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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穗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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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头绳下面缀有铃铛,一晃就叮当当的清脆响。
  
  穗穗高兴极了,放下筷子先去换了新头绳,对着铜镜四处乱照。
  
  “谢谢哥哥。”穗穗眉眼弯弯,歪了歪头,头上铃铛晃呀晃。
  
  秦斐轻笑,“这样穗穗就不会丢了。快吃饭吧。”
  
  吃完了饭,穗穗收拾碗筷,秦斐把藤椅搬了出来。
  
  “穗穗,把隔壁叔伯送的苹果切了。”
  
  “哎。”
  
  傍晚是令人舒适的凉,穗穗躺在藤椅上,小口地吃着苹果。
  
  秦斐跟她讲各种事情,又问她今天给她留的课业做了没,字写了没有。
  
  穗穗把字拿出了来,秦斐夸她比昨天又有进步,然后教她认星星。
  
  夏日的夜空宁静美丽,星星仿如宝石被敲碎散落遗失在各处,璀璨温柔。
  
  “那是北斗七星。”秦斐道。
  
  穗穗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穗穗知道,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还有一个,是什么来着?”
  
  穗穗说的很慢,但是哥哥依旧很有耐心得听,穗穗在想,哥哥也不打断她。
  
  “是瑶光对不对?”穗穗终于想了起来。
  
  哥哥笑了起来,“嗯。”
  
  秦非指着北方最亮的一颗星星道,“你看见了,穗穗,那是紫微星。”
  
  穗穗眨巴眨巴眼睛,“好亮啊,哥哥。”
  
  秦斐笑了,“紫微星又叫做北极星,它在正北的方位,是帝王的化身。”
  
  “陛下住在天上吗?哥哥。”穗穗又咬了一块苹果,含糊道,“天上冷不冷啊。”
  
  “紫薇星可不是陛下,只是大家都把它当作陛下,它的下面,就是京城。”
  
  穗穗打了个哈欠,“京城就是哥哥以后要去的地方吗?大家都说哥哥会进京赶考。”
  
  秦斐也夹了块苹果,“这谁知道呢?”
  
  ……
  
  穗穗手里还揪着那么点玄色衣衫,她脸上不知道何时已经都是泪,“哥哥。”她唇瓣张了张。
  
  也多亏李兆不仅五感敏锐,还学过唇语,这才辨认出小包子在那儿软糯糯的一声一声得喊哥哥。
  
  小包子是有一个哥哥,她一心一意想回家找哥哥。
  
  李兆抵着额头,头疾发作后仿佛针扎的痛苦,他心情不太好。
  
  “喊了哥哥难道哥哥会来救你?”
  
  傻包子。
  
  可她哭得实在令人心疼。
  
  巴掌大的小脸全是泪,纤长的睫毛含着泪颤抖,她扁着唇,委屈巴巴,可怜兮  兮的。
  
  血污擦净了,露出她干净纤细的眉眼。
  
  李兆记得,眉如月,皓齿明眸,小包子大部分时候都是眉眼弯弯傻兮兮笑着的。
  
  有什么好高兴的?李兆心想。
  
  但是见了小包子哭得难受,他更不喜欢。
  
  李兆从穗穗腰间扯下了装芝麻糖的小袋子。
  
  打开袋子拿出根芝麻糖,掰碎成了小段然后放到穗穗唇边。
  
  他把芝麻糖推了进去,指尖碰到了小姑娘柔软的唇。
  
  穗穗的唇并不是很艳丽的红色,而是浅淡的微粉,就像她的长相也并不是所有人中最出挑的,但是是最让人舒服的让人喜欢的。
  
  没什么攻击性,李兆心想,他见过的美人太多,各有特点,他却一个也记不住。
  
  软糯糯的包子才是最无害的,可能这才是这小包子招人喜欢的原因吧。
  
  口腔里沁入淡淡的甜,穗穗没再继续哭下去。
  
  李兆忽然看向了自己的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把芝麻糖放到一边,面色沉了下来。
  
  他重新坐到床的一边。
  
  不然杀了吧。
  
  李兆心想,太弱了,他不需要一个这么弱的累赘。
  
  左右这么弱,早晚都要死。
  
  还不如如今死到他的手上。
  
  李兆垂下眼皮,伸出手,向那弯脆弱的脖颈掐了过去。
  
  漆黑的眸子里波澜渐生,李兆知道,哪怕按日期算,自己今日也不该头疾发作的。
  
  这解药似乎成了毒药,留着有什么用呢?
  
  想到这里,他掐着穗穗的手微微使了点劲。
  
  生命向来脆弱,他只要再用点力气,就可以悄无声息地把这个潜在威胁除掉了。
  
  这是昧毒药,还是昧愚蠢脆弱的毒药。
  
  留下她,他就有了软肋。
  
  李兆漠然地注视着穗穗的脸,当初那只猫被毒死,而现如今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不会给任何人留了这样的机会。
  
  太弱了,绝对不能留。
  
  李兆慢慢的用力。
  
  “郎君?”
  
  与此同时,穗穗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29。  穗穗(二十九)   穗穗欢喜

  李兆定定的看着穗穗。
  
  穗穗脑袋还是像浆糊一样; 思考起来格外费劲儿,况且她也没有精力去思考。
  
  按照医郎的诊断,她应该晚上才醒; 如今也不过是中间烧糊涂了,隐隐约约地醒了。
  
  她半迷蒙这眼,感觉发热乏力的厉害。
  
  她不是要死了吧。
  
  眼前一角黑色晃了过去; 她下意识抓住那点衣袖,“郎君。”
  
  穗穗丝毫没有发现现下形势的不对,她声音又轻又软; 还带点发高烧糊涂的娇。
  
  李兆像是突然感受到她身上的热一样,松开了掐住穗穗脖颈的手。
  
  但是他没能收回去; 因为穗穗揪着他的衣角。
  
  “郎君。”穗穗觉得自己仿佛在云里飘游; 身子时而很重时而很轻; 她看李兆也看得不甚清晰。
  
  往日灵动的眼睛半敛着,蕴满  了水雾。
  
  穗穗觉得自己恍如在做梦; 她会不会死呀。
  
  她还没来得及回家呢,穗穗有些难过得想; “郎君,佟伯给我结的工钱我藏在了屋里的花盆下头,总共四百五十钱。”
  
  穗穗气若游丝; “里头有两百钱是还郎君的房钱,剩下两百五十钱……”
  
  “郎君,”穗穗忽然声音带上了隐隐约约的哭腔; 眼角清泪顺着脸蛋儿淌了下来,“郎君帮我带给哥哥,好不好?”
  
  意识被渐渐的剥离去,穗穗慢慢地闭上了眼。
  
  李兆看着自己还被小包子抓着的衣袖; 漆黑的眼珠子忽然动了动。
  
  他从旁边的盆栽里摘了片叶子,信手一划,衣袖断开,柔软光滑的布料下垂。
  
  李兆盯着穗穗的脸,又立了一会儿才踏着步子出去。
  
  小包子没事,死不了。发热是正常的,等到晚上再次醒来就会退烧。
  
  所以那是烧糊涂了的人说出的胡话。
  
  可是李兆还是去验证了一下。
  
  他足尖轻点,不过几下,就进了小包子之前在客栈住着的屋子。
  
  房间里总共五个花盆,他在最后一个花盆下找着了一小袋铜钱。
  
  四百五十钱,正好对上了小包子说的数目。
  
  李兆把袋子扔到袖子,从窗户里一跃而下,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两百钱是给他的,两百五十钱是给自己哥哥的。
  
  小包子算的可真清楚。
  
  他回了医馆,谭四郎在门口等着他。
  
  “踢雪已经给您牵回来了。”谭四郎道。
  
  乌骓马通体乌色唯独四蹄雪白,所以名字叫做踢雪。
  
  “嗯。”李兆面色淡淡。
  
  谭四郎一无所觉,谭四娘却敏感得很,“陛下好像不太高兴。”
  
  谭四郎:???
  
  大魔头一天到晚都没个表情,到底怎么看出来高兴不高兴的?
  
  见着谭四没走,李兆忽然撩起眼皮,“伸手。”
  
  谭四郎不敢不从,伸出了手。
  
  然后他眼睁睁见着大魔头从袖子里拿出钱袋子,数了五十一钱放在他掌心。
  
  沉沉的铜钱就如同谭四郎现在的心情一样,深沉的不懂。
  
  “嗯?”他发出疑问。
  
  李兆却没管他,系好钱袋子再次扔回袖里,抚平衣袖上的褶皱,神情惫懒的走进了医馆。
  
  懒散的不成样子。
  
  “陛下又高兴了。”谭四娘道。
  
  谭四郎:???
  
  他捧着铜钱疑惑了,“这五十一钱,是药钱吗?不对,药钱五十一钱也不够啊。”
  
  两个谭四同时陷进了疑问。
  
  谭四郎:大魔头给我钱干什么?
  
  谭四&zwnj  ;娘:陛下给了钱然后就高兴了?
  
  李兆把钱袋子放在了穗穗枕边,却发现她还揪着那么点衣袖。
  
  傻包子。
  
  他现在并不想杀了她。
  
  李兆躺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闭上眼。
  
  边城的狼烟已经烧了太久,他去的时候,正是饥荒和兵乱。
  
  “太子殿下。”
  
  李兆面前放着一碗清如水的稀粥,边城断粮已经近半月。
  
  吃完粥他便与随行来的人一起在边城熟悉地势。
  
  “喻韫。”和李兆一起去的是他当时的好友,他看着边城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温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想做大将军了。”
  
  军队断粮已经是最后的了,最先开始断粮的是城中百姓。
  
  城中百姓瘦若枯骨,拽着家中小儿在街上走,小儿哭啼无人管,只待在街上相中重量一致的,便换了去。
  
  卖妻卖女,仍不得活,便易子而食。
  
  为了一个馒头头破血流算得了什么,若是吃不饱,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到。
  
  饿殍遍野,哀鸿满城。
  
  少年的时候,李兆还是李喻韫,他当时也说,“不能打仗了。”
  
  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绝的刺杀,以及敌军攻打。
  
  太子殿下更像一个吉祥物,放置军中,安定军心,从不上战场。
  
  他的好友去了,回来的时候没了双腿,是李喻韫亲自给人合上的眼下了葬。
  
  好友说不想当大将军了,一将功成万骨枯,但他还是上了战场,马革裹尸。
  
  军中有了战俘,但是养不起战俘。
  
  天要亡人,缺粮啊。
  
  大将军跟他请求,“殿下,坑杀了吧。”
  
  若是饿着,这群战俘人数也不少,恐怕会出大乱子。
  
  李喻韫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战俘也是人。
  
  他拒绝了,他是佛家的弟子,慈悲世人。
  
  可是当战俘因为饥饿起了乱子,当他们嚷嚷着杀了第一个城中百姓。
  
  这位少年一直习武却从未杀过一个人的太子殿下提起了剑,直接杀红了眼。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坑杀。
  
  温热的血,搏动的心脏,一切都都渐渐褪色。
  
  李喻韫筋疲力尽,他跪倒在那死亡的百姓身前,漆黑的眼珠子盯着那具尸体看。
  
  他忽地拿起了剑,朝着自己的胸膛刺了进去。
  
  李兆猛地睁开眼,呼吸乱了一刹。
  
  那是李喻韫,已经死了的李喻韫。
  
  天已经黑了。
  
  李兆从榻上起来,手抵着额角,坐在桌边倒了茶。
  
  眉眼没精神的下垂着,昳丽的面庞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他静默地坐着,翘长的睫毛敛住了眼底的神色,烛火飘摇在鼻梁上落下阴影。
  
  屋子里只有穗穗的  呼吸起伏,浅淡平稳。
  
  李兆看过去,小包子脸上的潮红都已经退了,他走了过去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确实退烧了。
  
  谭四郎端着粥进来,“陛下,这位姑娘应该快要醒了,这粥等会儿让她喝了吧。”
  
  “你在这儿等着。”李兆道,他踏着步子出去沐浴去了。
  
  谭四郎瞧着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该替她感到庆幸还是不幸招惹了这么一个大魔头,醒来怕是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而且大魔头居然还抱着她,唉。
  
  谭四郎想了许多有的没的,这最后一个月,京城里头那些人恐怕现在也提心吊胆地吧。
  
  李兆并未花费多久时间便回来了,他忽然问起来,“你离京的时候,相府在干什么?”
  
  说起这个来,谭四郎就愤愤不平,他一个将军怎么离得京到了这种穷乡僻壤,可不都是相府的手笔。
  
  谭四郎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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