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惊华:将军大人请上榻-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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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油,反倒叫良晟多挨几鞭。”
长孙嫣儿心里不满,分辨道:“夫人,我站在一旁不说话便是了。”
江宁侯夫人眼底有不耐烦之色,口气冰冷地道:“叫你不要出现便不要出现,听不明白话吗?”
长孙嫣儿见她生气,也不敢造次,只得把不满咽在肚子里,应道:“是!”
江宁侯夫人又沉声道:“这事,归根到底,我们侯府有不对的地方,齐容,到时候你看着你父亲若没有太过动怒,有一句话你是必须要说的,你说当时良晟没太看得上陈瑾宁,但是因为父亲要报恩,良晟素来孝顺,只得硬着头皮答应。这些话,若他不是太动怒的时候,才可以说,若他震怒之中,你便千万不能说。”
李齐容眉开眼笑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到,咱侯府是有错的,但是这错若是推到父亲自己身上,指他当时不顾良晟的意愿强行安排了这门亲事,才有后面那么多的事情发生。”
“嗯,这话你得挑时机说,时机对,咱就过关了。”江宁侯夫人道。
李齐容便拍着李良晟的手背安慰道:“听,母亲都为你设想周到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良晟心头也稍稍安了一些,但是想起父亲那张雷公似的脸,还是有些害怕。
这边商议好,便听得下人一路狂奔进来,“夫人,侯爷回到西口了。”
西口是江宁侯府的街口,侯府早派人在街口等着。
江宁侯夫人听得下人禀报,立刻站了起来,伸手压了一下发髻,沉声道:“列队,迎侯爷凯旋归朝!”
她带着家眷和仆从出去,长孙嫣儿想跟着,却被李齐容拦住,“你别出去,急什么?父亲总会见到你的。”
长孙嫣儿心里头委屈极了,侯爷凯旋归朝,连下人都能出去迎接,她却不能够。
江宁侯夫人率着家众出去,站在门口等待。
因是迎接,因此两旁十步之遥便站了一人举着火把,把街道照得光亮。
两边也有等待的百姓,知道侯爷归朝,都前来拜见。
侯爷骑着高头骏马,金属盔甲在火光中闪着寒芒,身后跟着众家将,百姓沿途欢呼,侯爷对着百姓点头致意,更点燃了百姓的热情。
江宁侯夫人看着这一幕,看到自己的夫婿被百姓夹道欢迎,心里很骄傲。
这个男人,当年她第一眼就看上了,费了些周章才嫁给了他,陪着他平步青云,享受荣光。
看着他的面容轮廓渐渐清晰,江宁侯夫人眼底一热,他可算是平安回来了。
江宁侯策马至府前,翻身下马,回身对欢迎他的百姓挥手致意,然后才转身看着江宁侯夫人。
江宁侯夫人眼底有雾气,捏住了手绢,凝望着他的刚毅的面容,轻声道:“你可算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江宁侯的口气和往日说话没有什么分别。
而江宁侯夫人知道他不会得悉此事,因为庆功宴上,谁会拿这些话来说?他可是打了胜仗归来的功臣,当着皇上和皇太后的面说这些事情,岂不是打他的脸?
“父亲!”李良晟和李齐容两人上前去,李齐容激动地看着侯爷,李良晟看起来却有些心虚。
江宁侯点头,“嗯,齐容也回来了?你们姐弟,一同上前见过诸位叔父。”
这些家将,都是住在府中的。
但是李良晟和李齐容往日多半把他们当做府中的下人,就算他们在军队里有职衔。
可既然是家将,那就是奴才。
第147章 你替他去死吗
但是碍于父亲的颜面,两人都上前见礼,“诸位辛苦了!”
几名家将都拱手还礼,“大小姐,公子,言重了!”
迎进了府中,家将的家眷都在后面等着,之前是没敢上前迎接。
如今家眷见自己的男人或者父亲回来,都激动地迎上去,自是一番叙话。
江宁侯对众家将道:“你们先回去歇着,明后几天,休假好好陪陪家人。”
侯爷治军,素来严谨,如今特赦放假,大家都很高兴。
家将们进去之后,江宁侯夫人便含笑上前,温情脉脉地道:“你今日尽兴,定会多喝,已经命人备下了解酒汤,快进去喝。”
江宁侯看着她,“你倒是体贴。”
江宁侯夫人轻声道:“夫妻之间,说这些便见外了。”
江宁侯道:“你嫁我多年,伺候父母,也送走了我母亲,我记着这份情,看在这一点上,无论你做错什么,我断不会休了你。”
江宁侯夫人心中突突跳了几下,勉强维持着笑意道:“说这些做什么?”
江宁侯道:“这是我给你的保证和承诺。”
说完,便大步进去。
李良晟不安地看了江宁侯夫人一眼,江宁侯夫人压了压,道:“进去吧。”
进了正厅,江宁侯夫人见他坐在了正座之上,他随身携带的鞭子则搁在桌子上。
这是他一贯的做法,但是如今看在李良晟眼中,他却害怕起来。
江宁侯夫人吩咐下去,“上解酒汤!”
奴才们下去了。
江宁侯夫人领着子女入座,李齐容便问道:“父亲,这一路可辛苦了吧?”
江宁侯道:“辛苦在于行军打仗,这一路回来,胜局已定,何来辛苦?只有归心似箭。”
李齐容巧笑倩兮,“母亲盼您,何尝不是望眼欲穿?”
江宁侯瞧了夫人一眼,见她脸色顿红,嗔了李齐容一眼。
这些年,她素来如此。
簪缨世家出来的大家小姐,情爱之事,鲜少会说,多年与他,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但是,这些都是假象。
他知道,一直知道。
但是,若无伤大雅,他也不管。
醒酒汤上来了。
一名身穿绯色衣裳的女子端着盘子进来,盘子上放着一碗汤,此女行动步伐不疾不徐,裙裾几乎不怎么扬动,绾着凌云髻,饰金步摇,面若桃红,眉角生情。
她进来之后,把汤放于桌子上,轻启唇齿,“侯爷请用解酒汤!”
她的声音宛若黄莺,清脆婉转,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但是江宁侯夫人和李良晟姐弟却脸色大变,已经警告过她了,她竟还敢出来?
江宁侯看着她,众人屏住呼吸,江宁侯眸若利刃,气得几乎要站起来掌掴这个愚蠢的东西了。
她早备下的一套说辞,若侯爷得知李良晟已经纳妾,那么这套说辞便废了。
之后说什么,侯爷也不会信。
但是,幸好侯爷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问她是谁,端起了解酒汤便喝了起来。
长孙嫣儿有些失望,她本来想着先进来见过侯爷,侯爷一定会问她是谁,到时候说出身份,侯爷也不能不承认啊。
但是,侯爷只是看了她一眼,却没问她是谁,她不好一味站着,只得慢慢地退了出去。
她不是没看到江宁侯夫人眼底的怒火,不是没看到李良晟眼底的憎恨,但是,她不能太被动。
退到门口,她站着也没走,江宁侯夫人使了眼色给身边的婆子,婆子会意,立马走了出去。
婆子轻声对长孙嫣儿道:“姨娘,夫人让您去取一样东西来给侯爷。”
长孙嫣儿大喜,“好,取什么?”
“姨娘随老奴来!”婆子道。
长孙嫣儿听得还能在侯爷面前露脸,自然没有怀疑,急忙跟着婆子便去。
出了前院,婆子陡然变脸,传来两名家丁,厉声道:“夫人有令,把姨娘先押回屋中,今晚不许她出来。”
长孙嫣儿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我来?”
婆子厉声道:“是姨娘好大的胆子,夫人不许你出来,你偏不听,给脸不要脸!”
说完,直接让家丁拖她走。
长孙嫣儿尖声叫,“谁敢碰我?”
婆子冷冷地道:“你若还想做江宁侯府的姨娘,最好不要跟夫人作对,否则有你好受。”
长孙嫣儿一怔,“她还敢休了我?”
“休?”婆子冷笑,“休书都不必给的,直接赶你出府便行,你只是以妾礼入门的,你以为你是谁?”
长孙嫣儿恼羞成怒,正欲大呼大叫,婆子一巴掌就打过去,吩咐道:“带走!”
家丁上前,一人架着一边手臂便把她拽走了。
正厅。
江宁侯喝了解酒汤,也看着婆子出去,才看着李良晟慢慢地道“如今为父回来,你的婚事也该办了。”
李良晟直接就傻了,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求救地看着江宁侯夫人。
江宁侯夫人厉喝一声,“看什么?还不马上跪下给你父亲请罪?”
李良晟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垂着脑袋。
江宁侯慢慢两指摩挲,粗粝的纹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的头稍稍扬起,露出坚毅而紧绷的下巴,“请什么罪?”
江宁侯夫人眉头紧蹙,长长地叹气,“侯爷您出征之后……”
江宁侯打断了她的话,“让他自己说!”
江宁侯夫人一怔,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他怎么能把话说得清楚?
“这个,事情还是让我来……”
江宁侯压压手,眸光淡淡地道:“你坐下,我想听他自己说,到底做了什么错事需要跪下来请罪。”
李良晟纵然跪着,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父亲那锐利严厉的眸光,他手足冰冷,脑袋一阵阵发麻,嘴唇抖了几下,“我……我,父亲……”
“说!”江宁侯忽然一拍桌子,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连说句话都不利索,日后怎么做大事?一辈子躲在你娘的裙底下,她死了,你就跟着去死算了。”
江宁侯夫人面容僵硬,却还是温和地鼓励着李良晟,“说吧,告诉你父亲。”
她把自己的说词给他们姐弟说过,虽然他说的效果未必有她好,但是,只要说得动情,侯爷是会相信的。
李齐容站起来,道:“父亲,还是我来说吧,弟弟素来怕您,您这先发了火,他肯定说得不利索。”
“你替他说?”江宁侯把眸光慢慢地移向李齐容的脸上,“那你能替他娶妻生子吗?你能替他传承侯爵吗?你能替他上阵杀敌吗?你能替他去死吗?”
一声高于一声的诘问,让李齐容顿时没了话。
第148章 满嘴胡言
江宁侯夫人眸色有些不悦,却也是嗔道:“什么死不死的?侯爷可千万别胡说。”
侯爷没搭理她,只盯着李良晟,“你说不说?”
李良晟深呼吸一口,努力控制着发抖的身子,“父亲,我说,和陈家的婚事,我……退了,那陈瑾宁私德败坏,不堪……不堪为大家主母。”
江宁侯夫人绞着手绢,几不可闻地叹气,到底不成器,偏生犯了最严重的错。
这还没说清楚缘由便直指侯爷看中的人是私德败坏的女子,先打了他父亲的脸,指责他没眼光,还怎么能往下说?
他定是要大怒的。
不过,江宁侯夫人却料错了,侯爷并没有震怒,只是盯着他继续问道:“私德败坏?她做了什么事?”
李良晟努力想着母亲之前说过的话,但是,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得道:“她……与人私奔,还……还和苏意苟且不清,苏意是个太监,她不知羞耻,且她恶毒,害了嫣儿……不,害了……”
“嫣儿是谁?”侯爷继续摩挲着手指,坐姿很直。
“嫣儿是……”李良晟声音发抖,求救地看着母亲,“母亲,您说。”
江宁侯夫人叹息,看着侯爷,“好了,你别难为他了,婚事退了,是我一时不察,错信了外头的传言,外头说她与人私奔,私德败坏,我怕丢了侯府的面子,便一气之下去退亲了。”
“嫣儿是谁?”侯爷面容十分冷静,眼底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但是,江宁侯夫人和他多年夫妻,知道他若是要动大怒,便是这般神色。
她迟疑了一下,想着如何圆这个说法,毕竟李良晟都打乱了她的说辞。
“说不出?不敢说?”侯爷的声音夹着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低压,“嫣儿就是方才送解酒汤进来的那个人,是你儿子李良晟的美妾,你儿子与她珠胎暗结,你们母子去威逼瑾宁,让瑾宁入门为妾。”
他知道了!
江宁侯夫人脸色煞白,脑子飞快地转着,是陈国公说的?
“不是妾,是平妻!”李齐容见母亲无言以对,便插嘴道:“父亲,这门亲事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陈瑾宁只是个乡下里回来的野丫头,良晟可是侯府的世子,且良晟和嫣儿本来就情投意合,若不是为了报恩,良晟也不能答应娶她……”
侯爷眸光如电,李齐容吓得退后了一步,嗫嚅不敢再说。
“平妻不是妾吗?那你愿意为平妻吗?你夫君在娶你的时候,便有一位中意的通房,你是否愿意让位?”
李齐容不高兴地道:“父亲哪里有像您这样说话的?她一个通房,怎敢叫我让位?”
“陈瑾宁堂堂国公府嫡女,你又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