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太平公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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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后来隋朝被我大唐所替代,我的外祖母也由隋朝皇族转变成大唐皇戚。外祖母生下三个女儿,其中一个幼年就夭折了,只有我的母亲和姨母两个女儿最成气候。
我的外祖父也仅仅只是山西平民出身的木材商,本无建树,空有一家积蓄,算是半个富人子弟。只是生逢战乱年代而平步青云,由小小的官吏升作都督,掌握数州的军政大权。如此一来,武家就成了家财万贯且权倾朝野的大户。
母亲十二岁时,我的外祖父已经离世。外祖母杨氏寡居多年,与两个女儿相依为命。母女三人多受两个族兄虐待。
贞观十一年十一月,寒风正是凛冽的季节,众人对武家小女儿的明媚娇态之赞传入当时的大唐皇帝,也就是我的祖父耳中,于是十四岁的母亲便被纳入唐宫,赐封五品才人。
最初先皇很喜欢母亲,还赐名“武媚”。后来不知为何就淡了下来。
母亲做先皇才人期间,不曾得过宠幸。先皇薨逝以后,宫中所有无子嗣的妃嫔都被送到感业寺当尼姑,我的母亲自然也不例外。
母亲说,第一次与我父皇相遇,是在和众姐妹嬉闹玩耍之时。那会儿母亲才不到双十年纪,懵懂幼稚,也未曾得见天颜,整日里百无聊赖。和她一同入宫的好几个女子也都是如此,于是她们便常常结伴在御花园赏花,或是在各自宫殿间的小路上散步,或是聚在小亭楼里喝茶,无比自在。
我的父皇就是在这样百花齐放的美景下一眼看中了母亲这朵牡丹花。
父皇总说,初见母亲的时候,只觉得母亲是个体态丰腴、楚楚动人的女子,与身周其他入宫的女子相较,的确貌胜一筹,可也并未多作关注。后来常常听宫中人谈论,说是这位武家的才人不仅貌若天仙,还颇有文采。闲暇里母亲会和众女一同写诗作画,谈古论今,只有母亲是才德最为出众的一个。父皇瞬时对之钦慕不已,又听闻武才人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不禁对她暗生情愫。
碍于母亲那时名义上还是先皇的妃子,我的父皇也只是皇太子,因而两人只有表面感情,并无风花雪月之事。感业寺一别,不知引出了二人多少愁绪。父皇实在忍耐不得,就偷偷给母亲写信,以此来维护那份纯纯的思念。
那时父皇宫中最宠幸的是萧淑妃和王皇后,两个女眷经常互相吃醋,胡闹生事,惹得父皇好不头痛。
王皇后听闻父皇一直与感业寺的一个尼姑藕断丝连,赶忙将她招入宫中,大大方方让她伺候父皇,实则是为了扳倒萧淑妃,以毒攻毒。
她从不曾意识到,我的母亲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远不是她所想那么简单。母亲用她独有的心计和手段一举除灭两大障碍,萧淑妃的两个女儿也不免于难。
母亲总是告诉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不顾一切做出牺牲,否则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她也的确是如此行事的,除了王皇后与萧淑妃的后嗣,就连当初虐待母亲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也得到严酷的惩戒。母亲嫉恶如仇,对所有她看不惯的人全都处以极刑,毫不留情。
我想,母亲是有道理的,无论如何,母亲都是为了我好,她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肯定有她的原因,而我若想也和母亲一样活的光芒四射,就必须学会她所有的手段和心计。
我是众儿女中最像母亲的一个。我一直梦想踩着母亲印好的脚印去成长,像她一样地成长。
直至有一天,父皇母后忽然召见我,面露难色,说是有人看上我了,要提亲。我的心扑扑直跳,似小鹿乱撞。
我要出嫁了吗?
是哪家的王孙贵胄呢?
然而我却万万没有想到,前来提亲的,竟然是吐蕃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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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二七年纪是14岁
卷一【盛唐篇】 第五章 初见不忘 败兴而归
宣政殿。
莺歌燕舞。觥筹交错。
各皇子于大殿右侧一字排开,端坐,平视前方;大殿左侧正是远道而来的吐蕃王子,笔直挺立,谈吐豪放,滔滔不绝讲述着吐蕃臣民们对唐国皇帝多么多么敬仰,对则天皇后多么多么尊崇,满满的欣喜之态溢于言表。二圣位于龙椅两侧,正襟危坐,面相庄重,淡笑轻言。大殿内气氛很是和谐。
正聊到吐蕃的国王,数年前还大肆犯境,与唐国兵戎相见,打的不可开交,如今太平盛世,两国交好,边境也得少许安宁。吐蕃王子面露尴尬之色,只顾频频应声,聊表诚意,不敢多言。
矛头忽转至太平公主身上,吐蕃王子立刻兴奋起来,像是对这位仙女般的人物充满了好奇。
“素闻大唐太平公主惊为天人,才艺超群,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代表我吐蕃国一睹其芳容?”
母亲看这个邻国的小青年居然是慕名而来,脸上微漾诧异之色,仍是淡笑着接话:“王子谬赞了,不知贵国竟会如此关注小女,若是小女有何失礼之处,还望王子您见谅。”
“怎敢,怎敢。”
吐蕃王子眼底写满了期待。
父皇差人传话,让我速速换装觐见客人,我既已知来人是所为何事,又怎会轻易束手就擒。我不过是想谋个夫婿罢了,犯不着嫁去吐蕃这么远的地方吧?
因此百请不动,狂耍小性子,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母亲无奈,亲自来看,将我狠狠训斥一番,说我怎么如此不知礼数,纵使不愿意远嫁,也总该要出面相迎,以行待客之道吧。
我拗不过母亲,但也不想就此罢休,不由得心生一计。
先要敷衍母亲两句,把她支走,然后得唤来随侍的小太监给我准备一套合身的太监服,再精心挑选出最华丽的公主裙,给我的贴身宫女换上,梳个隆重的发髻,画个淡雅的妆容,配上我珍藏多年的一对南海珍珠耳饰给她这么一戴,霎时间宫女变公主,有趣极了!
我也不敢迟疑,手忙脚乱地穿上太监服,卸下所有头饰,把一大束长发盘好塞进帽子里,活脱脱一个俊俏的小厮。
我对“公主”再三叮嘱:见到吐蕃王子需表现出傲慢的气势,能细说的要少说,能少说的就别说,总之不可露了马脚。“公主”被我折腾得冷汗直冒,我心里却暗暗笑出声来,我倒要看看,这个吐蕃王子到底想怎么样。
正窃喜着,父皇又派人来催,我赶紧把假公主推了出去,自己低着头紧随其后,旁边同行的太监宫女们见了,满脸疑惑,我向他们使个严厉的眼色,他们便立刻噤声不敢再问。
走进宣政殿,哥哥们正和吐蕃王子互相劝酒,喝得面色潮红。
殿内仙乐飘飘,舞袖纷纷,好不热闹!
吐蕃王子特地穿了他们民族的服侍进宫,乍一看去,肥腰、长袖、大襟,很是豪放的样子。他的腰带上挂着各式各样镶有珠宝的坠饰,还配着一把短小的匕首,他的帽子上也是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饰物,显得大方却不累赘,与我们唐朝男子的装扮很不相同。
父皇母后见我这身打扮,再看看我身边的那个宫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满脸醉意的吐蕃王子也朝我们这边看来。
初见“公主”,他便眼前一亮,面露赞赏:“贵国的公主果然是气质不凡,超然脱俗啊!”
我又开始窃喜,这男人怎么如此眼拙?伺候我多年的小宫女虽说受我影响极大,赞她貌美如花,也就罢了,怎么也不可能超然脱俗这么离谱吧?莫不是我将她点缀得太好?
想来想去,肯定还是装扮和衣裙起了作用。
那王子又道:“早就听说太平公主您舞乐诗书无不精通,不知小王是否有幸请公主您舞上一曲;聊表友好之意?”
身边的“公主”一听,又开始冒冷汗,父皇和母后也面露难色,似要找借口推脱,我连忙插话道:“我家公主早就为您准备好了曲目,还请王子莫要嫌笑。”
言毕,奏乐之声再次响起,“公主”只得硬着头皮上阵,有模有样地挥起长袖,辗转翻腾,随乐起舞,倒也不逊色于陪舞的众舞女们。
其实我心中一点儿也不担心,说起舞蹈,这个年岁比我稍长的贴身宫女可比我跳得好多了,素来我都对乐曲不甚感兴趣,相反很爱读春秋时的辩政之道、治国之策,还有先秦的小史,西汉的兵书。我竟开始庆幸自己找来个冒牌公主,搪塞来使,要是真让我亲自舞一曲,还不失了礼数!
我环顾四周,朝李旦哥哥挤了挤眼,搬个小凳在他身侧坐下,堂而皇之地欣赏“公主”跳舞,几个哥哥被我弄得摸不着头脑,又好气,又好笑,我却不以为然,仍是一本正经地坐在那儿,等待好戏上演。
一曲终了,“公主”谢礼,入座,敬酒,寒暄,依然是有模有样,深得我心。
果然,吐蕃王子不再绕弯子,直入主题,要求父皇把太平公主许配于他,远嫁吐蕃:“小王此次前来叩拜,一为瞻仰二圣天颜,二为向公主提亲。今日观看唐国舞蹈,华丽大气,曲音悦耳,我心甚愉。大唐真是人才辈出啊,不仅公主是绝代佳人,就连舞女们也都是色艺超群,风姿绰约!尤其是方才领舞的这位女子,想必是公主一手调教出来的才女吧。大唐女子各个都如此可人,我吐蕃小国实在是比不上啊!”
我一听,这话怎么有些奇怪,再细想,糟了!他一定是发现了!我将小宫女打扮得这么天衣无缝,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吐蕃王子径直朝我走来,我正欲起身,被他拦住:“公主莫走,小王钦慕公主已久,今日诚心诚意前来提亲,还望公主给我一个机会。”
“你怎知我才是公主?”
“公主见笑了。方才您一进殿,高贵的光环便已笼罩在您周身,您这身英气逼人的男子装扮让我眼前一亮,在我们吐蕃国,女人和男人的服饰无甚差别,不像贵国这么有讲究。因此即使公主您身着奇装异服,我也能感受到您身上散发出的高雅气质。”
“可是我……”
“公主请听我说完。随后那位舞女献舞之时,您和众皇子坐在一处,有说有笑,宛然一幅和谐的兄妹图景,那一刻我更确定了您就是大唐赫赫有名的太平公主。”
我急的再也接不上话。
想我刚才多么鲁莽,只顾着嘱托“假公主”要如何好好表现,却忘了自己更要好好收敛,现下身份被识破,诡计被揭穿,我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
我又向母后投去求救的眼神,吐蕃王子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诉说衷情,我祈望着母后赶紧为我解围。
这次,母后也十分不舍,面对吐蕃王子炙热的追求,诚挚的叩拜,母后深深叹口气,对他说:“恐怕要令王子失望了。太平公主早已出家为尼,只是现在仍带发修行,今日有贵客来朝,才会让公主出面相迎,如是要让她许配人家,那是万万不可的。子女们代先祖出家修行,为国祈福,乃是我大唐数十年来的传统,还望吐蕃王子谅解。”
这番话像一声闷雷打在那个信心满满的外国男子心口。
既然二圣已出面拒绝,又有不可搪塞的理由,他只得暗暗叹气,面露惋惜之色。
那次拒婚风波虽未卷起多少两国纷争的大浪,却给我本来骄横跋扈的生活一个乾坤大转变。
为了圆一个谎,母后竟真的修建了一座太平观,把我送进去做道士!!!
我的父慈母爱就要离我远去了,我那富丽堂皇的寝宫就要离我远去了,我的数百个服侍奴才就要离我远去了……
卷一【盛唐篇】 第六章 入观念道 修身养性
父皇母后一连数日都没来看望我了,整个寝宫内空荡荡的,侍从们都在准备给我搬新家的事儿,哪里还顾得上陪我这个小丫头玩儿。
父皇近来头痛症愈发严重,太医轮着开了好些个方子,也不见起效。朝堂上的政事一股脑全抛给了母后,因此母后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我还想去找母后理论,打消她送我去做道士的念头,可母后实在太忙了,连来看看我的闲暇都没有。
其实外祖母离世的时候,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道士”。那时我才多大一点儿啊,哪里懂什么道家思想,就为满足母亲心愿而已。
母亲入宫以前受过很多苦,都是外祖母一手辛苦拉扯大的,母亲入宫以后也不过十多岁,人生地不熟,也多是靠着外祖母在背后出谋划策,助其上位,可以说母亲一身的才华与能力倾注了外祖母所有的心血,而这位老人的离世,也同样是母亲心灵依靠对象的陨逝。
母亲那时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身兼重责,不能像传统女子那样轻易出家入道,为先祖前辈尽孝,因而只得由我代劳。
做道士,纯粹是为了替已故的外祖母修冥福。
记得我初进庙堂的时候,一听见女道姑们叮叮咚咚敲木鱼的声音,就吓得哇哇大哭,母亲看着心疼,不忍让我受那清贫之苦,父皇也认为我年纪还小,不应受这等困扰,于是就给了我个挂名女道士的空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