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太平公主-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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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超群,却从没亲手试验过。我看了眼柴绍,示意他想借用下那张书桌,不料他却很宝贝似的一把将我拉开:“以后,这屋里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去,唯独这个偏殿,你不可以撒野。”
什么?撒野?这词用的也太伤人了吧。我好歹也是个才女好不,我也懂得怜惜笔墨好不,我又不是街头卖猪肉的,居然说我撒野,不就是宝贝那张桌子么,至于这么小气嘛。小气鬼!!!
该看的都看完了,有点被房东带着看房子但是不许碰这个不许摸那个的感觉。小小总结一下,这种豪宅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应该被称作别墅吧?驸马果然是有钱人,在这么僻静幽深的竹林里建了这么一座小宫殿似的雅居,佩服,佩服。
“这屋子有名字吗?”
“清雅小筑。”
“嗯,不错,正合我意,竹林深处,曲径通幽,泉水清澈,小小别墅,雅致舒适,真不负了这个好名字。”
“你倒挺有诗情画意。”
“彼此,彼此。”
门口忽然有个女孩子推门而入,见到我和柴绍,先是一惊,莞尔变成欣喜:“公子今日怎么回来了!这位姑娘是……”
“她叫李令月。”
“奴婢红袖,见过李姑娘。”她深深福礼,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细细打量,那是聘聘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片刻凝滞,我正欲向她回礼,刚曲下右膝,柴绍一把将我拉起,言语中不知是什么情绪:“只是个丫鬟,不必行此大礼”,转而又对那红袖丫头道,“今日起,李姑娘就是这清雅小筑的女主人了,好生伺候。”
“是。”那丫头毕恭毕敬,弄的我再次不好意思起来。按先来后到的顺序,我也不该如此喧宾夺主,再加上我本就是青楼女子,和这种贵族公子家的丫鬟比起来恐怕身份地位还更加卑贱许多,我怎么好意思当她的女主人呢?
想到这儿,我笑吟吟的朝小丫头走去,抚她起身站好,道:“别听那个小气鬼的,我长你几岁,就喊我月姐姐吧。”
“你……”柴绍听我又称呼他为“鬼”,气得脸都绿了。
“奴婢不敢。奴婢是丫鬟,李姑娘是主子,主仆有别,奴婢要是喊您作姐姐,柴公子定要杀了奴婢的。”我靠!这小丫头片子,是被他主人洗脑了是吧,训练的如此有素,我还怎么给她灌迷魂汤啊,我还怎么使出那张“初来乍到先套近乎”的杀手锏啊,我还指望着她告诉我柴大公子的身世背景呢!好吧,柴绍,你赢了,你厉害,我华丽丽的败给你了。
再看向柴绍,他已是面露满意之色,悉心调教的奴婢在我这挣了脸面,他怕是做梦也要偷笑了吧!
柴绍不再理会我,走到那张古董宝贝书桌跟前,背对着我们,用很平静的语气问道:“怎么不见崔湜?”
“崔公子今日清晨收到您的飞鸽传书,早早的就出门了,此时也该回来了吧,要不,奴婢出去迎一迎?”
“不必了,是我通知他今日有客要来,让他早作准备,想必是去西梁酒肆上打酒去了。”
“这个傻瓜,一定是以为公子您要带来的客人是男人。”见这红袖好像也挺开朗的,不像方才进屋那般拘谨,和她主子关系处的很融洽吧!不错啊,小丫头片子十几来岁的就已经这么会做人、会看脸色了,将来定是可塑之才啊。至于那个什么崔公子,他们到底在说谁呢,难道是这屋子以前的主人 ?'…'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只见这公子乃是土木形骸,不自藻饰,龙章凤姿,天之自然。他有竹的清雅,竹的高贵,竹的潇洒,竹的飘逸;风过处,扬起衣衫,勾勒出修长的腿,临风若归。这才是我心目中真正的竹林深处优雅的男主人形象!
“崔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咱们柴公子带了位新主人来”,红袖急匆匆把我拉到他跟前,继续介绍道,“这是李姑娘”,而后又伏在男男子耳边悄声轻诉着什么,两人动作十分亲昵。柴绍闻言,也转过身来,那男子彬彬有礼,面色淡雅,也不跟红袖纠缠,只是对柴绍作揖,道:“主人。”转而面向我,作揖,道:“李姑娘。”
我狐疑的看着柴绍,等着他给我介绍,他很坦然的喊我们仨围桌而坐,那彬彬男子拿出锦盒,取出里面一层层的许多佳肴放置在桌上,还有一壶小酒,看上去味美甘醇。他先给柴绍倒了一小杯,转而就要给我倒,我很客气地拒绝了,他还在迟疑,柴绍说,“随他吧”,然后一边吃一边给我介绍到,“这是崔湜,以后就是你的贴身侍卫了,红袖和崔湜二人随你使唤,不过你要规矩点儿,别给我玩什么花样。”
卷一【盛唐篇】 第十章 集市传闻 名妓惨死
死男人!在外人面前还这么不给我面子,赤裸裸的宣告我是被他软禁了么?红袖那个臭丫头居然还在一边巧笑不已,而那个崔公子,从进入房屋到坐下吃饭,一直都是中规中矩,毕恭毕敬,难怪我一见他就觉得柴绍在给他施压,原来二男是主仆关系,崔湜根本就不是清雅小筑的男主人,柴绍才是!
和不苟言笑的男人同桌吃饭,真是倒尽我胃口……先前还对他的风度挺欢喜的,待时间久了那冷爆了的气氛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没错,他是竹的化身,外表和竹一样雅致的同时内心也一定和竹一样高傲。心中渐渐有了分量,此男不好惹,还是等柴绍走后,从红袖身上着手!只要我把握住机会,就逃走,我一定要远离这个地方。
那夜,柴绍喝了不少酒,倒不像是兴奋所致,而是心中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找不到人倾诉一般,一整晚上他就顾着自己喝闷酒。红袖在一旁拉着我闲聊,一会儿说想去西梁女国的集市上买衣服,一会儿又想去燕国皇都看画展,还听说这两国互相来往的商队里有不少稀奇的首饰,吵着闹着要去观摩观摩,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自从被柴绍收作丫鬟以来就从未出过远门,趁着我这个新主人“接手豪宅”,她当然要以置办家具衣物为名好好的出去玩玩。还好这时候柴绍的小脾气收敛了不少,很快同意红袖的提议,我也因祸得福。
要出去玩儿可是有条件的。第一,需要红袖、崔湜紧跟着我,保护左右;第二,只能去燕国骁骑西营镇上的市集;第三,需在三日内返回清雅小筑。
我心中清楚,柴大公子会这么慷他人之慨,其实是因为他急着处理要事,三日之后他便会返回,从此我的软禁生涯就要搬上荧幕了,逃走计划,就是在这三天之内!
燕国的兵防体系没有大唐朝那样繁琐复杂,它一共只分两大支部,名曰“御林军”、“骁骑营”,一支驻守皇城,一支驻守边境。在这两个大的分支下又有许多小支部,一般像公主、皇子、皇后等人都各自掌握由自己专供调派的兵马,他们平日里被养在专门的大宅院中吃白饭,什么事情都不用做,除非主人哪天心血来潮要求他们贴身保护,他们才会派上用场,一般皇室子弟外出是不喜欢有人跟着的。不过这些小支部全都隶属于“御林军”。至于排场更为宏大的“骁骑营”则是直接由燕国皇帝钦点的将军支配调遣,分散在各个边境,尤其是有小国接壤的地方,驻守阵营尤为庞大复杂。例如西梁女国与大燕国接壤之处,两方商人自由进出,但是需骁骑西营在此扎根防守,士兵们的家人子女也都被接到此处一同生活,繁衍后代,久而久之,有了规模,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军事村落,镇上的集市里大多都是兵家眷侣在做买卖,少部分则是西梁女国的女商贩,只有极少极少一部分是从别的地方游历至此,他们待的时间也不会长久。
我这次要去的集市,就是距离清雅小筑最近的这个小镇子。
第一日,柴绍与我们三人同行。马车只有一辆,我和红袖、崔湜二人挤在外面赶马,留柴绍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面,倒不是柴大公子故意拿我当下人使唤,而是我实在不想跟这样一块雕像坐在一起。
马行半日,我的肚中已是饿的咕咕直叫,正巧行至集市口,就碰见一家小酒馆,我兴高采烈的拉着红袖就往里面冲。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座的皆是英武壮实之辈,个个大鱼大肉,吃相毫不拘谨,说起话来也是豪放极了,一看就知道是军中人物。
这店里没有小二,仅老板一个人在前厅接待,而老板娘则是在后房煮菜,幸而人也并不多,就那么四五桌,军爷们吃的也泼辣,随便上点酒肉便能下饭,因而老板做起事来面面俱到,丝毫没有忙不过来的趋势。见我们四人进来,他便热情招呼,问要吃些什么,我饥饿难耐,不觉想起了望春楼里的鸳鸯鸡、鲍鱼雪参汤、油门脆皮虾,正要开口点菜,顺便好好讹诈讹诈柴绍,不料却被他拦住:“我等只是赶路,碰巧路过宝店,老板无须多礼有什么就上什么吧,我等吃完还得上路。”
真是没见过比他更小气的男人了!!!
红袖见我满面怒色,出来打圆场,小声对我说:“公子是怕暴露身份,再说这种小店也没什么美味佳肴,主子您还是将就着点儿吧。”
这么说,我倒消了口气。柴绍啊柴绍,迟早我要狠狠宰你一顿!想了一会儿,心中又不觉嘲笑起自己来,其实住在清雅小筑的那几日里每天都有山珍海味可吃,而且还是那种新鲜的野味,是崔公子亲自出去猎捕回来的,此时到了酒馆里反而觉得特别怀念了。
按说他柴大公子也待我不薄了,为什么我非得逃跑呢?我看,要不然,咱就留下来,不跑了?李令月啊李令月……你还有自尊么,你怎么能公然妄想当米虫呢?被人软禁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受的,虽然我承认这几天还没有遇到真正“不好受”的时候,但将来一定会有!
我们四人坐的位置比较偏僻,是柴绍专门挑的,一个靠墙角的雅座,四周桌上皆空,其他正在吃饭的军人们也离我们这桌很远,如非大声喧哗,是没有人能听到互相说的话的。
柴绍他……心里果然很阴暗……
没坐一会儿,菜就上齐了,我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不等众人动筷,先自顾自吃了起来,再苦逼也不能苦了肚子是不。柴绍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估计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冷冰冰的脸上一时间出现了好些个奇怪的表情。我也懒得理会他。只是我吃得正欢,他却忽要给我将故事。
“讲吧。本姑娘最喜欢听故事了。”
“我敢保证,听完以后你一定再也不会喜欢了。”
“快讲……啰嗦的小气鬼。”
“……”
东唐皇帝李从旭的哥哥,名唤“李从显”,此人宽厚谦仁,不喜朝堂皇权争斗,因而让位给了弟弟,自己做个逍遥自在的庐陵王,三十岁时才娶王妃韦氏,中年得女,出生以后一直裹在被锦中细心呵护,取名“李裹儿”,庐陵王夫妻二人视之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此女小小年纪就被封为端敏郡主,后韦氏王妃不知身患何病,从此再也不能生育,这个女儿便成为他们夫妻唯一的子嗣。
元和四年,五月。东唐被大燕国所灭,举国百姓四处流浪,饿殍遍野,东唐李氏一族亦是随波逐流,皇室血脉四散各处。
庐陵王一家三口随乱军漂泊至大燕国西境,而其他丫鬟家丁全部走散。三人出生贵胄,尚无求生之道,而小郡主也不过十多岁年纪,自己不能照顾自己,二人为了女儿到处奔波乞讨,终是无果。
一日,李从显悄悄潜入一家酒馆的后厨房,想偷点吃的,却听到厨子们正在讨论一件事,原来这家酒馆老板的儿子是骁骑西营中的大将,前日里战死沙场,老人本就孤身一人死撑着酒馆,日夜盼着儿子能凯旋,早日娶一房媳妇承欢膝下,如今希望破灭,老人也是心如死灰,打算要卖掉酒馆回乡下去养老。
那李从显一听,顿起歹心,本来他们一家三口就已经饿的两眼冒金星了,这等机会摆在面前,自然要好好把握。
是夜,趁众人已睡去,他悄悄潜进老板卧房,将其谋害,后又找出他早日就已写好的请辞书,连夜叫醒众厨子和小二,谎称自己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带着一家人前来投奔,打个下手,责令他们速速辞退。众人见信,不敢逗留,拿了最后一个月银钱便草草收拾行囊离去。
第二日,李从显亲自接来夫人和女儿,鸠占鹊巢,把小酒馆划到了自己名下。
说了这么多,我心中已然明了,柴绍的意思是,现在这酒馆里的老板就是那个叫李从显的恶人,而后厅的厨娘便是他的夫人。此人的确卑鄙,可是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越货,为何没有被别人发现呢?
柴绍见我心中像有疑虑,笑着解释道:“乱世之中,谁会在意哪家酒馆换了几次主人。不过此事一旦宣扬出去,这李家三口必定会遭受罪责,株连九族。”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李令月,你不觉得这老板很面善吗?”
柴绍这么问,倒是让我有些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