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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将女惊华:将军大人请上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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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母亲的东西,我都要拿回来。”瑾宁道。
    陈靖廷点头,“确实如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说便是。”
    瑾宁微笑:“好,谢谢!”
    陈靖廷瞧着她,总觉得她只是在客套。
    他也十分好奇,像今天的事情,若苏大人没有回来,她怎么办?
    不由得便问道:“若苏大人没有刚好回京,今天的乱局,你如何拆解?”
    瑾宁微微一笑,“若师父没有回来,我就不会来这里。”
    陈靖廷一怔,“你知道他回来?”
    苏大人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不跟任何人交代行踪的。
    瑾宁把手摁在心脏上,冲他粲然一笑,“我感觉到他会回来。”
    陈靖廷不由得问道:“若一切都失去你所料呢?”
    瑾宁还是笑着,但是眸子里却染了一抹寒气,“那么,我便会把该杀之人,全部杀了。”
    陈靖廷怔怔地看着她,摸不透她说笑还是真的会这样做。
    “杀人偿命,值得吗?”陈靖廷轻声道。
    瑾宁摇头,“不值得,我的命很矜贵,不值得为这些人陪葬,所以,如果师父没有回来,我不会来这里,惹不起,我就躲,我没这么傻,所以你可以放心。”
    她说完,有些深意地看着他。
    陈靖廷有点吃惊,这句话,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义父偷偷地跟他说的。
    那时候,他雄心壮志,满脑子热血燃烧,只想着阵前杀敌,如父亲和义父一样英勇,即便最后马革裹尸也视若等闲。
    可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义父却特意叫了他出营帐,偷偷地跟他说,若打不过,你就躲,你就逃,千万别傻乎乎地送死。
    当时他听了义父这句话,很不解,也很生气,甚至对义父失望了。
    一个将士,怎么能逃?就算被敌人杀死,那是为国捐躯,是光荣的。
    他义正辞严地反驳了义父,义父一直都没说话,听着他激昂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到了最后,义父轻声说:“义父虽然盼着你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名将,可义父更希望的是你能保住性命。”
    这是义父的爱子之心。
    义父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要说出让他打不过就逃这种话,大概也是经过了一番挣扎。
    因为,这不符合他对将士的要求。
    也是从那一次,他知道义父爱他,虽然他从不说这个字。
    战场是残酷的,他身经百战,却也屡次受伤,每一次义父得知他受伤,都会用复杂的眼神看他,眼神里有激赏也有难过。
    瑾宁垂下了眸子,这句话,是前生他跟李良晟说的。
    当然,最后他还有一句,便是义父不能一下子失去两个儿子。
    那场战役,无比的艰险,残酷。
    前生的陈靖廷将军,也死于那一场战役。
    瑾宁倏然而惊。
    前生今世,会不会有些事情是重复的?
    如果说,有些悲剧重复着前生的轨迹,是不是意味着,陈靖廷还会死于那一场战役?
    “怎么了?”陈靖廷见她脸色忽然大变,眼神也急乱了起来,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问道。
    瑾宁看着眼前这张带着朦胧柔光却充满男儿气息的脸,他美丽的眼睛闪烁着担忧的光芒,再想起记忆中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前生今生不断交错,她站起来,竟不知道如何压住繁乱的心绪,道:“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我得回去处理一下。”
    她吩咐海棠,“海棠,安置好大将军休息。”
    说完,急匆匆地去了。
    陈靖廷看着瑾宁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一缕孤魂在眼前一闪而过。
    带着阴冷和绝望的气息。
    篝火熄灭,山中温度慢慢地降了下去。
    陈靖廷站起来,双手凭栏远眺,远处黑茫茫,什么都看不到。
    浓雾渐起,空气开始湿润起来。
    海棠打了个冷战,上前躬身道:“大将军,要回去休息了吗?”
    陈靖廷转身,依偎在栏杆前,风鼓得衣衫满满的,他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你叫海棠是吗?你家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李良晟?”
    海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小姐说,李公子人品不好,非良配!”

第51章 清算庄子
    初三叔一大早就回来了,且带了两个人回来。
    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年纪看着有五六十了,头发半白,皮肤黝黑,面容平和。
    女的大概五十多岁,瘦弱,驼背,两鬓的头发已经全白了,额头正中央有一颗红痣,眼睛很小,眼角的皱纹多且密,眼神坚定而精明,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
    “杨老头见过三小姐!”
    “孟婆子见过三小姐!”
    两人上前行礼,路上,初三叔已经跟他们两人说了一下,得知眼前这位就是甄氏的亲生女儿,两人都有些激动。
    瑾宁站起来微微福身,“两位都是昔日母亲重视之人,瑾宁见过两位。”
    这一个礼,以晚辈的身份先行过,是给两人最高的尊重。
    孟大娘比较冷静,只是用不胜唏嘘的口吻道:“小姐都长这么大了,老身最后一次见夫人,夫人怀着小姐,才五个月,但是夫人的全身都肿得厉害了,脸和嘴唇都是青紫,哎……”
    这是瑾宁头一次听外人说母亲怀着她的时候出现的状况。
    “五个月便肿得厉害了?还有脸和嘴唇青紫色?你没记错?”
    “怎么能记错?”孟大娘道。
    瑾宁前生怀过孩子,她水肿是在七八个月之后才出现,而且,怀孕怎么会出现脸和嘴唇都是青紫色?
    怀孕之后,她对孕期的状况都是十分紧张,所以一直缠着大夫问东问西的,嘴唇和脸出现青紫,是气血两亏的情况,但是当时母亲是国公府的夫人,且家财丰厚,补品肯定堆得如小山般高,且听大娘说当时母亲怀疑,老夫人还专门找了个大夫住在府中,就防着出现紧急情况。
    有大夫贴身调理,怎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暗暗记下来,但是并未继续问孟大娘。
    只是先请两人坐下,再叫石榴奉茶和上点艾糍。
    杨老头显得很拘谨,也不敢吃,只是定定地坐着。
    倒是孟大娘却一口一个,一边说一边道:“这艾糍还是我老婆子做得好吃,想当年每逢五六月,这满山的五月艾草一长,每天老婆子我都得做好几筛,给地农裹着出去灭虫浇林吃,这些太甜腻了,地农吃了得渴死,干不了活,不好不好。”
    石榴不满意了,“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
    孟大娘斜看了石榴一眼,“不好吃也甭浪费,这是三小姐赐给我们吃的,怎么就不能多吃几个?若是让我老婆子拿走,老婆子所有都得带走。”
    石榴翻翻白眼,退到一边去,嘀咕道:“穷酸样!”
    孟大娘是听到了这话,但是却佯装听不到,往嘴里又塞了一个艾糍,喝了一口水,才对瑾宁道:“三小姐,这艾糍老身能拿走吗?”
    “可以!”瑾宁淡淡地扫了海棠一眼,然后温和地对孟大娘道。
    孟大娘眉开眼笑,“谢谢三小姐。”
    “先不着急回去,”瑾宁看着她,又看了看杨老头,“今日叫初三叔请你们二位来,是想问问你们二位,可愿意回到庄子里帮我的忙?”
    两人俱是一怔。
    孟大娘迟疑地放下了艾糍,神色有些不相信,“三小姐,您的意思,是请老身和杨老头回来做工?”
    若真是这样,起码那群孩子就不必饿肚子了。
    但是,这庄子如今是长孙氏和大小姐的,三小姐能做主吗?且听闻三小姐一直住在青州的庄子里,回来后又很听长孙氏的话,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又背着那样的罪名,该不是叫他们留在这里慢慢算账吧?
    孟大娘嘴角便有些讽刺了,“三小姐,这是如夫人和大小姐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
    如夫人,是当初的长孙氏。
    瑾宁看着她,“是我的意思。”
    “但是这庄子如今是大小姐在打理,“孟大娘又喝了一口水,眉角吊起,便有些凌厉的气息,“老婆子别的不知道,但是好歹这些年也在下村生活,对庄子里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下,三小姐大概不知道,老婆子和老杨头是怎么走的吧?我们二人是偷了东西,被人抓到衙门里蹲了一年才出来的。”
    “你们真的偷东西了吗?”瑾宁问道。
    “偷了!”孟大娘一口就承认了,“但是大牢也蹲了,算是处罚过了,若如夫人和大小姐时隔多年还要算账,那便找老身算吧。”
    瑾宁却问道:“你们偷了什么?”
    孟大娘看着她,道:“夫人死后,留在这庄子里的东西,如夫人说要烧掉,老婆子和老杨头两人便把夫人的东西偷了出去。”
    瑾宁眸色微动,“人死之后,东西要烧掉,这是正常的做法,难不成其他人家不是这样做吗?”
    孟大娘霍然起身,“其他人家也不是都把东西烧掉,人死了,总得留点念想。”
    她福身,口气淡漠地道:“老身已经见过了三小姐,算是了了心事,老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便不耽误三小姐了,老身告退。”
    说完,伸手便拉了杨老头一把,“走吧。”
    杨老头站起来,讪讪地道:“三小姐和夫人长得真像。”
    “像又不是同一个人,见过就行。”孟大娘不甚耐烦地道。
    瑾宁问道:“你们二位真的不愿意留在枣庄了吗?”
    杨老头使劲摆手,一脸憨厚地道:“不是,三小姐您别误会,不是我们不愿意留下,而是如夫人不会让我们留下,且这庄子里的孙大娘张老爹及其他管事也不会让我们留下,便是准了,他们也会刻意刁难。”
    瑾宁淡淡地道:“他们刁难不了你。”
    说罢,对着海棠扬手,“叫他们来。”
    “是!”海棠躬身出去。
    片刻,便见孙大娘先进来了,后面有人搀扶着张老爹,再后面,便见账房先生和几位庄子的管事都进来了。
    账房先生手里捧着账本,上前便放了下来,道:“三小姐,您是要看账本吧?账本在这里,连年亏损,您若不信便亲自看看。”
    孟大娘不等瑾宁拿过账本,便怒声道:“你放屁,枣庄怎么会亏损?每一年这枣子的长势都是极好的,且庄子里固定的果贩子前来拿货,这些年市场的价格也居高不下,何来亏损?若真亏损就是你贪了。”
    几人抬起头看着孟大娘和杨老头,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孙大娘当场就冷笑一声,“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这俩老贼,怎地你们还好意思回来?回来蹭什么啊?枣庄不欢迎你们,麻溜地滚蛋,否则回头叫人扔你们下山去。”

第52章 她还嫩了点儿
    孙大娘说完,便扬声对瑾宁道:“三小姐,你年少不认人心,可别被这两个老贼给糊弄了,这两个老贼当年可是被夫人赶下山的,听闻还蹲了大牢,这种人,见着都嫌晦气。”
    “你……”孟大娘气得眉角吊得更高,指着孙大娘就痛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记得夫人当初对你们多好了吗?那会夫人刚死,你们就投靠了长孙氏,夫人若在天有灵,定会叫你们不得好死。”
    孙大娘哼道:“我当然记得夫人对我的好,所以这些年才会卖力打理庄子,虽然亏损,可我们也没有离开,再说,不管哪位夫人,都是国公府的夫人,你我是做下人的,只管办好自己的事便好,管其他做什么?”
    说完,孙大娘便对外吼了一嗓子,“来几个人,把这两个不要脸的老贼赶出去,免得被他们在这里哄骗了三小姐。”
    便见外头进来几名地农,二话不说便上前拽住孟大娘和杨老头。
    孟大娘愤怒地推开他们,冲瑾宁悲声怒吼:“三小姐,您醒醒吧,不要认贼作母,是她害死夫人。”
    孙大娘气得发抖,上去便抡起手掌要打下去。
    一道鞭子凌空劈下,直直便打在了孙大娘的身上,疼得她惊跳起来,尖声道:“是谁?是谁打我?”
    当她看到那鞭子是在瑾宁的手中握住时,她面容抖动了一下,厉声道:“三小姐,你敢打我?”
    瑾宁的眸子如毒蛇一般,盯住了她,“打不得你?”
    孙大娘心里一怵,想起她昨天有苏公公出头,连夫人和将军都败下阵来。
    如今那苏公公虽然走了,却还留了个大将军在庄子里,还真得罪不起她。
    只是,却也不能输了威势,遂掷地有声地道:“我是为了三小姐着想,免得被歹人蒙骗。”
    瑾宁冷笑一声,“看来,昨天指证我推长孙嫣儿下水,也是为我着想了?”
    孙大娘一怔,这事儿昨天晚上没提,便以为她算抹过去了,毕竟这庄子还得靠他们打理,她是从庄子里回来的人,焉能不知道庄子里若动了管事的,会有多少地农反抗?
    想不到,竟在今日才秋后算账。
    “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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