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BE的正确方法-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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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第二个孩子出世,他害怕悲剧重演,孩子刚出生就抱去了浮图塔,试图用御海珠镇压他体内的冰夷血统。
然而在孩子十六岁觉醒腾蛇原形的时候,还是离他而去。
百年间,纳兰予失去了一个又一个孩子,摇光城也失去了一个又一个少主。
因每一任少主都是即将化作原形入海的时候以半人半蛇的姿态而死,这让不少纳兰族人感到恐慌,害怕是弱水的毒性还存留在血脉中。
上天不薄,在纳兰予几乎绝望之时,他濒临崩溃的妻子再次有了身孕。
三年的孕育期后,她生出了一条有着银白色细鳞,比琉璃海还要漂亮的腾蛇。
这是纳兰予最后的孩子,也是此生唯一的孩子,他爱若珍宝,视作生命,为他取名千流。
而诞下这最后一个孩子后,左丘明珠像是耗尽了生命一般,看了孩子最后一眼,连一句遗言都没能说出口,便撒手归西。
这是纳兰身为摇光城少主第一次入海,也是他第一次进入归墟。
在他出生的十几年里,纳兰予将他看得十分严厉,从不许他出摇光城一步。
这次入归墟祈福,他特地将纳兰叫到跟前,讲了许多有关归墟的事。然而没有一件,是有关冰凌树的。
纳兰虽然惊讶冰凌树未葬身弱水,但传言也并非是事实。想到父亲纳兰予经常来回归墟,必定知道冰凌树的存在,便不再关注其为何还会存活这一事情。
蜿蜒而来的银光愈来愈近,几乎要与废墟上方的银蓝色光辉交织在一起。
海水划破的细微声响清晰可闻,伴随着点点游曳在银白色腾蛇周围的荧光,几缕淡蓝色的流光聚拢,逐渐凝实成一道纤细如翩舞的身影。
云衣长袖在海水中划开,宛若游龙惊鸿,逸态绰约。
纳兰化作人形,同身后的十二个近侍一起,落在废墟空地上。
“参见殿下!”早已等候多时的水族等人恭敬地跪地迎接。
冰夷一族在海中位同海皇,即便是已经血脉稀薄的后人,也不是普通水族能够轻视的。更何况摇光城在无相界实力强悍,地位比鼎鼎大名的落海城还高,更容不得他们放肆。
纳兰作为摇光城的少主,也就是水族的少主,称呼一声“殿下”乃情理之中。
“诸位请起。”这声音清清冽冽,仿若玉石相击,比海神的呼唤还要动听。
有着一双青色竖瞳的少年领主起身,目光直直落在几步远外的纳兰身上。
他心底喟叹……果然靡颜腻理,笔墨丹青难绘,比金乌还要绚烂夺目。
什么上界神女,月殿嫦娥,只怕也如萤火一般,是污泥浊水造就的了。
“微臣末尘,见过殿下。”他微微低头,右手上抬,落在心口处行礼。
是海妖一族的领主。
十二近侍对视了一眼,在脑海中查到了对方的信息。
海妖在海中一直是个不尴不尬的存在,论来历,他们跟冰夷腾蛇一族有着很近的血缘关系,属于远亲;论地位,同样是海神的儿女,同样也是腾蛇种类,但冰夷一族就像个诅咒一样,永远高他们一等。
冰夷族迁居无尽海后,最高兴的莫过海妖一族了,虽然弱水可怕,但更可怕的,是千千万万年压着他们一族的冰夷腾蛇。
即使所有圣殿都已经变成废墟,即使海底水族所剩无几,即使要居住在黑暗得没有光亮的荆棘林,海妖一族就是高兴。
去往祭坛的路上要穿过一大片冰凌树,银蓝色的光辉亮如白昼,将四周残垣断壁照得纤毫毕现。
大祭司与众水族远远跟在身后,他们恭敬地低着头,即便不特意去听,前面领主与摇光城少主的对话也一一传入耳中。
“……这些冰凌树都是城主亲手栽下的。”末尘的声音不似寻常少年的清朗悦耳,反而有些低沉轻柔,若在怀春少女耳边如此开口,必定使人脸颊绯红,怦然心动。
纳兰与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专注地听。他微卷的乌黑长发在冰凌树下,仿佛镀上一层银蓝色光辉,美得令人窒息。
末尘看得目光幽暗,喉咙不禁滚动。
想起这一趟的目的,心底又涌起一阵可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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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可怜系统》要改一改更新的时间,容我考虑考虑。
这本我要重新捋一捋大纲。
第88章 三生(四)
很快到了祭坛,也就是祈福的地方。
那是一座被荆棘林围绕,冰冷巍峨的宫殿。白墙黛瓦,黑白分明,在光线暗淡的海水里,仿若一幅沉寂的丹青图。
纳兰站在铁索桥上,目光远远地落在荆棘林中,又轻抬眼眸,落到宫殿上方。
末尘站在他身后,目光幽暗,“殿下在看什么?”
“……祭坛有多久无人打理了?”纳兰微微偏头。
“殿下,普通水族是没有资格进入祭坛的。”末尘意有所指,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作为冰夷一族的神殿,祭坛是最为重要也是最神圣的地方,平时只有族长祭祀才能出入。
今日不同,摇光城主同意了他们为少主祈福护法的请求,所以海妖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
纳兰不知想到什么,心底微微叹了一声,沿着铁索桥往宫殿走。
愈往里走,光线愈暗,由冰凌树带来的光亮已经所剩无几,若不是几人都是水族,能在海底视物,只怕如同瞎子一般,要摸索着前进了。
穿过荆棘林,踏过十二层寒冰一样的石阶,殿门近在眼前。
那是两扇雕填着腾蛇石像,冰凌树纹的殿门,脚下冰冷平整的青石砖贴合的砌在一起,将“海神之泪”一分为二刻在两块巨大的石板上。
左为权杖,右为御海珠。
两名海妖推开殿门,声音恭敬,“殿下,请!”
纳兰收回注视的目光,走进去。十二近侍跟在他身后,海妖等人留了下来。
殿内寒气萦绕,将光滑如镜的地板结上一层冰霜。绣着精致暗纹的衣摆拂过霜白的寒雾,一步步走向殿中央的法坛。
祈福需要半月,十二近侍寸步不离。
期间乌云压海,电闪雷鸣,三十二道紫色天雷接二连三的打在弱水归墟上方,仿佛渡劫之象。
三十二道天雷劫……也太可怕了。周边不明真相的修士胆战心惊。
大海隐忍地接下二十三道天雷,终于爆发。它掀起可怕的巨浪,将周边城池夷为平地。
落海城,不日峰。
崖顶松柏在雾气中纵横交错,若隐若现。
“他这次太过分了。”
坐在云亭青玉案前的两位修士面容沉冷,虽容貌俊美,却是一副寡淡不近人情的模样。
“淹了十几座城池不说,还大肆虐杀水族。”怀抱金玉法器的修士开口,他眉头蹙得死紧,脸上亦是一片厌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落海城城主,微生昭落。也是微生清仪的生父。
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路互相扶持走来的师弟,微生昭寻。
“摇光城这次又出了何事?怎的让他如此大动干戈?”对于纳兰予虐杀水族一事,微生昭寻不以为意。
水族野心勃勃,他们碍于摇光城才给几分薄面不下杀手,现在纳兰予主动清理门户,他抚掌还来不及。
微生昭落也是想不明白,不过纳兰予一向是个任性妄为的人,别说杀几个水族,就是把无相界变成汪洋,也绝对做得出来。
他之所以厌恶纳兰予,也正是因为对方行事过于乖戾,做事不择手段,轻践性命。水族固然可恨,但海底无辜者何其多?他却一视同仁,全部漠视。
不多时,道童捧着剑信匆忙上山,“师尊!”
微生昭落呵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道童却顾不得师尊的教诲,向微生昭寻匆匆作了一揖,将剑信奉上,“师尊,摇光城来信了。”
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落海城少主,微生清仪。
他信上寥寥数语,只提了一件事。纳兰千流失踪了。
微生昭落看完信件,心底沉了下来。
海神祭祀大典即将开始,摇光城少主却失踪了,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难怪纳兰予那老怪物要拿水族泄愤。
无尽海底下的浮图塔,御海珠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静静旋转在塔顶上方。
一个面容惨白的年轻男人靠在封闭的窗口上,手脚微微一动,便传来铁链拖地的“哐当”声。
他被关在这浮图塔里十六年了,十六年里,他思念着妻子孩子,崩溃过好几回,也寻死过好几回,通通被人救了回来。
窗外海水光线暗淡,浮光掠影。
他依稀听见族人在塔下的说话声,那是两个看守浮图塔的侍卫。
“……大典还有几天便要开始了,唉,真不想呆在这里。”
“说话小心点,被城主听见你还要不要命了?”
先前开口的侍卫静了静,压低声音开口,“你说这大典还能如期举行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另一个侍卫暗示他别乱说话。
“……少主都……城主知道消息,都急疯了。”
剩下的话男人没有细听,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白墙,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参见城主!”
塔下一阵慌乱之声,很快,两个乱嚼舌根的侍卫被拖了下去。
纳兰予沿着阶梯往浮图塔第九层走,神色冷淡,目光暗沉。
锁着男人的殿门被侍卫打开,一道光微微乍现,很快洒在铺满灰尘的地板上。
“你来干什么?”
年轻男人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充满对来人的恨意。
“他在哪儿?”纳兰予没有像往常一般讥讽他,而是两步上前,提起男人的衣领,眼底全是血丝。
“他在哪儿你会不知道?”年轻男人几乎想要大笑。
“我问你,他在哪儿。”纳兰予一字一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见纳兰予神情不对,年轻男人心底沉了下来。
“你不知道?”纳兰予冷笑一声,“跟水族勾结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意识到哪里不对,男人猛地挣扎起来,“他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
他的孩子,刚生下来的孩子,还没有跟父母见过一面,就被人抱走。
纳兰予为了所谓的正统,为了孩子以后不会对他和妻子有多余的感情,强行分开了他们。
整整十六年,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浮图塔,为了妻子孩子,他忍了十六年。
“我再问一遍,他到底在哪儿?”纳兰予任他挣扎,声音仿若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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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不是纳兰予的亲生儿子,娶左丘明珠的,从头到尾也不是纳兰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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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三生(五)
在无相界之下,还有一界。
……
春寒料峭,天色灰蒙一片,仿佛雾里看花,始终看不清楚。
这是个十分陌生的地方,没有日光,没有灵气,就连天色也带着阴霾。
这是哪里?
撑着身体坐在桃树下的纳兰轻轻喘息,心中疑惑。
为何像是到了凡人地界?
惊蛰日,已不比深冬寒冷,却十分多变。上午天色还灰蒙一片纤尘不染,下午乌云便匆匆赶来,下起蒙蒙细雨。
雨珠砸到花骨朵上,又沿着逶迤而下微微盛开的花瓣落到泥地里。
纳兰往树底下躲了躲,有些狼狈地看着树外朦朦胧胧的雨帘。
春雨连绵,带着些许寒意,将烟青色山水画般的山峦笼罩其中,又扰乱一池春水。
那是个自山巅蜿蜒而来的湖,雨滴落在碧绿的湖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纳兰倚着桃树,怔怔地去看湖里的水,有几尾鱼浮上来,又沉了下去。
春雷方至,山上的桃花便盛开了。漫山遍野,如同花海,美如仙境。
阿茶穿着薄薄的麻衣,撑着破旧的伞,从山林水雾下走过。
她左臂上挂着个竹篮,篮子里有些米面,她要穿过这重重山峦,去镇上打铁的地方看望重病的舅舅。
天色有些晚,雨又下得朦胧,道路看的十分不真切。阿茶加快脚步,路过一个湖,身体忽然停了下来。
湖边是成片的桃花林,桃枝逶迤在岸,同一旁青绿色的青草地交映在一起,透出几抹浓重的色彩。
阿茶看到一抹身影。
在细雨下,花影中,微微卷起叠在一起的月白色长袖被雨水打湿,同微卷的乌黑长发铺在地上,黑白分明得动魄惊心。
那是一幅美得无法言说的画。
既沉寂,又冰冷。笔墨难绘,丹青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