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绕月列车-第5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起那个灯下热气腾腾的、没有吃完的火锅。
一只手捏起卫意的下巴,卫意不得不仰起脸,嘴唇被印下一个短促微烫的吻。
“接吻,就是爱你的意思。”陈纪锋的声音低缓如夜里流淌的河水,“那时候是因为接到了任务,担心自己回不来,又担心你继续待在国内会受到伤害,才这么说,懂了吗?”
“我懂。”卫意脸颊发热,说,“但是你得亲口说清楚,你要说,说你早就。。。。。。喜欢我了,只是一直不承认。你要这么说,哥哥。”
陈纪锋倏然笑起来。
他像揉一个心爱的宝贝玩偶一样揉了卫意一把,“对,早就喜欢你了。”
※※※※※※※※※※※※※※※※※※※※
你就是辣个咂兰吗
明天爆个字数完结,么么哒!
月亮开门
重庆,解放碑,步行街,火锅店里人声鼎沸。
卫意穿着短袖短裤,胸前印一只卡通小老虎头,脚上踩着凉鞋,从额角到脚尖都在冒汗。
他被火锅辣得眼睛嘴巴都绯红,白净的额前流着汗珠,刘海被夹子掀起来夹在头上,面前冰啤酒罐对了半桌。
陈纪锋坐在他对面,同款大码短袖短裤,胸前印一只卡通豹子头,慢条斯理涮着毛肚,一手点开手机翻了翻,说,“沙发到了。”
他把手机递给卫意看,卫意喝了口啤酒解辣,点点头:“正好合适。”
陈纪锋和工人通电话,叮嘱了几句后挂断,抽出餐巾纸给卫意擦下巴:“没形象,都吃到下巴上去了。”
卫意吃得头顶冒烟:“辣。”
陈纪锋抬手又叫了壶酸梅汁,给卫意倒了一碗,继续给他涮肉。
两人商量在重庆买房的时候合计过预算。陈纪锋卖了在吴河的房和车,把从前攒下的老婆本拿出来一加,又撒泼打滚朝事务所预支了三个月工资,好歹能在江北定下一套一百多平的房。
卫意蹲在一旁和他一起算账,说:“要不要再买大一点?我可以加钱。”
“你喜欢大房子?”陈纪锋托着下巴想了想,“要不你给咱们家买个车吧,媳妇。”
“好的。”卫意点头,他倒没有喜欢大房子,要说的话,他反而更喜欢和陈纪锋在吴河的那个九十平小房间里窝着。
卫意想起舅舅经常坐的那辆车,问:“宾利可以吗?”
“。。。。。。”陈纪锋表情微妙:“要么还是低调点?”
最后定下来陈纪锋买房,卫意买车,卫意不会看房也不会看车,就干脆全权交给陈纪锋打理,自己只成天跟在陈纪锋屁股后面看这看那,有忙帮忙,没忙晃达,白天精力充沛地跟着陈纪锋从房地产中介公司转到建材城,晚上就和陈纪锋牵着手在这座灯火不熄的山城里吃吃吃,玩玩玩。
他们自打到重庆以后就住在成山的家。成山老家在重庆,进入事务所工作后常年居住吴河,房子便空了下来。陈纪锋半点没和这位老友客气,拎着行李箱和卫意就住进了他家。
夏末的山城还是热。卫意和陈纪锋趁上午有空去看过车,最后定下一款黑色奥迪。
两人在外面解决了午饭,回家后热得什么都不想干,干脆开了空调在卧室里睡午觉。
房间落地窗外是一个窄窄的小阳台,热烈的阳光像凝滞的水波,风停,偶尔有鸟雀忽然飞过,翅膀掠起空气鸣动,汽车鸣笛遥远稀疏。
卫意在睡梦里滚了一圈,顶着一头乱毛从床上坐起来。
白天睡觉通常更精神恍惚。卫意摸了摸旁边空空的位置,迷糊嘟囔一声,“哥哥。”
他从床上爬起来,刚推开卧室的门就迎面一阵闷热的气息。家里只有卧室开了空调,卫意走到客厅,见陈纪锋穿着黑色背心,短裤,在垫子上做俯卧撑。
陈纪锋从五年前开始就养成了每天大运动量的健身习惯,至今依旧如此。他每天至少抽出三个小时在家锻炼,或者出门跑步。反倒是卫意从前还有晨跑的习惯,回到英国后出于种种原因荒废了锻炼,直到和陈纪锋重新在一起后,才慢慢把晨跑的习惯捡回来。
成山家没什么器材,陈纪锋就大多时候选择跑步。他们的新家还特地空出一个房间,专门作陈纪锋的健身房。
有时候陈纪锋在客厅里锻炼,卫意看他的锻炼强度大,每次结束后整个人都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想起陈纪锋从前没有这个习惯,便好奇问他。
“坚持锻炼是加强自律的一种方式。”陈纪锋这样回答他,“那段时间,我需要时刻保持自律的心态。”
卫意想了一会儿,明白过来。
卧底是一个在黑暗中行走的工作,脚边陷阱重重,纸醉金迷,陈纪锋是在用这种方式抢播自己与“正常”的生活接上一个不着痕迹的轨道。
他一个人在黑暗里走,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掌灯。
卫意看着陈纪锋的背影。他的背心已经湿透了,健壮的手臂绷起,从肩背到脚跟抻得笔直,汗水覆在紧致皮肤上,将他脖颈上的短刺发尾沾湿,一滴一滴落在垫子上。
卫意走过去,往陈纪锋背上一趴,手臂枕着陈纪锋的肩膀,脚尖踩在他的脚腕,闻到陈纪锋身上湿淋淋的汗味。
陈纪锋被他一压,微微的喘息声一停,动作却没变,笑着说:“又折腾你哥。”
他说完继续做俯卧撑,卫意趴在他身上,听着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和稳定的心跳,喊了一声:“哥哥。”
“嗯。”
“你真好。”卫意侧过脸贴在陈纪锋的背上,停顿半晌,喃喃换上俄语说道,“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也不是。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我爱你。”
陈纪锋停住动作。他缓慢平复呼吸,低声用俄语说:“知道,我也爱你。”
卫意一愣:“你会说俄语?”
“不行?”陈纪锋干脆反手把人从背上捞下来抱在垫子上,“哥哥不能有文化?”
“。。。。。。好吧。”卫意躺在陈纪锋身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我怕自己说太多次会显得腻味,就想着换一种语言,没想到你能听懂。”
陈纪锋笑他:“换一种语言还不是一个意思?”
他说完低头去吻卫意,“没关系,我不介意你说很多很多次。”
两人吻了一会儿,卫意的喘息渐渐急促起来。然而没到一刻钟,卫意就开始叫唤。
“好热。”卫意苦兮兮推开陈纪锋,“去卧室吧。”
陈纪锋捏着他的腰,“就是要让你出出汗,成天吹空调,湿气堆在身体里都出不去。”
“不要不要,热。”卫意推着陈纪锋汗津津的手臂,“哎呀,热嘛——”
自从来了重庆,卫意成天跟着陈纪锋大街小巷到处窜找好吃的,连口音也被带偏了,短短一个月不到就领略到重庆话的精髓,说话时不时拖个又皮又脆的小调,仿佛火锅吃多了的后遗症。
“热啊。”陈纪锋捏捏他的脸,说,“那就都脱了。”
两人在客厅折腾一个多小时,到后来卫意整个人像是被水浸得透湿,晕头转向地被陈纪锋抱进浴室冲澡。
卫意有气无力伸手去拧调节温度的转头,“要冲冷水。”
陈纪锋把他的爪子抓回来,洗猫似的按着人继续用热水冲。
第二天早上陈纪锋照常起来做早饭,卫意坐在沙发上用笔电看邮件。
他似乎收到什么重要的邮件,认真看了很久,随后把电脑啪的一声合上。
“吃饭了。”陈纪锋端着早饭出来。
卫意啪嗒啪嗒跑过来坐下开吃,他吃得很快,一个包子几口就咽了下去,陈纪锋说:“吃慢点,急什么呢。”
卫意飞快吃完早饭,抹抹嘴,对陈纪锋说:“哥哥,我回英国一趟。”
陈纪锋:“??”
他拿起手机看一眼日期,疑惑道:“还没到时候吧,公司提前让你回去了?”
“嗯嗯。”卫意点头,低头在手机上迅速点着,那样子分明有些敷衍,“有些急事要处理。”
他起身就跑回卧室,陈纪锋跟过去,见他已经开始兴冲冲地收拾背包,有些傻眼了:“现在就走?”
卫意把抽屉里的证件和桌上的充电线一股脑塞进背包,说:“急事!”
“什么事这么着急?”陈纪锋已经懵了,“机票买了吗?我陪你一起去吧,等等,衣服什么的都不带吗?就这么走了?!”
“买了,不带!”卫意背着包跑到玄关换鞋,陈纪锋忙牵住他,“什么时候回?我送你吧,不对,你到底要做什么。。。。。。”
卫意穿好鞋,直起身捧着陈纪锋的脸用力亲了一大口,“我走了,我爱你哥哥!”
卫意一阵风似的撒开陈纪锋,推开门,“砰”的一声,把他哥关在门后,跑了。
三天后,陈纪锋收到一份快递。
快递拆开,抖出一张机票,一张字条。
机票:中国飞塞班岛;字条:带护照就好了,快来!
字迹一看就是卫意的,灵动好看,又带一点幼稚可爱。
陈纪锋把机票和字条往口袋里一塞,乐了。
小朋友别的东西都不爱理会,就爱在他身上折腾,和他玩呢。
陈纪锋干脆也什么都不问,简单收拾过后便踏上了前往塞班岛的飞机。卫意财大气粗地订的头等舱,陈纪锋也心安理得享受了一回贵宾待遇,在飞机上吃好喝好一番,抵达了这个被大海环绕的亚热带小岛。
他没想到来机场接他的人竟然是本。
“陈先生,您好。”本没有穿西服,而是一身旅游的衬衫短裤,头发也随意梳着,看上去比平时要悠闲许多。他放下牌子朝陈纪锋过来,“希望您的旅途还算愉快。”
陈纪锋点头:“就是有点太惊喜了。”
本笑着给他带路:“请跟我来。”
本带着陈纪锋来到一个海边的酒店,房间落地窗面朝大海,蔚蓝无际的天空和海水相连,亚热带的阳光落满房间。
本把他送进房间,说:“那么我先离开了,陈先生。”
陈纪锋问:“他人呢?”
本笑着一摊手,离开之前替他关上了门。
陈纪锋叉着腰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心想行吧,接着玩。
除了那张故作神秘的纸条外,卫意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他。陈纪锋也不着急,酒店里的娱乐设施都对他免费开放,餐厅的海虾和意面随便吃,陈纪锋在酒店里吃吃喝喝玩了一圈,回到房间已是晚上。
电话响起,陈纪锋一看,成山打来的。
成山在电话那头无语地问:“大哥,有单任务准备派你,到处都找不着你的人。您莫不是又去追媳妇了?”
陈纪锋答:“没有,被拐卖到大西洋了。”
成山:“??”
陈纪锋挂掉电话,洗澡,安心睡大觉。
第二天早上,陈纪锋坐在餐厅里吃早饭。
早餐是牛排,面包和酸奶,陈纪锋没吃饱,又叫了一份炸鱼。窗边天空碧蓝如洗,海岸线绵延没有尽头,椰子树树叶在阳光下点点发光。
一个人坐到他对面。
陈纪锋抬头一看,差点被炸鱼卡住喉咙:“怎么是你?”
赵英博穿着五彩缤纷的短袖,大裤衩,脚上夹个人字拖,手搭在椅背上,腿翘着。在世界各地跑了几年,富地痞气质淡了,变成糙地痞。
赵英博一脸乏味:“天南地北当免费劳工。”
陈纪锋憋着笑:“辛苦辛苦。”
“吃完没。”赵英博叩叩椅背,说,“吃完跟我走。”
陈纪锋把餐巾放到桌上,起身悠闲跟着赵英博,打趣他:“要跟我发任务了?”
赵英博没回答,只领着他走出酒店。酒店坐落在山腰高高矮矮的楼房中,门外一条从上至下弯弯曲曲的石子路。楼房的影子和零碎树荫挡住热烈的阳光,街上游人如织,屋檐上悬挂的风铃叮铃撞响,淡黄的鸡蛋花从墙上带着叶子钻出来,落在人的头顶。
走到一处拐角时,树荫慢悠悠地晃,人比主街上少了些。赵英博四处看了看,说:“就到这,我走了。”
陈纪锋:“啊?”
赵英博说走就走,手插口袋大摇大摆拐下楼梯走了。陈纪锋站在石子路上,看了眼墙边冒出来的野花,又看了眼山下远处的大海,心想待会儿不会有一群人突然窜出来冲他放烟花礼炮吧。
轻轻一声细响,头顶上好像落下什么东西。陈纪锋伸手一摸,摸下来一朵鸡蛋花。
他刚要抬头,眼前忽然坠下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一枚戒指在他面前旋转,戒指上系了一条丝带。陈纪锋顺着丝带往上看,一个人站在坡上,身子探出围栏,轮廓逆着光,浅棕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透着亮。
卫意低头看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戒指,对陈纪锋露出一个狡猾又羞涩的笑容。
他依旧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浅色短裤,皮肤在光里晕出雪白无暇的色泽,抿起的嘴唇鲜亮红润,垂眸时细密的睫毛落下,黑色瞳孔里一点绿漆像地球极点自天际降临的极光帷幕,纯粹得惊心动魄。
卫意的背后满树鸡蛋花盛开,纯白花瓣边缘缀连,陈纪锋有一瞬间晃神,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