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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殿下让我还他清誉-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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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封尹抬了下手,示意不必鸣锣,在街头站定,遥遥拱手。
  连胜代殿下与少将军还了一礼,翻身上马,出了西门。
  …
  军行三日,要人侍寝的云将军不止没顾得上见先锋官,连营帐都没怎么顾得上回。
  出兵不奉诏是自古大忌,宫中手段伎俩使尽,没能拦住云琅与萧朔,京郊是最后下手的机会。
  皇上曾与云琅打过数次交道,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叫云琅带兵出了京郊,彻底离了汴梁城,放虎归山纵龙入云,无论如何也再拦不住这两个人。
  “少将军。”
  连胜将披风递给云琅,轻声劝道:“三日三夜,我们也已走得够远,应当不会再有暗卫袭扰……歇息吧。”
  “如何不会?”
  云琅将暖炉搁在一旁,接过披风:“扰敌以疲,若我要朝你们下手,就挑第三天夜里。”
  连胜低声:“若少将军来下手,我们早死透了,还等得到第三夜。”
  云琅叫他满当当怨气一冲,没忍住笑了,将披风束上:“你们殿下叫你来训我的?”
  “殿下比少将军还忙,末将都没见到人。”
  连胜皱紧眉:“还以为离了汴梁,能叫殿下与少将军从那搏命一般的局面里松快些,如今若是还累成这样,日日操心操肺,岂不——”
  “谁说我们还要操心操肺。”
  云琅笑了笑:“你当我们这几日在做什么?”
  连胜一怔,愣愣看他。
  “小王爷这几日忙,是叫景谏去打通你们的通关路引。”
  云琅道:“出兵不奉诏,叩不开路上的关口,不能扎营停宿,不能修整,步步维艰。”
  两人出京前,云琅便察觉到萧朔在忙活这件事,眼看这几日景谏带回来的牒文越来越多,心里已有了数:“过了今日,你带兵急行军,日百里直奔雁门关,不会再有阻碍了。”
  亲兵立在云琅身后,没忍住,咳嗽了数声。
  “……”云琅回头:“你们又咳什么?”
  “无事!”
  刀疤忙站直:“只是……头次听见少将军说急行军,日百里。”
  “以往咱们日行一百五,少将军都要说这是乌龟爬,一天不跑到三百里都不算赶路。”
  刀疤瞄了一眼云琅,咧开嘴嘿然道:“蒙古马憨,让跑就跑。那群大宛马见了少将军,个个倒在地上蹬腿吐舌头装死……”
  云琅眼看着这些人越来越以下犯上,脾气上来作势虚踹,被刀疤一闪身飞快躲开了。
  云琅深吸口气,按按额头:“不必管他们……你们走你们的。”
  “我当初带云骑行军,没有步兵,不带辎重。
  弓骑兵每人带两匹马,日夜奔袭,同你们不一样。”
  云琅看了看连胜身后的几个将校,添了些耐性,继续道:“……有了路引,你们无论行军还是扎营整顿,都不会再有阻碍。”
  “至于来拦路的那些宵小杂碎,最多追出一二百里,过了今日多半再追不上。结阵御敌的办法,我也尽数带你们演练过了。”
  云琅道:“我再替你们拦最后一夜。今夜之后,若再有人来侵扰,你们自己应对。”
  他话说得竟已有安排诸事之意,连胜本想劝他不要事必躬亲,眼睁睁看着少将军竟一件事也不管了,不由愕然:“可是——”
  云琅抬起视线,带了笑看他:“可是什么?”
  “可是……这样一来,少将军便将事情都安排妥了。”
  连胜道:“我等急行军,少将军与殿下要做什么?”
  云琅压了压嘴角,正要开口,神色微动,搭在身旁的银枪沿腕间转了大半个圈,稳稳落在手心。
  这里已是最偏僻的京郊,京城里偷偷将马牵出来跑,放纵打马,最远能跑到这一处。
  更远就是峭壁悬崖,跳下去会砸进冰冷的山涧,要端王府最好的山参才能把命吊回来。
  这一片荒林之后,有间破旧的城隍庙,乱石丛生,最适合布置伏兵。
  云琅走过这一条路,能清晰猜得到,倘若是那位九五之尊的皇上来拦,会将伏兵布置在什么地方。
  ……
  他甚至能猜得到,那位九五之尊的皇上会在什么地方。
  连胜听见喊杀声,神色一凛,起身便要去支援。他才一动,却被云琅抬手拦住。
  连胜愕然:“少将军?”
  云琅握着枪,仍坐在原地不动:“有殿下在。”
  这句话说得太过简略,连胜愣了半晌,却仍不甚明了云琅的意思,迟疑着慢慢坐回去。
  云琅靠了身后的树干,静坐着,听着不远处刀戈碰撞出的刺耳声响。
  老主簿曾对他说,王爷一个人,来过许多次这处破城隍庙。
  每一块乱石、每一株残桩,甚至城隍庙里每条砖石缝隙,萧朔都找过。
  可云琅除了一滩血,什么也没留下。
  萧朔去的时候,已隔了些时日,那滩血深黑着覆在城隍案桌与地下的青石板上,冰冷干涸,碰不到半点肺腑间的热意。
  从城隍庙回去,萧朔开始有了第一场醒不过来的梦魇。
  “他说的对。”
  云琅睁开眼睛,握了枪起身:“都能养好,没什么可怕的。”
  连胜越发云里雾里:“什么?”
  “有些伤好了,有些还没好,沉在不察觉的地方,遗憾余悸,夜夜入梦。”
  云琅道:“我要同小王爷一道去养伤。”
  他向来尽力避讳叫萧朔知道这五年间的任何事,也尽力不让萧朔重走他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可越是这样避讳隐瞒,反而越叫人牵肠挂肚,难得解脱。
  可这些年云琅走过的地方,分明也有好的。
  有往人怀里撞的兔子,能煎茶的柔嫩新叶,有会顶着通缉令冒险开门,给他递一张饼子、捧一碗热汤的淳朴山民。
  有山高水阔,有朝霞日色,有温柔得像是王妃揽着胸背拍抚的风。
  朔州城边,就有一处断崖,风景好得他一瞬想要记下来,等来世投在寻常人家,去琰王府敲敲门,将琰王拐出京城去看一看。
  ……不必等来世。
  “我若随军,不用到朔州城下,敌军自然会警惕提防。”
  云琅:“到时攻城,难免麻烦。”
  连胜不解:“既如此,为何不一开始便隐匿踪迹,低调急行军?”
  “隐匿踪迹,低调急行军,与我往日用兵有何不同?”
  云琅哑然:“他们的斥候眼睛极毒,禁军如今练的不够,隐匿踪迹瞒不住他们,只会叫他们起疑。”
  “反倒是……闹得人尽皆知,他们派出的斥候在军中却见不到我,会怀疑我伤势未复强行迎敌平叛,此时已无力再战。”
  云琅走到林边,看了看情形:“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只是虚张声势,仗我名号。”
  连胜闻言恍然,看着云琅,心底却又一揪:“可少将军伤势的确也未复……”
  “故而要借这一路再养养伤。”
  云琅主意已决:“我们两个单独走,不随军,朔州城下见。”
  连胜怔了怔,不惊反喜,起身追了两步:“少将军要和殿下私奔吗?!”
  云琅:“……”
  云琅:“兵分两路,一明一暗。”
  少将军与王爷要兵分两路,不走明道,暗中私奔,带王爷去沿途侍寝。
  连胜明白,欣然点头:“是。”
  云琅隐约觉得他脸上的欣然不很对劲,看了连胜一眼,接过刀疤牵过来的马:“军中主将,就挑个我们走后官衔最高的,日日戳在马上撑场面就行了。”
  连胜俯身:“是。”
  云琅不再多说,策马直奔城隍庙,去寻小王爷兵分两路了。
  连胜回身,询问身后将校:“如今军中,论官衔最高的是哪个?”
  “本朝重文抑武,文官无论职权,一律比同级武官高。”
  韩从文是兵部尚书嫡子,自幼耳濡目染,垂首禀道:“故而论起官衔,也是文官高些。”
  “我知道。”
  连胜点点头:“只说哪个最高就是了。”
  “从军文职由枢密院派发,王爷与云将军出兵时,未经枢密院,军中文职混乱。”
  韩从文道:“很多职位……尚且空缺。”
  “如何这般麻烦?”
  连胜皱紧眉:“不管这些,现今军中文武职位,有人的一并算上,哪个最高?”
  韩从文:“景王。”
  连胜:“……”
  树林之后,喊杀声渐消,已能听见禁军看见云少将军亲自施展身手的欢喜呼声。
  连胜立在原地,进退两难,深吸口气。
  转回头,去辎重营的押运粮草的车里找人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永兴军路; 河中府。
  巍峨秦岭沉默在暮色里,两骑骏马一前一后飚过,踏在雪上; 溅开一片扑面的清凉雪粉。
  云琅抹了把眉睫间的淋漓汗水; 勒了缰绳,堪堪收住跑得畅快的白马,回头等萧朔追上来。
  萧朔跟上; 勒马与他并辔:“到了什么地方?”
  “秦岭。”
  云琅抬袖拭了汗,解下水囊灌了两口,抛过去:“翻过去,就进崤山了。”
  山路陡峭,稍不留意就要坠落山涧。萧朔始终守在道路外侧,不能彻底放开了跑; 这些天跑下来; 终归还是较云琅慢出了几个马身。
  黑马不争胜; 过来蹭蹭白马的颈子,贴一贴云琅掌心; 温驯地打了个响鼻。
  云琅扒拉开不满顶撞的白马; 揉了一通黑马的鬃毛,喂过去一把甜玉米粒。
  前朝的都城就在永兴南路,到如今仍置京兆府辖诸县,关中平坦沃野千里; 历代相传的天府之土。
  崤山险峻; 多高山绝谷; 守在关中平原边界,与函谷关共成天堑,是兵家必争的要塞。
  两人随军走到第三天; 在城隍庙将别有用心的尾巴一并了结,便不曾再跟着大军,只管放开缰绳痛快策马。渴了饿了就着山泉吞干粮,困了找棵树,席地幕天倒头便睡,竟反倒比京城暖榻更踏实得多。
  萧朔喝了两口水,细看着云琅气色。
  这样几天几夜的纵马疾驰,极耗费体力,对云琅来说并不轻松。
  可云少将军除了脸色苍白些,铠甲披挂稳坐马上,一双眼睛却亮得透彻分明,笑意满蕴在眼底,一晃便能漾出来。
  云琅叫他盯个不停,有些好奇,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什么好看?”
  两马并行,萧朔探身,将水囊系回云琅身侧。
  他如今已很清楚该怎么治云将军,不急不缓,垂眸慢慢道:“你。”
  云琅张了张嘴,耳后蓦地一烫,红通通自马背上泄了气,闭上嘴老老实实滑下来。
  “梁太医说,郁气盘踞,不亚于病伤磨人,如今看来的确不错。”
  萧朔与他一并下马,将两匹马缰绳系在一处:“若早知这样跑一跑,便能叫你心胸舒畅,我年前就该陪你出来跑马。”
  “你早出来,我也未必跑得动。”
  云琅扯了下嘴角,摇摇头:“再说了,跑马固然畅快,值得高兴得也不是这个……”
  萧朔问:“是什么?”
  云琅抬头,看着萧小王爷当真等着铭记于心的专注神色,没绷住乐,以牙还牙:“你。”
  萧朔脚步微顿,抬起视线看他,眸底映住云琅身影。
  “此天此地,此景此人。”
  云琅将缰绳从他手中抽了,随手扔出去,由黑马带着白马闲逛吃草:“你只看我心胸舒畅了?小王爷,我带你出来是散心的。”
  这些年,守京城的是萧朔,守着家等他回来的是萧朔。
  繁花锦簇无间深渊,最该扯断禁锢砸了笼子,出来好好透透气散散心的是萧朔。
  他四海为家,从天涯海角回来,见了好的东西,想给萧朔看。
  云琅有意叫他舒心,将萧小王爷拉过来,一并站在山脊上。
  隆冬才尽,春寒尚且料峭,秦岭北面尚有积雪,南坡已覆了满满当当的苍翠叶色。
  目力所能及处,经冬霜雪,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括地志》里说过,当年文王避风雨就在东崤山。幽深可荫,谷深坡陡,来往行人畏惧,不敢轻入。”
  云琅拢住萧朔的手,一本正经地背了半段,侧头朝他笑了笑:“在这种地方扎个营,住上十天半月,远比京城逍遥……”
  “佑和二十八年,你自北疆回转,遇守关驻军追击,坠落山谷。”
  萧朔问:“就是此处?”
  云琅一僵,气急败坏:“这么好的气氛,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萧朔垂下视线,看着两人脚下的陡峭悬涧。
  “你以为我掉下去,摔在石头上摔碎了,又自己把自己凄凄惨惨地拼起来,哭着在石头上刻到此一游?”
  云琅戳过去一排眼刀,呼哨一声示意黑马跟上,扯了萧朔的手,朝一处看似险绝的断径过去。
  萧朔不问,只由他扯着,踩过及腰高的丛生杂草,一路向下。
  “你那时在宫中,叫先帝押着拔毒,还没来得及派人出来找我吧?”
  云琅拽着他,一路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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