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娘娘营业中-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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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太妃啊,那可是喝了她的媳妇茶,对她关爱有加的皇贵太妃啊。
想想今日皇贵太妃两次帮她,她就说不出皇贵太妃要害她的话。可在那一瞬间的梦境里,确实是皇贵太妃听信了谗言,完全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就将她发落去了浣衣局的。
什么叫“德妃与锦婕妤联手,一个控制陛下后宫灭绝了陛下皇嗣,一个霸着陛下好诞下陛下唯一麟儿,最后害死陛下谋夺江山”?一个没见过的小太监信口雌黄,皇贵太妃居然就信了?!
唐莹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更不愿说给陛下听。她如鸵鸟般将脑袋埋在陛下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慢慢平静。
好在,还有陛下,陛下信她。只要陛下现在就派人回宫,一定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沈元洲听不到唐莹的心声,但确实如她所想的这样做了。才到小树林查探的魏三还没听完韩御医的长编大论又被一头雾水的招了回来,完全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让他回宫一趟。
“你不必管那么多,只看贤妃有没有给各宫送面脂,若是有便都收回来。”沈元洲直截了当的吩咐道:“若是她非但送了面脂水粉,还让德妃出面举办宴会,你务必要出面阻止。”
魏三心里直叹气——先是锦婕妤被害,现在又仿佛德妃被害,也不知道陛下哪来这么多先见之明的神预知,更不知道他堂堂监察司的大统领,到底是用来检查百官的还是帮陛下处理女人之间的官司的。
强忍住吐槽的欲望,魏三仍是带着几名信得过的精锐好手回宫去了。至于在行宫调查真相的担子便全部压在了沈元礼头上,唯一的好消息大约是韩御医找到了不少线索,拼拼凑凑的已经把对方实施谋害的方法都掌握了。
沈元洲一点儿不避讳的让唐莹就在议事偏殿的屏风后头听韩御医的专业讲解:“……御马这事儿到底是针对谁的还不好说。微臣查过那匹白马,乃是因为服用了一种草药所致。其实这种药物并无什么大害,不过让马匹更兴奋爱跑些,只是白马又中了臣配的麻药,反而放大了这种药物的药效,才让它突然疯跑最后力竭而死。”
沈元洲喊暂停:“是只有这一匹马中招,还是所有的马都一样?”
韩御医给了陛下一个“就是你想的那样”的眼神:“微臣适才已经查过,几乎所有御马都中了这种药,当然剂量也都不大,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端倪。”^O^轻^O^吻^O^想^O^想^O^独^O^家^O^整^O^理^O^
沈元洲看他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他话没说完,没好气的拿桌上的折子扔他:“少给朕说一半藏一半!”
韩御医嘿笑:“这种草药确实没什么问题,就算误食了也没什么大碍,最多一天过后毒性便能全消。但是陛下可知,误食了这种草药的马儿唯独闻不得酸枝籽油的味道,一旦闻到了——那可比今儿这通疯跑要疯的多的多,是不把马背上的人弄死就不罢休的架势啊!”
见沈元礼一脸惊讶的表情,韩御医笑的更得意了:“其实这个知道的人是真的少,医书也没有相关记载。乃是先帝时期被一个马夫意外发现,后被废太子收买,差点儿要了先二皇子的命。”
他这一说,沈元洲也想起来了:“难怪有一回大哥和二哥赛马,二哥摔的腿都断了,敢情是这么回事?”
韩御医点头:“废太子没藏住人,那马夫被三王爷给揪出来了。虽然先帝下令封口,所有的脉案和供状都销毁了,微臣却机缘巧合的看过一眼,这才知道今日这算计的诀窍。”
“酸枝籽油并不常见,乃是西戎国的特产。”沈元礼若有所思:“正好这次西戎国就有使团觐见,万一是他们冲着皇兄来的——”
“却也说不通。”韩御医摇摇手:“微臣才说过,这种草药吃下去一日之后药性就会解除,真要是针对陛下的,应当等着狩猎那日直接投到陛下几匹御马的马槽里,而不是现在就浪费在所有御马身上。”
尤其是连小母马也下毒,陛下会骑又矮又乖的小母马吗?他老人家一直都是骑烈马的好吧!草药也是挺贵挺难找的,这么浪费也太不合理了。
沈元洲觉得韩御医说的有理:“现在先别把目标放在夷族身上,你们继续往下查——对了,你们不是说还找到线索了吗?都是些什么?”
沈元礼便接口:“白马跑进林子里是个意外,那些毒蛇却绝对是人为。按照韩御医的判断,应是早先就有人把它们冻在冰块里埋进地下,这几日虽然冰块融化,但天气依旧寒冷,蛇群这才窝着不动。可一旦受到惊扰,已经复苏的毒蛇必然从土中钻出,甚至因为腹中饥饿,会比平时更具有攻击性。”
要不是有白马踩过,到时候遇上毒蛇的就该是行猎头阵的陛下一队了。沈元洲手指敲了敲桌子:“还有呢?”
“路上熏了香粉。”沈元礼言简意赅道:“马匹在那处受了惊吓,会本能的跟随香粉的指引往东边拐,拐过去又会撞上熊瞎子。”
韩御医适时补充:“微臣看过那些熊了,是被人下了药才肯乖乖呆在圈子里不动。若是微臣的判断没错,等到后日药性褪去,棕熊狂怒饥饿之下,一旦有人靠近肯定会发起攻击。”
沈元洲眯起眼:“算计的倒是周密——负责清场的管事是谁?可交代过了?”
沈元礼低头:“是宗统领,但到处找都找不到他,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跑了。”
沈元洲的怒气开始积攒:“那平日里管林子的呢?”
沈元礼的声音小的几不可闻:“已经……已经死了两三天,在林子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哼!”皇帝陛下一甩袖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给朕查,一定要把人查出来!”
第61章 来不及
话分两头; 西郊行宫如今是外松内紧,看似都在为第二日的大宴做最后的准备; 实则贤亲王亲自带人在几处猎场和宴会厅一遍又一遍的细致查验,确保再不会有意外发生。
至于对幕后黑手的调查却一直无甚进展,失踪的宗统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马房的马夫也并未查出什么问题。
——当然,被黑婕妤买通的那位还是被逮住了。皇帝陛下毫不客气的捅到了前朝,一则为草场和猎场上的动静寻一个明面上的理由,二来也痛痛快快的将黑婕妤降为贵嫔; 勒令禁足到大家回宫时为止。
面对陛下的怒火; 便是孙将军也不敢为自己的女儿求情,还得跪地请陛下责罚。毕竟黑婕妤——孙贵嫔可是外通前朝谋害宫妃,陛下只禁足降位已是看在了孙将军劳苦功高的面子上; 否则直接打入冷宫株连家族也算不上过分。
有陛下的低气压镇着; 行宫一时倒突然安稳了起来。唯有唐莹还是担忧,扯着陛下的袖子问:“魏统领这会儿可到了宫中?可能阻止臣妾梦里的悲剧?”
皇帝陛下睡眼惺忪的拍拍她:“行宫距京城好几百里呢,总得明儿早上才能到吧。只消不是贤妃真那么背; 就在明儿上午让德妃开宴,魏三就能赶得及。”
……
皇帝陛下算的是不错,然而魏三一路疾驰入了后宫,尚未来得及找贤妃与德妃,就隐约听到远处喧哗呐喊之声。
魏三心里一个咯噔,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规矩; 直接循着声音一路跑进了御花园。
此时的御花园里已是一片狼藉。蜜蜂蝴蝶成群结队的在半空中盘旋,桌椅板凳菜肴盘碗摔了一地。德妃与贤妃再如何呵斥也阻止不了宫妃们惊恐的跑动,另有几名宫女正徒劳的往荷花池里伸出手,仿佛是已经有人落水了。
“喊太医; 快救人!”魏三当机立断,身后跟着的七八个监察司好手立刻行动起来。而他已经猜到这情形约莫就与陛下的吩咐有关,忙又寻了十来个靠得住的帮手,直接以监察司的特权搜宫。
虽然有陛下明示,魏三还是留了个心眼,只让人把宫中主子们的脂粉全搜罗来,免得有漏网之鱼。各宫留守的下人尚不知道御花园里发生了什么,见监察司的人冲进来都吓了一跳。如小主们的宫女太监自不敢拦着这群凶神恶煞的修罗,有问必答很快让他们寻到了需要的东西。而何修仪与贤妃宫里的下人不免仗着主子的位份讨价还价,被监察司的好手收拾了一番才老实下来。
搜宫搜的还算顺利,御花园的情形却不容乐观。魏三也没想到落水的两位正是怀有身孕的汪美人和刘才人,仿佛是被底下的水草缠住了腿,最后还是他亲自带着匕丨首下去割断了藤蔓才将人救上来。
两位小主被拉上来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虽有太医拼尽全力,也只保住了汪美人的性命。看着刘才人不甘的瞪大眼睛渐渐绝了气息,魏三一时也是百味杂陈。却说不上是惋惜还是自责,抑或是因这吃人的后宫而遍体生寒。
另一位有孕的齐常在还算安全,只脸上被蜜蜂蛰了好几口,又不小心扭了脚,这会儿正喊肚子疼。太医诊过后说是动了胎气,让人将她平平稳稳的抬回宫里喝几副安胎药应就无碍了。
因有魏三的插手,场面终于平静下来。德妃松了口气,让受惊的宫妃们各自回去休息,才心有余悸的问道:“你不是随陛下去了西郊么?怎么这会子回来了?”
贤妃娘娘似乎也要开口说话,不妨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眼见着贤妃的脸色一下子僵住,接着便怒意上头,冷哼一声道:“魏大人好大的胆子,身为外朝官员居然敢插手后宫的事,还使人明目张胆的搜宫!这还有王法了吗?!”
德妃跟着皱眉,却并无多么恼怒的表情。先是拦下了咄咄逼人的贤妃娘娘,再目视魏三道:“难道是陛下那边出了什么事,或是有歹人潜藏在宫中才特让你来这一趟的?”
魏三早看到手下打出了信号,知道陛下的吩咐已经做到,干脆便不再隐瞒。冲两位娘娘拱手道:“是陛下吩咐微臣回京搜宫,就是为了看看贤妃娘娘是否给宫中小主们送过胭脂水粉。陛下另吩咐微臣,若是贤妃娘娘请德妃娘娘在御花园中开宴,务必要微臣阻拦下来。”
他这话一出来,两位妃主的脸色就都不那么好看了。贤妃自是心中惴惴,没想到陛下远在几百里开外都能识破她的计谋——否则不会指定魏三搜罗那些面脂。德妃却是已经听明白,今日这场绝非意外,且十有八丨九与贤妃脱不了干系。
魏三端着一张面无表情的黑脸继续道:“先前微臣并不知陛下所指何意,今日看来倒是陛下早已料到会有这般惨剧发生。既然陛下已是明确说了脂粉里有问题,还请贤妃娘娘配合微臣,先去宗人府里待一阵子吧。”
贤妃自是不肯:“魏统领空口白牙就想判了本宫的罪么?什么胭脂水粉的不过是本宫随手赏赐,不少小主都用了有几日了,也没出过什么岔子。要本宫说,便是计真有人作祟也该从宴席上查起,还是你根本就是假传圣旨,其实与什么人里应外合,一边害了陛下的子嗣,一边要将本宫屈打成招当替罪羊,以达到不可示人的目的么!”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名年纪不小的太监冲了过来,先跪下对魏三磕了个头,才颤着声音道:“奴才胆子小,本不愿蹚这浑水,然大人查都不查就冤枉娘娘,便是奴才也看不过眼了。”
他抬头看德妃娘娘一眼,一半惊惧一半愤恨的指证:“别的奴才不敢说,可就在昨日,奴才发现御花园这边有好几个蜂窝,上报德妃娘娘是否要处理了。偏娘娘说无妨,还特意将宴会设在此处——”
德妃都给他气笑了:“按你这么说,倒是我诚心谋害她们的了?”
老太监低头:“反正奴才是报了给您,要是这些蜂窝都清理了,娘娘们也不至于受今日这苦。”
“可本宫根本没见过你。”德妃笃定道:“你就当着魏大人的面把话说清楚,你是哪一日去的长乐宫,由谁通报引荐到我面前,当时本宫身边是那几个宫女。若说你不认识人,本宫也能把所有人都招过来给你相认,断没有你空口白牙就栽赃本宫的道理!”
“不必这么麻烦。”魏三打断道:“此人由微臣带到监察司,自有让他说真话的手段。”
“魏大人怕不是想屈打成招吧?”贤妃娘娘斜睨道。
“你不必在这里浑水摸鱼。”德妃与贤妃那是老对手了,还记着年前贤妃算计七公主的事儿呢。“魏大人代表的是陛下的旨意,本宫又是代掌宫权,有陛下与本宫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权利!”
其实魏三也是一样想法。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陛下信德妃多过贤妃的。换个人来或许还要忌惮前朝的意见,他却根本不必管贤妃如何分辨,只对身后做了个手势,自有监察司的女使上前“请”贤妃娘娘屈尊走一趟。
见贤妃被押走,德妃脸上才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