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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可爱到头掉-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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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里人实在太多了,他一眼扫过去,眼睛都看花了,更别说从中找寻到白遇淮的踪影了。
  荆酒酒只好揪住了人家的头发丝,先努力保证自己不会跌到山崖下去。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仙人们终于停住了脚步。
  荆酒酒抬眸望去。
  那里悬浮着一座巍峨宫殿,岐山宫还不及它的十分之一大。
  宫殿有长阶通下来。
  阶两旁立着麒麟、青龙两兽的铜像。
  当他们拾级而上时,荆酒酒还看见那麒麟动了动,但很快就又被一道无形的金光,牢牢压趴了下去。
  仙人们对这般情景见怪不怪,只是面上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好像是透出了点敬畏和恐惧……?
  他们登大殿,进到门内,齐齐朝座上人拜下,口中呼道:“拜见仙君。”
  他们连呼他的名字都不敢。
  荆酒酒伸了伸脖子。
  只见那座上,坐着一个身形挺拔修长,身着白袍,看上去分外年轻的男人。给人以山巅雪高不可攀的漠然和尊贵之感。他的手随意搭在玉石椅子的扶手之上,身后衣带飘扬,面容被包裹在一片云雾之中,根本看不真切。而云雾中,还隐约透出了几点金光。
  就仿佛那云雾之中,不是一个人的头。
  而像是一盏灯立在那里。
  荆酒酒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于是将那座上的人盯得更紧了。
  而其余仙人,没有一个敢抬起头来的。
  座上人似有所觉,他的头微微偏转了一些。
  荆酒酒感觉他似乎朝自己看了过来。
  目光隐隐约约相接,一股澎湃的力量迎面扫来……
  荆酒酒心念一动。
  他当然不会是台灯啦。
  但他……是浊无吗?
  是千年前的浊无吗?
  紧跟着又是一股威势骤然朝荆酒酒压了下来,荆酒酒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那帮仙人,一个个都跪地俯首,口中这才又低低响起声音:“仙君何故发怒?”
  “仙君恕罪。”
  座上的男人掩在云雾后的面容,有了微妙的变化。那张常年平静无波的脸,出现了一点很怪异的神情……
  下一刻,所有仙人都看见男人缓缓起身,朝阶下走来。
  他们吓得更加瑟瑟发抖。
  男人一转眼就到了他们的跟前。
  他盯住了荆酒酒。
  好大的胆子。
  这样的邪物,也敢带到他的面前来?
  男人面容冰冷,伸出手,捏住了荆酒酒。
  而那个头上顶着荆酒酒的仙人,吓得一头磕在地面上,头上的玉冠,一下磕了个粉碎,喉中只艰难地发出了一声:“仙、仙君。”
  男人没有理会他,只将荆酒酒提溜了起来。
  荆酒酒蹬了蹬腿儿。
  ……又捏他屁股!
  刹那间,男人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了。
  这东西会吸走他的气,……他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怪事!这天地间,竟然有东西能吸走他的气!连带他的神力都往这东西身上跑了一部分过去。
  而他的气还在欢欣雀跃地窜动着,似是争先恐后地想要往这东西的体内钻。
  男人将荆酒酒翻来覆去捏了几把。
  荆酒酒头昏脑涨,还一边打嗝。
  别喂了别喂了。
  人要没了。
  荆酒酒连忙蹬蹬腿儿,在男人掌心艰难地翻个身,咬了男人的大拇指一口。
  撒撒撒手!
  男人又一次愣住了,轻轻松了手。
  没有东西能伤得了他。
  可这个东西,一口咬上来,他会疼……他竟然会疼。
  荆酒酒见他松手,连忙顺着他的手腕、臂弯、肩头,一点点往上爬去。
  他要看看清楚!
  男人一动也不动,似是陷入了沉思。
  而那个磕碎了头冠的仙人,终于抵不住内心的压抑恐慌,缓缓抬起头。
  这一抬头,他才发现……仙君停在那里不动了。
  “仙君?”
  荆酒酒爬上了男人的耳朵,蹬上了他的脑袋,还踩了两下。
  男人:“……”
  这邪物好生猖狂,不怕灰飞烟灭永世不超生吗?
  荆酒酒哪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坐在男人的头上,开始扯他的头发,艰难地扯了那么几根起来,然后才当做秋千吊住,趴在他的额头上,这里眼皮摸一摸,那里鼻梁跺一跺,他跟滑滑梯似的,揪着头发一溜儿滑到了男人的嘴巴边。
  荆酒酒也终于可以确认了——
  分毫不差的五官。
  他是浊无,也是白遇淮。
  荆酒酒撅着小纸人平平的嘴,吧嗒亲了下男人的唇。
  男人:?
  这邪物,还想把自己塞到我的口中去?
  从我的五脏六腑吸走更多的气?
  荆酒酒轻轻叹了口气。
  千年前的浊无,怎么是个笨蛋?动也不动一下。
  荆酒酒拽着头发丝,开始踹男人的脸,男人面皮抽动了一下,伸手就要再捏住小纸人。
  “啪嗒”,发丝一断,荆酒酒抱着头发丝,顺着男人的领口,滑溜溜地一路往下,最后被拦腰挡住。
  荆酒酒看见了一个特别熟悉又亲切的东西。
  他跺跺脚。
  喔!!!
  鸡也还是一样的大!
  他想起来庭一问白遇淮,是真的转世了,还是根本没有入轮回,只是封起来了自己的记忆。
  浊无和他是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就在这时候,跪在地上的仙人发现,万年来都从来冷静自持的高高在上的仙君,突然间手背上的青筋突起,连指尖都红了。


第78章 
  浊无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他强悍到近乎无所不能的神力; 在这邪物的身上,丝毫不起作用。甚至,只要他一动用神力; 就会被邪物吞吃干净。
  他当然也做不出; 当堂解衣,从衣服里将那邪物弄出来的行径。
  “退下。”浊无喉中挤出两个字。
  无数仙人仓皇又茫然地抬头望着他:“仙君何故?”
  而这时候荆酒酒已经磨磨蹭蹭; 顺着他的里衣,艰难地接着往上爬了,中途蹬上那么一两jio,反正也不知道蹬的哪儿; 他要爬到浊无的领子那里去。
  仙气缭绕的云雾之后; 浊无的表情差点崩裂开。
  如果是第一次变成小纸人的荆酒酒,恐怕还没有这么熟练。
  但他早已经在白遇淮的身体上,踩来踩去不知道多少回了; 自然熟能生巧了……这不就爬到了吗?
  荆酒酒一把揪住了浊无的领子; 把自己卡在了他的喉结处; 这样不会掉下去,也不会从衣领处翻出来。
  浊无手背上的青筋突起得更加厉害,他也不再多说,拂袖转身离去。
  几个神侍立刻跟了上去; 只留下其余仙人在原地继续仓皇茫然。
  “方才仙君似是从停山真人的头上,取下了什么东西?”
  那停山真人,也就是那个吓得将玉冠磕得粉碎的仙人,低声道:“难道是我今日的打扮; 碍了仙君的眼?我瞧仙君方才的模样; 似是怒极。”
  “不是……”旁人摇摇头; 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只是觉得; 仙君像是抓着了什么东西。
  浊无带着荆酒酒入了另一个偏殿,而这处殿中进去,又是别有洞天。
  里面竟然是一个全然不同的小世界。
  有山有水有花果。
  荆酒酒不由得感叹,难怪那些人都这么想做神仙,大概是做了神仙,手一挥,就能拥有这样的住所。
  不知道有钱可以办到吗?
  荆酒酒迷茫了一瞬。
  “出来。”浊无的声音响起。
  荆酒酒稳稳当当地窝在那里,丝毫没有自觉。
  倒是几个神侍吓得跪了一地。
  “下去。”浊无扫他们一眼,冷冷出声。
  等这片小天地之中,只剩下了浊无一人,他才将荆酒酒拎了起来。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出现在这里?”
  荆酒酒:“你会说普通话吗?”
  浊无:“你果然能开口……你的五官是用蜃血画出来的?除了我后山上,还有什么地方养着蜃?”
  荆酒酒又咬了咬他的手指头,有点生气:“我听不懂!”
  浊无也似有所觉:“你听不懂?”
  浊无:“你从幽冥界来?”他有种高高在上的漠然,不急不缓道:“幽冥界的低等邪物,也难怪听不懂我的话。”
  荆酒酒:?
  他还是听不懂,但总觉得浊无好像没说什么好话。
  荆酒酒咬着他的手指,更用力了。
  浊无皱了下眉,微微松开手指。
  荆酒酒在他掌心艰难地用jio划拉出了一个字:我。
  是。
  酒。
  浊无掌心痒得要命,他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你在写字?写的什么?”
  荆酒酒一听就知道他没懂。
  文盲浊无。
  荆酒酒半点也不心虚地在心头小声逼逼道。
  浊无心知这“邪物”有心交代自己的来历,于是掌心一合,攥着荆酒酒走入了又一处建筑中。
  他准备了笔墨给荆酒酒,将他丢到了桌案上。
  荆酒酒试着去扛毛笔。
  “啪”
  毛笔把他压塌了。
  荆酒酒:“……”
  浊无:“……”
  浊无悄然攥了下手指。
  明明是一件邪物,行事却没有一点邪物的样子。
  浊无悄悄伸出手,把毛笔扶了起来。
  荆酒酒直叹气。
  所以嘛,还是当人好。
  他伸出jio蘸了点墨,在纸上又是一顿划拉。
  浊无辨认起了那些字。
  这时候荆酒酒从桌案上跳下去,哒哒哒一路奔向了一口大缸。当然,那只是对于他来说是一口大缸。荆酒酒拿脚踹了踹大缸,再指指自己。
  这时候浊无已经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这世间有很多东西,他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学会,甚至看见它的前生与未来。这是浊无与生俱来的独有的能力。
  上面写着:
  我是酒酒。
  后面涂涂抹抹,又添了两个字,你的。
  那是荆酒酒后面想了又想才添上去的,万一这个浊无不喜欢他呢?谁知道千年前的白遇淮是怎么想的呢?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就不好了。
  「我是你的酒酒」
  浊无怔了片刻,几个小纸人画的歪歪扭扭的字,牢牢印入了他的神识之中。
  他本能地扭头去看那小邪物干什么去了,没见着荆酒酒的动作,倒是先见到了他玉石铺就的地面上,一个又一个墨点。
  那全是小纸人留下的脚印。
  浊无:“……”
  从来没有东西,敢在他的洞府之中如此放肆!
  荆酒酒等了半天,等不到浊无的反应。
  莫不是视力不太好?
  荆酒酒不高兴地捶了下“缸”,这才又慢吞吞地往回走。难为他往大酒坛子旁边跑,想给他暗示了。跑这么长一段路,累死纸人了!腿都要劈叉了!
  浊无就眼看着小纸人又给他踩出了一行墨点。
  不仅如此。
  小纸人还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竹榻边,顺着开始往上爬。
  浊无在后面刚施了个术法,让地面回归一片洁净,等转过头,就见小纸人把床也给踩黑了。
  浊无这下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他缓步走到床榻边,俯身正要重新将小纸人拎起来,小纸人却翘了翘脚:“你看。”
  荆酒酒的脚软趴趴地折下去了。
  明显是因为被墨水打湿浸透了,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浊无:“……”
  荆酒酒:“怎么办?”
  荆酒酒:“你能给我吹干吗?”
  荆酒酒:“唉。”
  他轻叹着气,再卖力地抬抬脚,往浊无的衣服上蹭一蹭。
  浊无:“……………”
  等神侍再小心翼翼推门进入这栋建筑时,浊无施了个术法,架起了一堆篝火,拎着荆酒酒,开始烤。
  神侍结巴半晌:“仙、仙君,此物……此物甚邪!竟敢入仙君的洞府来,何劳仙君动手,还要架起麒麟火,……我这就……”
  浊无:“别动。”
  神侍:“仙君,我将此物压在罐底作花肥……”
  浊无:“……此物,我养的。”
  神侍愕然闭了嘴,还慌忙跪了下去,脑子里轰隆隆,半晌也冷静不了,仿佛共工刚在他脑子里撞了不周山。
  浊无拎着荆酒酒抖两下,收在掌中,还捏了捏他的脚。
  干了。
  等他收起手指,小纸人的脚却也掉了。
  荆酒酒人都傻了。
  哦,是了,湿透的纸再经过火烤以后,会变得格外的脆。
  脚没了怎么办?
  怎么办!
  浊无捡起那点小纸片,面上没有一点情绪变化。他将小纸片,放上桌案,再将荆酒酒也放了上去。
  “去后山。”他出声。
  还颤抖着的神侍缓缓抬起头:“仙君?”
  “杀蜃取血。”
  神侍恍惚地爬起来,依言去后山上了。
  不多时,神侍拿着月桂的枝,和蜃的血回来了。
  这时候浊无正在裁纸,一点点裁成人形,还是只有巴掌大。
  荆酒酒很不满意,就不能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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