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妃天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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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迷是瑟瑟娘亲的贴身大丫鬟,性子较沉稳,一直伺候娘亲。瑟瑟没想到她一大早从江府赶了过来,待小尼姑走后,瑟瑟忙问道:“紫迷,你怎么来了?娘亲没事吧?”
“夫人没事,小姐,夫人让紫迷来接小姐回府!夫人说,小姐你失策了!”紫迷眉目之间,一片焦急。
“出了什么事?”瑟瑟早知娘亲会看透她的伎俩,却不知此刻紫迷说的失策是何意思。
“昨日出了事后,夫人便猜出小姐是故意那么做的,原以为这计策或许管用。不想过了午后,璿王府中的金总管带了礼物来拜访,金总管一直安慰老爷和夫人,并未提退亲之事。”紫迷道。
“哦?”瑟瑟愣然地挑眉,这事情很出乎她的意料。夜无烟竟然派金总管到江府去安慰,这真令人难以置信。在山道上待她那般冷狠,竟会派人到她府中去。
“那就再等等吧!”瑟瑟清声道,皇家总不会娶一个失贞的女子的。或许璿王也是为了顾及他自己的名节,不想落个无情无义的名声。
可是,瑟瑟没想到,她的计策竟然真的失策了。
几日后,到了皇帝定下的嫁娶之日,夜无烟还是派人去娶她了。瑟瑟执意赖在庵中不回府,着人回话,说是自言配不上璿王,要常伴孤灯。她想着,璿王或许是作作样子,她这样一说,给了他一个台阶,他自然会下的。
可是,瑟瑟万万没想到,迎亲的轿子竟然到梅庵来接她。
瑟瑟瞬时傻了眼,早知这样,前几日就叫主持给她真的剃度了。如今,她只能无奈地被人披上嫁衣。
那日的天很暖,微醺的日光洒在头顶上,很暖和。梅庵里的寒梅开始凋零了,片片花瓣迎风飘落,洒落在瑟瑟的红色喜服上,鼻间全是寒梅馥郁的冷香。
瑟瑟忽然发现,寒梅是最后一次绽放,冬天是真的过去了。
从香渺山到璿王府,路途不算远,但毕竟是山路,一来一往,足足要两个多时辰。待瑟瑟的轿子到了璿王府,璿王早已和伊盈香拜堂完毕,而她,已经错过了拜堂的良辰吉时。
是以,瑟瑟便被轿子一路直接抬进了洞房,而拜堂的礼节,便直接免掉了。
青梅老大不高兴,可是瑟瑟却不以为然,她觉得这样很好。没拜堂,在她心里,他便不是她的夫君。
瑟瑟在丫鬟的惊愣中,自己扯下喜帕,摘下凤冠。她知道夜无烟今夜是不会来的,所以她不会傻得等着他来揭喜帕。
“你们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瑟瑟轻声道,几个小丫鬟识趣的退了出去。
瑟瑟打量着这间所谓的洞房,倒是布置的极是喜庆,被褥繁华锦簇,耀人眼目,瑞兽吐祥,袅袅淡香。
夜很快来临,有丫鬟来屋内布饭,瑟瑟方用罢饭,便听得院内一阵脚步声,青梅早翘起了唇角,忙着去开门。
瑟瑟心中却一阵紧张,不会是夜无烟吧?她是侧妃,就是轮,今夜的洞房花烛也是轮不到她的吧!何况,在他们眼里她还是一个失贞的女子。
房门开处,进来的人果然不是夜无烟,而是一个小宫女领着一个老嬷嬷。
老嬷嬷冲着瑟瑟福了一福,道:“拜见江侧妃,老奴是宫里的验身嬷嬷,奉了太后之命,前来为江侧妃验身!”
验身?
瑟瑟先是一愣,待到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不禁一愣。她微微笑了笑,道:“不用验了,你去回太后,就说,我不是完璧之身!”
“老奴奉命行事,请江侧妃莫要生气!”老嬷嬷言语冷硬地说道。
“我并没有生气,我是说真话,嬷嬷不用验了。照我的话回禀太后即可,验身,我是不会答应的!”瑟瑟冷冷说道。
“但是,老身一定要验身,才可以给太后回话。”老嬷嬷也很固执,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甚至,盯视着瑟瑟的目光里隐含着一丝鄙夷。
瑟瑟心下冷冷一笑,转身坐到椅子上,微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嬷嬷你来吧。”右手却早已抓起了桌案上的花瓶,有意无意地欣赏着。如果她敢来,她就用花瓶砸她。
她就算不是完璧之身,也不容别人这么侮辱她。
老嬷嬷望着瑟瑟,只觉眼前女子一双丽目清澈如水,眼波流转间,仿若冰河破堤而出,带着沁凉的寒意,令她不敢直视。再看她纤细玉手中不断转动的花瓶,她怔愣着没有动,一时之间,心中竟然萌生惧意。
验吧,不敢!不验吧,太后那边无法交差。
双方正在僵持之时,房门开了,夜无烟踏着夜色走了进来。
“嬷嬷你退下吧,本王会给太后一个交代的!”夜无烟的声音低柔宛转,可是隐约之间却有一种凛然的威势。
老嬷嬷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朝着夜无烟和江瑟瑟福了一福,随着小丫鬟转身退了出去。
青梅见夜无烟来了,也喜滋滋地走了,转瞬间,屋内的人退了个干干净净,只余瑟瑟和夜无烟两人一坐一立。
两人都是一身喜服,在红烛照耀下,红艳艳的,很喜庆,但是,瑟瑟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气。或许夜无烟有,但是,那也不是因为她江瑟瑟。
夜无烟凝立着,瞧着瑟瑟懒懒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花瓶的样子,淡淡笑了笑。他倒是没想到瑟瑟这么大胆,敢违抗太后的命令。
她似乎不像他之前认为的那般胆小。
在宴会上因紧张弄断了琴弦,香渺山上,面对贼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瑟瑟没明白夜无烟要如何给太后一个交代,烛火下,看到他渐渐逼近的身影,心中莫名的一阵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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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 016章 同榻不同眠
他在她面前几步远站定,喜庆的红色吉服,衬得他整个人美如冠玉。浓墨般的发用金冠紧紧箍住,展露住一张俊美的容颜。
瑟瑟望着他,禁不住在心底赞叹,这是个连上天都要妒忌的男子。寒星般璀璨的黑眸,温润如玉的脸庞,浅唇紧抿,构成一抹优美的弧线,唇角末端挂着一丝笑意。
他俯身,伸手,从她手中将花瓶抽了出来,轻轻放在桌案上。
他俯身之时,一阵陌生男子的幽淡香气沁入鼻尖,瑟瑟有一瞬的恍惚。
他怎么来了?
今夜虽然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但是瑟瑟不会忘,她只是侧妃,他今夜应该陪的,不是她。何况,她在他眼里是一个不贞洁的女子,他更不可能留宿在她这里了。
香渺山上的遭遇,让她见识了他的冷血无情,所以她不会傻得以为他会同情她这样一个遭到欺凌的弱女子的。
“早点歇吧!”他开口说道,声音醇厚温雅,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他不看她,缓步朝着床榻走去,很是优雅地将大红的外衫脱去,只余内里纯白的亵衣。然后,他从袖中掏出来一块白布,铺在了床榻上。
“你做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宽衣解带,瑟瑟的声音里隐有一丝颤抖。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是白问了,因为他回首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说呢?”
他云淡风轻的样子让瑟瑟很不安,漆黑的双眸更是深不可测,瑟瑟只得盈盈浅笑着道:“王爷,你还是到王妃那里去吧。”
夜无烟长眉微挑,回首望了一眼瑟瑟,声音冷凝地说道:“你在撵我?”
瑟瑟识趣地垂头,轻声道:“妾身不敢,可是,妾身是侧妃,况且”她想说,况且,她已非完璧,可是抹黑自己的话,她说着还真不是滋味。
聪明如璿王,自然知晓瑟瑟的意思,他淡淡扫了一眼瑟瑟,见她如水芙蓉般的雪腮上浮出淡淡的红晕,心内一阵恍惚。
似乎直到此时,他才清楚地看清了她的容颜。黛眉纤长,明眸清澈,红唇小巧,她整个人如芙蕖初绽,高洁淡雅。这样一张清丽容颜,根本就不用胭脂水粉,他不明白她在香渺山上要那样装扮自己。
“按规矩说,本王是应当到王妃那里去的,只是,本王不是要给太后一个交代吗?”他漫不经心地说着。
瑟瑟想起方才他说的交代,是的,他是因为要给太后一个交代才留在她这里的。只是,如何交代,他不会真的打算以身试试吧!
她不相信他会那样做,毕竟男人虽然可以有三妻四妾,却不会容许自己的妻妾有一丝的瑕疵。夜无烟他看上去不像不在乎的那种人。
夜无烟凝视着瑟瑟不断变换的面庞,如夜空一般深邃的黑眸眯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动你。只要明日在这块帕子上留一块红即可!”不管她是不是遭到了凌辱,他都不会动她的。不过眼前的女子,一脸紧张似乎极怕他碰她一样。
瑟瑟听到夜无烟的话,心中顿时一松。
他知道夜无烟这样做,不仅是为了给太后一个交代,同时也是为了挽回他自己的面子。
有了同睡的事实,有了落红的帕子,他便可以对外宣称他的侧妃是清白的。
果然是高明,大约是他来之前,就早想好了吧。
瑟瑟拢了拢衣服,便要和衣上床,夜无烟却拦住了她,冷声道:“脱了!”
瑟瑟一愣。
“这样会有人怀疑的!”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瑟瑟顿时了然,若是不脱衣衫,明早丫鬟进来伺候,看到她衣衫整齐,势必会怀疑。可是要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她不愿。
“王爷,妾身先熄灯吧!”层层珠帘后,那粗如臂膀的龙凤红烛,此时,烛焰正忽明忽暗地跳跃着。
见夜无烟没有反对,瑟瑟转身将红烛吹灭,室内顿时一片暗黑。
瑟瑟轻解罗裳,露出凝雪般的肌肤,披散着瀑布般的长发,她的美丽和妩媚,绽放在黑暗里。
只是她忘了,练武的人,目力是惊人的,纵然是在黑暗中,也可以清楚视物。何况,他们隔得那样近,何况,窗外廊下的红灯笼,还在屋内洒下了一丝微光。
她躺下,两人盖得是同一张大锦被,睡得是同一张床榻,只是却是背对背躺着,中间隔了一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距离。
可是,那一点距离,却是那么遥远,好似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鸿沟,瑟瑟从没想要逾越。
虽然没有如愿退亲,但至少保住了清白之身,以后的日子里,夜无烟不会碰她。总有一日,她会逃脱这个牢笼。
黑暗里,瑟瑟淡淡微笑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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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 017章 郎无情妾无意(一)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点点金光透出云层。
廊下高挂的红灯笼在晨风里飘荡着,昭示着昨日的喜庆,大红的喜字在晨色中显得如梦似幻。
日光透过格子窗一点点地驱散了室内的昏暗。层层纱曼后,镶金大床上,瑟瑟从睡梦中苏醒。但,她没有睁眼。
她听到身侧夜无烟绵长的呼吸声,感觉到他覆在她纤腰间的一双臂膀,温热而有力,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男子气息,她惊诧地发现,不知何时,她竟钻到了他的怀里。她竟在他的怀里睡了一夜,这也罢了,竟然还睡得那么香,那么甜!
该死!瑟瑟暗暗咒骂了一声,本想一掌将他推开,但是,还不及动手,她感觉到面前这个怀抱动了动,夜无烟似乎要醒了。
果然,瑟瑟清楚地听到头顶上传来抽气声。
夜无烟这一夜睡得很安稳,醒来时,感觉到怀里温温软软,极是舒服,正想再搂一搂。他孰地睁开眼,有些懵懂地望了一眼。
他看到怀里抱着的,是他的侧妃。
微蒙的晨光中,她如同小猫一样,乖巧地偎依在他的怀里,只露出半张侧脸,肌肤白皙的宛若白玉雕成,墨发披散在他怀里,他一动,便被那柔软的发丝撩拨到。更要命的是,手底下的肌肤,细腻娇软的似一捧雪,好像随时都会化去。
他感觉到心似乎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撩拨了一下,他发现自己似乎很贪恋眼前的缱绻,身体骤然间滚烫起来。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凤眸一眯,他无情地推开瑟瑟,忽地坐了起来。他不耐地皱了皱眉,他又不是缺少女人,怎会对这个女子感兴趣了。
瑟瑟被她一把推开,头埋在锦枕上,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好啊,她还没推他,他倒是将她推开了。
“你怎么钻到本王怀里!”他冷冷质问道,早知道她这么不知廉耻,他就不该娶她。
瑟瑟缩在锦被中,看他对她那避如蛇蝎般的样子,倒像是他吃了亏一般。什么叫她钻到他怀里了,她还没质问他,他倒先发制人了。
好啊,既然他以为是她钻到了他怀里,以为是她要试望。那她就不让他失望,男人,都是越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