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惊华:将军大人请上榻-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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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比玄铁还要坚硬,我试过用乾坤剑砍过,丝毫无损。”陈靖廷笑道。
瑾宁诧异了,“比玄铁还要坚硬?那到底是什么?如此的神奇。”
“还真不知道。”陈靖廷微微一笑,“别担心,还活着就好,比什么都好。”
瑾宁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伸手为他整理微乱的墨发,“是的,活着回来就好,比什么都重要。”
他用缱绻的眸光看她,“回去之后,你若是同意,我马上去提亲。”
瑾宁脸色一下子沉重起来,严肃地道:“只怕不行。”
陈靖廷怔了一下,眸色也随即黯淡,“你不信我会对你好?还是你心里有喜欢的人?”
瑾宁轻轻叹气,凝望着他忽然凝重而忧伤的眸子,“在你离京的时候,我已经嫁人了。”
陈靖廷眸子一紧,神色骇然,失声道:“你果然还是嫁给了李良晟?断断不可,你必须与他和离,否则我回京便杀了他,你便是不愿嫁我,那人也绝不能是李良晟,绝不能是江宁侯府。”
瑾宁听了这话,有些吃惊,“我果然还是嫁给了李良晟?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嫁给李良晟?为什么不能是江宁侯府?”
他眸子有痛苦之色,“你别问为什么,总之不可,你若对他感情不深,回去便以你的功劳上奏和离,太后会恩准的。”
瑾宁看着他,她有重生的经历,自然会想他会不会也有重生的经历,但是即便是重生,也顶多是回到以前,便是前生,他也比她早死,也不可能知道她嫁给李良晟之后的惨况。
她几乎冲口而出要问,但是,这些到底是极为荒诞的事情,她还是忍住没问。
只是淡淡地扬起了眉毛,哀怨地道:“是嫁入了江宁侯府,却不是嫁给李良晟。”
他的眉毛也慢慢地竖起,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充满裂痕般的惊骇,“你……你嫁给了父亲?”
瑾宁本以为这样说,他肯定便明白了。
江宁侯府就两位公子,不是李良晟,就是他。
但是,他怎么会想到是江宁侯的?
瑾宁真是一口老血都吐了出来。
这也难怪陈靖廷,他怎么会想到瑾宁会与自己冥婚?
不是李良晟,那就只剩下父亲一人了,还能做第三人想吗?
虽然,他自己问出口也觉得荒唐,可确实只能这样想了。
“蠢驴,是你,你离京之后,死讯传回来,我便与你办了冥婚宴。”瑾宁几乎是吼出来的。
真是便用膝盖来想,也不可能想她会嫁给侯爷啊。
“冥婚?”陈靖廷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眼底的光芒迅速回来,熠熠发光,“你与我成亲了?”
“是,我们成亲了。”瑾宁没好气地说。
陈靖廷脑子一阵阵地炸,但是,有一句话飞快地窜出来,“不行,没有拜堂,没有那啥,冥婚不作数,回去得重办婚礼。”
瑾宁暖暖一笑,对她来说,重办不重办婚礼,她都是他的妻子了。
不过,如果他觉得婚礼很重要,那就重办。
横竖,该收的礼好多都没收,冥婚来的人不多。
而且,她隐隐期待穿上这件美丽的嫁衣。
四目凝望,虽都有些羞涩,但是,气氛缱绻温暖,他伸手抚摸她的脸……
大煞风景的声音刺破了美好,“将军,将军,您没事?您回来了!”
是可俐吼出来的。
她们姐妹和陈大侠是在灾区里,瑾宁没有让他们参与这一场战役,她做好了胜利的准备,也做好了失败的可能,如果真的败了,这三人会按照她的吩咐,回京马上杀了陈老夫人和李良晟母子,为她报仇。
那么,此生便无遗憾了。
陈靖廷和瑾宁慢慢地分开,都略带无奈的眼神看着可伶可俐,姐妹两人冲了上来,又是惊喜又是激动地看着陈靖廷,只恨不得抱头痛哭一场。
两人眼底都含着泪花,可知这些日子着实叫她们担心了一场。
陈靖廷微笑看着姐妹俩,道:“我没事回来了。”
“真好,真好,将军活着就好。”可伶激动地说。
陈大侠大步走进来,笑着道:“大将军,您这一次出事,可吓破了许多人的胆啊。”
陈大侠还是全身湿透,头发黏糊糊地搭在头上,彻底没了形格,衣衫上全是泥巴,衣襟收起,裤管挽起,像刚从田里回来的农民。
倒是可伶可俐比他体面多了。
第243章 救下王妃
一番叙旧,少不了是聊上一会。
但是毕竟外头要处理的事情多,陈靖廷该去忙的,还得去忙。
雷洪那边,给了丹药绿衣少女之后,便溜回去办事,听得府中家眷说王妃已经被杀,他本想禀报给苏意听说王妃没死,可想起那绿衣少女的恳求,他到底还是止住了话。
只是,他也藏不了事,趁着无人,偷偷地溜进去瑾宁的房中。
“好些了吗?”雷洪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摸了一把汗水,便伸手扭衣衫上的水。
“吃了药,好些了。”瑾宁看他手臂上有血,便道:“你的伤口处理了没有?”
“不碍事!”雷洪这才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想起被砍了一剑,不过,伤口不深,也就不在乎。
“怎么样?”瑾宁看着他,饶有兴味地问。
“什么怎么样?”雷洪有些愕然问道。
“打仗的感觉,如何?”瑾宁问。
雷洪回想起这一场仗,道:“这就算是打仗了?我还以为打混架呢。”
他说着,嘿嘿地笑了两声,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自然是打仗,这场仗也十分凶险,当然了,有许多的战事,比今天要更凶险。”瑾宁说。
雷洪瞧着她,“你打过很多仗吗?怎么那么了解?”
瑾宁点头,“人这一辈子都在打仗,要么和人打,要么和自己打。”
雷洪皱起了眉头,“太深奥,不懂得。”
瑾宁晒笑,“不懂得是好事,只是,终究会懂得的。”
雷洪摇头,“这句话也不懂。”
他的人生很简单,爱恨情仇都是极为单一的,喜欢就去追,不喜欢就打一架。
小时候他曾和瑾宁私下打过一场,无旁人在场,他输了,但是不服输,最后被瑾宁打得满头包,压住他在草地上问他认不认输。
他没说话,瑾宁当他认输了,放开他,然后两人都累得很,躺在草地上,他嘴里咬着枯草,看着一望无际的碧天,在那个时候认为,陈瑾宁这辈子都是他的敌人,他这一辈子都要跟陈瑾宁过不去。
之后,他经常做梦被瑾宁压在草地上,她凶狠地问他认不认输,他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噩梦,但是,后来他才知道,那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美梦。
那样的岁月,一去不回。
他们再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那个烈风一般的少女。
他觉得,她那时候的爱恨都是强烈分明的,瞪着大眼睛,二话不说挥拳就上,笑的时候,也笑得很大声,如银铃般的笑声几乎传到了他的庄子里。
但是,现在看她,总觉得她很娴静,偶尔高深,她仿佛经历了许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不是瑶亭庄子里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世间疾苦的少女了。
她也再不那样笑了。
雷洪的人生,第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直到瑾宁问他,“你来找我做什么?”他才想起来找她不仅仅是问候她。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无人进来,便压低声音道:“这里的人说东浙王杀了东浙王妃,因为东浙王妃不愿意参与谋反,不过,我看见东浙王妃在后院里,她的女儿陪着她,还一息尚存,我方才问陈靖廷要了药给她,命应该是保住了,可她的女儿跪着求我别告诉其他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瑾宁听了,慢慢地想起前生的东浙王妃。
前生的东浙王妃是被查端明杀死的,今生却是被东浙王杀的?
这个女人她知道,前生听过她的事情,是个温婉善良的女人。
确实,东浙王谋反和她没有关系。
沉吟良久,她道:“既然人人都以为她死了,就让她死了吧,你有银子吗?暗中送她们走,让她们换一下装扮,到时候周大人和舅舅应该还要全府搜查的,所以必须尽早送走。”
“我送?”雷洪怔了一下。
瑾宁轻声叹息,“人生很苦,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没涉及什么原则问题,无伤大雅,去吧。”
雷洪听得她这样说,看了一下袖袋里还有二十几两银子,便道:“银子应该是够的。”
“嗯,叫她们不要回去拿东西,钱财身外物,命才是最要紧的,逃出去找地方安生,别引人注目!”瑾宁叮嘱道。
雷洪道:“但是,王妃身负重伤,我一人送不走她们母女。”
“你去找陈大侠,让他帮你,我会对师父说派你们出去办事。”瑾宁道。
雷洪哦了一声,“行,那我去了。”
陈大侠办事十分稳妥,本来他和伶俐回来的时候有牛车,所以,他听了雷洪转达瑾宁的话,便马上把牛车拉到后门去,再到奴婢们的屋中扯了几身衣裳,让绿衣少女换上,叫她给王妃也换一身。
这位绿衣少女,是东浙王妃最小的女儿,文雅郡主,今年刚及笄。
虽然年少,但是却比哥哥姐姐们都要成熟,府中有人攻入,母亲忽然被带走,她就留了心眼,偷偷地跟去看,她上了高台,躲在圆柱后,看着查端明杀了自己的母亲。
若是其他十五岁的少女看到这一幕,必定会吓得惊叫出声,但是她没有,她捂住嘴巴,流着泪慢慢地爬下去。
方才求雷洪,她也是彻底放弃了郡主的尊严。
她想过,不惜一切,哪怕付出自己,也要帮母亲逃出去。
只是没想到,雷洪没让她付出什么,甚至还带着她走了。
牛车远离东浙王府,她从牛板车上往回看,也就看了那么一眼,便没有再看,只是低头照料依旧昏迷的母亲。
陈大侠和雷洪送母女二人到了东桥镇,寻了一家比较简陋的客栈,租了一个月让她们母女养伤。
一个月,要二两银子,两人再掏空身上的银子给文雅郡主,通共有三十多两。
雷洪千叮万嘱,“元帅吩咐过,你们逃出去之后千万不要回东浙城,她是私下放你们走的,若你们回去被发现,会连累了她,所以,等你母亲养好伤之后,你们马上找地方逃去然后好好过日子,这些银子虽不多,但是应该可以维持你们一年的生计,我们只能帮到这里,以后的路怎么走,得靠你们自己了。”
文雅郡主经历变故,本来对人对事都怀着极大的敌意,却没想到竟遇到贵人,她哪里还敢收银子,连忙推却了道:“不必,我和母妃的头饰我都收起来了,变卖也有几百两银子,我受二位和元帅大恩,此生不敢忘,来生定会报答!”
雷洪却不由分说地把银子塞到她的手中,“你母亲还要看大夫,先拿着,你们的首饰,日后等安置下来再变卖过活。”
说完,拉着陈大侠走了。
“恩人叫什么名字?”文雅郡主哭着问道。
“雷洪,不要叫我恩人!”雷洪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
第244章 京中等待
京中。
皇帝最近心情一直都很坏,今日早朝,大学士彭怀说了一句不恰当的话,被他当殿训斥,且责令大学士一个月内不必早朝。
回到御书房,少不了也发了一通脾气,在宫中当差的陈梁晖也被骂了一通赶到门口去伺候。
后宫得悉,纷纷到皇后的宫中,请皇后前去劝慰。
皇后知晓皇帝心情烦躁不安的原因,只是这些事情,哪里是她能过问的?
因而后妃来说,她也只是苦笑,“怕是政事缠绕,咱们也过问不得,若圣上来,咱好生伺候便是了。”
皇帝心情不好,元后自然也着急上火,嘴角都冒了几个泡。
她前思后想,唯一能劝解皇上的,大概只有母后皇太后了,便连忙沐浴更衣到飞凤殿去请安。
只是,元后得知的事情,龙太后又岂会不知道?
元后没敢直说,东拉西扯了一会见皇太后困顿,也顾不得身份,苦道:“龙母后,皇上近日心情不悦,也不晓得是为政事还是其他,臣妾过问不得,还请皇太后宽慰几句。”
龙太后听得她这样说,慢慢地抬起眸子,“是政事还是其他,皇后心里也明白,谁劝说也无用,只等东浙传来消息便是。”
元后道:“话是这样说的,但是东浙那边,怕也没这么快有消息,皇上今日已经申饬了大学士……”
元后说着,偷偷地看了龙太后一眼,见她没有阻止自己谈论早朝的事情,只是神色微微僵冷,也不敢再说了,反正,话到了就成。
龙太后不语,只是皱起了眉头。
郭玉姑姑端着茶汤进来,道:“娘娘实在不该来请皇太后的,皇上如今可不就是生着皇太后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