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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渭北春天树-第5章

小说: 渭北春天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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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甘州城,这位王女被一个巨绅看中,胡商原想把她贩入长安,届时身价可要再翻上一番,但胡姬誓死不肯东行,胡商只得在甘州城把她转售。
  中原之地好稀物,金发碧眼,肤白貌美的胡姬在市集上售值千金,巨商富贾往往以蓄宠,若这位胡姬有些身份,更是被人追捧。“国破家亡,天之骄子一朝为奴,真是可怜。”也不知谁道了一句。
  段瑾珂未说话,突然想起那一双含忧带怨的碧眼,在脑海里怎么抹都抹不去。
  众人一路高谈阔论,遥望焉支山,林海白雪两相映衬,山下枯草连绵,骏马嘶鸣,此处的大马营草滩是朝廷最大的一处马场,蓄有良马五万匹,牛羊无数,河西各处兵营战马皆由此处供给。
  凉州距甘州有五百余里路程,路上行人众多,酒肆茶棚也热闹,商队行行停停,尚有两三日到凉州时,天色昏沉,乌云堆积,竟下起连绵寒雨来。
  冬雨密乱,寒气针尖似的戳入肌骨,风冷的全身发抖,驮包里香料药材经不得雨,这日雨下的大,众人只得择一脚店暂避。
  店里正中大火盆里烧着一截木桩,枯枝在火中噼啪作响,溅出点点火星,四周围坐了一圈避雨行人,也不知是哪个脱了鞋,湿哒哒的靴子悬在火上烘烤,那气味随着暖意一波波飘在空中,又酸又臭直熏人。
  路上急雨冷风,穿着毡衣皮裘尤觉寒气侵人,段瑾珂等人占了几张桌子坐下烘烤湿衣,店主人弓着身子麻溜的来擦桌沏茶,店里吃食粗劣,多是些磨牙的饼子烤肉,酒倒是不错,葡萄酒烧酒果子酒一应俱全。
  一旁几个大汉懒洋洋的抬头瞥了眼来人,其中一髯须刀疤脸汉子眯着双精眼,驱赶着身旁挎篮卖烧鸡的小童:“去去去,别在大爷跟前挡着。”
  段瑾珂同赫连广、沈文几人坐一桌,这几位都是埋头闷声喝酒不说话,魏林倒是话多,七七八八的囔着要茶要水。
  曹得宁吩咐了店主人几壶热茶送去看守骡驮的护卫,转身就瞧见一个湿淋淋背着褡裢的黄脸汉子上前来问:“敢问兄台,驮队可是往凉州去的不是?”
  曹得宁点头:“正是。”
  黄脸汉子一脸苦涩无奈,先作揖,为难道:“不瞒兄台,小人姓赵,家中行三,家在凉州府平安坊石墩桥下住,这几日外出归家,不巧昨日路上骑的骡子被人偷了,小人见兄台队里人多车多,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愿意让小人搭个车,跟着回凉州去?”
  曹得宁打量他片刻道:“倒是可以,只是我们着急赶路,怕是劳累了些。”
  “无妨无妨。”黄脸汉子摸摸额角,笑道,“如此,多谢。。。”
  赫连广正喝着酒,停下酒盏,慢腾腾的抬头,也不知对谁说道:“相家里行船,倒提壳做蒙。”
  一旁的刀疤脸汉子直起肩头盯着赫连广,那黄脸汉子脸色瞬间收敛起来,赔笑道:“这位兄台说的是什么话,某倒听不明白。”
  赫连广把酒盏倒扣在桌上,站起身来冷声道:“冷子点做火,吃不下这居米。”
  黄脸汉子脸色青白,拔步就往外走,沈文霍的一声拍出长刀,拦住他:“这位兄台莫急,外头风大雨大,不如在店里歇足了再一同上路。”
  “不必,不必。”黄脸汉子语气有些慌张,连连摆手,“我想起些急事,先行一步,谢过各位兄台。”转身窜了出去。
  不多是,店里的刀疤脸汉子也不见踪影。
  曹得宁见过此等场面,小声跟段瑾珂解释:“是一伙想劫货的歹人,没想到遇上了行家,灰溜溜跑了。”
  段瑾珂失笑,这一路上行来,也不知遇到了多少宵小盗贼,连在凉州府这等地方,也有这等明目张胆想要蹚浑水的,真如附骨之蛆,赶之不尽。
  北风如刀,天上的阴云越来越厚,越吹越多,沈文把马鞭缠在臂间,扯下腰间酒囊,咕咚一大口烈酒下肚,扔给身侧李渭:“怕是要下雪了。”
  李渭接过酒囊:“前面就是凉州了。”
  不知何处来的马鞭一卷,酒囊已掉入他人怀中:“格老子的,这鬼天气。”说话的是钱清,十几岁时从蜀地来到河西,至今二十载仍受不住西北的冬天。
  酒囊不知何时传入段瑾珂手中,段瑾珂喝惯绵软新酒,嗓子里兀的呛住,胸膛里火烧火燎的厉害,僵住的手指头也活络了些,不禁喝了声:“好酒。”
  鹅毛大雪扑打在脸上,风又烈,生疼。
  凉州城早有人等候,小二见着段瑾珂笑嘻嘻迎上来牵马:“公子总算到了,小的在这站了大半日,脖子都将断了,可叫小的好等。”
  邸店在凉州内城,店里火盆烧的暖融融的,吃食酒水早已备下,店主是个穿绸衣的胖子,笑眯眯的招呼段瑾珂入上房:“郑大人特地吩咐过,让小的们好好招待公子和商队,什么吃的用的,公子尽管吩咐。”
  段瑾珂也不吃惊,笑道:“有劳。”
  油衣上覆了一层冰棱子,冻的硬邦邦的挂在檐下,众人将驮骡安顿好,各自寻了舒适去处,段瑾珂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带着魏林出了邸店。
  门房递了拜帖,凉州刺史郑泰兴已在书房备了香茶,段瑾珂已有数年不见郑泰兴,却见他的郑伯伯白面美髯须,一丝皱纹也无,仍是以前见的样子,连忙上前作揖:“小侄见过郑伯父。”
  段瑾珂的父亲段芝庭与郑泰兴是同窗之谊,两人为官后虽各有营党,私交却甚是不错,两人寒暄一阵,郑泰兴挥退美婢,招呼段瑾珂坐下:“此行可尚好?”
  “你父亲这人脾气也是数十年未变,把你遣来,却不同老夫讲一声,这可是不把我郑某人放在眼里。”
  “哪里。”段瑾珂笑道,“成日在家游手好闲,惹了父亲大人不快,打发我来,就是不想我受叔伯们的照顾。”
  段瑾珂说起大哥段瑾钰的调任,郑泰兴笑言:“瑾钰自出翰林苑后,颇得圣人青眼,这番出仕,你父亲可扬眉吐气了。”他又道:“也是巧了,明年年初我要同折冲府几位将军回去觐见圣人和东宫,到时候可一起聚聚。”
  “伯父要去一趟长安了么?”段瑾珂很是高兴,“我这就去信告诉父亲,他若知道,怕是要高兴的几天睡不着了。”
  郑泰兴意味深长的道:“是啊,军中粮草短了几月,折冲府的将军们,怕是要去拆皇城门了。”
  说起来,倒是因为一个穷字。
  几年前朝廷大战突厥,打通伊吾道,重开玉门关,立了北庭都护府,接连着东南水灾,黄河改道,国库里穷的连根草也薅不到,户部尚书急红了眼,咬牙切齿的要清算皇帝内库,国库虽穷,私库里的金银锭倒还是不少,可当朝皇帝惯会哭穷,皇城根下一水儿皇亲国戚要养,后宫七八个适婚的皇子公主,妃子们的脂粉衣裳都得花钱。
  太子身兼河西大总管,操心着河西几十万军队,也正算计着皇上口袋里那些钱,奈何皇上不肯松口,太子外家又是穷的叮当响的谏臣,太子没有办法,让河西几位大员回京述职,一道想想办法。
  曹得宁正在邸店里等段瑾珂,见公子和魏林归来,迎上去道:“公子回来了。”
  邸店里已备好草料粮秣,更换了健马良驮,众人在凉州休养一日,打算次日启程,翻过乌鞘岭,取道兰州东渡黄河。
  乌鞘岭披云裹雾,群山迤逦相连,山顶巍峨积雪,最西处大山高耸天际,隔断天路,众人毡衣裘帽皮靴裹得严严实实,犹觉寒气砭骨,遍体颤栗。
  本是寒山,又兼风雪,举目皆是白茫茫,众人驱马深入山中,只见霰雪弥漫,罡风入骨,众人闷头,只觉寸步难行。
  山中道路冻起冰棱,行路缓慢,足足一日才行了五十余里,雪越下越大,风搅动雪片扑打在身上,吹的人喘不过气来,那雪片吹在衣上若黏住一般,起先众人还伸手拂雪,走过一段后只管缩手,任衣裳冻的硬邦邦。
  逆风顶雪行了数里,众人皆是苦不堪言,耳边风声刮在冰石上,嗤嗤的嘈杂声刮着耳,遥遥的不远处,听得远处一阵马嘶。
  只见大雪飞舞中,影影绰绰数十匹野马撒蹄奔跑,鬃毛飘扬,挨着商队飞驰而过,转瞬没在风雪中。
  “是祁连山的天马啊。”众人喟叹。
  李渭身下是匹不起眼的灰马,此时摇尾低嘶一声,被李渭嘘的牵住安抚:“追雷,等回来再放你入山跑跑。。。”
  山中几日实在难捱,待到乌鞘岭南的城驿,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驿站里,正遇见从东而来的流马车,车上载的是寒衣节宫里赐往河西诸军镇的征衣。
  众人在此验过文书,往兰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空好好修一修~啊啊啊~


第7章 墨离军
  长安的冬天也常下雪,可没有河西的雪这样粗犷。
  雪不知疲倦的下着,小如粗盐,大如席苫,被严寒入骨的朔风缠卷,身不由己,连喘带啸,扑簌簌的落下来,沉沉的掩盖了道路,河流,房屋,行人的身影,天地间除了茫茫的白,再也不见其他色彩。
  李娘子家中,院角那棵枝桠干瘦的枣树埋进了雪里,柴棚压塌了半爿土墙,檐角下倒挂着粗长冰棱,院里的水井在冰天雪地的腾腾的冒着热气。
  雪天无事,赵大娘得闲,将火壁烧的暖烘烘的,把耳房的长炕收拾出来,铺上暖垫羊毡,摆些茶点瓜果,供家里人闲坐。
  瞎子巷里都是知根知底的老邻里,上几辈就在这落了根,关系十分融洽,逢年过节,你来我往,东家嫂子讨个茶盐,西家老奶奶做八十大寿送块糖糕来,少不得往来唠唠,雪天出门不便,家家都闲在屋里,趁着此光景,往李家探望李娘子,帮衬些零碎活计的人便多了起来。
  春天在李家呆了月余,伤病渐渐好了些,李渭把她带回来得那日邻里婆婶们都是瞧见的,这些日子来来去去打量过春天几回,知晓了她身世由来,见着她十分瘦弱的站在屋前,也会热心上前,牵手细问:“伤可好了些了。”
  春天礼数周全,说话却不多,又是温柔羞涩的秉性,众人倒是一致心疼她孤苦无依。
  巷口黄婶儿年前刚嫁独生女儿,家里只剩老夫妻两人,最可心少年女郎们,常来李家串门,握着春天手道:“这样标致的女儿,看着真真心疼。”
  婶子们调笑:“你若喜欢,可正好认了干女儿,全了你的心意。”
  “我哪有这样的福气。”黄婶儿笑眯眯,“这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郎,当有好福报的哩。”
  待到天朗雪晴,墙角积雪已有三尺深,阴云散尽,蓝天如同块硕大的水晶石,天十分冷,长留换上皮靴子厚袄衣,带着羊皮小帽,怀中抱着手炉,裹的严严实实的站在屋檐下。
  “阿黄你别躲。。。。过来和我玩。”赫连嘉言拖着黄狗两条后腿往后拖,“长留,你下来替我抓住阿黄。”嘉言与长留同岁,但生的比长留高半个脑袋,发色发黄,菱眼狭长,眸色浅棕,一看就是胡汉通婚所生。
  “你别逮阿黄,当心它咬你。”长留皱着鼻子道:“阿黄,你快跑。”
  无处可躲的阿黄趴在雪地里,一副可怜巴巴模样,呜呜的冲小主人吠叫,两只前爪在雪上刨着坑,抛了嘉言满头碎雪。
  “好哇,阿黄你都会打洞了。”
  周怀远正在井边清除厚雪,淑儿一身大红袄裙,端着木盆站在怀远身后,挽起的衣袖露出一截雪白手腕,脆声道:“怀远,你倒是歇歇呀。”
  怀远铁锹扒拉着硬邦邦的雪,回头抹了抹额上汗珠,笑道:“我不累。”
  “真不累?”
  “不累。”
  “那你冷不冷?”
  “不冷。”
  身后传来嘉言的嗤笑:“淑儿姐姐,怀远哥额上都冒汗了,你还问他冷不冷?“他笑得眼儿弯弯,“你问了那么多次,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你这小孩儿懂什么。”淑儿凶他,“你再欺负阿黄,我进屋告诉你娘去。”
  “我才不怕我娘呢。”嘉言挤眉弄眼,装腔学调,“怀远,你冷不冷,你累不累。。。”
  “你这个小子,欺负阿黄还不够,还来挤兑我。。。”淑儿叉腰咬牙,扑上前去逮嘉言,“好好站住,你可别跑呀。”
  院子里嘻嘻哈哈的笑,厨里烧着旺火,袅袅青烟从白雪覆盖的烟囱口冒出,锅里炖着肥羊肉,浓郁的肉香飘飘荡荡,引人垂涎。
  李娘子坐在炕沿,正在纳一双男人的鞋垫子,仙仙扭着屁股坐在凳上,从年初开始学女红,学到年尾还是马虎,小孩子心性,听见外头动静纳了两针就放下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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