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秘密-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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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少,他没有跟进去,只是和阿姨在车上等。
毫无疑问,外婆是为了自己的事去奔波了,可能去拜访某个位高权重的人,云恩对舅妈说:“如果九年前,我知道是庄如珍,而法律不能制裁她,我还是会这么做,但是那个时候,我孤零零一个人,到现在可能已经坐了九年的牢了。”
“别想得这么复杂,有问题解决问题,没问题开开心心过日子。”舅妈劝说云恩,“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就算是法律,本就是人制定的,有时候不能代表真理。至于外婆和舅舅为你奔波,小江为你操心,因为我们是家人爱人,是因为你让我们每个人都很幸福,我们才会珍惜你。”
让年迈的外婆为自己奔波,云恩很愧疚很难过,可她依然不后悔,她无法容忍庄如珍继续心安理得地活着,哪怕接受法律的制裁,她也要先制裁庄如珍。
“舅妈,万一我真的要坐牢,你不要太难过。”云恩对舅妈说,“照顾好外婆,让她活着等我出来,还有舅舅也是。”
舅妈苦笑:“不会,舅舅一定不能让你坐牢,不然以后我们有什么脸去见你妈妈。”
直到日落,江凛才发来消息,说他要开车回来了,外婆和舅舅情绪都挺好,有个上了年纪的先生亲自送他们出来,还亲自搀扶外婆上车。
不过直到外婆回来,她和舅舅也没说是去见了什么人,这不是值得宣扬的事,而人情世故之间的事,更应该低调。
但两天后,警方突然通知云恩,夏沧海的车祸案重新立案调查,即便现在庄如珍病重得只比死人多口气,可以一定程度的免除刑罚,但案子会有个结果,是谁杀的,夏沧海怎么死的,最终会有个说法。
江凛说,他觉得外婆不是去为云恩请求缓刑减刑的,而是去求女儿的案子能重新调查,但外婆和舅舅只字不提,只在接到云恩的电话后,说了声“知道了”。
一转眼,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庄如珍的身体开始恢复,但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她已经不和人说话,完全变成了儿子昔日的模样,倒是他们的儿子,终于离开了医院,据秦仲国说可以正常生活了。
对于九年前的案子,警方调查取证时,做儿子的并没有指控母亲故意杀人,他说他当时睡着了,发现的时候,母亲已经撞人。
至于后来的录音,是机缘巧合录下的,对于母亲说的话,他一概没有亲眼见到,他认为母亲是过失肇事。
不仅仅是云恩极力保护自己,庄如珍的儿子也想要保护他的母亲,而事实上,现在的庄如珍根本无法负担任何法律责任。
与此同时,警方正式立案起诉云恩防卫过当,将经过一系列的取证调查之后,明年二月左右才宣判。
坐牢还是获得自由身,都要等之后才有结果,云恩在那之前都是取保候审的状态,不能离开上海。
于是原本计划年末,要随江凛去一趟澳洲,连舅舅都要跟着去拜访一下亲家,但现在,云恩走不了了。
圣诞节前的一天,江凛加班到很晚才回来,似乎是在搞双旦促销的策划,他已经越来越偏向运营方面的工作,只可惜现在,公司里没有他要培养的设计师了。
到家时,接到了澳洲母亲的电话,他就在客厅里讲的,云恩听见他说:“明年两月份回来,你们别过来,我这里很忙。嗯……”
云恩默默地退去了厨房,试想一下,如果自己有儿子,儿子将来领回来的女朋友身上有官司……
“晚饭吃什么?”江凛忽然从厨房门口探入脑袋,打断了云恩的思考,他故作虚弱地说,“我饿了。”
“炒面吃吗,有青菜,还有肉丝,你要放酱油的还是不放酱油的?”
“放酱油的,我去洗澡。”
“妈妈她……”云恩喊住了江凛,“爸爸妈妈他们,知道了吗?”
江凛摇头:“一两句讲不清楚,反而让他们担心,明年审判结果出来了,我们一起去。”
云恩低下了头,万一防卫过当成立,也不能缓刑的话……
江凛走过来,揉揉云恩的脑袋说:“你不能总在家里待着,会胡思乱想的,你不会坐牢,甚至不会判防卫过当。”
云恩说:“但我不能随便出门,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孟筱现在经常和梁辰妈妈在一起,人家婆媳高高兴兴的,我去了干什么呢。”
江凛想了想:“去跟外婆和舅舅说,回公司帮忙做事,你不是说,要把律师费挣回来吗?”
云恩抿了抿唇:“可是他们……都没开口。”
江凛嗔道:“最初是谁,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是你吧,现在还要外婆和舅舅来请你?”
云恩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不会做衣服啊。”
江凛说:“不如把工作室利用起来,可以接一些定制的单子,你可以继续开淘宝店嘛。”
云恩戳了戳江凛的肚子:“又在心里笑我是不是?”
此刻,云恩的手机响了,是孟筱的电话,原本早就该去查宝宝是男是女的她,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拖到现在,梁振民索性给选了个黄道吉日,今晚才去了趟医院。
“是个女儿。”孟筱说,“今天都看清楚了,是个女孩子。”
云恩说:“梁辰开心了吧,不用担心他将来父子关系恶劣。”
孟筱笑道:“我觉得最开心的是爸爸,爸爸妈妈他们,大概还是很怀念他们的女儿。”
云恩说:“虽然有点别扭,但你和梁辰就别多想,让他们好好爱孙女就是了。”
这一边,孟筱挂了电话,就看见边上捧着B超照片花痴笑的梁辰,他甚至对着黑漆漆的图片亲了一口,碎碎念着:“宝宝,我是爸爸。”
已然大腹便便的孟筱起身,梁辰赶紧来搀扶:“你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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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回家了
“你听见妈妈在电话里的声音了吗?”孟筱问,“其实我本来挺担心,也许妈妈并不想看见女婴。”
“不会的,我妈从心里并没有恨那件事,是身体让她没办法。”梁辰说,“可别人看起来,就变成她恨我,她放不下当年的事一样,她是身体不好。”
孟筱嗔道:“你想通啦?”
梁辰笑着露出大白牙,被点穿了有些不好意思,更选择性失忆地说:“我一直很想得通。”
大肚皮被搀扶着缓缓往外走,还在值班的医护人员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他们虽然不和梁辰一起工作,但也知道梁大少爷的名声,如今看他娶妻生子、收心做人,老板家里太平安定,他们的工作就安定,总是好的事。
走出医院大厅,梁辰为妻子戴上帽子围上围巾,筱筱问:“我以后没时间带孩子,可以请奶奶和妈妈帮忙吗?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合格的妈妈?”
“可以是可以。”梁辰扶着老婆,高高大大的男人,露出委屈可怜的神情,“那你会没时间带我吗?我知道你跟着老头子做事会很忙很忙,但分一点时间给我,我再分一点给宝宝。”
“梁医生,是我该问你,有没有时间分给我和宝宝。”孟筱停下来,不大高兴又很心疼,“都瘦得下巴也尖了,你少接几个病人吧,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医生,现在把我娶进门,我跑不掉了,你就连陪都不肯陪我。”
梁辰说:“我要抓紧时间多赚钱,没几年你的收入就要翻我几番,这样不论如何,我好歹也养过几年家,以后跟女儿说起来,腰板也硬点。”
孟筱知道这是玩笑话,关于将来家庭收入的事他们也好好聊过,的确孟筱的收入很快会超过梁辰,可这不还没超过,她现在一毛钱都不赚嘛。
但梁医生说,全世界那么多高收入的女性,怎么女性就不能比男性收入高?而只会跟自己老婆比,并以此得到满足的男人,多半也没什么出息。
当然别人家的事,他不管,轮到自己这里,将来孟筱能养他,他做梦都会笑的。
圣诞节这天,梁家有个派对,自然是邀请了江凛和云恩,但他们要夜里才能来,白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由于冬至那天,是云恩按规定去派出所报道的日子,不能去扫墓。
舅舅说不必太纠结什么正日,冬至时必定出入墓园的人很多,带着老外婆不方便,于是往后挪了挪,在圣诞节这天,决定把沧海的坟迁入夏家的墓园。
当年妈妈是海葬的,留在墓园的就是个名牌而已,但也要有迁坟的仪式,把她从这里带回夏家。
过了冬至,墓园里人流稀少,江凛借来了电瓶车,把一家人送到海葬馆。
外婆慢悠悠地走来,边上是搀扶她的云恩,他们并没有告诉老太太妈妈的名牌在哪个位置,可是外婆一眼就找到了女儿。
她安静地站在女儿的名牌前,往事历历在目,悔恨已经无法改变悲剧,老太太眼中的目光是悲伤而坚毅的,她还要硬挺地活上七八年,好好照顾可怜的外孙女。
过了许久,外婆轻轻擦拭女儿的名字,说:“回家吧……沧海,妈接你回去,你一个人在外面野了那么久,好收收心了。”
墓园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把逝者的名牌摘下来,请入骨灰盒里,云恩要带着这块名牌,跟随外婆和舅舅往夏家的墓地去。
家里的司机开了辆七人座的车出来,云恩独自一个人捧着骨灰盒坐在副驾驶,一路上,车里静谧无声,到休息站时,江凛和司机商量了一下,后半段路程,由他来开车。
云恩习惯了左手边是江先生,他突然坐过来开车,空荡荡的心一下子就安宁了,江凛捏了捏她的手,为她调整好安全带,一家人重新上路。
舅妈在后面陪着外婆坐,轻声说:“这样的女婿也太好了,妈妈,我们小恩是有福气的。”
外婆说:“要是再像她妈那么瞎,这母女两个就完蛋了。”
“妈妈。”舅妈比了个嘘声,给老太太盖好膝盖上的毯子,“不是讲好了,不说的吗?”
外婆长长一叹,看向窗外,没多久,舅妈看见婆婆的眼泪掉下来,她悄悄地给老太太塞了张纸巾。
夏家的墓园,果然要隆重多了,云恩第一次看见了妈妈的爷爷和奶奶,还有家里已逝的几位长辈。
论眼眉,与其说她和妈妈长得像外公,不如说像太奶奶,太奶奶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张三十多岁时的黑白照,长得比她和妈妈都好看。
下葬的仪式由这里墓园的工作人员主持,山上风冷,女眷们都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睛,而云恩本以为自己会大哭会悲伤,结果直到封墓,气氛都很轻松愉悦,就好像真的接了远行的家人归来。
封墓时,外婆给女儿填了把土,手里拉着云恩说:“你自己搞成这样子,就拜托你保佑保佑你的女儿,让她官司顺利点,你去找你爸,问他是不是去找别的女人了,自己外孙女出事了,他有没有看到啊?”
舅妈在边上笑了,被舅舅瞪了一眼,可是云恩也忍不住笑了,外婆瞪她说:“还笑得出来,快求求你妈,她真是活着瞎,死掉了也瞎,把你搞成这样子。”
这下云恩不大高兴了,江凛适时地从身后走过来,眼神里似乎在说着:不许发脾气。
云恩撅了嘴,蹲下给妈妈填了把土,口中念念有词,最后请工作人员用水泥封墓,而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都早已篆刻好,妈妈笑得那么温柔那么美。
“早点回去吧,天冷。”舅舅说,“山下庙里的素面很好吃,我们吃碗素面就回家。”
“你们先走吧,到前面等等我。”外婆忽然说,“去吧去吧。”
把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单独留在这里,谁都不放心,可外婆不想儿女在身边,最后只留了多年相伴的保姆阿姨,舅舅和云恩这才放心地走开。
隔得老远,他们能看见一点点外婆的身影,看见她从阿姨手里接过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女儿的整座墓碑,嘴里念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突然,抱着墓碑大哭。
夏长风揉了揉眼睛,说老太太这样不行,就要走回去,被舅妈拦住说:“阿姨在,不要紧的,我们等等,妈妈一直忍着也很难过。”
云恩早已哭得围巾湿了一片,江凛把她搂在怀里,一家人静静地等待,二十多分钟后,阿姨才搀扶着老太太慢吞吞走下来。
外婆虽然眼睛鼻子红了一片,但已经神清气爽,对孩子们说:“吃面去吧,肚子饿了。”
工作人员送来了轮椅,方便老人家行动,外婆固执地不肯坐轮椅,说她还没老态龙钟。
于是一家人还没出墓园就先吵了一架,云恩说:“你倒下了,还不是舅妈服侍你,你不要给舅妈搞事情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