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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锦鲤娘娘营业中-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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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万般萧条随寒冬瑟瑟,几片被惊扰的枯叶随风卷落。魏三总领却无意感慨世事变迁,简单一挥手,一群拆家高手便一拥而上,上蹿下跳敲敲打打,还真让他们找出不少好东西。
  大太太的寝屋地下埋了个装满银票的大盒子,加起来足有百万两之巨——去岁国库的年收入也不过八千万两,八十个大太太能抵满朝文武加天下百姓一年的辛劳。
  二太太的床头暗格里藏着一沓印子钱,虽数目比不上大太太那儿的多,可深知印子钱危害的魏三却忍不住摇头,也不知这一沓纸里藏着多少条人命官司。
  三太太是个寡居妇人,一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却和去年年末处斩的刘家来往深厚。刘家以通敌叛国之罪满门抄斩,实则留下了一双儿女,正养在三太太的陪嫁庄子上。
  光这些就足够李家死个一百回了,更别说几位少奶奶有样学样,手底下同样乌黑一片。至于老爷们更张扬些,都不必这样寻找证据,一个个到了公堂上挨过两板子便把什么都招了,包揽诉讼卖官鬻爵强占民田强抢民女,为了个园子逼死人一家,青楼里争风吃醋派狗腿子将人殴打致死的案子不计其数。
  “该死!他们是真该死!”沈元礼在刑部的公堂上摔杯子,得到消息的沈元洲同样的乾元宫摔杯子。以前只道李家仗势欺人肆意妄为,陛下也一直有意打压,并不给他们实权高官做。可不料他们败坏到如此地步,抖出的罪行简直触目惊心。
  根本不需十日,只七八天后李家的案子便彻底了结。李家家产一部分送还苦主,大部分造册充公;除李老公爷病死监牢,其余男丁统统流放北疆,五代之内不许回朝。
  女眷同样被判流放,却是送往南疆去的。李家家仆婢女全部充作官奴,世代不许赎买和除籍。
  又处理了两三日首尾,李家一案才算尘埃落定。朝中大臣有不少被牵连其中,沈元礼按照皇帝陛下的旨意,暗示他们交一笔罚金来赎罪。
  他开的价高,大臣们却不敢不从,否则一个不好,头上顶戴要摘了不说,恐怕还得和李家做伴往北疆去逛一逛。身家性命和前程官运总比银钱重要,各家忍着肉痛将赎银凑齐交给国库,接下来几年都得抠抠索索的过日子了。
  别说什么还能贪回来的话,陛下向来最恨贪官污吏,登基前几年杀的不少,如今看似修身养性,实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把自己母家都给灭了。谁敢在这时候顶风作案,那不是头铁是找死啊!
  ……
  沈元礼看着最后一笔进账在户部清点登记,总算是松了口气。蹬蹬蹬跑到乾元宫拜见自家老哥,贤亲王没脸没皮的讨饶:“十日之期已过,陛下您能上朝了吧?臣弟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再过半个月就该下雪了,臣弟还想早些去山上的庄子里准备好赏雪呢!”
  沈元洲定定看他,直看的贤亲王浑身不自在才悠悠问道:“你就真的这么讨厌上朝?明明做的很好,手段也不缺,怎么就是不肯来为朕分忧呢?”
  讲道理,他之前还暗戳戳阴谋论过老十表里不一故意放浪形骸,让魏三彻查沈元礼。而当一切证据都证明沈元礼非但没有野心,还是真对朝廷权柄避如蛇蝎,他就越发打定主意要与这小子好好说道说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
  我剧透!贤王是好人!
  李家和皇贵妃被收拾了,接下来就应该甜甜甜宠宠宠的小两口互动了!(大概


第38章 缘由 
  沈元洲登基前过的十分苦逼; 母妃李氏性情懦弱而固执,除了把娘家的荣辱当做天大的事; 便是他这亲生儿子也不放在心上。这样“愚孝”又呆板的性格一直不得先帝宠爱,别说帮衬他子凭母贵,她老人家能不需要他分心照顾就算是帮了大忙。
  实则沈元洲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被母妃的眼泪逼着给李家擦屁丨股,娶正妃是李家的姑娘,登基后还被逼着续娶小李氏,他对李家甚至母后都是心存怨怼的。
  反而是泼辣坚韧的皇贵太妃——彼时是先帝的穆昭仪——更像是他亲娘,一边护着李修仪不受赵贵妃的拿捏算计; 一边还得在先帝面前替他兜话圆场。后来他登基为帝; 先皇后病逝,沈元洲有心立虞氏为后,也是皇贵太妃帮着他劝说皇太后。
  可惜皇太后根本不管他是否过的艰难; 唯一坚持的仍是要把李家与皇家牢牢锁在一起。沈元洲至今记得她死前瘦骨嶙峋; 目光坚定而疯狂的要他保证给李家尊荣。那时他心中如何悲哀自怜,却到底拗不过生母,纳了小李氏入宫。
  选秀结束半个月后; 李太后在延寿宫里咽了最后一口气。沈元洲亲自守灵七日七夜,心里却像挣脱了束缚,终于可以大干一场。
  可谁知道也是差不多那时候,沈元礼这熊孩子居然默默的长歪了,辜负了他给的贤王封号,一路往吃喝玩乐的闲王方向发展。
  遥记得臭小子幼时还是很可爱的; 六七岁起跟在他屁股后头学文习武,立志要做他的左膀右臂。他的本事如何沈元洲心知肚明,否则也不会在“弥留之际”将江山都托付与他。
  世人说贤王是淡泊清高不适应官场黑暗,沈元洲是怎么都不肯相信的。早在他登基头两三年; 他被老四暗算重疾在身不时昏迷,全靠当时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沈元礼替他顶住政务才没让朝臣生疑朝堂起乱。
  有能力,有手段,目光深邃透彻,对朝局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偏偏是这样一个贤亲王,在几年前突然与他疏远,为了逃避政务不惜自毁名声,做出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别看沈元洲削起作反的兄弟们来毫不手软,对沈元礼他是真心的。甚至他早就想好了要在内阁中设个总理大臣的职位,位列左右丞相之上,就交给沈元礼去当。
  “你是怕我忌惮你揽权,到时候兄弟都没得做?”沈元洲剥了个橘子分一半给沈元礼,毫无形象的一边嚼一边说话:“若是因为这种狗屁原因就大可不必,朕又不是傻的,连你都忌惮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沈元礼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元洲也不逼他,反而笑道:“我前两日和锦婕妤玩了个游戏,今日咱俩也玩一玩。我问你答,不必你解释,只需点头摇头就行。”
  “皇兄……”
  “叫爹也没用,要不然我问你答,要不然再给我顶一个月的班。”
  沈元礼想我叫你爹你也不敢应啊,不然我娘怎么办?心知这位老哥今儿是打定主意要刨根问底,可怜的贤亲王只能憋屈点头,等他哥出招。
  沈元洲嘿嘿笑:“朕也不为难你,若是你觉得为难的问题只管不点头不摇头晃过去就行。只一点,不许说谎,不然——”
  “知道知道,不然就给您顶一个月的班嘛。”沈元礼有气无力的看看窗外的天色:“您快点儿啊,臣弟还要去给母妃请个安,天黑了可不方便了。”
  “那行,朕问第一问,你是不是怕入朝了与朕兄弟阋墙?”
  沈元礼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那你是真的对朝堂全无好感,不能为朕分忧?”
  沈元礼略犹豫了一会儿,仍是摇了摇头。
  “所以是有难言之隐。”
  沈元礼点头。
  “是因某个人还是某件事?算了,朕重新问过,可是因为某个咱们都认识的人?”
  沈元礼顿住,不说话也不动作了。
  “那看来就是了。”沈元洲不怀好意的点点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人是个女人?”
  “……皇兄您这么问就没意思了嘿。”沈元礼梗着脖子顶嘴:“您这是诱供,臣弟拒绝回答。”
  沈元洲却是不放过他,定定看他道:“哪个女人有这般能耐?你说出来给朕听听,让朕心里也有个底,总好过日后胡思乱想疑神疑鬼,那才是伤了兄弟和气。”
  沈元礼无奈叹气:“臣弟说了您不许生气啊!还要听臣弟解释!”
  沈元洲一抬下巴示意他快说。
  沈元礼更加无奈:“就是皇贵妃——嗯,前皇贵妃小李氏。”
  “她?”沈元洲皱眉:“你喜欢她?”
  沈元礼明晃晃的翻了个白眼:“不是臣弟喜欢她。事情是这样的——”
  当初先皇后走的急,陛下朝堂不稳,继后之位成了陛下拉拢人心的那根吊在毛驴眼前的胡萝卜。往后一两年局势才渐渐清明,虞太傅长孙女虞玉清的才名传遍京城。所有人都当帝王要与帝师虞家结亲,谁也没想到皇太后会凭一己之力KO了虞氏小姐,再塞一个李氏女进来。
  皇太后有她自己的办法,第一条就是温水煮青蛙,常常把李氏小姐召进宫中伴驾。还不止李馨儿一个,几乎李家适龄的姑娘都在宫里住过一段时间。
  沈元礼摊手:“我母妃那时候就看好了小李氏,与我唠叨了几百遍让我娶了她,说她自己与太后是情同姐妹,我娶了太后的侄女儿是亲上加亲。她还跟我说已经与太后商量过,等您开完选秀就给我们赐婚。”
  他老老实实低头承认:“我还去延寿宫里偷偷看过李小姐呢,也没觉得多好看,不如我娘吹的天花乱坠。可谁知道半年后她成了皇贵妃——那臣弟就觉得心里膈应么。”
  沈元洲无语:“就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够?”沈元礼委屈的瞪大了眼睛:“我那时候才十五岁!第一次憧憬娶妻啊!快到手的未婚妻突然变成嫂子,您知道我有多郁闷吗?郁闷的怀疑人生啊!”
  哪怕他与皇贵妃并无私情,甚至两人从未有过相处,但事关男人的帽子颜色,亲兄弟也是要翻脸的好吗?
  ——又不是什么宫廷谋逆巧取豪夺的嫂子文学,他选择隐忍不发退让避嫌是唯一的可行办法。
  沈元洲以己度人,也觉得要毫无芥蒂的接受这种变故确实太难。再算算时间,沈元礼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与他分生了,无缘无故闹脾气闹了小半年,后来虽然和好,却再不肯沾染朝政。
  虽然但是,皇帝陛下还是觉得自己冤枉的很:“朕与你是什么感情你心里没数?母后和妃母瞒着我你不能告诉我?若是我知道,肯定能顶住母后的压力把李氏许配给你,也不至于让我不明不白的当了夺人妻子的恶人。”
  沈元礼继续翻白眼:“臣弟怎么知道您对李氏是怎么个想法?万一您对她有意思呢?就算没有,两兄弟抢一个女人很好听吗?您不嫌丢人臣弟还觉得抬举了李氏呢!”
  沈元洲嘿笑:“可见你对李氏也没什么好感么。那还记仇这么久?”
  沈元礼还以皮笑肉不笑的拱手:“如今却是要多谢您的恩典,不然她那些手段可就用在臣弟的后院了。”
  沈元洲想到李氏做出的那些事儿也觉得倒胃口。沈元礼挠挠头继续解释道:“其实拐过弯来就想通了,更别提跟您记仇。只是那时候已经玩出兴趣来了,就觉得远离朝堂也挺好的。”
  皇帝陛下盯他:“一玩就玩了五年?”
  沈元礼无赖:“五年还多啊,您看看李家大老爷,五十多了还玩儿呢,以臣弟的体魄怎么着还能再玩个三十年吧?”
  皇帝陛下并不想和他说话并向他扔了个橘子。
  沈元礼剥橘子,剥好的橘肉分老哥一半。
  “那你现在到底什么个想法?”沈元洲捏着半边橘子和兄弟在金殿角落排排蹲:“我是真忙不过来,希望你来帮我一把。不必天天上朝,但好歹牵制住周老狐狸。”
  王丞相年纪太大,周丞相则锐意进取,此消彼长之下,朝局已经有些许失衡。在沈元洲找到储相人选之前需要一个天然位高权重有话语权还与自己一条心的狠人来镇场面,而在他心里,再没有比沈元礼适合的人选。
  他不吝于和沈元礼交底:“我前两天见了老九,想看能不能给他个机会把他扶起来。结果——”皇帝陛下一脸看到翔的表情:“烂泥扶不上墙还想着和朕争位子?!要不是朕这几年修身养性,能请他立刻收拾包袱去给父皇作伴。”
  让兄弟们给先皇守陵可是他的保留节目,出于孝道,朝臣甚至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元礼嗤笑:“您修哪门子心养哪门子性了。”在朝臣眼中明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残暴不仁。
  不,甚至比以前直来直去的残暴更可怕,现在是个把人养肥了再杀的老丨阴丨比,收拾的人心肝儿疼。


第39章 女人如衣服 
  “啧。”沈元洲面对沈元礼的鄙夷目光不以为意的摇头:“李家那是个意外。毕竟是母家嘛; 又不能一点儿小事都拉出来打板子。”
  可不得把小事积少成多,积到天怒人怨; 积到李家永不能翻身才彻底铲除?只是他还是低估了李家造孽的程度,以至于结案后气的两天都没好好吃饭,最后还是刘平顺找来锦婕妤把任性的皇帝陛下给镇压了。
  想到他的小姑娘,沈元洲下心中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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