊瞎子已然离她越发近了。
  
  穗穗摔得不轻,膝盖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她懵了一下,随即满眼慌张。
  
  她想站起来重新跑,却因为害怕废了好大劲儿,等好不容易撑了起来,穗穗就闻到了熊瞎子身上的腥臭味儿。
  
  熊瞎子就在她身后!
  
  她攥着红发绳的手一抖,鼻尖儿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怎么办?她是不是要死了?  
  
  穗穗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回了头。
  
  好大的一只熊瞎子!
  
  粗壮又肥大,显得尤为凶横,就是这大东西动作却敏捷的很。
  
  熊瞎子朝着她一掌拍了下来。
  
  穗穗瞪圆眼,瞳孔睁大,浑身发凉,避无可避。
  
  “嗬嗬。”
  
  却是熊瞎子先吼叫,像坏掉的风箱使劲儿地往回抽气,低沉又短。
  
  穗穗眼前清光一闪,玄黑一晃,她忙去看,是年轻郎君。
  
  她慌了神,郎君怎么还没跑?
  
  他打不过熊瞎子的呀。
  
  李兆没有傻乎乎的往熊瞎子掌下去撞,他只是先使了片叶子割伤了熊掌,又一剑砍过去,迫使熊收回了动作。
  
  他脸上有些刚醒的倦意,站到了穗穗面前,黑眸冷冷瞥了站在他身后傻乎乎的穗穗一眼。
  
  “一边去。”
  
  她是药,还不能死。
  
  “可是郎君,你打不过它的,快走吧。”穗穗急红了眼。
  
  运气不好的是她,不能连累这位郎君啊。
  
  李兆身畔凉意更甚,他轻轻瞥了穗穗一眼,极其不耐烦,“一边去!”
  
  穗穗只能退到了一边,在一边干着急着去看,逼着自己想法子,动脑筋。
  
  哥哥说过,穗穗反应慢未必不是好事,也不催着她改,可穗穗此时迫切极了,她忍不住责怪起自己为什么就不上进些,多动动脑子,不然现在就不会脑子空空,什么忙也帮不上。
  
  剑刃清光闪烁,宛如流水。
  
  熊瞎子动作是敏捷,但终究体型大,敏捷也是相对而言,对上李兆可就完全不够了。
  
  熊瞎子记恨上了让它受伤的李兆,掌掌带风,便是劈到一棵大树也不是难事。
  
  李兆惯来不爱束发,此时黑发在风里扬起,他淡色的唇微微一抿,眼里烦躁。
  
  找死。
  
  熊瞎子掌掌落空,身上却又添了伤。
  
  眼前这个黑衣服的是个硬茬子。
  
  它仰起头,暴躁的吼了起来,转身全力以赴跑路。
  
  树木很快倒了一片。
  
  李兆衣衫干净,把剑插回剑鞘,大步流星回了原本那棵树下。
  
  穗穗连忙小跑着碎步跟上,看似乖乖巧巧,实际还是忍不住偷偷觑了李兆好几眼。
  
  她还没从刚刚那一幕中回过神,现在还有点难以置信。
  
  熊瞎子,居然跑了?
  
  居然被郎君吓跑了!
  
  李兆这次没有立刻上树去,他转了身,皱着眉问穗穗,“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看见他就换了方向跑,知道跑了是要被打折腿的吗?
  
  听见郎君问话,穗穗连忙抬起头,眼睛瞪圆,一惊一乍的,就像小白兔。
  
  “摘果子。”
  
  穗穗仰起头去看李兆,毫不意外又看见一双黑色泛着冷意的眼睛。
  
  然而,她却没有那么怕了,郎君是个大好人,刚刚还救了她。
  
  穗穗眨巴眨巴眼,真情实意的夸赞,“郎君好厉害。”
  
  李兆嗤了声。
  
  是个傻包子没得跑了。
  
  “我问你看见我跑那么远什么?”
  
  穗穗愣了愣,嘴唇微张,显然还在反应中,“啊?”
  
  李兆扫了她一眼,眼里烦躁,觉得跟个小包子较劲没意思,幼稚。
  
  他随  手一扔,剑就回了乌骓马身上,又点了点足尖,飞到了树上。
  
  穗穗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郎君又上去了,她把一肚子解释憋进肚子,有些丧气的垂下头,继而又拿手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头。
  
  穗穗,你怎么反应这么慢啊。
  
  她靠着树慢慢坐下来,腿哆嗦着,膝盖上的血洇到了裙子上。
  
  穗穗忍不住小声抽气,疼痛先前像是被屏蔽了,此时才一股脑地涌上来,她扁了扁嘴。
  
  她稍稍掀开裙子,除了腿疼,最严重的伤还是膝盖上。
  
  膝盖上一片红肿,还有些淤青夹杂着紫色,与周围皮肤对比起来简直是惨烈,穗穗轻轻一碰就倒吸了口冷气。
  
  她也没有伤药,只能准备着撕了裙子简单包扎一下。
  
  不过裙子又哪儿那么好撕,穗穗撕不动,哪怕撕得红了脸也撕不动。
  
  她没得办法,只能在身边摸了块儿尖一些的石头,准备划开。
  
  这时候,树上传来了很轻的笑。
  
  穗穗茫然抬头往上看,只能看见一角玄黑色衣袍,她很快低下头红了脸揪着衣角。
  
  又丢大人了,穗穗,你怎么连块布也撕不动啊。
  
  “马上有伤药和吃食。”树上又慢悠悠传来声音。
  
  穗穗睁大眼,看向了不远处的乌骓马。
  
  她动了动唇,眼睫下垂,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想了半天最后只能慢吞吞道,“谢谢郎君,郎君真是活神仙。”
  
  活神仙?那是什么东西?
  
  李兆躺在树上微微眯眼,面色怪异,突然觉得这小包子有意思。
  
  怎么就活神仙了?
  
  年轻郎君重新闭上眼,日光落在他清瘦的手腕上,细腻的冷白像块上好的玉石,淡青的血管隐隐约约。
  
  穗穗果然在乌骓马身上的布袋里找到了伤药、绷带、干粮还有银子和金子。
  
  她愣了一下,然后目不斜视直接错过金子银子拿了自己需要的伤药和一小部分干粮。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穗穗记得哥哥教过她的,做人做重要的就是德行,做事情一定要无愧于心。
  
  她经历了钱财的诱惑,丝毫不为之所动,却在看到乌骓马稍稍顿了会儿,好想摸一下啊。
  
  就摸一下?
  
  这是她除了在马背上被像货物一样运着的时候难得与乌骓马接触的时候,穗穗看到乌骓马打理的黑亮的皮毛,炯炯有神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不为外物所惑!
  
  穗穗心虚的移开眼,逼迫自己老老实实回到了树下,等到她回了家,就问问哥哥能不能也买一匹马。
  
  这马是郎君的,她不可以乱碰,那自己的呢?
  
  *
  
  穗穗闲了才发现,这位年轻郎君极其惫懒,一天只花很少的时间赶路,剩下时间大部分时候都在树上,话也少,很多时候没什么存在感。
  
  但是有这位郎君在,却是极其让人心安的,毕竟连熊瞎子在郎君面前都只能逃窜。
  
  这位郎君常常是惫懒的样子,一张脸上冷淡写到了极致,穗穗却心知实实在在是个好人。
  
  哥哥说,人千面,不妄  断,却也说,穗穗觉得好,那这人便是好人了,好坏是观感,因人而异,最重要的是这人对你怎么样。
  
  晚上穗穗靠着树,时常又想起哥哥,树上的郎君今日要更寡言些,依旧毫无动静。
  
  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月亮,想回家。
  
  树上此时却传来了动静。
  
  穗穗吃惊地发现李兆按着额头居然下来了!




9。  穗穗(九)   穗穗欢喜

  李兆出手快狠准,直接掐了穗穗的脖子。
  
  穗穗根本没来得及反抗,就感受到了一股子窒息感。
  
  咳咳咳,她使力拍着年轻郎君的手。
  
  “郎君,郎君!”穗穗气若游丝地喊,她对上李兆的双眼,再不松手她真的就要喘不上气儿了。
  
  那双眼睛幽黑沉默,恍如在看一个陌生人,凉薄到了极致。
  
  穗穗双手掰上李兆的手,想让他松开,“郎君,我是穗穗。。。”
  
  掐着她脖颈的手越发紧了,缺氧使得穗穗眩晕感极其严重,她手无力的攥上李兆的手,然后垂下。
  
  李兆眼眸一动,松了手,穗穗跌倒在地上。
  
  她捂着喉咙连声咳了起来,“咳咳咳,郎君——”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李兆的手就又掐上了她的喉咙。
  
  穗穗背上霎那间溢出了冷汗,她欲哭无泪,怎么又来?
  
  但是李兆这次掐的松松散散,她还能试着挣扎一下,“郎君,你松手好不好?”
  
  穗穗眼圈染上红,她声音怯怯的。
  
  李兆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哭。”
  
  一个字,在夜色中凉的很。
  
  穗穗惊了,她眼圈红了又红,脆弱的睫毛眨了眨,就是没有哭。
  
  郎君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
  
  如果郎君真的生病了,那她一定不能哭,一定要坚强一点点。
  
  她的手轻轻探向李兆的额头,想看看郎君是不是发烧了。
  
  “疼!”穗穗的手瞬间被李兆打了回去,红了一片。
  
  年轻郎君眉眼几乎要和夜色相融,月光无垠,清夜无尘,他黑发黑衣,仿佛不是世间人,只有眼里的烦躁隐隐透露出些许,“不哭就割了你的舌头!”
  
  依旧是惊绝昳丽的样貌,语调也还是凉凉的,穗穗却发觉了一点不一样。
  
  她试着掰开李兆的手,果然最终还是松开了,尽管年轻郎君微微皱眉,语气很凶,“哭!”
  
  穗穗这次是真的哭了,她抱着李兆原本掐着她喉咙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郎君你掐我。”
  
  “你掐穗穗干什么呀。”
  
  “郎君,穗穗怕,穗穗刚才好怕。”
  
  “郎君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郎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好点了吗?”
  
  “郎君你生的什么病呀?”
  
  “。。。”
  
  李兆被穗穗抱着的衣衫被泪水打湿了一片,他僵硬了片刻,头里的叫嚣稍稍平息,逐渐缓了过来。
  
  随后,李兆微微垂下眼,两根手指抬起穗穗的下颌,“什么叫做刚才很怕?你哭不就行了?”
  
  李兆今日晚上又发病了,他发病时谁也不认,只一个杀字,唯有杀戮到了一定时候,才会渐  渐清醒,但是随着李兆年纪渐长,发病的间隔越来越短,那些人,都被他杀怕了。
  
  他不喜人跟随,但是眼前这个小包子却是一个意外。
  
  当初他就记得,这小包子哭了,他的头疾就会有所缓解。
  
  穗穗巴掌大的小脸被李兆毫无预兆的抬了起来还有些茫然,她哭腔浓重,面上泪珠闪着晶莹,满脸都是,并不是京里贵女流行的什么梨花带雨的哭相,哭的跟个演戏似的,但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声音又娇又软,跟个幼猫一样。
  
  穗穗哭了的时候便是专心哭着,反应比往日里还要更慢些。
  
  她慢吞吞抹着眼泪,唇委屈的扁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李兆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抬起眼皮,俊美的脸上不再是无悲无喜的表情,他松了手,想把被穗穗抱着的手掌扯出去,拽了拽,却没拉动。
  
  哭声让他脑子里的疼痛消停,却让他心里不甚高兴了。
  
  “再哭就割了你的舌头。”
  
  李兆等了一会儿,穗穗终于给反应过来。
  
  她微微打了个哭嗝,抹着眼泪,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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