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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太子殿下归我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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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临渊回头,“不敢劳烦殿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宋子诀一眼,“子诀来送便好。”
  宋子诀自知不妙,却不敢反抗,磨蹭片刻,只得趋步跟上沈临渊。
  ……
  出了东宫方才数步,沈临渊顿下脚步站定,侧目狠狠剜了旁边的宋子诀一眼,举起手中折扇劈头盖脸的朝他打去。
  “混帐东西!”
  宋子诀夸张地“哎哟”一声,折扇还没落到身上,他便抱着头一蹦老远。
  “叫你别送来,你还真送进来!”沈临渊打他不着,只得恨恨的用折扇指他,“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脑子进水了么!”
  宋子诀忙蹭过来陪笑道:“这个……呵呵,外祖……这个……东宫最近不是选置宾友么,您也知道,太子的意思,还是想要自立门户。趁这个机会,我们送个自己的人进去,难道不好么……”
  沈临渊根本不信他瞎掰,怒道:“好什么好!你弄别的什么人,我才懒得管!你偏弄个女人进去,还生得这样一副妖精样!我看你是唯恐别人不骂你!”
  “呃,我也挑了好久呢,只有思影瞧着机灵些,其他人都蠢蠢笨笨的,我还不是怕他们闯祸么……”
  宋子诀小心翼翼的牵着沈临渊的袖角,作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无赖样。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摆出这种姿态,饶是威重如沈临渊,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你少来!”沈临渊简直恨铁不成钢,“落在旁人眼里,你办这事,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往太子身边送女人!就这么简单!你这是愚蠢!让东宫授人以柄!你知道么!?”
  宋子诀脖子一缩,小声道:“我又没这个意思,爱咋说咋说去呗……”
  沈临渊目光剑一样刺过来,恨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他连珠炮似的发问:“那女子究竟什么来历?是你自己要送进来的?还是受人之托?又是受什么人之托?”
  “全部给我解释清楚!”
  宋子诀知道姐姐宋梓墨早就拜托沈临渊查思影的底细。如此,他自然不会老实回答,又不敢不答,索性开始颠三倒四的瞎扯,说思影是一位朋友的朋友,因父母新丧,家中又有恶毒姨娘极品亲戚联手排挤,故才流浪到京城,无家可归只好寄人篱下云云……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听得沈临渊火冒三丈!
  沈临渊一怒之下举起折扇又想抽他:“叫你给我编!再编像点!”
  宋子诀满脸委屈,“我说的是真的!”
  沈临渊看着他一副涎皮赖脸的滑头模样,痛心疾首的按了按额角。
  “子诀,”沈临渊稍事平复了情绪,耐着性子语重心长道,“我们东宫臣僚,跟太子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子地位稳固,我们才能够平安;若太子完了,我们也都完了……子诀,你不会希望外祖,一把年纪了还被推出去砍头吧?”
  这话说得十分简单粗暴,然而那其中的分量,宋子诀又怎会不明白。
  他干笑两声,“外祖说什么呢,哪有这么严重了。太子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完……”
  “话不可说得太绝!”沈临渊瞥他一眼,“皇上……又不止这一个儿子。”
  宋子诀微微肃色,片晌,低头轻声道:“是……我懂的。”
  沈临渊慢慢向前走,“你懂就好。在朝为官,今日万丈荣光,明日或许就是万劫不复,实是如履薄冰哪!一个不小心,就像昔日的孟氏一样……”
  言至此,沈临渊话锋骤止,像是不小心触到了避讳的字眼,倏然收口。宋子诀眸光一滞,慌忙道:“外祖提孟氏做什么,多久的事了!”
  沈临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花白的眉毛朝眉心拢了拢,面色愈加凝重。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自方才出了东宫,昔日那些有关孟氏的旧事,便在脑海中止不住的一幕幕闪现。仿佛是撞到了什么情景,与他记忆深处的某些人、某些事忽然重叠了一般……那种微妙的诡异,竟让他一阵一阵的心悸。
  “那个丫头……”
  “嗯?”
  “我是说你送到东宫的那个丫头!”
  “……又怎么了?”
  “那丫头的眼神……我总觉得……总觉得说不出的感觉,可一时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总之,你平时得要留神看着点!”
  “哦……”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章很雷人么?发出去以后收藏一直掉掉掉,比掉头发还揪心……


第18章 主簿
  之恩很认真的择了几个官职,亲自送到思影住的涤心苑给她看。
  思影瞟了一眼,“我不图虚名,殿下愿意信我便是。”
  “并非如此,”之恩摇头,认真道:“我当然信你。可是没有正式的职位,你这样留在东宫,定招人闲话。”
  思影微微一凛,想起那日大殿上东宫诸臣不怀好意的嘴脸,顿时心生警惕。
  她旋即颔首,“殿下顾虑得对。”低头仔细看了看他罗列的几个官名,“主簿吧,越普通越好。”
  “都依你。”之恩笑道。
  思影很想回他个笑容,多少表达自己的谢意。她动了动唇,试着将两侧唇角往上牵引,然而这样的尝试,让她感到极其生涩且别扭……她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完全是僵冷生硬的,根本无法表现出哪怕一点点温暖友善的表情……
  大约是从小到大的艰辛焦虑,早就使她冷透了心肠。
  相由心生,果然不假。
  思影暗自叹了口气,放弃了努力。转身执了案上书卷,仍往窗前坐下,低头看书。
  ……
  午后日光穿过庭院榕树丰盈茂密的枝叶,透入半敞的窗户,抖落一地细碎散乱的斑驳。
  雪球团懒懒的趴在窗台上晒太阳,半耷拉着眼皮,时不时的就地磨一磨爪子。窗台、窗槅、案上、桌腿上,到处都是一道道的抓痕。
  思影很专注,也很安静,一重新打开书本,就再没抬过头。
  之恩有些尴尬的晾在一旁。
  思影素来寡言,只在有确定的议题时,可以发表些见解;若要闲聊唠嗑,她只有搞僵气氛、制造冷场的份儿。
  前些日子,之恩忙于招揽僚友,无暇分|身。匆匆安排思影在涤心苑住下,就再没来看过一次。思影初来乍到,也不便轻举妄动,每日不过读书、逗猫,闭门不出,落个清静惬意,反倒乐在其中。
  之恩难得来一趟,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绞尽脑汁的想着该说点什么好,四下环顾好一会儿,目光最后落到思影的书上。
  之恩好奇的问:“你看的是什么?”
  他忽然开口说话,打破一室宁静。雪球团嫌他吵,不由掀开眼皮瞟了他一眼,呲牙咧嘴的冲他舞了一把爪子。
  思影把书稍微立起来一点点,让他看到封皮,黑色隶书四个醒目大字:《桓公世论》。
  之恩顿时来了灵感,觉得可算是找到了话题。
  他开始滔滔不绝:“话说这桓公,虽有几分才干,性情却蛮横刁钻。曾经与徐州刺史郑歧有房屋纠纷,打算利用职权之便杀掉郑歧,反被郑歧告发而免官。后来迁任冀州,又因为当时的镇北将军比他迟出仕,但职务比他高,就赌气称病不上任……到底是天道好还,桓范最后一次,居然诬告到了司马懿头上,司马懿怎么是好惹的呢……最后,这桓范终于被诛灭三族!”
  思影静听他说完,抬眸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将目光移回手中书卷上。
  桓范最后的结局是论斩夷族。
  这四个字,也是思影家族……最后的命运。
  她的祖辈……也曾是功勋卓著、威震一时的名将;同样的,也恃才傲物、不拘小节……
  “殿下真是博学,”思影平静说道,“只是这些八卦闲闻,我并不在意——”
  “在我看来,评价一个人的功过,主要应看其贡献。以所谓的道德礼教来批判一个人,太简单,也太幼稚。世上有几个完人?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要这个人对这个时代做出了贡献,就应该给予积极正面的评价。大义,永远优先于小节。”
  之恩听得有些愣,一时也想不出应对的话,只好认输:“……是我狭隘,”他笑道,“不过,我没别的意思。”
  思影落在书页上的目光凝了凝,低头无言。
  之恩于是又不知要说什么好。
  思影奇怪的望了他一眼,“殿下今日倒是有空。”
  之恩点头,老实回答道:“前几天因为选置僚友的事情,没能顾得上姑娘,居然让姑娘一个人待了这么些日子,实在是失礼。”
  思影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回想之前在宋府时,宋子诀也是跟之恩一模一样的想法——总自以为是的认为一个人待着,必然寂寞空虚冷。故一旦不在家,除了叫来梓墨梓菱这些姐妹陪伴思影之外,还找来一大群丫鬟,整天在屋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吵得她脑仁疼。
  想来这些贵胄子弟,从小到大都是前呼后拥,根本不懂如何独处,若真把他们一个人丢下,只怕连生活都没法自理。
  趁之恩发愣,思影放下书来,起身走到西墙边高高的柜架旁,伸手去取放在最上面的棋盒。
  “殿下闲得发慌,不如下棋吧。”
  “……好呀。”
  然而之恩棋艺十分一般,思影又不让人。之恩每局必输,而且越输越快,以至于到后面,思影简直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之恩仰天长叹:“赛马也输,下棋也输,好没劲啊!”
  他一边大喊,一边兴致勃勃的帮思影收棋子儿,一双明眸闪闪发亮。
  思影当然拎得清——赛马算是他故意输的;至于下棋么,不客气的说,之恩根本没资格当她对手。
  思影瞟他一眼:“殿下一直输,还高兴?”
  “为什么要计较输赢?”他扬一扬眉,摊手道:“一场旅途,目的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沿途的风景和心情。”
  思影瞥着他,淡淡道:“殿下真好心态。”
  这等逍遥淡泊的念头,放在普通人身上,倒算个不错的处事哲学;然而对眼前这位未来要为君为帝的家伙……才不是什么好心态。
  之恩却是不以为然。
  只这会儿,一说起了旅途,他又是一脸遗憾,闷闷的抱怨:“我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京城的郊外。”
  沧海明月,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所有的名岳大川、江山如画,他都只在书上读过。
  之恩幽幽叹气:“到底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时,雪球团忽地从窗台上跳到棋盘上,四只爪子一气乱搅,黑白色的琉璃子哗啦啦的散了一地。之恩气得伸手就捉,雪球团纵身一跃下地,伶俐的躲开,连碰也没给他碰到。
  之恩来了劲儿,站起来追了过去。
  那雪球团一向惫懒,心宽体肥的,根本跑不了多久……尖叫着满屋乱转一圈后,终于滚不动了,被之恩一步一步逼到墙角。
  “呵呵,”之恩得意的笑,“看你往哪儿跑。”
  雪球团警惕的看着他,片刻,四条小短腿猛地一蹬,竟自之恩足上跳着踩了过去,一路小跑溜回思影脚边,身子快速缩成一团,直接滚进了思影裙子底下。
  之恩没法再捉,只好干瞪眼。
  思影唇角有细微的蜿蜒,弯腰将雪球团抱出来,低头安抚。
  之恩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震了一下,待要细看确认,那一抹弧度却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一贯的无悲无喜,波澜不惊。
  之恩揉了揉眼,不太确定刚才看到的是否幻觉。
  “原来你也会笑啊!”
  “……我笑了么?”
  “呵呵,没事……冒昧,冒昧。”
  户外艳阳斜斜的映入大半个屋子,窗下一人一猫,整个儿都沐在日光底下,身体发肤,纤毫毕现。
  雪球团伏在思影臂弯里,特别安静温顺,被太阳一烤,很快又昏昏欲睡。雪白被毛在阳光下散着细腻光泽;半睁半闭的眼睛里,一黄一蓝的瞳孔偶尔释出幽幽的冷光。
  这画面虽然安静,却生动明快,鲜活无比。
  日光微微炙人,之恩有些燥热。
  有宫女进来收拾散落一地的棋子;接着,又有两名小太监抬来一卷深蓝色幕布,七手八脚的挂到窗前,将一室明媚挡去大半。
  之恩解释说这是“遮暑气”。
  思影问:“很热么?”
  “……”
  京中女子,最懂爱惜自己,且以白为美,以肌肤保养得娇嫩雪白为己任。至于太阳,绝对是白皙肌肤的大敌!越是娇贵的千金小姐,越是对阳光避之唯恐不及……
  思影听完之恩的解释,摇头道:“我们那边,没这讲究。”
  “呃,那……”之恩勉强笑了笑,只好道:“我让人再拆了就是了。”说着又要唤人进来。
  思影有点受不了他,阻止道:“不必了。”起身站到窗前,伸手从下往上卷起幕布,一手固定住布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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