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BE的正确方法-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涂丹疼得直蹙眉,他强撑着起身,连指尖都在发白。
秋月从药铺走出来,见他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心都跳到嗓子眼,“公子”
涂丹扶着墙,努力让自己不剧烈咳嗽出来,他的眼眶发红,显然是用力在忍。
“咳,咳,无碍,天色快暗了,我们得快点。”
东临王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折扇“啪嗒”掉在地上。
临近关锁城门的天色,巡俭司衙外人来人往。秋月扶着涂丹,步伐轻缓的走到衙前,求见巡俭司指挥使。
刚一脚踏出衙门的巡俭使魂都飞了,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风风火火的往南司会厅跑。
“贺哥”
“出什么事了”贺冬提着剑,从偏厅走出来。
“大事不好了贺哥,外面有个美人在找你”
巡俭使满脸通红,激动的不成样子,“是个大美人比月江楼里的花魁还好看”
贺冬愣了好一会儿,“找我”
“他说要见巡俭司指挥使,不是贺哥你还有谁”
贺冬蹙了蹙眉,向衙门走去。
第23章 世子(七)
涂丹是从廖管家那里知道巡俭司指挥使这个人的。当夜若不是那位大人拿出自己的手令让属下去普寒寺请廖大夫回城,恐怕他已经病死在马车上了。
虽病还未痊愈,涂丹却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廖大夫廖管家那里他一早便登门答谢了,剩下的,也只有这位指挥使大人未曾当面致谢。
也不知他喜不喜欢酥饼涂丹蹙眉,他微微侧头,看了眼秋月手上提着的饼盒。
晚霞如锦,铺在云层上,似洒上点点金光。
朱门上映着霞光。
贺冬走出门,抬头一看,就这样愣愣的看了涂丹许久。司衙正对面是一条街道,此时日落西山,银盘悬钩,飞檐白墙上还有点点霞色,柔和得跟秋水一样。
“涂丹见过指挥使大人。”
见来人容色沉冷一言不发,只提着剑看他,涂丹心头一紧。秋月也忙上前行礼。
贺冬稳了稳心神,眼神闪烁,“在下贺冬,不知涂公子找在下有何要事”
涂丹长睫轻颤,“并非什么要事,只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以袖掩面低低咳嗽了几声,“小小心意,还请贺大人收下。他日贺大人有事,涂丹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秋月上前几步,将饼盒送上。
这是涂丹花了好些银两在“成源斋”买的,他初来江陵,虽身在华元候府,却一无所靠,这成源斋的酥饼,已是他所能送的最好的谢礼了。
贺冬见他面色苍白,不禁心生怜惜,听到他话中言及救命之恩,心知他是寻错了人,便要开口言明身份。
正此时,悬在雕梁上的宫灯随风晃动,一道朱衣鹤摆的清冷身影落在霞光里,向朱门走来。
点点光影打在他身上,像衣摆上金色的线。
涂丹还没反应过来,秋月手上的饼盒已被对方拎了去。他睁大双眼,下意识去拽来人袖角,“你”
秋月也是一脸慌色,“这是我家公子给贺大人的谢礼。”
斐夙停下脚步,低头。
他的神色极冷,目光落在涂丹身上,像没有温度一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的谢礼,我收下了。”
涂丹愣愣的松手,朱色长袖自他指间滑落,“那夜救我的,是你”
面前这个人,生的一副好相貌。
容色又冷又俊,身量如松似竹,穿着一身朱衣官服,砂色如血,鹤摆如雪,自有一种明月清冷风姿。只是一身气息叫人难以接近。
远处重叠的山峦彻底将落日吞噬,天色像一团薄雾,将整座江陵城笼罩起来。街上灯光猎影,人头攒动,已是入夜时刻。
斐夙拎着饼盒,只轻轻看了贺冬一眼,“来人,驾一辆马车过来。”他吩咐前来迎接他的下属。
“是。”下属领命而去。
“天色已晚,候府离这里离得远,涂公子若不嫌弃,本官送你回去。”这音色也是又冷又淡,根本不容涂丹拒绝。
贺冬摁着剑,似没有看见斐夙这个人一般,“看来涂公子找到人了。在下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涂丹这才知道自己差点谢错人,他有些无措的看着贺冬离去的背影。墙影斑驳,将他整个人融入黑暗里,唯有一点冷光自剑柄上泛出。
官道上车轮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方才领命而去的北司巡俭使很快将马车驾了过来。
灯笼光有些昏暗。
斐夙站在马车旁,“我扶你上去。”他向涂丹伸手。
涂丹一看见他身上朱色的官服就心里打鼓,“大人不必相送”他话还没说完,腰身一紧,便被人打横抱进了马车里。
秋月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一旁充当车夫的巡俭使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待秋月一同坐上前室,车帘里传来一声“走”,方挥鞭驾马车往华元候府的方向驶。
官道平整,涂丹坐在马车上,没有感觉到颠簸。窗外的街道灯火辉煌,时不时的就有光影掠过。那光落在马车里,形成一块块斑驳陆离的光影。
涂丹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他身体还有些虚弱,坐久了不免感到腿疼腰酸,连呼吸也微微凌乱起来。他悄悄往后退了退,后背刚碰到车壁,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投了过来。
“你的身体可大好了”这嗓音真是冷淡极了。
涂丹长睫轻颤,抬眸看去,撞进一双幽深的眼眸里。
斐夙也在看他。
他坐姿优雅,鹤摆长袖都自膝上垂了下来,同他高高束起的乌发一样。
涂丹看见他的剑,剑柄佩在腰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摁着。
“那夜若不是大人出手相助,恐怕世上再无涂丹这个人了。”涂丹是真心谢他,几盒名贵的酥饼不足以表达心意,他长袖轻摆,欲行大礼。
斐夙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扶起,“举手之劳罢了。”
话虽如此,涂丹却仍是谢他。
那夜他病情着实惊险,廖大夫替他医治时曾叹,若他晚到一刻钟,只怕他命在旦夕。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大人日后若有事,涂丹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斐夙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后,便将目光转到窗外。“到了。”半响,他开口。
马车驶进南街,穿过一路柳枝叶影,停在华元候府大门前。
府门雕梁上悬挂着六角琉璃灯,灯光明亮,将候府门前一块空地照得亮如白昼。
秋月走下马车,“大人,公子,到了。”她掀开车帘,对里面的人恭敬开口。
斐夙弯着腰走出来,他手上握着一个人的手腕,涂丹跟在他身后,他身上如云般层层叠叠的长袖自腕间垂落,落在灯光下,有银线泛光。
“谢大人相送。”下了马车,涂丹行礼。夜风凉,他的手脚开始发冷。
斐夙见他瑟缩着身体,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道,“夜里凉,涂公子下次出门,记得多带几件衣裳。”
秋月被他看了一眼,只觉得后背发凉。
候府里的下人得到消息,忙打开府门,提着灯笼找来,“二公子您可回来了”
第24章 世子(八)
幽幽灯笼光下,只见一朱衣胜血的年轻公子站在柳枝叶影下。他身上的衣摆随风而动,剑柄泛着冷光。听到声响,年轻公子抬起下颌,锐利冷冽的目光睨过来,直将一众奴仆钉在原地。
斐夙将身上穿着的外衣脱下来,给涂丹披上,“我还有要事在身,明日再来找你。”
朱衣披在身上,涂丹的身体开始回暖,他有些怔愣的看着斐夙,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将外衣脱给自己。
这人初见时如雪般冰冷,神情音色都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只是涂丹与他同乘一车,发现这人除了性情过于寡淡外,待人却有些温柔。
斐夙乘车而去,车轮滚动的声音响在夜幕里,只余一点马车轮廓的痕迹。
月色有些苍茫,洒在周围院墙上,将巷子两旁的枝叶映得愈发明亮。
涂丹紧了紧身上的朱衣,在一众提着灯的奴仆簇拥下,向府门走去。
“涂公子。”有人在远处唤他,音色清清浅浅,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涂丹有那么一瞬间怔了怔,以为是乘车离去的斐夙又掉头回来,但他很快分辨出这道嗓音的主人。
“燕世子夜安。”
青石地板上一块块斑驳的光影。
燕离摁着剑,拂开桃枝柳叶,自昏暗的院墙角落里走了出来。月色洒在他身上,似镀上了一层银光。
这还是涂丹第一次与燕离相见。
到候府那夜他坐在轿子里,燕离站在轿外,夜色又暗又沉,他浑身疼得厉害,除了一片绯色的朱衣,什么都没有看见。
燕离站在涂丹面前。
他不过舞象之年,年纪轻得厉害,却生了一张清隽冷淡的脸。今夜巡夜,他穿着一身朱衣,涤丝束发,衣摆如血。
巡俭司的人,都穿着这般的朱衣吗
涂丹收回视线,“夜深了,燕世子还有公务在身吗”
燕离搭在剑柄上的手指忍不住摩挲起来,他目光幽深的看着涂丹,“路过候府,见涂公子有友人相送,心生羡慕。”
他答非所问。
涂丹一愣,长睫轻垂,“救命恩人,如何与友人相提并论。”
燕离看着他,“救命恩人”
涂丹却不再说,而是道,“夜深,涂丹就不打扰世子夜巡了。”
奴仆提灯拥着他进府。
府门重新关上,徒留一地月色。
桃枝柳叶下,有人走到燕离身后,“大人,那是斐夙的官服。”
燕离神色不变,“听闻华元候要从上京回来了”
属下恭敬道,“是,人昨日已离开上京。”
候府游廊上悬挂着许多灯笼,红色的光自雕梁上洒下,落在白墙透花窗里,形成光与暗的交织。
下人们提着宫灯,将涂丹送至梅园,“二公子好生休息,大太太说了,明日再向她请安。”
涂丹拖着病体,晨光微曦时出门,夜深人静方归,难免大太太有所微词。
涂丹道,“你们下去吧。”
下人便提着灯,慢慢退了下去,橘红色的灯光隐没在黑暗里,像一点萤火,很快不见踪影。
梅园里一片冷寂,除了屋檐墙角挂着几只灯笼,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一点光亮。
秋月持着一盏灯,小心翼翼的扶着涂丹,两人穿过花架游廊,走到正房门前。
梅园里只有几个粗使婢女在小厨房做活。涂丹的贴身事宜,一向由春花秋月迎夏三人打理,如今春花迎夏不在,梅园里大大小小的事就落在了秋月身上。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秋月先是进屋将灯烛点上,才将涂丹慢慢扶了进来。
珠帘随风微微晃动。
涂丹坐在床上,他疲惫的很,靠在床头有些昏昏欲睡。
秋月关紧门窗,又将暖炉燃起,才轻手轻脚的出门去小厨房端药。
暖炉里碳火明明灭灭,房间里很快萦出一层热意,涂丹冰冷的手脚慢慢回暖,唇齿也不再打颤。
“公子,药端来了。”
秋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坐到床头圆墩上。她将药轻轻吹了吹,递到涂丹面前。
涂丹正要伸手去接,手臂一动,肩膀上披着的朱衣便落了下来。他下意识的重新披上,接过药碗,小心的缀饮起来。
喝完一碗苦药,涂丹含着蜜饯,倚着床头看书。窗外夜色深沉,屋里灯光昏暗,他握着一卷书,神色落在烛光下,有些晦暗不明。
一夜过去,晨光微曦。
候府里的下人在院子里进进出出,伺候主人梳洗。涂丹用完早膳,在秋月的陪同下,前往东院给大太太请安。
一路雕梁游廊不再赘笔,到了东院,秋月禀明来意,婢女进去通报。
“太太,二公子来给您请安了。”
大太太正坐在偏厅用早膳,闻言放下筷子,用锦帕擦了擦嘴角,“请进来吧。”
花厅里的陈设十分雅致,围屏,雕花椅,透花窗,无一不透着贵气。
花影随风晃动。
婢女掀开竹帘,将涂丹请进来,“二公子请。”
涂丹将秋月留在厅外。
“儿子给母亲请安。”他对坐在主位上的候府夫人行请安礼。
“起来吧。”大太太温声开口,“你身体未愈,快快坐下。”
涂丹坐在主位下方,脸色苍白,“昨日是儿子不好,让母亲忧心了。”
大太太叹了口气,“日后切不可这样了,你是我华元候府的公子,即便要登门致谢,也哪有亲自上门的道理。”
涂丹长睫轻颤,“母亲说的是,都是儿子太心急了。”
“廖大夫可复诊过了”大太太又问。
“廖大夫说一切都好,只是从胎里带出来的病根难治,要费些许时间。”
“能治就好。”大太太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你这病啊,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已经写信给你父亲了,让他从上京寻些大补的药材给你带回来。他如今向陛下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