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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穗穗-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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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兆火力全开。
  
  早朝很快结束了,臣子一个一个从紫微宫退出去,无一不是神色低迷。
  
  对此,在宫外等候的长随毫不奇怪,但凡陛下上了早朝,他们自家的大人次次都是这样。
  
  人都走了,只有李兆一个。
  
  穗穗扒着楼梯慢吞吞出来,“郎君。”
  
  李  兆闭着的眼睛睁开,他看了过去,慢悠悠应了一声,“嗯?”
  
  穗穗有些疑惑,她刚刚也听到了一点,“为什么他们有这么多问题要问郎君呀。他们都不会吗?”
  
  闻言,他嗤笑一声,“不是不会,是不想会。”
  
  怕担责,怕得罪背后的人物。
  
  觉得不值得。
  
  嫌麻烦。
  
  都是原因,李兆太过于洞悉。
  
  “走吧,去杀鱼。”他揉揉额头,从座位上起来,他没忘了要带着穗穗杀鱼。
  
  *
  
  穗穗面上冷静,握刀的手很稳,她依次刮鳞,去鳃,去鳍,去内脏,剁鱼头。
  
  重新过水洗净后,穗穗将鱼放在案板上,按住鱼身,用刀把鱼肉贴着骨头片开,然后将鱼翻面,如法炮制。
  
  一根洁白的鱼骨被剥离了出来。
  
  旁边的大厨露出满意的神情,看得出来,小姑娘废了心思去练,鱼骨上只附了薄薄一层鱼肉,像一层纸一样,很均匀。
  
  穗穗将鱼肉的一面朝上,鱼皮的一面朝下,改刀准备剞鱼肉。
  
  先直剞,再斜着剞。
  
  剞是非常考验手法的,力度要控制得当,不能太小,小了剞不到鱼皮,炸出来形状不如松鼠,愧对松鼠鳜鱼的美名,太大了鱼皮就会断裂开,整道菜就废了。
  
  穗穗转动手腕,使着巧劲儿,这是李兆教她的。
  
  她用尖刀剞了许久,最后轻轻呼出一口气,将鱼肉翻过来,鱼皮上呈现一种菱格般漂亮的纹路。
  
  大厨点点头,到这儿剞得好这道菜就成了一半儿。他脑子里开始回想方才小姑娘的手腕转动,这手法他倒是没见过,巧得很,一会儿要问问。
  
  盐、胡椒粉和料酒调匀,在鱼身上抹匀腌制,然后穗穗又抹了一层湿淀粉,这样炸出来的鱼肉口感会更酥脆,
  
  不用干淀粉是因为干淀粉的厚薄容易涂的不均匀,外加容易掉。
  
  油热了。
  
  穗穗用筷子顶着锅底,看到筷子处冒出小泡。
  
  七成热,刚刚好。
  
  穗穗拎着尾巴把鱼顺着锅边慢慢送了下去。
  
  鱼肉慢慢变成了微黄色,型已经定好,转大火,方才的剞花刀便充分显了作用,鱼肉一小块一小块向外凸出,像松鼠尾巴的绒毛一样。
  
  炸到金黄色,穗穗把鱼捞了出来。
  
  鱼头用厚刀扁了几下,料酒去腥,沾上淀粉也下了锅,同样是炸到金黄色捞出。
  
  然后是蘸汁。
  
  大厨师承正统的淮扬菜,用的是蒜瓣末、笋丁、香菇丁、豌豆、虾仁等做的蘸汁。
  
  这也是所有松鼠鳜鱼蘸汁做法中最复杂的一类。
  
  糖用来提鲜,醋用来调味,酱油用来调色。不过主要用到得还是番茄,只有番茄汁的红色最是好看。
  
  穗穗挤了不少番茄汁,下锅,加淀粉,微微勾芡,  番茄汁便变得粘稠了。
  
  大厨看着穗穗勺子上挂着的番茄勾出来的芡,挂而不滴,说明芡勾得刚好。
  
  他脸上笑意更浓,这道菜成了九分。
  
  葱段煸出浓香,然后捞出来,葱油味儿就够了,蒜瓣末、笋丁等下锅,然后是虾仁,鲜香味儿并不霸道,却将味蕾调动到极致。
  
  将这些煨进鱼头。
  
  然后是炸松子,用来撑起鱼头和作为装饰。
  
  金黄圆润的松子被捞出锅,穗穗用筷子小心翼翼挑动鱼头,将松子放在下面。
  
  鱼头鱼尾翘的高高的,鱼身呈现出一种膨胀的金黄,淋上调好的酱汁,变成了浓郁诱人的红色。
  
  终于好了。
  
  穗穗擦了擦汗。
  
  谭四娘最先忍不住,她拿起筷子挑了一小口。
  
  鱼肉并没有因为炸过就失去了水分,番茄的酸甜味儿浸入了口腔的每一处,因为炸过,鱼肉外酥里嫩,口感极佳。
  
  一块入口,满口浓香。
  
  谭四娘又夹了两块才停手。
  
  “娘娘若是喜欢,不如都吃了吧。”
  
  谭四可不敢,还有陛下呢。“陛下不吃吗?”
  
  穗穗摇了摇头,“郎君说自己不喜欢吃鱼。”
  
  谭四娘:她怎么没听说过陛下不喜欢吃鱼。
  
  不过想来陛下的话做不了假。
  
  大厨拉着穗穗问她剞花刀的时候手腕到底是怎么转的。
  
  穗穗便详细解释了怎么转的。
  
  大厨当即拿了一条鱼过来实验,果然使得力气更能够控制得当。
  
  “这法子好,谁教的?”大厨好奇的问穗穗,他想去请教一下这个人还有没有其他精妙的刀法。
  
  穗穗抿出一个笑,“是郎君呀。”
  
  “郎君?”大厨的话噎在嗓子眼里,他突然想起来面前的小娘子说的郎君不会指别人,只会是陛下。
  
  让他向陛下请教?
  
  算了,他还是留着一条命好好在将淮扬菜发扬光大的路上努力吧。
  
  *
  
  李兆只知道穗穗今日去做松鼠鳜鱼了,但是午饭的时候,桌上没有一道菜是松鼠鳜鱼。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不是去做松鼠鳜鱼了吗?”
  
  “嗯,娘娘很喜欢吃,说我做的好吃。”穗穗提到这个就笑得眉眼弯弯,“娘娘把整一份松鼠鳜鱼都带回去吃了。”
  
  李兆神色恹恹。
  
  “谭四喜欢吃鱼?”
  
  穗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约莫是吧。”
  
  李兆攥紧了筷子,手里的筷子碰到桌子的一霎便断了。
  
  穗穗惊了,“这筷子也太不结实了。”
  
  李兆敛眸,“没事,换一双就是了。”
  
  下午的时候,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陛下赏了明光将军府整整一百条鲜鱼。
  
  谭四娘看着池塘里的鲜鱼哭笑不得,她问旁边的内侍,“陛下可还有其他话?”
  
  内侍和善的笑了  ,“陛下说了,您既然喜欢吃鱼,在吃完这些鱼前,就别换其他口味儿的饭菜了。”




44。  穗穗(四十四)   穗穗欢喜

  
  穗穗坐在窗边; 托腮看着外头高大的凤凰木。紫薇宫外沿着边儿种了十几株凤凰木,穗穗来京城的时候还未开花,现如今; 却已经开了花。
  
  凤凰木都生得很高,她问过宫人,凤凰木是要长上六七年才会开花的; 花开了便极其张扬漂亮。
  
  艳艳红色丝毫都不吝啬得大方展现,冲着阳光最炙热的地方生长,古书上说凤凰木的花色就像凤凰身上染了烈火的尾羽; 灼灼逼人的漂亮。
  
  繁密的绿叶有着淡淡的香,叶形修长又好看; 就像传说里凤凰的羽毛。
  
  入了夏后; 这几天便陡然热了起来; 穗穗的衣衫越来越轻薄,可是她还是热; 哪怕冰盆就放在离自己只有一臂远的地方还是热得不像样子。
  
  她自小就最是怕热的。
  
  李兆中午的时候照常下来用膳,却发现穗穗吃完饭额头上就热出了点汗。
  
  “有这么热吗?”冰盆可就放在桌下。
  
  穗穗认真的点点头; 小鸡啄米似的,脸颊鼓鼓的,她都快要被热化了。
  
  李兆失笑。
  
  穗穗瞧着李兆就羡慕多了; 郎君的身上还是玄色的衣衫,总没她这身纱裙凉快,可是郎君显然并不受天热烦扰。
  
  好想像郎君一样啊。
  
  “今年也该是时候去行宫了。”李兆悠悠道; “想来行宫应该是要凉快多的。”
  
  穗穗两眼亮晶晶的,山上真的凉快多的。
  
  李兆要去行宫的消息很快传开,不过百官心里清楚后宫大小谭妃根本不会随行,唯一陪着陛下去的; 还是只有陛下带回京的那个小娘子。
  
  说来也真奇了,这位小娘子还是头一个能入住紫薇宫的。可惜,到现在也没个封号什么的。
  
  不过,陛下为了她直接驱逐秦妃显然是很了不得的,算算也是年纪到了,陛下明年就要及冠,正是应该血气方刚的时候,今年的秋季应该是有秀女大选的,不少家族都在做准备。
  
  如果是其他皇帝,好色点的,世家根本不用自己送,不好色点的,也有的是方法把自家女儿送进宫,比如和太后攀攀亲,比如举行宴席时带上,让陛下多熟悉熟悉也好。
  
  然而,当轮到了李兆做皇帝,这些,通通行不通。
  
  如今的陛下孑然一身,和他有点血缘关系的基本都死了,唯一活着的那个是某王爷的私生子,人还是个傻子,被相国试图推成新帝的当日李兆就回来了,如今已经被李兆直接记到了相国名下。这走关系,没得走。
  
  至于宴席,众所周知,陛下开宴席,没好事儿,上次开宴被送了美人的御史大夫刚过一月就被查出受贿的罪证,全家流放了。带着自己家女儿去宴会是送菜呢还是送菜呢?
  
  有谋算的都把时间拖到了秋后,反正总是要选秀女的,届时送  进去,就稳妥多了。
  
  相国府。
  
  相国得知了李兆要去行宫的消息后拄着拐杖从位子上站起来。
  
  “秦妃怎么样了?”他问道,声音嘶哑像条毒蛇嘶嘶发声。
  
  “秦妃被割了舌送回秦国公府后便再没出过门,这一个月来,秦国公府购买了大量药材,应该都是用来给秦妃治病的。”
  
  相国脸部的肌肉抽动一下,笑得僵硬,“秦妃这个女人可是狠人,把陛下去行宫的落脚点找人透露给她。”相国眸光里都是算计,“如今她被割了舌,离疯也差不了多远了。”
  
  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长随点头应是。
  
  屋外,侍卫又来敲门,“大人,那傻子又闹了。”
  
  傻子是渤海王的私生子,又被李兆亲自下诏记到了相国名下,这就只能养着。
  
  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相国搞出的一幕闹剧,假丧礼,假准皇帝。
  
  相国听到他的消息,心里膈应得很,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砚台就往门上砸去,
  
  “只要活着就行,具体怎么做你们这群废物都不会吗?”
  
  门外的侍卫赶紧退开。
  
  *
  
  穗穗坐着马车和李兆一起去了行宫,“郎君,娘娘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呀?”
  
  李兆神情恹恹,闻言面色淡淡,“谁知道。”
  
  谭四还在家中吃鱼,李兆当初约莫算过,大约要一连整整小一个月才能吃完。
  
  谭四娘也聪明的很,看着自己手里食盒装的松鼠鳜鱼便晓得自己为什么被安排每天都是全鱼宴。
  
  男人的嫉妒心可真可怕啊。
  
  所以这次,她选择了不去。
  
  只是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穗穗她年纪还小,不要做糊涂的事情。
  
  “唉。”穗穗叹了口气,手指搭上马车里的冰盆,娘娘这是怎么了?
  
  踢雪乌骓从来没有拉过车,它识得去行宫的路,但都是自己撒开蹄儿就跑去的,还没有像现在这样。
  
  没有拉过车的马不是好马。
  
  踢雪乌骓像是新奇一般时快时慢。
  
  这可苦了靠在车壁上穗穗,一个颠簸摇晃,她整个人就软脱了形直接朝着马车外的方向栽去。
  
  朦朦胧胧的睡意瞬间被吓醒,穗穗瞪圆了眼。
  
  她的衣服后领被人拎了起来。
  
  是李兆。
  
  穗穗扭头去看,便和坐在高位的李兆四目相对。
  
  她的后颈因为回头的动作不可避免地碰到李兆的手指。
  
  好凉快,穗穗心想,比冰还要凉快。
  
  怪不着不热呢。
  
  李兆松开了手,“起来。”
  
  他有些奇怪,小包子怎么整个人都跟没长骨头似的,软趴趴的。
  
  穗穗方才这一栽是直接栽到了马车上的。
  
  她眨巴眨巴眼,慢吞吞的从车上站了起来,结果又碰到了马车顶。
  
  “啊,疼。”穗穗揉着头,淡红的唇微张着喊疼。
  
  傻包子。
  
  李兆掀开车帘,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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