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惑主-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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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一晃十日匆匆而去,六月将逝,临近七夕,伴袖楼里的神女们除了攻于穿着打扮、曲调舞技,还需研究果子点心。
吸引恩客的不止是美人也有美食,柳清塘里不少楼院做的膳食比寻常的酒楼更加美味。
硫潋白日在大厅规划装点布局,她拿着炭笔和两个师傅边画边商议,时不时有神女端着盘盒过来打断她的工作。
“硫潋姐,这是我新作的点心,你尝尝看哪个好吃。”
硫潋将手心翻过来,给她看自己擦到了炭黑的手,意思现在不方便。
“不妨事不妨事,”对方用筷子夹起了一整块点心放到了她嘴边,“来嘛,人家喂你,啊——”
“别把我当恩客。”硫潋说着,还是张口含住了筷子,可那筷子迟迟没有抽走,反倒得寸进尺地往她口中伸去,微凉的尖端停在了硫潋的舌苔上,继而暧昧地来回滑动,勾出了细微的痒意。
意识到自己被骗的硫潋立马后仰同筷子分开,她不悦地蹙眉,可那张冷淡的脸因为包裹了食物而一下子圆鼓了起来,显得她此时的生气分外稚嫩,没有半点唬人的严厉。
女人逗弄够了,抬起袖子掩唇笑了一声,趁着硫潋还在咀嚼不能说话,将把一盘点心都放在了桌上,对她行礼告退,“姐姐忙,我先回去了,记得告诉我哪种最合姐姐心意。”
硫潋想要说话,可嘴里被糕点堵住了,她只能快速地嚼,没等嚼完,人已经不见踪影。
她顿了顿,只得继续和两个师傅商量大厅的布局。几人在地板上拉了张大纸,粗略地画了伴袖楼的构造,从一楼到三楼、从楼里到楼外皆要细细规划,硫潋单膝跪在了纸上,圈了两处,“这里的灯挂得太多了,从二楼、三楼往下就看不…”
她的话倏地被打断,嘴里突然多了颗果子。
硫潋抬头,和蹲在自己身前的姑娘对视。
“硫潋姐,好吃吗?”对方弯着眼高兴地摇了摇筷子和她打招呼。
这回硫潋可以咽下去说话了,她道,“我在忙。”
“你忙你的,我为你红袖添香。”
旁边的两位师傅忍不住笑了出声,“不妨事的娘子,你忙了一个上午了,边吃边做罢,不会耽搁太久。”
硫潋无奈,指了指身后的桌子,“东西放那儿,我一会儿吃。”
“我不,我现在就要喂你吃。”来的是伴袖楼新出的舞姬,唤作桃姬,年不过十五,面容俏丽可爱,说话间就提着裙子往前膝行了几步,凑到了硫潋跟前。
“啊——再来一口呀。”
二楼上趴着两个和桃姬同期的小神女,两人紧紧盯着硫潋的表情,靠在一起窃窃私语,“桃姬的胆子真大,在硫潋姐面前也敢这样任性。”
“但是硫潋姐都没有和她生气,你看你看,硫潋姐姐张嘴了!她吃了!”
凉环推开房门时就看见两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她咳嗽了两声,吓得两个小姑娘一下子蹿了起来。
“凉、凉环姐姐……”
“你们蹲在楼梯上看什么?”凉环狐疑地往前探了探,待看见追着硫潋喂食的桃姬后,微讶地掩唇,“竟然有新来的丫头不怕硫潋。”
她回头,看见两人感同身受的神色后,笑了笑,“不过你们也不用怕,硫潋姐虽然平日里冷言寡语,但她心肠并不坏。”
“可是凉环姐姐,硫潋姐随身都带着刀呢。”两人望向了硫潋腰侧的刀壳,怯怯道,“她从来都不笑。”
“她只是不爱笑而已。”
凉环说着,指向了硫潋身后的桌子,那里被盒子碟盘堆满,“那么多的姊妹都给硫潋姐送了糕点,若非大家打心底喜欢她,又怎会如此上赶着殷勤。”
两人刚来不久,疑惑道,“为什么,硫潋姐姐对她们很好吗?”
“神女们要想离开一趟伴袖楼是很难的,故而每次硫潋姐出门,都会帮大家捎带东西,”说到这凉环笑了一下,“不能说是捎带了,每次回来都多跟一两艘船。让小厮们帮忙还要多添好处,但硫潋姐从来不收那些费用。”
“现在的伴袖楼是不缺人手了,再早个几年,每当有娘子身体不适时,硫潋姐都会顶她们的缺,那不是绯钰姐姐吩咐的,是她自己主动想要来帮衬。”
凉环垂眸,抚着喉咙,她还能记起前些日子那碗炖梨的甜。
硫潋那一舞后,她没再急着待客,在房里歇了一段时间,一边调整心态,一边想赶在七夕前写出两首像样的诗词。
她是柳清塘有名的女校书,七夕这个节点,得好好保住自己的招牌,更得让那两位姐姐放下心来。
“硫潋姐不善言辞,也不喜欢出风头,但你们平日要是有事求她帮忙,只要是她能做的,她都会尽量帮你们。”
凉环说完这些,端着手里的糕点往下走去,“你们没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不要堵在这里,过会儿来这儿的人会更多的。”
“好。”
两人看着凉环下了楼,忽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可是桃姬不是和我们一样刚来不久么,她也受过硫潋姐的恩惠了?”
“或许是私下的事,我们不知道。”另一人道,“既然大家都送了,我们也回去准备一点心意罢。”
“嗯。”
……
硫潋做完了手上的工作,本到了要吃饭的时间,可她腹中没有丝毫饥饿感,一路被遇见的神女喂食了点心,嘴里残留着的甜后泛起的酸。
有点难受,但也没那么讨厌。
硫潋喝了口水,准备为绯钰送膳食,虽然未必对方现在还饿着。
推开门的一霎,硫潋果然见到了桌上摆满的盒子果盘,绯钰半躺在这些糕点之后看着账本,见硫潋来,她将账本往下撤了撤,“你来得正好,把这些东西送去四楼,给那群丫头分了罢。”
硫潋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除了食物,那些精致漂亮的盒子中还贴了花笺,硫潋一眼望见了几处写着“姐姐安康”。
“是。”她将这些花笺取出来理好,再将点心规整,这是一年一次的佳节,神女们在每一处都花费了心思。方才她被人囫囵喂的时候没有注意,如今一看,这里每一块点心都做得极巧,有婴儿拳头大小的玉兔、粉白色的莲花、金黄雍容的芙蓉,单这一桌子,就有了些群英荟萃的意味。
虽是最下等的妓。娼,可论诗词歌赋、琴棋舞画,她们又比哪位世家之女差。若是没有身上这层桎梏,伴袖楼里的女子本该能出落成一等一的佳人,引得青年才俊趋之如骛。
绯钰瞥了一眼硫潋手上的花笺,她挑眉,“又不是过年,写得再好看我也没有多的赏。”
这话说得嫌弃,可她唇畔噙了两分柔和的弧度。
硫潋瞧见了她嘴角的笑,这种笑和绯钰平时的笑容极为不同,它由内而外,天然质朴,像极了看见游子来信的母亲,眼角眉梢都被温柔占据。
绯钰爱自己楼里的姑娘,就如她爱烟,离不得片刻。
没有人管绯钰叫阁主,大家都只叫她姐姐。
有时候硫潋也会想,她于绯钰而言,是否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神女,跟这楼里的任何一人一样。
她能近身伺候绯钰,是因为她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若是凉环、若是别人也和绯钰提了呢。
硫潋想,姐姐大抵是不会拒绝的。
直到现在绯钰也没有破了她的元血,硫潋明白,绯钰在为她保留反悔的机会,她随时等着硫潋跟她辞行,或嫁人,或离开。她并不对硫潋抱有期待——亦或者说,绯钰不对任何人抱有任何的期待。
她悉心照料着楼里的神女,为她们请师傅,给她们吃穿住处,可从不像别的楼院那样要求神女必须每月赚到多少银钱,绯钰甚至允许她们随时离开,不管对方有没有给她赚回本钱。
硫潋按照绯钰的吩咐,将点心分给了四楼的小丫头们,被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们殷切围着,她挨个摸了摸脑袋。
她也喜欢伴袖楼,喜欢这里的人,但她做不到绯钰的那种不计回报的爱。
十二岁那年,硫潋开始为绯钰除去身上的污秽,她仰慕着绯钰,目光不离绯钰片刻,所以即使硫潋曾成为了风靡柳清塘一时的舞姬,她也在伴袖楼人手充足后退到了绯钰身后。
她不在乎钱,她只想和绯钰靠近一些。
这份感情不仅仅是因为绯钰给了她新的生活,更也是源于她对绯钰的敬重。
绯钰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她从一个最廉价的娼做到了三家青。楼的老板,纵使她对男人厌恶如斯,她也没有在赚到足够挥霍一生的钱后离开,而是选择留在了这片烟花之地。
淤泥中的荷花拒绝了宝瓶,毅然决然地落入池中化为了新的淤泥。
绯钰没有靠山,她便脱下衣袍去找;绯钰没有人脉,她便用几倍十倍的钱去贴。
四楼的每一个丫头如果没有绯钰,早已惨死于乱葬岗;三楼的每一个神女如果没有没有绯钰,便是路边饿殍。她开得不是青。楼妓。院,是货真价实的善堂。
硫潋跟了绯钰十五年,她没有后悔过一天。
伴袖楼内,只要木屐声和烟丝同时出现,上到老。鸨下到神女们便都会退避行礼,而绯钰也当得起这份礼。
尽管她是从窑。子里出来的娼、是天下人眼里万人骑的婊。子,可她对这座伴袖楼而言,依旧如明月般皎洁清辉。
伴袖楼不需要外面的月亮,伴袖楼只需要绯钰。
第65章
还未到七夕,柳清塘便热闹了起来,各楼各院大多换了新的花灯,神女们的打扮也焕然一新,绯钰时常倚在三楼的栏杆处,看察大厅内的情形。
硫潋知道她为的是什么,于是道,“姐姐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看着,不会生乱。”
“我回去也是看账册,不如看美人来得赏心悦目。”女子朱唇半张,苍白的烟丝从殷红的唇瓣里流淌而出,飘飘乎地在眼前蒙上了一层不真切的雾屏。
她漫不经心地将目光垂落在一楼的男男女女身上,丝竹暖香、嬉笑娇嗔里全是真金白银。
钱是做不了假的。
忽地,绯钰视线一凝,停在了刚进来的男人身上。那男子手里握着两支荷苞,进了门就笑着送给了来迎他的神女。
绯钰抬首,看着望不见天的覆海,喃喃自语,“荷花都开了么。”
“六月底,盛夏了。”硫潋回答。
绯钰手中的烟往下落了些,她转过了身,背对着一池酒色,朝里走了两步。
“外面人多么,”她轻声道,“我想去看看荷。”
硫潋微愣,继而唇角弯起了微不可察的弧度,她难得笑,刚来的小丫头们总是怕她,她只有面对绯钰时能露出少许缱绻的温存。
“我带姐姐去。”她道,上前扶住了绯钰的手,带着她从后门上了船。
柳清塘正是热闹的时候,可往前驶出几里就少了声色,夏夜的风微凉,绯钰坐在船头,那双踩着木屐的脚就搁在水里,随着乌篷船一同划开一层细细的水波。
莲池将近,四周都是荷花荷叶,她便收回脚站在了船上,硫潋怕她站不稳,想要去扶她,却被绯钰挥手挡开。
“我站得稳,”她没有扶着任何外物,左手还执着一杆长烟,踩着湿滑的木屐就自个儿站了起来。
“我从小活在江南,把我从这里扔下去我也能游回去。”
硫潋本以为她在说笑,可是夜风一掠,扬起了绯钰鬓边的几串金流苏,她回眸,桃花眼似笑非笑地一横,硫潋便说不出话来了。
那不是说笑。
“这里的莲蓬开得真好。”绯钰弯腰,金色的长烟杆在她手里转了半圈,她用烟锅勾了面前的一支莲蓬过来,右手一折,将翠绿的莲蓬拗了下来。
她拨了一颗塞进了硫潋的嘴里,那染着豆蔻的长指甲一划,莲子绿色的外皮就落了下来,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