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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绣花刀(锦衣卫)-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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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牵手不会有小娃娃。”
  苏水湄想,何穗意身为人妇,出嫁前她的母亲难道没有跟她说过这些羞羞的事吗?
  嗯,应该是没有,毕竟何穗意是被逼着嫁过来的,不会就算没有,也应该会得到一本辟火图吧?
  苏水湄提醒道:“何小姐,你去找找你的嫁妆箱子里有没有一本画册。”
  “画册?什么画册?我的嫁妆箱子有几百个,我去哪个里面找?”
  苏水湄:……富人不知穷人酸。
  “那就,从最贴身的箱子里面找。”
  “哦。”何穗意一脸不明所以地点头,“那我先走了?”
  苏水湄道:“好的。”
  两人分别转身离开,刚刚走出两步,便见一人疾奔过来,嘴里嚷嚷着道:“郎君,主母回来了。”
  苏水湄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差一脚,她就要去寒山寺了。可巧,赵家主母就回来了。
  。
  长辈回来了,身为小辈,自然是要去拜会的,尤其苏水湄还在赵家生活过一段时间。
  对于这位赵家主母,苏水湄印象深刻。
  赵家主母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相反,她极重规矩,公私分明,不然也不会将赵家哥哥教导的如此之好。
  只可惜,她对苏水湄和苏水江总是不喜。
  不喜,平白不喜,没有理由。
  不管苏水湄如何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总是冷冷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那个时候的苏水湄还想,或许真是她太脏了。
  为了让赵家主母喜欢,她日日沐浴,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学着赵家哥哥的样子点燃熏香,每日熏上半个时辰,直熏得自己猛打喷嚏。
  可还是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厌恶感,哪里是一点熏香就能消除的。
  苏水湄至今都记得赵家主母的眼神,冷而厌。
  那是苏水湄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厌恶感,如跗骨之蛆一般无法根除,直至今日,依旧存在于她的身体里,甚至变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苏水湄也曾问过赵家大郎。
  尚十二的小少女梳着花苞头,脸还没长开,脸蛋圆圆的透着一点婴儿肥,她托腮道:“赵哥哥,为什么伯母不喜欢我和弟弟?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赵家大郎站在窗前,面前是漫天云霞。
  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是在看鸟,或许是在看云。听到苏水湄的话,他也只是笑,笑的很淡,很轻,跟外面的云一样。
  他道:“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有些事,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什么事呢?苏水湄到现在都不知道。
  她想,或许是什么大事吧。
  “你若不想见母亲,我便不提你,她就不知道你在这里了。”赵家大郎看着苏水湄那张苍白的小脸蛋,难免疼惜。
  苏水湄摇头。
  这样不好,毕竟赵家主母也照顾了她与弟弟一年的时间。
  “我还是去见见伯母吧。”
  其实苏水湄也不知道自己跟赵家是什么关系,她和弟弟被送来的时候,只让他们唤赵家主母为伯母。
  赵家大郎仔细看了看苏水湄,道:“你穿男装去,扮成江儿的模样,母亲也是认不出来的。江儿性子沉闷,母亲不会多为难。”
  其实赵家主母并未为难过他们姐弟,只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疏离和憎恶,让年仅十二的苏水湄到如今都忘不了。
  真是年纪太小,若是现在,她脸皮厚些,定然不会当成一回事。
  可惜,那些事情并非发生在现在。
  因此,当苏水湄再次面对这位赵家主母时,除了身体的颤抖,更让她无法控制的,是内心的惊惧。
  害怕,无措,被那种强烈的憎恶感击溃,弱小到不堪一击。
  苏水湄垂眸站在那里,听到赵家大郎与赵家主母拱手行礼,唤她,“母亲。”
  苏水湄握紧拳头,向前一步,与赵家主母拱手道:“伯母。”
  赵家主母端坐罗汉塌上,她现如今四十出头,因着常年礼佛,所以身上总带淡淡佛香。
  这本该是一种温和而慈祥的味道,可在苏水湄闻来,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赵家主母的目光落到苏水湄身上,苏水湄无法抬头,她不知道赵家主母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可她能感觉到那股如芒在背之感,让她直不起腰。
  “长大了。”赵家主母凉凉吐出这三个字,她道:“抬头让我看看你。”
  苏水湄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正对上赵家主母的眼神。
  果然,跟三年前毫无变化,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冷漠。
  苏水湄的呼吸显得急促而慌乱,她努力想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却不想越掩饰越糟糕。
  赵家主母笑一声,眼神却是冰冷的。
  “长得很像。”
  很像?像谁?
  “出去吧。”赵家主母闭上了眼,似乎是不想再看到苏水湄这张脸。
  苏水湄避之唯恐不及,立刻退了出去。一出去,连呼吸都通畅了。
  屋内只剩两人。
  里间被改成了一间小佛堂,赵家主母走到佛像前,她双手合十,背对着赵大郎,声音沉稳的开口道:“我们终归只是一介商贾,有了何家这个阶梯才能更往上爬。何家会助我们打开官场之道,我们的路,将更广阔。”
  顿了顿,赵家主母又道:“若非何家女与王朗一事,你还讨不到这个便宜。你要记住我让你娶何家女的目的,记住自己的责任。我不介意你儿女情长,可是它只能排在最后。”话罢,赵家主母闭上了眼。
  赵大郎垂眸,暗色阴影落下,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他道:“是,母亲。”
  。
  “捅我鼻子里去了。”陆不言垂眸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小东西,抬手拨开她正握着汤匙往他鼻子里捅的手。
  “对,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苏水湄赶紧替陆不言擦鼻子。
  陆不言身上单薄的里衣都被药汁浸透,他指挥苏水湄道:“去替我拿件干净的里衣过来。”
  “哦。”苏水湄放下药碗起身,去替陆不言拿里衣。
  “大人,拿来了。”
  陆不言斜她一眼,“替我换上啊。”
  “换换换上?”苏水湄终于回神了,她瞪着那双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陆不言道:“我连碗都抬不动,你还指望我能自己换衣裳?”
  苏水湄:……我看您中气十足的很。
  “快点。”男人不耐烦的催促。
  苏水湄垂眸,绯红之色从耳根处开始蔓延。她将手里的里衣放到被褥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
  陆不言嫌弃道:“坐进来点,是我的被褥脏,还是你觉得你屁股小。”
  苏水湄:……
  屁股小的苏水湄努力往里面坐了坐。往里面坐,也就是意味着更靠近陆不言。
  陆不言在床上躺了几日,身上都是浓郁的药香味。他的长发几日未收拾,微卷起贴着后背,散落在前胸。
  苏水湄抬手,指尖触到里衣系带。
  她用两指捏住,小心翼翼地拽了拽。
  没拽开。
  “没吃饭?”
  苏水湄深吸一口气,使劲一拽。
  力气太大,直接就把男人给拽了过来,而发现这件事的苏水湄则立刻松手,却不想那系带已开,露出男人一大片袒露胸膛。
  白皙,劲瘦,常日里穿衣时看着单薄,其实一点都不单薄,反而皆是积聚着的力量。
  苏水湄与那胸膛离得极近,她的鼻尖蹭到它,呼吸之际能嗅到它淡淡的药香,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氤氲药汁,浅薄的,濡湿的,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浓郁而杂乱无章。
  心跳得太快,好像要跳出胸膛。
  嗯?这个心跳好像不是她的?
  苏水湄的手触在男人心口,她正想细查之际,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粗犷声音响起,“老大,我给你带了日日日……今天日头真不错。”
  郑敢心刚刚迈进一步,看到里面的场面,立刻转头就走。
  苏水湄赶紧起身,跑过去一把拽住郑敢心,“大人的里衣湿了,你替大人换一下!”说完,苏水湄扭头,跑得没影。
  郑敢心转身,就见自家老大敞着衣襟坐在那里,黑发遮面,露出一双漆黑眼眸,阴沉沉地望过来,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
  作为老司机,郑敢心最熟悉这种表情了。
  叫欲求不满。
  郑敢心努力咽了咽口水,把手里的大馒头放到桌上,“那什么,老大啊,我衣服还没收,我先去收个衣服……”郑敢心一边说,一边往身后退,然后猛地扭头,拔腿就跑。
  郑敢心跑了一段路,看到正在前面大喘气的苏水湄。
  小郎君可能是跑得太快,整张脸都红了,像春日里的桃花,漂亮的不可思议。
  郑敢心上前,伸手拍了拍苏水湄的肩,“小江儿,你看看你,老大都虚弱成那样了,你怎么还这么龙马精神呢?你要干那种事,也得等老大好了呀。”
  苏水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苏水湄一脸懵懂。
  郑敢心叹息一声,“节制点,你年纪轻轻的,伤身。”
  苏水湄觉得自己再跟陆不言待在一块确实伤身。
  是时候去寒山寺了。
  。
  虽然陆不言的身体底子好,但毕竟流了那么多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过来的。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院内悄静无声,很容易便能睡过去。
  陆不言一向是浅眠的,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深过。
  床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影,他身形孱弱,肤白腰细,用那双娇嫩的手剥开帷帐,露出那张白细娇颜。
  陆不言闭着眼,身心警惕。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被褥被人掀开,里衣的系带被人扯开,露出大片胸膛。
  如此场面,与白日里太相似了。
  陆不言想起白日里的事。
  小郎君靠得极近,他能看到她轻轻颤动的眼睫,浸着绯红之色的杏腮,还有那娇艳欲滴的唇。
  陆不言感觉有人附了上来,他缓慢睁开眼,正对上一张含春带色的脸。
  这张脸不仅好看,而且熟悉,就是白日里的苏水江。
  他穿着一袭单薄里衣,趴在他胸前,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正盯着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诱惑之事。可也正因为这双黑白分明的婴儿眼,所以更让男人觉得血脉喷张。
  他唤他,“大人。”声音甜腻,尾音挑起,像裹着糖浆的蜜饯。
  陆不言瞬时神色一凛,一个翻身就把人给压在了身下,然后盯着那开开合合的唇看。
  陆不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唇生得好看,薄厚有度,唇色纤浓,想亲一口。
  现在的想法跟白日里的想法猛然混合,黑暗的夜滋生了内心的古怪勇气,陆不言没了白日里的矜持顾忌,猛地亲了下去。
  无法呼吸,像是被闷住了脸。
  唇是这样的触感吗?很软,很闷。
  陆不言猛地睁开眼,眼前黑乎乎的,他起身,看到自己面前的枕头,已经被他压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做梦了。
  男人的手按在软枕之上,他回想起刚才的梦……梦?是梦啊,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他……喜欢男人?
  。
  胡离吃饱了出来遛弯,一不小心撞见了只着一身单衣,像孤魂一般飘出来的陆不言。
  陆不言拿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像是……纵欲过度?
  “胡离。”陆不言唤他,声音都是飘的。
  “老,老大,什么事?”胡离紧张地应一声。
  陆不言盯着面前的胡离看,他双手负于后,缓慢朝胡离逼近。男人的眼神深邃阴沉,藏着一股暗色。
  胡离下意识后退,讪笑道:“大人,我最近……也没惹着你吧?”
  陆不言不说话,慢慢悠悠、不急不缓的继续朝着胡离逼近。
  胡离已经退无可退,他靠到身后的红木圆柱上。
  陆不言却还在往他的方向来。
  胡离没办法,他已经把一只脚搭到了美人靠上。陆不言就势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胡离那只搭起来的膝盖上,虚虚撑着,然后上半身前倾。
  胡离使劲往后仰,突然后脑勺一重,被陆不言给压住了脑袋,再躲不开。
  胡离伸出双手,抵在陆不言胸口,他的面色难看而紧张,“老大,我承认,我趁着你睡着,偷拿了你一些银钱,不过你放心,俸禄一下来,我就还你了。”
  为了支撑起自己庞大的消费水平,胡离常常入不敷出。有时候还会去找陆不言借点小钱先应应急,没想到这次“借”出毛病来了。
  “老大,我也没拿多少,就你那小金库,总共也就三两银子。”
  胡离看着越凑越近,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的陆不言,更加紧张。他把自己撑在陆不言胸口的手抵到了他脸上。
  “老大,老大你冷静一点,就算咬死我,你那三两银子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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