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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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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司水泼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下官不知。”
  工部尚书低声道:“只是……此事若能运作得好,或可有一线生机……”
  “怎么运作。”云琅问,“我悄悄潜进宫里,再去救一次驾。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百官为我求情,说不定便能功过相抵?”
  “如何便是说不定!”
  工部尚书急道:“虽不知何人谋划,但行刺之事几成定局。本朝又不是没有先例,先帝在时也有虽满门抄斩、却因功深恩厚,被特赦免罪的!”
  “少侯爷当时并非主谋,纵然是按着所谓胁迫胁从的说法,也不算罪不可恕。”
  工部尚书与他人谋划良久,总算找着这一个机会,压低声音道:“若是能于行刺之时力挽狂澜,此等大功,难道还抵不过一个株连之罪么?”
  云琅替他续了盏茶:“孔大人,此事不急……”
  “少侯爷!”工部尚书咬紧牙关,“死生之事,如何不急?”
  “好,那便有话直说。”云琅道,“大人应当也知道,皇上要我的命,是因为只要我在一日,他这皇位便一日来路不正,坐不稳当。”
  工部尚书不曾想到云琅竟直白至此,一时愣住,没能说得出话。
  “皇上早欲除我而后快,无非有所顾忌,不便亲自下手而已。”
  云琅缓缓道:“要多大的功绩,才能叫他心甘情愿赦我无罪,放我天高海阔?”
  “也……不必皇上心甘情愿。”
  工部尚书咬了咬牙:“那等场合,百官齐至,万朝来贺。此等大功,皇上莫非还能不赏?只要替少侯爷请命的人多些,群情汹涌——”
  “群情汹涌。”云琅道,“大人们要逼宫么?”
  工部尚书打了个激灵,倏而清醒过来,紧紧闭上嘴。
  “如今朝局,三省挂空、六部闲置。”
  云琅喝了口茶:“京中禁军,侍卫司马步军牢牢把持在圣上手中,殿前司中立,屡遭打压排挤。吏部的职权给了审官院,刑部束手,御史台噤声,官员升迁贬谪,全在皇上一念之间。”
  “事到如今。”云琅抬头,神色渐沉下来,“大人莫非还以为……如先帝在时一般,得罪了皇上,只要认认错、闭门反省几日就能了事?”
  工部尚书脸色隐约发白,静了半晌,低声道:“大不了……免官去职罢了。”
  “免官去职。”云琅笑笑,“大人饱读诗书,总该知道疑邻盗斧。”
  工部尚书心下沉了沉,没说话。
  “既然大人有这个把握,想来我若照做了,殿前替我说话的大抵不止一两个。”
  云琅道:“我的性命,压着皇上一桩心病。但凡有人要替我说话,都要被他怀疑……是否与昔日端王一案,有些蛛丝马迹的牵连。”
  “诸位大人这些年为官,再廉洁奉公、克己复礼的,也总有顾不全的地方。何况当年先帝宽仁,为官任事罢了,本就没那么多讲究,找出一两件差池总不是什么难事。”
  云琅轻声:“大人想知道,我朝有哪些穷山恶水、寸草不生的地方么?那些州府县衙,可都正缺被下放的京官……”
  工部尚书心底生寒,失魂落魄坐了半晌,低声道:“如何……竟将官做成了这个样子。”
  “朝局不宁,使忠良隐迹。”
  萧朔平静道:“非为官之过。”
  “是……我等太想当然。”工部尚书勉强笑了下,“今日之事,二位只当不曾听过吧。”
  “如今这般朝局,也确实再无计可施。”
  工部尚书撑身站起:“不论如何,今日来了,见殿下与少侯爷同心同德,我等也多少安心……”
  “也不尽然无计可施。”云琅道,“大人回去,亦不必再提此事,只当不曾发觉就是了。”
  “如何能当不曾发觉?”
  工部尚书苦笑:“好歹也有他国使节,就放手不管,真叫那群蛮夷看我朝君主三番两次被行刺的笑话么……”
  “我与王爷会设法处置。大人今日来说的,于我们谋划之事,一样有用得很。”
  云琅笑了笑:“大人三日前进宫,今日才报上去,落在皇上眼中,一样是要被忌惮猜疑的。”
  工部尚书怔怔立了许久,怅然一叹,抬手作礼。
  云琅起身作陪,送他出门。
  进门时被披风遮着,尚且看不出身形。此时云琅起身,一览无余,外衫整洁利落,却仍遮不住清瘦得近乎锋利的肩背线条。
  工部尚书走到门口,忽然低声道:“少侯爷。”
  云琅抬眸,静等着他说话。
  “下放也好,贬谪也罢,我等……亦并非不曾想过。”
  工部尚书道:“只是纵然如此,纵然不可为,真到那时,也还有那么四五个会站出来的。”
  云琅怔了下,笑笑:“何德何能……”
  “端王当初决议夺嫡,朝局渐艰,已知生死难料。”
  工部尚书道:“王爷有一日,忽然同我们喝酒,曾说过件事。”
  云琅立在原地,轻攥了下拳。
  “王爷说,夺嫡之事愿赌服输,若有一日不幸丢了性命,其实不担忧世子殿下。因为家里还有个整日里欠揍的臭小子,不用交代,也会豁出命护着小王爷。”
  工部尚书低声道:“王爷还说……可那个混小子,从来做事不知轻重,说不定哪天就把命真豁出去了。”
  云琅就没能从端王那儿得来几句好话,不禁哑然,笑了笑:“就不能有个好听点的叫法……”
  “王爷同我们说,镇远侯府从来不是他的家,先帝先后年事已高,也不知能护他多久。”
  工部尚书垂了首,照原话同他转述,“可这个小王八蛋,早就是他们家的人,将来也是要跟着小王爷一块儿,埋进家里祖坟的。”
  云琅正要说话,猝不及防胸口轻滞,愣了片刻,伸手摸索着扶了下身旁桌沿“端王醉了,硬要给我们行礼,我们受不住,匆忙跪了一地,应了王爷一件事。”
  “真到不可为之时,不必强求。各自散去隐在朝中,先保性命身家安稳。”
  工部尚书道:“若有余力……便去盯少侯爷。”
  “不受他托付,不听他狡辩。”
  工部尚书立在门边,逐字逐句:“看见那个小王八蛋把自己半截身子埋进土里,不论为什么,连打带踹,也要生拉出来。”
  云琅扯扯嘴角,终于无以为继,轻呼口气,闭上眼睛。
  工部尚书说完了话,拱手深深一躬,出了静室。
  屋内宁寂,门被缓缓合严。云琅仍立在原地,扶着桌沿,静默得像是不会呼吸。
  萧朔起身过去,握着云琅手臂,不动声色,慢慢将人引到榻前坐下。
  “小王爷……”云琅缓了缓,低声道,“降阶是什么意思?方才孔大人说……”
  “降阶之礼,天子见番邦首领、王旌使节,要自台上走下来。”
  萧朔道:“立了大功的将军,代天巡狩的臣子,回朝时为表恩泽,也会降阶。”
  “就是从台阶上下来?”云琅平白想了半天,有些茫然,“小时候,先帝常从台阶上下来抱我啊。”
  “大礼之时,与平日不同。”萧朔耐心同他解释,“你每次打胜仗回来,先帝也会降阶相迎,只是你自己没留意罢了。”
  云琅细想了一阵,终归没什么印象,摇摇头:“的确不记得了。”
  “不记得便不记得。”萧朔道,“没什么要紧的。”
  云琅靠在他臂间,轻轻笑了下,理了理心神:“孔大人这几日无权入宫,他若忽然说了,定然要被猜疑。”
  “我回头找个由头,入宫一趟,不小心发觉此事。”萧朔道,“觉得不妥,去报给皇上知道。”
  云琅点点头:“他若有什么赏赐恩泽……”
  “便都受着。”萧朔道,“拿回家来给你砸。”
  云琅平白被他一个字戳了心,弯腰平了平气,失笑:“给我砸什么。”
  云琅静了一阵,打定主意:“好歹是孔大人发觉的。他那个工部快穷得只剩穿堂风了,趁着过年,给他们分分……”
  “不必。”萧朔道,“如今工部受不起礼,这份情欠着,来日设法还上便是。”
  “也是。”
  云琅想了想,点点头:“你比我周全,工部寒酸久了,忽然被送了份礼,又要惹人耳目。”
  萧朔揽着他,看了看云琅气色,拿过只手按在脉间。
  “不妨事,一时搅动心神,缓缓就好了。”
  云琅翻转手腕,收回身侧:“你说……如今盘算借大典行刺的,又是什么人?”
  “契丹当年已打残了,如今尚且缓不过来。”
  云琅常年征战,对疆土之外的一圈都很熟悉:“回鹘式微已久,辽人环伺,但尚不敢擅动……”
  萧朔不勉强他,将披风拿在手中:“你如何便知道,一定是外面来的?”
  云琅微怔,心头跟着轻震:“你是说——”
  “是你说的,当初戎狄探子进京,进得这般轻易,怕是在朝中存有内应。”
  萧朔道:“而如今皇上对我有意施恩,就是要扶持我,叫我替他同那股势力斗得两败俱伤,他再一举吞干净。”
  “会是哪家?”云琅心中隐隐划过不少念头,一时却都抓不住,气息不觉微促,“能下这般大手笔,你若对上他,会不会……”
  “云琅。”萧朔道,“你听了父王遗愿,就是这个反应?”
  云琅怔了怔:“什么?”
  “我父王让他们拽着你。”
  萧朔看着他:“你就努力刨坑,把自己往土里埋。”
  “……”云琅无奈笑笑:“我又怎么了?不过躺在你这儿,随便想一想事情,既没上房又没揭瓦……”
  “既然是随便想事情。”萧朔拿过披风,将他裹上,“你便也想想别的。”
  云琅怔了下:“想什么?”
  “年关将至,送我什么礼。”萧朔将披风仔细拢严实,把人抱起来,“你自己数数,已经几年没送了。”
  云琅:“……”
  萧小王爷这个动不动把人抱来抱去的毛病,也不知是不是当年被王妃惯得无法无天,满王府养兔子的时候落下的。
  云琅有心戳他一指,潇洒跳下来。偏偏心悸得没什么力气,磨了磨牙:“不是送了么?”
  这次轮到萧朔微怔:“送什么了?”
  “欠你五年,五个巴掌。”云琅敢作敢当,撑着昂首,“我知道,你这些年都想让我揍你,正好乘此机会,一了夙愿……”
  萧朔淡淡道:“你怎么知道?”
  云琅措手不及,一时有些语塞,愣了愣抬头。
  “我这些年,的确都很想你回来,亲手揍我一顿。”
  萧朔道:“我一定接招,使出浑身解数,将你按住绑上。”
  “……”云琅实在忍不住担心,扯他袖子:“你这些年究竟都看什么了?怎么就一心要弄这些个……”
  云琅放不下心,还打算问问清楚,一不留神,竟眼睁睁被萧朔抱着推开房门:“干什么?!”
  “这里没有暖榻,你不冷?”
  萧朔扫他一眼:“指尖都冻白了,硬撑着便能暖和过来?”
  “那也不能——放我下来!”
  云琅从没这么丢人过,平白闹了个大红脸,咬牙切齿挣扎:“多大的人了!成何体统啊萧小王爷?!胡闹什么……”
  萧朔按不住云琅,被他往穴位上反肘磕了下,吃痛松手。
  云琅还在胡乱扑棱,措手不及,一屁股结结实实坐在了萧小王爷脚上:“……”
  萧朔束手立着,垂了眸:“是你先不成体统的。”
  云琅还坐在萧朔的脚上,心情有些复杂,没能听清:“什么?”
  “无事。”
  萧朔从容俯身,替他拍了拍土,“软和么?梁太医刚让人松过土,你还可把自己往下再埋埋。”
  云琅来去都莫名被人戳了心,纵然已吃了护心丹,这会儿也觉得手脚乏力,挣了几次竟没能挣起来。
  萧朔这会儿竟也打定了主意不管,任凭他吃力折腾,连手也不曾搭上一把。
  云琅气得眼前发黑:“萧朔……”
  萧朔看着他:“有事?”
  “你……扶我起来。”云琅人在屋檐下,闷声嘟囔,“我没力气,胸口还疼。”
  萧朔:“……”
  “真的。”云琅抬手,隔着披风按了按,“刚才就疼了。”
  “你当年。”萧朔俯身半跪下来,将他重新揽进怀里,“倒是没这么容易撒娇。”
  云琅被他说得牙酸,心说撒你个大兔子腿的娇,面上还得忍着:“不用抱,扶我一把就行。”
  萧朔摇了摇头。
  “小王爷。”云琅被他气乐了,“你除了抱就只会松手吗?”
  萧朔不为所动,将云琅自顾自护在怀里,替他理了理披风。
  “爱扶不扶,不扶我自撅一根杏枝,爬也爬回去了。”
  云少将军脾气上来,拿树撒气:“松手,小心我当真咬你——”
  “梁太医说了。”萧朔道,“碰坏一颗嫩芽,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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