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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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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家所为,与你和皇后没有半分关联。皇后自入宫那日起,便是官家的人,至于你——”
  先帝低声道:“你记着,朕早叫人将你的生辰八字取出来,入了皇家玉牒,你过继在皇后膝下,是过了明路的皇后养子,不是云家子孙。”
  先帝逐字逐句说完了这一段话,站起身,吩咐道:“来人。”
  内侍快步过来,躬身等着吩咐。
  先帝慢慢道:“云麾将军带着伤,不宜见外人,拿一套干净外衫,再取一领披风。”
  云琅撑着扑下榻,踉跄磕在地上:“皇上!”
  “是朕逼你做的,你要恨朕,要活着恨朕。”
  先帝半跪下来,扶着他的肩,凝注进云琅的眼底:“你们两个都要恨朕,要活得长命百岁,恨朕一百年,知道吗?”
  云琅张了张嘴,脸色一点点苍白下来,抬手去扯先帝衣袍,却扯了个空。
  先帝起身,朝殿外走出去。
  朝臣们早在外等候,跟着去劝说端王世子咽下血仇、吞净家恨,去袭那一份皇恩浩荡的爵位。
  端王府的世子跪在殿外,风雪凛冽,白玉阶上沁着怵目的淋漓血痕。
  室内烛火安静,云琅跪了不知多久,恍惚撑了下,慢慢起身。
  在他眼前,规规矩矩放着一套外衫、一领御赐的披风。


第五十一章 
  大庆殿内; 烛光幽暗。
  萧朔撑了下地,稳住身形,睁开眼睛。
  跪了半日; 殿内静得空无一人; 与过往悄然相映,他竟极短暂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抵着殿前风雪,跪求先帝重查血案。
  他拜伏在冰冷的白玉阶上,再起身时; 神思恍惚,却像是一瞬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文德殿内,只身跪在地上的少年将军。
  胸口新换的绷布,眼看又隐约透出新的血色; 脸色苍白; 衬得眼睫漆黑。
  眼底是格外安静的空茫。
  他从没见到过这样的云琅; 云少将军矫捷明朗; 灵气溢得藏也藏不住; 无论在哪儿; 都能轻易叫人挪不开眼睛。
  不该像现在这样; 被困在碰不见的地方; 淡得像是下一刻便会消散干净。
  萧朔忍不住蹙紧眉,要伸手去拉他; 云琅却已动了动; 拿过地上叠着的外衫披风。
  光芒一点点从云琅的眼睛里褪去; 渐次熄灭,或是藏进了更深的地方。
  云琅站起身,像是彻底与外界隔绝; 慢慢将外衫穿戴齐整,又系好了那领披风,朝门外走出去。
  萧朔跪在地上,过往与现实叠合,有某种几乎无声的情绪自他胸口生发,沿着血脉,将他彻底箍牢。
  这领披风,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认得。
  萧朔静了一阵,撑着地起身。
  ……
  金吾卫奉皇命在此监管,常纪守在殿外,与悄悄寻过来的洪公公低声说话。
  “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竟当真听信了那些胡话。”
  常纪皱紧了眉,低声道:“看如今的情形,琰王爷只怕难免要受些罪……”
  常纪受云琅所托,也有心照应萧朔,只是终归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只能叫人暗中在殿内拢了几个火盆。
  他接过洪公公带来的食盒汤药,不着痕迹在身后藏了:“您当年是侍奉端王的,看着琰王长大,能不能劝劝王爷?同圣上服个软……”
  洪公公立在殿口,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常纪也知道萧朔性情,没再说下去,重重叹了口气。
  皇上已传了旨,叫琰王跪在大庆殿内反省,若是萧朔一日不回心转意,便要一日在此处跪着。
  到了这个地步,究竟要不要同戎狄割地、文臣武将的连年积怨、枢密院与政事堂的职权冲突,其实都已不是最要紧的。
  皇上要的是个彻底听话的琰王。
  倘若萧朔想不明白这一点,或是纵然想通了,却不肯去做,只怕不能轻易再从此处出去。
  常纪心中黯然,正要将食盒拎进去,忽然错愕:“王爷?您怎么——”
  常纪眼睁睁看着萧朔自殿内出来,吓了一跳,匆忙侧身挡了:“可是有事?下官自可传话。圣上有旨,封闭大庆殿,琰王不得擅出……”
  萧朔并不理会,看向洪公公:“您手中还有胡蔓草么?”
  洪公公顿了下,慢慢皱紧了眉。
  萧朔朝他伸出手。
  洪公公退了半步,摇了摇头,躬身道:“此物早不用了。殿下再忍一忍……受些委屈。”
  “皇上今日是有意施威。”
  洪公公静了片刻,低声劝:“如今殿下在朝中,尚有不可替代的要紧之处。皇上只想给殿下个教训,不会太过……”
  “我有急事,要回府一趟。”萧朔打断,“不必太多。”
  洪公公伛偻着身子,一言不发,只一味摇头。
  “胡蔓草……可是钩吻,民间俗称断肠草的?”
  常纪隐约听过这个,跟着不安:“这东西能要人命,王爷要这个干什么?”
  “民间以讹传讹,毒性并不如传闻凶险。”萧朔平静道,“适量用些,病况脉象皆可以假乱真,事后以三黄汤灌服解毒即可。”
  此时不比当初,皇上还要假意维持对他的纵容恩宠,咬破舌根,用一口血便能半真半假糊弄过去。
  若再闹出些病,借故回去,定然会交由太医院诊脉甄别。
  他若有云琅的家传功法,运功自震心脉就是了,也不必还在此处耽搁这些工夫。
  萧朔压不下脑海里翻覆的念头,尽力耐了性子,朝洪公公伸手。
  洪公公扫了一眼常纪,走得近了些,悄声:“殿下……总该想想小侯爷。”
  洪公公低声道:“是药三分毒,殿下用了此物,若叫小侯爷知道了,只怕……”
  “不会叫他知道。”萧朔紧锁着眉,“出宫后寻个机会,将解药灌了就是。”
  他今日出门时,已与云琅约好了回府,到了时候,便必须回去。
  若是再耽搁下去,云琅定然要在宫外想办法。
  萧朔此时心绪太乱,一时理不顺云琅会选哪一种,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让云琅用一次碧水丹。
  好不容易才拦住他,好不容易养得有了些起色。
  好不容易……才叫那双眼睛里,隐约重新有了些光亮。
  不能再留云琅一个。
  萧朔心中纷乱,他已有些时日不曾犯过头疼,此时脑中又全无章法地尽数翻绞起来,越发烦躁:“快些,不必磨蹭了。”
  洪公公进退两难,还要再劝,忽然听见人声,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竟带人急匆匆走了过来。
  常纪神色微变,将两人挡了,过去将人拦住:“这么晚了,可是圣上又有吩咐?”
  “圣上口谕,琰王虽然不知进退、悍然搅乱朝堂,却毕竟是为国事,行虽无状,情有可原。”
  传旨太监被他拦在殿外,见常纪没有让开的意思,也只得站定了,低声道:“小惩大诫……便不再另行处置了,叫回府禁闭,自行反省。”
  常纪听得半喜半忧,拦在殿口,反倒不敢立时全信:“圣上可有明旨诏书?”
  传旨太监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口谕,圣上旨意下得急……”
  “没有旨意,如何放得?”
  常纪见过宫中手段,仍不放心:“若是今日叫琰王回去了,明日又说琰王不遵皇命,擅离了皇宫怎么办?”
  此事无人佐证,传旨太监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人,但叫琰王在殿内反省是过了明诏、叫起居舍人记下来了的。
  虽不至有人胆大包天,在宫里假传圣旨,可朝令夕改实在突兀。若是皇上真有意再拿此事打磨臣下一遭,也够琰王一受。
  传旨太监只是奉命来递话,也不知就里,一阵为难:“可皇上确实就只是下了口谕,将军再要,也编不出明诏来啊。”
  “令牌、令箭呢?”常纪皱了眉,“哪怕有样凭证,能代圣命,末将也好开门放人。”
  传旨太监也是头一遭什么都没带,被他追问,才觉的确反常:“也没有……”
  两人一时僵持,立在殿口,竟谁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常纪并非不想让琰王回府,只是事出突然,终归怕此中有诈。尚在踌躇,洪公公已自殿角拐了出来。
  宫中伺候的太监内侍,彼此都认得。传旨太监见了他,眼睛一亮:“您老怎么在这儿?”
  传旨太监头一回传这样的旨进退两难地卡着,难受得很,拉着洪公公不放:“您帮着劝劝常将军,此事虽说不合规制,可琰王莫非不急着回去?大家都行个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也就过去了?”
  洪公公被他拉着,笑吟吟点了点头,却又自袖子里递了个极精致的玉把件过去。
  传旨太监愣了下,又惊又喜:“可是有什么事?如何就劳动您这般……”
  “咱们在宫中伺候的,哪有这些好东西?”
  洪公公笑了笑:“这是琰王给的。”
  传旨太监倒也常收朝臣的礼,清楚章程,扫了一圈四下无人,匆忙收好了:“琰王要问什么?”
  “公公替皇上传的口谕,琰王在里头听见了。”洪公公压低声音,“叫问一句,皇上传口谕前,可还见了别的什么人。”
  传旨太监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也不曾见什么人,倒是收了张条子。”
  洪公公神色微动:“什么条子?”
  “里头写了什么,咱们哪里知道。只知道这条子应当是集贤殿里出的,混在了刚送来的典籍里头。”
  传旨太监侍候得远,知道得并不详细:“至于是哪位大学士、阁老大人写的,写了些什么,也不清楚了。”
  能说到这一步,已是宫里内侍的人情。洪公公不多问,又添了颗玛瑙珠过去:“今日常将军阻拦,也是不得已之举,就不必回报烦圣上的心了。”
  “这个不用公公嘱咐,如今早不是先帝时候那般宽松光景了,咱们心里如何不清楚?”
  传旨太监连连点头:“您放心,定然不会乱说的。”
  洪公公退开半步,朝他拱了拱手。
  传旨太监将东西仔细收好了,又朝洪公公与常纪拱手作别,转身快步没进了夜色。
  常纪立在殿门外还礼,看着传旨太监走远,屏退了手下绕回来:“此事究竟是喜是忧?皇上是何用意,我心里实在没底……”
  “琰王殿下叫问这个,也是为了弄清楚。”
  洪公公收了笑意,拢了袖子绕回来,压低声音答了一句:“若是集贤殿那边有了动静,便不是圣上本意,能放心回去。”
  常纪有些莫名:“又同集贤殿有什么关系,那不是给年事已高的大人们编书养老的地方么?”
  “殿下说,只要集贤殿有动静,就是家里人在外头有安排了。”
  洪公公也不很清楚,只是依吩咐行事,过去打开殿门:“殿下府上可有人等候?天色晚了,可要老仆去安排车马……”
  “不必。”萧朔垂眸,“他既有办法迫使皇上不得不放我出来,便不会让我自己走回去。”
  常纪听得云里雾里:“谁?”
  萧朔已不剩半分耐性,不再多说,不用金吾卫护送,掸净衣物匆匆出了宫。
  …
  宫外,一辆马车隐在墙角树荫下,已静等了大半日。
  老主簿从日落守到月出,在车下焦灼徘徊,不知走了多少个圈。
  宫门开了又关,次次出来的都是不相干的人。老主簿听见宫门处动静,叹了口气,抬头张望了一眼,忽然瞪圆了眼睛。
  萧朔自宫内出来,被老主簿快步迎过去,匆忙扶住:“王爷!”
  萧朔蹙紧眉:“他呢?”
  老主簿稍一怔忡,回头望了一眼车厢。
  萧朔没耐性多问,尽力压了压念头,快步过去,挑开车帘。
  老主簿拦之不及:“王爷——”
  萧朔:“……”
  开封尹卫准坐在车里,边上挤着梁老太医,虔国公贴着车厢,咬牙生着闷气,蔡太傅面沉似水,冷了脸色坐在了另一侧。
  云琅裹着厚裘皮,靠在角落,气息清浅,像是睡得正熟。
  萧朔站在车外,挑着车帘,清醒了一刻,抬手按了两下眼睛。
  卫准执掌开封多年,也不曾见过这等情形,背负着双手,干咳一声:“琰王。”
  “虔国公和太傅要进宫面圣,叫小侯爷拦在了宫门口,又不肯走,一定要等您出来。”
  老主簿匆匆跟过来,低声解释:“卫大人……是小侯爷关在这儿的,说是用来牵制杨阁老的人质,不能放回去。”
  萧朔阖了下眼,扶着车厢,看向梁太医。
  “老夫没来添乱,老夫一开始就在这儿。”
  梁老太医举着银针:“他怕你跪久了血脉不通,腿上落什么暗伤,叫老夫帮你扎一扎。”
  老主簿也是第一次知道府上的马车这般能装,讪讪的守在边上,试探道:“不若……您也进去试试,看能不能装得下……”
  萧朔沉声:“再叫一辆马车,送诸位大人回去。”
  老主簿:“是。”
  萧朔用力按了按额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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