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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夜空绕月列车-第43章

小说: 夜空绕月列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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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住!”
    三色堇大厅是帕因兰音乐学院最著名的音乐厅,今晚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兰城交响乐团将登台演奏,再加上帕因兰音乐学院公认最优秀的钢琴手威廉·埃文斯共同合作,大厅内很快座无虚席。
    聚光灯下,所有人就位。卫意被乐团呈半环形状簇拥在中间前方,面前是熟悉的三角钢琴,身前身后皆为人潮。
    他太熟悉这种场景了。在帕因兰学习的四年里他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演出,从学院内部学生之间的日常演奏到大型音乐会,他的导师克莱曼教授根本不给他歇口气的机会,不是催着赶着让他练琴,就是拎着他参加演出。卫意稍微有点冒出偷懒或者不愿意排练的意向,这位严肃的老头就吹胡子瞪眼,跳着脚要骂他。
    “如果你只想仗着天赋行事,不愿意付出汗水,你就永远只是个天才里的庸才!”
    “练习!练习!给我认真练习!”
    卫意丝毫不敢忤逆这位脾气暴躁的导师,只得勤勤恳恳地练琴,每天至少练八个小时,有时候甚至练到十个小时。
    在导师暴风骤雨般的抽打下,卫意以惊人的速度在四年间成长拔高。如果说达莉亚教给他灵气,感性与自由,那么克莱曼则是硬生生将他多年散漫生长的杂乱枝叶一刀剪掉,摆正他所有歪曲的枝干,要他笔直地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树。
    如今卫意已经将灯光、人群和镜头完全置于身外,在反反复复的演练和实战中,舞台不再是舞台,舞台已经成为他身下琴凳的一部分。
    那不过是他坐着的地方,它可以是任何地方。
    随着指挥棒扬起,身旁的乐团奏起管弦,卫意在心中默数节拍,目光平视曲谱,手指抚上微凉光滑的琴键,在悠扬顿挫的交响乐中按下第一个音符。
    音乐会结束后,一个身着正装的负责人冲进后台,“威廉·埃文斯在吗?”
    卫意刚坐下喝水,闻言站起身。兰城交响乐乐团的人也都挤在后台,他个子不算高,还得踮起脚,说:“我在这里。”
    “走吧,我们去大厅,你先不要卸妆。”那负责人说,“外面一堆人等着采访你,给你拍照呢。还有乐团的各位,一起出去吧!”
    一个乐团成员忍不住抱怨道:“我已经拍了上万张照片了,兄弟,就让这位漂亮的小可爱去接受采访不行吗?”
    “让美人独自面对长枪短炮,你太不绅士了。”另一个人笑着推了他一把,“走吧。”
    一群人闹哄哄地往外走,卫意落在后面。他叫住负责人,说:“我想先去趟卫生间,可以吗?”
    “当然,我们就在一楼大厅,你到时候下来就好。”
    卫意离开后台,拐过长长的走廊找到卫生间,谁知二楼的男卫生间门口贴了张告示,说这间正在维修,请挪步其他楼层。
    卫意只好往楼下走。一楼大厅记者太多,他找到相对不大起眼的侧梯迅速溜下去,生怕被人抓到上不了卫生间,身影一闪飞快拐进了走廊里。
    好在一楼的卫生间正常工作,卫意洗过手,拉开门走出去。
    卫生间出门左拐是安全出口,右拐通向大厅。卫意向右走过长长的走廊,一楼大厅人声喧哗,满室灯火辉煌。
    来来往往身着西装或晚礼服的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修身简单的黑色衬衫,灰色休闲裤,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随意将从自动饮水机里取出来的纸杯扔进垃圾桶。
    卫意还在一步一步向前走,走廊好像被无限拉长,所有声音后退,画面模糊,大脑转速变慢。
    男人朝他看过来,随后勾唇一笑,转身朝他走来。
    卫意缓慢地喘息着。他尚且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不敢移开视线、或用力呼吸打碎梦境,身体和大脑就地分开,双腿还在无意识地前行,可神经已经飘向不知名的方向。
    离走廊出口还有两米。男人腿长步子大,几步就迎着他走到面前。
    再走出最后一步,卫意就完全离开走廊,进入大厅,所有人都会看到他,整个大厅的记者都会把目光转向这位今晚的主角。
    他的余光甚至已经瞥到中心楼梯,接待处,窗户,大厅正门的一角,正在接受采访的兰城交响乐团的背影。
    在最后一步的距离里,他被一只手推了回去。
    “小钢琴家。”陈纪锋抬手搂住他的腰,低声笑着,“可算逮着了。”
    只是来找你
    一脚踏进夜色的时候,卫意还未回神。
    他就这样任陈纪锋牵着自己从走廊退回去,安全出口的门推开又关上。他们在夜色掩映中从侧门离开了三色堇大厅,卫意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挣扎一下。
    他们避开大厅正门聚集的人群,拐上校园里的小路,排排杨树后退,经过馥郁的蔷薇花墙时,陈纪锋侧过头看了眼,说:“好香。”
    “砰咚”一声,卫意的心脏被这熟悉的低缓嗓音平地铲起,高高抛向空中。
    陈纪锋牵着他离开学校,走上车水马龙的大街。街道旁橱窗林立,五光十色,两人的身影穿过一片又一片窗户,留下倏忽消逝的痕迹。
    手腕的温度热烫真实,卫意的大脑却完全停止运转,无法判断前方牵着自己不知要去哪里的人究竟是否也真实存在。
    五年前没有理由丢下他的陈纪锋,五年后还会没有理由地捡起他吗?
    如果要卫意无数午夜梦醒后的痛和失望来作答,答案是不会。
    离开帕因兰音乐学院所在的长街,就会拐上一座横跨宽阔河面的大桥。桥下流水不息,桥上游人入织,河两岸城市夜景繁华如梦,一座巨大的摩天轮矗立河边,昼夜不歇地发光轮转,像嵌在兰城中间的一只眼睛。跨越长长的大桥,沉默肃然的城市钟楼高耸入夜空,时针指向九,分针指向十一。
    桥下是地铁站,陈纪锋牵着卫意下楼梯进入地铁,却没有进站,而是在错综的地下通路中穿梭,最终又从地铁站的另一个出口离开。
    再出来时人烟已经有些稀少,路边一个不起眼的酒吧挂着一个光线昏红的广告牌,木制大门窄而破旧,陈纪锋走上台阶,推开门将卫意拉了进去。
    酒吧里人很多,音乐声充盈柔和,人们只是或坐或站地聊天,大笑,没有人唱歌跳舞。屋顶只寥寥挂上几个摇摇欲坠的照灯,光线勉强停在人们头顶,再往下则是模糊不清的黑暗。
    陈纪锋走到吧台前,放下一张纸币,“两杯威士忌。”
    酒杯很快递来,陈纪锋随手拖到面前,脚下一勾,从卫意身后勾过来一只高脚椅。
    “走累了吧。”陈纪锋看着卫意,“坐。”
    卫意几乎是被陈纪锋托着腰坐上高脚凳。
    “要甩掉你家司机可真不是件容易事。”陈纪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低头看了眼,笑着问:“抓着我衣服做什么?”
    卫意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攥着陈纪锋的衣角不放了。
    他烫到一般缩回手,陈纪锋的衬衫都被他从裤子边缘拽出来,陈纪锋也不介意,只随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问:“怎么一直不说话?”
    他一直看着卫意,目光在黑暗中深不见底,面色却十分温柔,“生哥哥的气了?”
    卫意被他看得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慢慢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陈纪锋说:“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卫意茫然问,“有什么事吗?”
    陈纪锋顿住,半晌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没有什么事。”
    他站在卫意面前,说:“只是来找你而已。”
    卫意脑子里的火车终于开始艰难前行,他被抛向空中的心脏直至此刻才重重落回胸腔,骤然开始无规律加速,运送着体内血液四处奔涌,连带引发指尖都细微发抖。
    酒吧里的人摩肩接踵,卫意不防被经过的人轻轻撞到了背,陈纪锋看见,便抬手扣住凳面边缘,将卫意连凳子带人往自己的方向又拖过来一点。
    卫意被惯性一带,本能抬手扶住了陈纪锋的肩膀。
    两人的距离变得极近。卫意可以在昏暗的光线中清清楚楚地看进陈纪锋的眼睛,看到他薄削的眼睑,暗如深海的漆黑眼珠。
    卫意颤抖着手指揪住陈纪锋的衣领,他松不开手,反而越抓越紧,像是猛然间抓住了什么求而不得的宝贝。在血液流速加快的眩晕和不真实感中,卫意不敢相信地念出了那个五年没有说出口、掩埋在内心深处不敢捡起的称呼,“……哥哥。”
    温热的呼吸交错,陈纪锋低声应道:“我在。”
    他的视线落在卫意的嘴唇上,忽然抬起手,在他的嘴角边轻轻一抹。
    “口红。”陈纪锋声音微哑,“有点花了。”
    他们不知何时近到鼻尖相碰,呼吸纠缠重叠的程度高到令人惊心,卫意头晕目眩,浑身发软,音乐与人潮全部成为背后幻觉,他哆嗦着手指抚上陈纪锋的脸,身体不由自主前倾——
    下一秒陈纪锋按住他的腰,偏头吻了过来。
    高热的情绪催化下一切流逝的时光和挣扎不得的思念与困苦砰然化为齑粉,卫意跌跌撞撞离开高脚凳,陈纪锋力气大到几乎把他的腰勒断。吻只温柔了一瞬,紧接着所有理智抽离,火星爆起燎原热焰。
    陈纪锋的吻太凶,几乎要将他咬碎入腹。卫意张开嘴任他闯入自己的口腔,直到咬得自己嘴唇发疼麻木。火热的舌尖每一次舔过上颌的触感都引得卫意浑身战栗,难以呼吸。
    黑暗中无数人身体相触,传情调情,他们不过是其中的一对。陈纪锋箍着卫意吻了很久,直到怀里的人喘息急促,才慢慢放缓节奏,温柔地将卫意唇上残存的唇釉一点点吃进嘴里。
    陈纪锋的嘴也沾上了唇釉,舌尖尝到水果香的味道。他低头在卫意的嘴上轻轻一吻,拉开一点距离。
    卫意抬头怔怔看着他,嘴唇被亲得水润通红,眼中盛着情|欲的水光还未完全消散,在晦暗光线下浸透出干净诱人的意味。
    陈纪锋目光不明,他依旧搂着卫意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一捏他的脸,“怎么还是傻乎乎的。”
    接着又说,“手机一直在响。”
    卫意缓慢地反应过来,这才感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着他的大腿,但他竟然完全没有感觉。他稍微松开陈纪锋的肩膀,陈纪锋却已经探手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低头看了眼,这才递过来,“家里人找你。”
    卫意接过来一看,司机,本,克里斯,还有几个乐团认识的人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但是他统统没接。
    卫意这才意识到问题好像有点严重。他从音乐会上下来,原本是要去接受采访和拍照的,却在上了个卫生间后彻底没了踪影,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他。
    “……怎么办?”今晚的突发事件实在太过爆炸性,卫意已经彻底陷入混乱。
    陈纪锋却似乎游刃有余,一副全然不在意这些事情的样子。他随意理了理卫意有些凌乱的头发,说:“你想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手机再次响起,卫意慌乱拿起来,这回是克里斯打过来的。
    铃声一刻不停,像一道催命符打进卫意的大脑。他看着克里斯的名字不断闪着,有些无助地看向陈纪锋。
    陈纪锋也看着他,说:“想接就接,不想接就挂掉。”
    卫意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在铃声快结束的时候咬牙接起了电话。
    “威廉·埃文斯!”克里斯的怒火几乎隔着屏幕冲出来,“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我在……”卫意努力平缓情绪,说,“我在……街上。”
    “你一个人在街上做什么?为什么没有等司机一起走?”
    “我……”
    克里斯的声音猛地提高:“那个姓陈的警察是不是在你身边?”
    卫意一顿。
    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停顿,克里斯就得出了答案:“他果然找到你了,那混蛋——你现在立刻联系司机,让司机送你回家。”
    卫意惊疑不定:“‘果然’找到我了?”
    他握着手机,再次看向陈纪锋。高大的男人始终静静站在他的面前,黑发,黑衣,连眼睛都黑得惊心,他像一只沉默蛰伏在夜里的黑色猎豹,耐心守在唯一的猎物面前一动不动。卫意看向他的时候,他甚至回报了一个笑容。
    克里斯在电话那头一字一句地命令:“我让你立刻、马上、离开那个男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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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感谢各位破费鼓励我的小天使,猛虎伏地ψ(。_。)》
    

不是你不要我的吗
    卫意说要回家的时候,陈纪锋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离开酒吧,站在街边。一阵风吹过,让卫意烧得高热的大脑终于渐渐恢复正常温度。
    “换手机了?”陈纪锋问他。
    卫意点头。
    “新的手机号给我吧。”陈纪锋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他,“联系不了你,怪麻烦的。”
    卫意接过他的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还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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