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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对你见色起意-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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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准他的花洒毫无反应。
  “水呢?”许昭意略微诧异,翻转了下花洒查看。
  她的余光扫到他正捏着软管,然而来不及调转回去,花洒喷出来的温水瞬间浇了她一身。
  “你大爷的梁靖川!”许昭意坐在他身上,擦了下额间的水珠,没好气地砸了几下他的肩膀,“你是畜牲吗,行为这么狗?”
  刺啦一声,悬顶垂下来的薄纱被她扯掉,浸没在氤氲的水汽中。
  …………
  天知道为什么他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没有干柴烈火,反而——
  打了一小时水仗。
  真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这两日许昭意太忙碌,一场折腾完,倦意很快席卷上来。好不容易睡了会儿,她又被梁靖川叫醒,吹干头发,灌了一碗姜汤。
  “我要是不幸感冒了,有你一半功劳。”许昭意小声嘀咕了句。她浑身困乏,被吵醒后都懒得发脾气,软软地倒回枕头上。
  梁靖川拨了下她的小脑袋,“快到七夕了,宝宝。”
  空调的冷气吹得很足,室内的温度偏冷。许昭意实在是没气力,裹着薄毯缩了缩,闷闷地嗯了声,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知道了”。
  梁靖川无声地弯了下唇角,将空了的瓷碗放在床头。
  大约是怕自己显得太敷衍,他才稍微一动,许昭意又自动伸手,软软地抱了抱他。她的小脑袋往他怀里钻,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梁靖川,”许昭意低下来的声音清甜,软声细气的,“等到明天,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儿吧?”
  “你带我?”梁靖川揉了揉她的长发,垂眼好笑地看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正勾着她的发丝把玩,一圈一圈,不厌其烦地缠绕又放下,看着柔软的青丝散落在她的肩颈间,听到这里心底微动。
  “嗯。”许昭意闭着眼睛,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嘀咕道,“我带你去吃十全街的鱼味春卷,大鸿运的蟹壳黄,凤凰街的小馄饨,黄天源的玫瑰豆沙松糕,采芝斋的粽子糖,稻香村的冰雪酥和绿豆糕……”
  还真是稀奇了。
  许昭意记这些东西时,总是格外地卖力和牢靠。
  就同现在,困得快睡着了,都念念不忘,明明她整个人都不清醒了,还能口齿清晰地报上一连串的菜名,像是对美食有种执念似的。
  梁靖川半垂着视线,不知怎么的,沉沉地笑出了声,“昭昭。”
  “嗯?”许昭意没什么意识地应了声,声音细弱蚊蝇。
  梁靖川垂了垂眼,冰凉的手指揪了下她的脸颊,嗓音里的笑意未散,“你怎么这么可爱?”
  许昭意不安分地动了动,躲开他的碰触,往下缩了缩。
  梁靖川无声一哂,低声问了一句,“还有吗?”
  “还有?”许昭意枕在他怀里蹭了蹭,意识昏昧地咬着字。她软下来的声音带着点撒娇意味,“还有,睡觉,睡觉了我们。”
  梁靖川心底微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也没继续折腾她。
  …
  交接完新翼的事务,许知文在医院苏醒了,董事会彻底清静了。他没急着见自己儿子,反而把许昭意叫到跟前来,单独说了会儿话。倒没外界猜测得那么复杂,就是聊了点有的没的,他也没过问两天的事,只是在许昭意临走的时候,转赠了她一笔财产。许昭意知道他什么用意,并不奇怪,也没有推拒。
  在临城多待了一天,离开的航班订在了今年的七夕夜之后。
  暮色如网,笼罩了整个小城。绚丽的晚霞被苍瞑的夜色围剿。车窗外华灯初上,潋滟的光线变幻,临城的古韵遗风和纸醉金迷的夜景完美相合,东风夜放花千树。
  “等烦了没?”许昭意敲了下玻璃,弯身趴在降下的车窗边,轻轻一笑,“你还得再等会儿,我有沓材料落在姒姒那儿了,待会儿我们去逛古城灯会?”
  “快去。”梁靖川抬手揉了下她的长发,低下来的嗓音让人觉出温柔来。他的眸色深了深,“不过今天不准跟她待太久。”
  “幼稚。”许昭意失笑。
  附近有个香水主题晚宴,许昭意边拨电话,边从地下车库往外走,号码拨到一半,忽然听到了身侧不远处,有激烈的争执声。
  有点耳熟。
  许昭意怔了下,抬眸时一眼扫到沈姒和一个男人的身影。
  “你放手,放手!齐晟,你有病是不是?”沈姒没挣脱手,顺势蹲在了地上,“我脚崴了,疼。”
  齐晟漫不经心地垂眼看她,眼神却阴冷,起了点凶性,“你是想让我抱你走,还是打晕你再走?”
  只隔着二十几米的距离,许昭意将两人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这情况很尴尬,跟沈姒认识这么久,她知道两人的过往。从她的角度来看,现在不像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反而有点藕断丝连的意味。
  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道该不该替沈姒解围,陷入了一种“走了不是,上前也不是”的两难境地。
  “如果你是特意来羞辱我的,恭喜你成功了。”沈姒挣了下自己的手,烦得没边了,“满意了吗?尽兴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尽兴?”齐晟微眯了下眼,视线漫不经心地下撤三分,低笑了声,轻佻到冒犯,“这算什么尽兴?从前在你身上才叫尽兴。”
  沈姒成功被他这句话惹毛了,起身时,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这一巴掌没落到他脸上。
  她被他箍住手腕往上一压,牢牢按在头顶,后背磕上冰冷的墙。
  “沈姒我告诉你,”齐晟舔了下牙齿,掐住她的脖颈,面色阴鸷得骇人,“你既然敢走,就该走得远远的,别落在我手里。”
  我操。
  许昭意有点看不下去,左右一扫,抄起一根钢管平静地走过去。
  “你还想怎么样?还想我怎样!”沈姒微红着眼,眸底氤氲了一层雾气,“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当时是应该跪下来求你别跟陶家订婚,还是应该恬不知耻地继续留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是你什么人啊,凭什么不能走?”
  啪嗒一下,眼泪掉了下来。
  齐晟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松了手劲,面色不耐,但语气分明温和了点,“你哭什么?”
  他话音一落,就被沈姒挣脱。而后颈上微痛,被她划了一道。
  沈姒出手太快了。
  还没人反应过来她是怎么摘了耳坠划伤了齐晟,她已经摸了齐晟的车钥匙,拽上许昭意上了车。
  许昭意本来差点手起棍落,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镇住了。
  “欸,”她手里的棍子都没撂,腕上一紧,被沈姒拽着趔趔趄趄上了副驾驶,“什么情况?”
  “长本事了。”齐晟气笑了。
  “您教得好。”沈姒轻嘲。
  她声音里勾着点若有似无的讥俏,脚下一踩,车子离弦,银灰色的SestoElemento滑了出去。
  “好样的。”齐晟眸底拢了一层沉郁的戾气,脸色难看至极。
  “操。”
  梁靖川挫着火解了安全带,同样没反应过来,低骂了句,“什么毛病?她要跑就自己跑,为什么又把我女朋友带上?”
  他本来不太想掺和才没下车,一不留神,许昭意又被带走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闪过一道亮光。
  梁靖川微眯了下眼,冷冷地朝光源扫了过去,浑身的气场骤寒。
  周遭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车窗降下来,露出傅少则的侧脸和副驾驶座沈良州的身影来。
  “呦,好巧,”傅少则夹烟的手垂落下来,毫不心虚地打了声招呼,“原来二位都在啊。”
  巧?
  恐怕都是上赶着来看戏的。
  “你俩有病?”齐晟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阴刻得很,“想死?”
  “人还没走远,”沈良州垂着眼整理了下袖扣,淡淡道,“有火别冲我来,别祸及无辜。”
  “没错,”傅少则嗤笑了声,不怕死地揭他的短,“那妞儿皱一下眉头您都心疼得要命,栽人手里了,别拿兄弟开刀啊。而且您清醒点,这不都是你教的吗?”
  沈姒当年跟着齐晟时,年纪还小,几乎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爱她冶艳清妩的面容,但素来不喜她素净温婉的脾性。
  当年圈子里都说,比起豢养金丝雀,他更像是在打磨一块天蕴地藏的玉。他花了大量时间雕琢她,攀岩、赛车、近身搏杀全是他所教,茶艺、舞蹈、唱曲、绘画,她当初的大多喜好,不过是为了愉悦他。
  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至于今日的娇纵难驯,还真是拜他所赐。
  齐晟抬手,擦了下颈间的血痕,忽然扫了眼梁靖川。他的眸子暗得发沉,“她以前不打人。”
  这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
  他就差把“一定是被你女朋友许昭意带坏的”给写脸上了。
  “你不用看我。”梁靖川面色沉郁,稀薄的光线掠过他的眉眼,凛冽又冷然,“许昭意又乖又软听话温柔,不替沈姒背这锅。我他妈都没嫌沈姒把我女朋友拐了,你还想反咬一口?”
  他冷笑了声,“而且今天是七夕,沈姒有没有点眼力劲儿?”
  “她对我都没好脸色,为什么要看你脸色?”齐晟不耐地扯了下领结,一样非常不爽。
  傅少则看热闹不嫌事大,手肘撞了下正在发消息的沈良州,“四哥,你怎么看?”
  沈良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淡淡道,“瞎了两个。”
  “你不瞎?”梁靖川肆无忌惮地嗤笑他,嗓音冷冽,“顾娆比沈姒好不到哪儿去。”
  “梁靖川,”齐晟的声音凉薄了几分,阴恻恻的,“你骂人的时候,拿你自己女朋友做比较。”
  沈良州不善地掀了掀眼皮。
  “行了,你也别刺激他俩了,”傅少则幸灾乐祸,挡了挡沈良州的视线,“一个撂了几个亿的项目从澳洲飞回来,差点被前女友甩巴掌又划了脸,还搭上一辆车;
  一个把纽约的项目压短了一半时间提前完成,就想回来谈个恋爱,结果自己女朋友被别人前女友拐走,约会全他妈搅和黄了。听听都觉得惨。”
  梁靖川勾唇,平静了然地捅了他一刀,“比不上你跳过了恋爱,直接娶了个左右逢源的大小姐。”
  “你大爷。”傅少则嘶了一声,被“左右逢源”两个字戳得心梗,面色很不爽,“你们一个个吃了枪子了,脾气都这么冲?”
  “你们聊,我还有约会,”沈良州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摆了下手,懒懒散散地将手抄进口袋里,“恕不奉陪。”
  “欸,别走啊,换个场子聚聚呗?维系一下塑料兄弟情。”傅少则没留住人,扫了眼齐晟,“三哥,你不走吧?反正这么多回你都放过了,也不差这次。”
  “放过?”齐晟冷笑。
  他拨了下手腕的佛珠,大半张脸埋入浓深昏昧的阴影里,只余一点光,阴沉、凉薄,且没有温度。
  傅少则侧过脸,指尖敲了敲烟身,将最后的希望投向梁靖川,“你不能没人性吧?”
  “七夕节我跟你过?”梁靖川半垂着视线,扯了一下唇角,沉沉地嗤笑了一声,“你有病?”
  傅少则心里有一万句国骂要脱口而出。
  这仨见色忘义、唯色是图、为色折腰的瞎子,平时为兄弟两肋插刀,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可以插兄弟两刀,实力演绎了脆如塑料薄如纸的兄弟情。
  “操,”傅少则掐灭了香烟,挫着火不爽道,“都走了我还来临城干嘛?”
  …
  车子驶出了几条街。
  “不是,刚刚在车库,”许昭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拉着我跑什么啊?”
  她抱着一根打人未遂的钢管,露出一种“我当时害怕极了”的表情。
  “我就是有点紧张。”沈姒在合适的位置停了车,微松了口气,“光想着跑了,没过脑子。”
  “认真的吗?”许昭意哑然失笑,“我可真没看出来你紧张。”
  趁着齐晟一两秒的分神,她就划伤了人还顺走了他一辆车。就这机敏的反应和狠绝的身手,还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惯犯吧?
  “你应该问问自己,你是认真的吗?”沈姒扫了眼她手上的钢管,一言难尽道,“我要是不拉着你,你是不是还打算冲上来行凶?”
  这么多年来,她只见过别人供祖宗似的供着齐晟,平时没事绕着走。恐怕是头一回有人想直接给他一闷棍。
  多么令人动容的姐妹情!
  “嘿,别不知足啊姐姐,我那还不是怕你出事啊。”许昭意无奈地笑笑,“我哪儿知道你敢这么搞啊?早知道我就不掺和了。”
  “今天七夕,连累你了,我把你放这儿吧?”沈姒在手包里摸索了下,将自个儿的车钥匙撂给许昭意,“你先下车吧,东西在我车上,辛苦你回去自己拿。”
  “那你怎么办?”许昭意微蹙了下眉,不无担忧地看了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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