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妖孽横生-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我——”七月突然睁开眼眸,她躺在半步多的凉亭里,原本紧抓着衣襟的手倏地一下松开,毫无焦距的眼眸里依然铭刻的那已走入末路的决绝的笑容,那是九霄的笑容!
☆、第六十六章断线纸鸢 (2067字)
一株株翠绿的青竹高耸挺拔,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和煦的阳光从竹林的叶片枝桠间洒下了千丝万缕的金线,千百只鸟雀飞跃在树桠、叶缝之间,一阵阵扑动羽翼的振动声响彻了整片树林。
重华微敛着眼眸,捏起法决,宽大的衣袖灌满了风儿,连发丝都因清风晃动的往后飞扬,宛若一幅很久以前藏匿在诛仙台上画像。静静地流动着扣人心弦的蛊惑﹐恍若似曾相识,一伸手就可触摸,却有害怕触摸到会是镜中花,一碰就旋即消散不再重来。
微弱的光晕闪烁在他的掌心,跳动的火焰吞噬了周遭的温度,极度的冰冷彷如他眸底的寒光,不再有融解的一天。
自从亲眼目睹易氜为他甘愿为奴以换来他存活的代价,重华脸上的表情也就愈发的稀少。虽不见有任何激烈的反应,但接受了天瞬无论是人体训练、还是瞬移法决等的练习以来,他都以加倍的练习量迫使自己尽量早点适应这些早已超越凡人可以接纳的力量。
若不是现今的他还未强大到无视三界法则,只怕他早就不顾一切,寻找那个道士带回易氜。
蓦地,踏碎了一地竹叶而来的丝履声细碎地传来。
他没有回头,依旧沉默地练习着法决的手势,以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结印,减少不必要的损伤。
“重华,以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接受这高强度的练习,我不想见到你再次倒下,下一次我可没有办法再把你从黄泉里拉回。”天瞬微蹙着细长的眉梢,担忧的望着他,不禁摇了摇头,不想见到他再次倒在他的面前。
“无妨。”青色火焰的光芒迷幻缥缈,映着重华面无表情的神情尤其显得清冷、冷淡。
天瞬见他无动于衷的表情,随即撤去了脸上常挂着的笑容“重华,一味的承担只会令你难以解脱。”
只为完成一个夙愿,他到底还要把自己逼入怎样的境界?!
重华,有些事情他纵是假装不知晓,但无法坐视他总瞒着他不眠不休的练习,他是要他强大,但他不想见他自寻死路,走火入魔。
飞鸟轰隆隆的扑动羽翼传进他耳里,重华加快了捏着法决的速度,眸底尽是深沉的光芒,只听到他略带无奈的声音,“天瞬,我没有时间了。”
天瞬走至他的身旁一手按住他的肩,努力想压下心底顿生的不详道:“只要你不再超过身体可容纳的极限使用力量,那你就绝不会出事的。”
轰隆一声,一群飞鸟掠过他们头顶。
重华没有推开他的手,漠然地继续着练习,缓道:“别天真了,若是他们真的想要我死,又怎么会手下留情,我要做的只有以命搏命罢了。”
他还记得,在书院里,好几次当他回过头来,他定会瞧见总是站在他身后的易氜,那会对着他笑,就算被他折腾,拐去替他(。kanshuba。org)看书吧书籍是我易氜,每一次他虽有微词,但都会微笑的易氜,那是他的朋友,他的知己。
“天瞬,有时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介意,他是知己,是朋友,是我无法割舍的!”
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僵住,天瞬缓缓的闭上双眸,他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开始颤抖,甚至是忿怒,“重华,你以为我会任由他人伤害你吗?你以为你消失了,我就不会悲伤吗?重华,叶枝重华!你把我凌驾天瞬当什么?你告诉我,我在你的心中到底占了什么角色,他是知己,那么我呢?我就可有可无吗?”话锋刚落,他的手颓废的从他的肩上滑落,他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苦涩的笑容蔓延了嘴角,连一丝的牵动都显得困难。
千年前,他为他上呈仙台,承受千年无人可诉的孤寂,忘川河下,他为他输入可抵御浸体冰寒的法力。他说他们是知己,是朋友,是一世不能遗忘的牵绊。千年后,他再次遇见他,他却已轮回转世,连一丝可抵御他人欺凌侮辱的法力都显得微薄的可怜,可他已是凡人,他以为不再与他有所牵连是对他最大的保护,可到了最后,他竟见到他倒在了他的面前,残败的只剩下一丝游气流转,这教他怎么放手,怎么忽视?!
“重华,你……不再当我是知己了吗?”经飘飘的语气消散在半空中,却深沉的令人轻易的感觉到他的悲哀。
重华的姿势没改变,他眼神从天瞬的身上飘离,望向被树桠遮掩住的瓦蓝的天空,半晌,才听到他道:“天瞬,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人。”
“纵是轮回转世,一个人的灵魂也不会改变。”天瞬缓缓地摇首,眼眸间多了一抹刻骨铭心的决绝,“我的誓言依然没有改变,纵是你不再记得,但我记得,我可以遵守,亦可以等待,哪怕浑身碎骨,我也不敢忘记,凌驾天瞬的誓言是魂飞湮灭也不会食言的。”
重华伸手扳按着法决手势,却无法再次凝神贯注,他深吁了口气,任着发丝缠绕着双眸,迷离难猜,“他很厉害吗?”
望着重华的眼神,不知怎地,天瞬在他身后的虚空似乎又再次看见那抹早已消散在历史中的身影,还是那般的璀璨荣耀,绝世无双。倏地,他错愕的瞠大眼眸,呐呐地道:“他是仙界最为尊贵不凡的神祗,是仙界最为耀眼的仙君。”
“可我不是他啊,天瞬。”浅淡的语气听不出是悲是喜,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重华低垂着眼眸,他顿了顿嘴角,风淡云清地绾着发丝,衣袖在风中翻飞宛若只只飞翔的彩蝶。
“我是叶枝重华,你忘了吗?凌驾天瞬。”
☆、第六十七章锦年初上 (2028字)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佛说,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
一顶软轿停在桃花初红的山庙底下的石阶上,青色的石阶光滑可鉴,竟可清晰的瞧见殷虹的花瓣迎风摇曳的卓越风姿。
一名翠袄锦裙的侍女一见轿子落下,就旋即掀开帘子,接过一旁婆子递过的一个精巧雕花脚踏木凳弯腰放在轿前,便躬身站在角落里,等待吩咐。
漓疆大陆自古以来就有庶民为黑,车夫为红,丧服为白,轿夫为黄,厨人为绿,官奴、农人为青。大多百姓们衣着都为青衣,古代大户人家的丫环为了于主人的衣着区分,大多身素色简洁的衣饰,不能掠其风采。
一双细白的皓腕探出,一声清脆的翠环撞击的轻响悦耳而动听,满是茉莉熏染的衣裳自不同其他人的精致华贵,一看来就知是一名前来上香还愿的深闺小姐。
“小姐当心。”乖巧的侍女打开一把四十八骨的紫竹伞,遮掩住不算强烈的阳光。
少女提起一边的裙角,缓步踏上石阶,形状优美的唇线也不知为何微微地抿着,双桃鬓悬着一支边角鎏金的琉璃悬珠,在她微微地晃动之下,流转着婉婉的光晕,晶莹透亮的可爱的紧。
一抹莹白的身影蓦地掠过重重人群,宽大的衣袖大浮动的甩开,迷离了众人的双眸。
自小娘亲为她佩戴的礼佛念珠,丝线霎那在手腕间断裂开来,粒粒菩提子瞬间离开她的视线,凌乱的滚落在地,顺着石阶四面八方地往下缓落,清脆的声响不由得令她怔愣在地,不知所措地望着失序的菩提子。
……
年初,你要记住,这念珠是在你刚出生的时刻,有一位云游的大师专门上府递送,大师告诉我们,这念珠可以给你幸福,也可以给你带来良人,它会在你遇到那人的时候断线消失。
恍然,她揪紧了衣襟,掀了掀嘴角,额前的发丝被风刮得凌乱,只剩下一双迷惘的眼眸,不知是悲是喜。
原本越过她身边的人影倏地停下,耳尖地听到石阶里传来不自然的声响,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是菩提子啊,而且还是专门用来求缘的菩提子。
众人的注意力旋即投注在那少年的身上,那是怎样的风华绝代,令人无法用言语诉说他的风姿。
神祗,也许只能用神祗来表明他异于他人的卓尔不群。
“你……”轻缓的叫唤声自他的身后传来。
他回过眸来,藏匿在一片桃花林里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中,她的衣裳不似寻常女子色彩缤纷的缭乱,而是素净到疏离的月白,宛如一株月上枝头才肯绽放的凌霄草,自顾自的芳华,冷清的性子倒像他所认识一个人。
“何事?”他微笑,就为她有几分与他朋友的相似。
“我叫锦年初,我希望可以嫁于你为妻。”温淡的语气带着莫名的坚持,小小的身子固执的不愿颤抖,她背对着他,明明连揪着衣襟的手指都微微的颤抖,但她就是不愿教他离开。
明显的抽气声整齐地响起,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注视他们,就不知少女莫名的勇气是从哪里得来。
“小姐!”侍女惊愣地呆立在原地,一点也不敢确定眼前的少女是她从小伺候的温淡害羞的人儿。
少年颐长的身影伫立桃花树下,他撑着下颚,唇边尽是意味不明的微笑,许久,他才道:“你确定要嫁于我为妻?”
锦年华点了点头,而后她转过身倔强的扬起脸,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不想令他误认为她只是随意的说说而已,“很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感觉,但我确定我想再次见到你的感觉。”
众人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少年身上,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他是否会同意这有悖礼法的要求。
男女婚姻大事,依父母之命,经媒人撮合,认为门当户对,互换“庚贴”(年龄、生辰八字)压于灶君神像前净茶杯底,以测神意。
漓疆大陆的婚仪沿袭从古到今的“六礼”例如纳采、问名、纳征、请期等等,礼仪繁缛奢侈,以此来显示地位与财富。而这种状况不仅在王室贵族中定为礼制,而且在民间也蔚为风气。
但没想到看起来出身高贵的深闺小姐竟不顾礼仪矜持,主动求婚。
自古以来就有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的道理。
这少女不该不知晓的,却依然固执的只为心声做出反映。
一抹笑意悄悄跃上他的唇畔,少年好笑却又无奈地敛下眼睫,弹飞了落在指尖的花瓣,“凡人都是这般吗?”
数度午夜梦醒,他都会无奈地拖着影子独自一人行走在半步多,心中铭刻着一个身影,怎么也放不下的是他的执念。想起当初咬牙忍住忘川河渗入骨髓的冰冷,直要灭顶的那一刻,他都要自己坚持,若不是她是阡陌,他何以甘愿进入忘川河下,背离天规,用尽一世的骄傲去等待一个不知是否会回头的身影。
“不是这样的。”锦年初温淡的心仿佛被火燎伤了一般,她呐呐自语,她能感觉的到她的心在见到他脸庞的霎那很痛很痛,窒息令她喘不过气来。
突然有一种想落泪的错觉,似乎等待了太久、太久,连心都苍白的无力再触动任何的情感。
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她的脸颊,直直的垂落至地面的花瓣里,顿时水花四溅。
☆、第六十八章浸染流年 (2217字)
白发少年干净的宛若不似凡间所该有的气息,更有一种大隐于世的静默。
“我该走了。”他目光朝向前方,并未留意到锦年初眸底倏闪而逝的情绪。
锦年初下意识地紧揪着衣襟,敛下的眼眸偏头没有睇视着他。
他还是没有相信她,自此到终也只认为这是一个笑话。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寒暑,一旦错过便不能回头。若是裹足不前,机会只会稍纵即逝,她不愿意松手,更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意。
“天瞬,原来你在这里。”一道异常柔媚入骨的嗓音突兀的从掩埋的深深的树林里传来。
立即扭头盯审着他平静的目光,锦年华看了看无人的前方,心知那是一名女子,而且似乎是名很不平常的女子。
风欲静而树不止,天瞬的衣袖翻飞不定,连同他的微笑都显得淡薄许多。他的视线盯在前方,无声地对峙着。
“何必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丽娅的身影在叶缝中若隐若现,缀着金色流苏的步摇在阳光下流转着耀眼的光晕。
天瞬低下螓首,细碎的发丝不由得滑落脸颊,遮挡住他的神情,之间他微微地抬起手,弥漫在细白华润指尖上是一点诡谲的幽光。
稍早川流不绝前来上香的人潮已经散去,丽娅折下眼前的一枝桃花,太过刺眼的光线刺到了她的眼里,她不禁皱了皱眉,嘟着嘴道:“我只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