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 >

第176章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第176章

小说: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欢同小姑娘议亲,倘若世子也有意,不如去请一道旨,就将人彻底领回家,当两个亲儿子养。
  谁知后来天意世事弄人。
  逃不开的夺嫡之争,血淋淋撕开家恨死仇。
  端王一系折了大半,云琅一个人自京城回来,命丢了半条,苍白安静得像是条游魂,要将命赔出去一样,一场接一场地打仗。
  打下第三座城,云琅昏死在马下,醒来后叫岳渠劈头盖脸痛骂了整整一个时辰。
  那一宿云琅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再回来时,便又好像与过去那个少将军没什么不同了。
  只是那天起,云琅开口闭口,就常常要提起个远在京城的大侄子。
  今日说人家温润谦和,来日又矢口否认,说分明是死犟欠揍。
  高兴时说人家最明事理,不高兴了便一口咬定,就是个讲不通的木头疙瘩。
  叫军医治伤时疼得不行,自己胡乱摸自己的脑袋,还要跟旁人显摆,说京里的大侄子就是这么摸的,一摸就不疼,百试百灵。
  ……
  世事磋磨,世事磋磨。
  没人敢再多想,没人敢再做梦。
  纵然有心将那一团死结解开,可那两个孩子身边,却都已没有了能将人拎过来肆意教训的长辈。
  岳渠胸口起伏,抬起视线。
  白源说,那是“京城来的两个年轻人”。
  那个领着轻甲骑兵,牵制住了数倍的铁浮屠,将战局撑到云琅力挽狂澜的先锋官,“府上已没有可拜会的父母长辈了”。
  两个年轻人。
  来的……是两个。
  守城军曾报,京中来客,接故人归家。
  岳渠当初几乎刻意忽略了这几句话,如今却再避不开,眼底几乎透出隐隐血色,牢牢盯着云琅身后的黑衣人。
  萧朔退开半步,深深一揖及地。
  “……大人?”
  礼官尚不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频频回头,低声道:“庞太守与韩大人过来了,少将军这边人不够,我们——”
  岳渠摇了摇头:“够……”
  礼官一愣:“还有谁是少将军这边的?”
  “我。”岳渠深吸口气,用力搓了搓额头,“这两个……都是我的大侄子。”
  礼官:“?”
  “让庞辖等着,拦住了,少过来碍事。”
  岳渠团团转了一圈,想起件要紧事:“合卺酒喝了吗?”
  “……”
  云琅一向跟不上这些长辈的接受速度,下意识踢了踢萧朔,回头看了一眼:“我们——”
  “没有。”
  萧朔低声道:“云琅踢我。”
  云琅:“……”
  “你踢他做什么?”
  岳渠扯了云琅一把,低声道:“如今这是你的人,欺负起来留着些情面,别欺负坏了。”
  云琅眼睁睁看着萧小王爷飞速学会了同长辈告状,尚且不曾回神,按着胸口心情复杂:“哦。”
  “快,你们喝过合卺酒,我便是长辈了。”
  岳渠催促:“倒来两杯女儿红。”
  云琅愕然:“现在——”
  “现在!”岳渠瞪眼睛,“不行?!”
  “……”云琅重温了端王叔在时的旧梦,讪讪摸了下鼻尖,闭上嘴。
  朔方军做事极利落,听了岳帅吩咐,立刻有人飞跑去拿,做合卺的、找红线的,片刻功夫,醇厚酒香已透出来。
  今日之宴,一为庆功洗尘,二为以虚实混杂示敌,人人杯中酒都是不醉人的葡萄酿。那上好的烈酒,都叫人偷偷泼在了应州城门前,化作酒气,叫风送进了应州城。
  云琅被人往手中塞了系着红线的酒杯,压了压耳后滚热,抬头迎上萧朔视线。
  四周都是朔方军,庞辖被拦住了进不来,韩忠笑吟吟立在一旁,抱了坛寰州城送的上好女儿红。
  清亮的酒浆映着月影,天上一轮明月,杯里一片冰雪。
  “流水宴,天地是宾客,请八方神鬼魂。”
  岳渠低声念:“甘酒入苦卺,外内和顺,悲欢不离,生死同命。”
  云琅握了酒杯,慢慢攥牢。
  夜色凉凉地沁下来,篝火在身旁熊熊燃着,将寒意彻底驱得干干净净,映在杯中眼底。
  他抬起头,迎上萧朔眼中的光。


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过旷野; 卷起点点火星。
  滚烫的火星散进漆黑天穹里,将月色也烤热了,混着醇厚的酒香,一并顺着喉咙滚下去; 淌过心口; 热透肺腑。
  萧朔饮尽那一卺酒; 抬起头要开口,忽然被云琅用力握住手臂。
  将军灼人的灿白银甲迎上来。
  战甲冰凉; 硬硬硌在胸口,滚热的挚色全在清俊眉目里。
  云琅喝了酒; 伸出手臂,牢牢拥住萧朔。
  ……
  人群外,庞辖与师爷被牢牢拦住; 叫忽然震开的欢呼声吓了一跳:“怎么回事?里面究竟在做什么?”
  透出来的酒香他闻见了; 绍兴府甘露堂的女儿红,窖藏二十年才开一次坛; 在京城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上品。
  莫说云州城没有; 整个北疆翻过来犁一遍; 也只能点出有数的几坛。
  “贵客爱喝女儿红?”
  庞辖看不见里面情形; 急得团团转:“那韩忠岂不是抢了先?若早知道,当初就该舍得将那坛酒买下来!”
  “边疆没有好酒,不是太烈便是太苦,剩下的全是甜汤。”
  师爷尽力揣测:“或许……是难得遇到能入口的; 便高兴些。”
  “是是。”庞辖忙点头; “回去便设法搜罗,看能不能买来好酒,有京城的最好。”
  师爷低声:“是。”
  “绝不可买醉仙楼的。”
  庞辖忽然想起来:“他们家奸商透顶; 一样的酒,换了个酒坛子,就能翻着番往死里坑钱……”
  他正交代着,听见人声,忙跟着抬头,正看见岳渠与那两位一并走了过来。
  礼官方才还满面忧虑,此时竟也笑盈盈俯身,客客气气道:“请太守大人入客席。”
  “好说,好说。”
  庞辖不无羡慕地瞄了韩忠一眼,朝云琅愧疚见礼:“是下官疏忽了,招待不及韩大人周全……”
  “什么招待?”韩忠送云琅入席,有些莫名,“两位将军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北疆游赏散心。有用得着你我处,少问多做,为家国一心做事就是了。”
  庞辖被他一噎,说不出话,只暗恨这韩忠竟既有眼力又会说话,连连赔着笑称是,跟着一并入了席。
  师爷跟在庞辖身后,眼看岳渠竟也坐到了主位一侧,有些错愕:“岳将军既非那两位的亲友,又非长辈师从,如何竟也坐过去了?”
  “少问,多做。”
  庞辖沉了语气:“人家是来打仗的,和朔方军的主帅套套近乎怎么了?若是当真得了朔方军,就算是上面那位,不也要高看一眼?”
  师爷不曾想到这层,闻言一愣,忙低声称是。
  庞辖训过了扈从,抬起头,脸上就又换了一副热络的笑,举起手中酒杯。
  主客相敬,这一场宴席才算真正开席,敞开了尽情吃喝。
  加了老醋与胡椒的羊肉汤在鼎里滚沸,酸呛香辣,肉香浓郁扑鼻。无论朔方军与镇戎军,就连云州城里眼巴巴探头的守城兵士,也拿陶罐特意担过去。人人都能分得一碗,热腾腾喝下肚,抖擞了多少天鏖战的疲惫精神。
  朔方军常年紧绷,一根弓弦绷了整整五年,已太久不曾这般放松过。纵然杯子里的酒只是不醉人的葡萄酿,竟也像是终于能痛痛快快大醉了一场。
  “岳帅。”
  韩忠始终留心查看,看着眼前宴饮,悄悄来到岳渠身旁:“朔方军疲惫已久,能这样松快一场自然是好事,只是……”
  岳渠手中拿了酒杯,倚着虎皮座椅,一双眼睛仍精明雪亮:“只是什么?”
  韩忠一愣,细看岳渠神色,不由失笑:“看来是末将多虑了。”
  他原本担心朔方军长久不得放松,忽然松缓下来,若是有敌军今夜试图突围破城,是否能及时应对。
  ……可看岳渠反应,朔方军无疑早已想到了此事。
  “少将军有安排了?”
  韩忠悬着的心放下来,也不由笑了,寻了块石头席地而坐:“怪不得你们朔方军都说,有云字旗在,凡事都用不着担忧。”
  “也该担一担忧,当初若不是端王按着,这小子能一路放风筝放到昆仑山。”
  岳渠笑道:“你只看见眼前宴饮,却看不见朔方军还分了十几拨轮换,各处都有人盯着。巡逻警哨、强弓硬弩,那些死士扛过来烧咱们的猛火油都在城门前面,只等不归楼的火光令。”
  “戍边久了,人人都知道怎么让自己缓一股劲。”
  岳渠将杯中冰水饮尽,打了个激灵,长呼口气:“这股劲缓过来,也人人都知道……仗还得打,还不到倒头睡透的时候。”
  韩忠听懂了他的意思,心下跟着涩了涩:“这些宴饮的,过会儿也要去轮换?”
  “轮换过七次了!”岳渠大笑,“这些人里,朔方军已换过七拨,看不出来么?”
  韩忠愕然,回头又仔细看了看。
  “你再细看。”
  岳渠饶有兴致,撑坐起来:“还能不能找见那两个小兔崽子?”
  “少将军与——也去轮换了?!”
  韩忠瞪圆了眼睛:“这怎么行?他们好不容易才有空歇一歇,我带镇戎所部人马过去,将他们换下来,叫他们回帐子……”
  岳渠抬手,将他按住。
  韩忠愣了下。
  “他们去的地方,别说马不行,人也难上得去。”
  岳渠道:“你纵然带人去找,也找不到。”
  “在阴山里?”
  韩忠隐约猜到了方向,却仍不解:“上山做什么?”
  岳渠沉默不语,拿过案上羊腿咬了一口,以水代酒灌了大半杯。
  “山上有一处悬崖,风景极好,向下看时有林木葱郁,有明月山泉。”
  他身后,白源低声道:“崖后有条隐蔽小路,最方便布兵,一旦冲下,可直捣应州城。”
  韩忠皱了皱眉,来回看了看这两人神色,将原本要问的话尽数吞了回去。
  “应城关窍,绝不可失,失则云州再无掎角之势,成孤军孤城……故而须得有条妥善退路,可夺应城腹心,以除后患,除非夺朔州城日,退路可毁。”
  白源静了一刻才道:“少将军那封信里,当初是这么说的。”
  韩忠忍不住问:“什么信?”
  白源摇摇头。
  那封信不止题头,连署名落款也没有,只是放在了朔方军的帅案上。
  信上半句闲话也不曾说,写的除了战事时局,就只有那之后五年的安排。
  五年后,朝局不可测,时局不可推,故而要靠后人再来定夺。
  再后十年,便托后人之后人。
  岳渠看见了那封信,连夜砸开不归楼,将白源扯起来,才发觉躺在不归楼密室里养伤的云琅竟不见了。
  岳渠问他要了最擅爬山趟路的药农与戎狄的行脚商人,疯了一样找了一宿,照着描述的地方走遍,终于找到了信上所说的那处悬崖。
  悬崖高耸,飞虎爪也望尘莫及,最胆大的药农也不敢上。
  除了花几天时间开凿小路,搭石阶土坡,能上去的只有江湖里盛名已久的流云身法。
  那时候,京中有人往琰王府送御米的事刚传出来。琰王叫人陷害中了罂粟毒,头风发作重病垂危的消息出了京城,随着北上的商人,当酒后闲话传进了不归楼。
  岳渠拿刀逼着他手下那些跑堂的茶博士,遥遥对着悬崖,一遍接一遍地喊,嗓子喊破了就再换一个。
  喊了整整一夜,坐在崖边的少年将军重重叹了口气,拍拍手上的土,掉头回了郁郁葱葱的林子。
  韩忠心头紧得喘不上气:“那天晚上……云将军是去做什么的?”
  “不知道。”白源道,“那之后,也没有人问过。”
  云琅从崖边下来,卖了马,同几个南疆来的商人说过几句话,只身去了岭南。
  京城里来了个古怪的马商,只重金买下了这一匹马,暗中护送着云琅出了北疆。后来又来了个更古怪的养马人,在云州城里住了九个月,将那马好生将养着送终埋骨,竟还立了一方小小的墓。
  那匹马老当益壮,好草好水舒舒服服养着,生了匹小白马,俊得很,一看便是能神行千里的料子。
  白源看着眼热,一度想买下来送去朔方军,那人却不肯买,将马带回了京城。
  没人再问过,云琅那一夜去悬崖边上,究竟是去做什么的。
  韩忠听得默然良久,长叹一声,将带来的一坛酒慢慢洒在地上,对着阴山深深一揖,回了镇戎军营。
  …
  星子闪烁,探望着莽莽阴山。
  云琅只喝了那一卺女儿红,摊开了手臂放松仰着,抬手遥遥虚攥了颗星星,像模像样拍进萧小王爷手里:“给。”
  萧朔连他的手一并握住,掌心贴合,慢慢交拢握牢。
  云琅很是得意:“如何,风景是不是很好?”
  萧朔握着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