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回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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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桌子上,有些郁闷,有些难过。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啊!
我的鼻子有些酸涩了,眼眶也温热了起来……
“小喇叭,走啦,去吃饭吧!”
周杰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他端起了我的手臂,想把我拉起来,却被我甩开了。
“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吧。”我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哭腔,不想被他发现些什么。
“走啦,有什么事吃饱了才能解决嘛!”
他还是一把把我拉了起来,我立马揉了揉眼睛,将藏在眼角的泪痕拭去。
饭堂里,面对可口的饭菜,我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致,自顾自地在那里空搅着白米饭。
“周杰义,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自私啊?”我心不在焉地夹起了一块排骨,又放开筷子,让它掉回盘中。
“哪有啊!你超级义气的好吗!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杰义,结义啊!”
“你别骗我了!”
“哎呀,你别想那么多啦!快吃饭吧!”
周杰义把他盘里的肉一块一块地往我盘里夹着,变着法地哄着我吃饭,可我就是什么也吃不下。
晚自习前夕,大家都热火朝天地移动着位置,有说有笑的。而我和子慧之间的关系依旧僵持着。
她面无表情的推着桌子走开了,仿佛与我是陌生人般,没有任何的言语或眼神交流。
整个晚自习,子慧都没有来找过我。即便是课间,她也只是在走廊上和周杰义悠闲地聊着天。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整个晚自习,我就像失了魂一样,什么作业都没完成。
窗外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这是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我坐在靠窗台的单人位,风悄悄的吹过护栏,吹起了窗边的帘子。毛毛细雨也趁机四入,一点一滴打湿了我的作业本,可我也无心去理会。
临自习结束时,我鼓起了勇气,找到了子慧。我伸出手,将藏在身后的两个三明治递给了她。
“对不起,子慧。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子。这是你上回想吃的那两个三明治,我没办法出校门,所以这是我在小卖部买的,先顶着吧,等我可以出校门了,我一定给你买!”羞愧压的我不敢抬头,像是个在等待原谅的小孩。
“其实我……我早就想和你道歉了,只是我张不开嘴而已”
“你不生我的气啦?”我即惊喜又惊讶地猛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直视着她。
“班主任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也是身不由己嘛!我都理解。”
“你怎么知道的?”
“周杰义那家伙和我说的啦,他说班主任那天找他约谈,是要警告他离他同桌远一点别打扰他同桌学习的,而且他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你,所以他就猜到你也是被约谈座位的问题啊!”
“其实班主任也没有骂你或者贬低你的意思啦!你不要多想哦!”我害怕子慧难过,立马解释道。
“我没有难过啦!因为一直读书本来就不是我的梦想,不是我想要做的事啊!”
子慧接过了我手里的一个三明治,慢条斯理地拆开后,又递到了我的嘴边。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啊!”我大口地咬着三明治,吐字不清地问道。
“下回再告诉你吧!”
“好啊!”……
微凉的月色下,淅沥的小雨中,我和子慧又恢复到了以往打闹的气氛。我们嚼着各自的三明治,毒嘴吐槽着高三的老师,高三的规则,高三的一切……
………………………………
旧怀书店
傍晚时分,校园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逐渐地暗了下来。天空的另一边因为有了夕阳的映照而红火。
我缓缓地从班上走了出来,整个身子瘫着趴在了栏杆上。还不停地摇着刚刚冲刺完了一整套文综卷的手腕。从远处看过来,我此刻一定像极了一条被人晾在杆上的咸鱼。
“很累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立马从栏杆上爬了起来,耳边的发丝凌乱的垂落着,耷拉在我那张沧桑的脸上。由于天天熬夜,我的黑眼圈都快晕染到下巴上来了。
可眼前的喻维依旧是一副少年气十足的模样。浓密乌黑的眉毛,眉弓处微微挑起,微笑的眼睛里仿佛拥有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干净的校服下摆在空中轻轻飘起,他的一切总是令我感到着迷。
“也没有很累啦!”
“和我一起歇会吧!”
他抿着嘴,羞涩地对我笑着。他将手里的芒果奶昔递给了我。又将手慢慢地抬到了我的耳边,抚顺了我凌乱的头发。
我愣在了原地,惊讶的双唇微张着。内心被考试累死的小鹿又活了过来,在我的心房里乱撞着。
心跳被该死的小鹿愈撞愈快,就连鼻腔里的空气都变得温热了起来。
我抿了一大口奶昔,想降降温,冷静冷静。谁知道奶盖都沾到了上唇去了,这让我看起来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小老头。
喻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咧着嘴,笑出了声。他指了指自己的上唇,又指了指我的。
我茫然地伸出手摸了摸,这才发现不对劲。
我立马地用手背在嘴上胡乱地擦了擦。捧着奶昔,傻傻地咧着嘴,想以笑来缓解此刻漫上天的尴尬……
喻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示意我把手背擦一擦。
“一会一起去书店逛逛吧!”
“好……好啊!”
我擦干净手,学着他,一起依在栏杆上。
天空的那一边,夕阳就快看不见了。但晚霞依旧挂着,绽放着它最美的色彩。
我的心和那晚霞一样,荡漾着美丽的色彩,红火而又热烈。
和喜欢的人一起聊着天,吹着风,竟是这般的幸福。这样单纯的幸福即便是现在长大了的我也刻骨铭心。
放学后,我和喻维来到了学校附近一家名为“旧怀”的书店。
店里的装饰和它的名字一样,有着一股浓浓的复古风,像是八九十年代还卖着港片的书店一样。
书店的主人是一对情侣,还是从我的学校毕业的呢!我常常打趣地称呼他们为“老师哥”和“老师姐”。
他们常常给我讲,他们两当年在学校赤叉风云的各种故事。
老师姐和我说,当年他们俩在学校偷偷谈恋爱,被教官抓到后,老师哥干脆破罐子破摔,跑到学校广播室去,向全校师生给老师姐浪漫地表了白。老师姐说她也是通过这件事才认定要跟这个男人走一辈子子……
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老师哥和老师姐他们两个人,能够从青涩的校服走到神圣的婚纱,虽然一路磕磕绊绊,却还是恩恩爱爱。
这不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吗……
喻维拉开了书店的推拉门,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着……
“诶诶诶,小师妹又来啦!”老师姐走了过来热情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是啊,有空就来看看老师姐嘛!”
“啧,老什么老,叫我小师姐!”
我冲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才不呢!”
“快高考了吧!你上回说的最新一季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我拿了货,你去看看吧!”
“好嘞!”
我拉着喻维朝里边一排排的书架走了去。
书架上的书按着科目年份摆放地整整齐齐。游走在里面挑选也是一个极大的享受啊!
“小喇叭!”
“你烦不烦人啊,周杰义”听到这外号,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怼了怼周杰义。
但我又立马反应过来,这里可没有周杰义啊。
我尴尬地抬了抬头,想偷偷看一眼喻维。可却直接迎上了他的视线。
书店昏黄的灯光下,喻维那炯炯有神的眼眸似乎在发着光。睫毛轻抚下那茶黑色的瞳孔好像能够洞察一切……
“我以后也叫你小喇叭可以吗?”
“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可爱的!”
“可……可以啊!”
我抓起一本五三模考,抱在怀里。就立马从喻维的身旁溜走。
我怕我再逗留多一会,脸颊和耳缘上的红晕就再也消退不了了,心房也会被花痴小鹿撞到停止心跳……
我们俩前后脚到了前台结账处。我的视线却一直被一只猫咪形状的钥匙扣吸引着。
本想拿起来把玩一会的,但一不小心瞄到了价格牌,空荡荡的钱包又浮现上了脑海。我的心瞬间凉透了一半,也只能默不作声地多看那猫咪几眼……
“时间不早了,回去上自习吧!”
“嗯……”
可我的视线似乎沾在了猫咪上,怎么也离不开。
“下回有空我们再一起来吧”
“好啊!”
门上的风铃在轻风中摇曳着,我和喻维在一声声清脆的回响里离开了书店……
………………………………
我再也不要大扫除了!
放学了,闷声沉沉的学校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走廊充斥着急促的脚步声,校道洋溢着爽朗的大笑声……
这个周末训导主任居然破天荒地同意让高三的学生们都回家休息。
但是与其说是回家休息,还不如说是换个地方继续磕作业罢了。
我抓起了眼前散乱的灰色试卷,各科都有,数来至少也有十来张吧。
我一股脑地将它们都塞进书包里,还握拳狠狠地将它们锤到了书包的最底下。
周末两天,除掉周日下午就要回校上课的时间,也就剩下一天半。居然发十来张卷子,老师们在想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做的完啊……我收拾着书包,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绝望。
我闭紧了眼睛,仰起头,对着天花板,想暂时忘却书包里的试卷,暂时忘却高三的烦恼……
“哎,还是要面对的啊!”
我缓缓地把脑袋缩了回来。
但黑板上的大字也由此映入了我的眼帘。
黑板上赫然写着,周末大扫除值日生:林梦今。
我疑惑不解又气愤地冲上了讲台。
“为什么这次大扫除又有我的份!”我对着班长大吼道。
“因为这个星期又是只有你一个人迟到啊”班长耸了耸肩,不紧不慢地回答着。
“我哪有迟到,我每天早上都是压点到的好不好!而且我压的超准诶,就没有超时过啊!”我生气地辩驳着。
“班主任说这星期没有迟到的,大扫除就惩罚压点的人。”
“哇,你听听这话像话吗!那……那我每天能压点压得那么准也是我的本事了好不好!”
“这话你别和我说啊,你和班主任说去,你看班主任骂不骂你!”班长幸灾乐祸地做着鬼脸。
“那……那就我一个人怎么大扫除啊!”
班长沉默地顿了顿,转身对着正在收拾试卷的同学们。
“今天要大扫除,人手不够,你们有谁可以帮帮林梦今的吗?”
“我,我,我。”
我寻声望去,并没有看见谁抬起了头,大家都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卷子。卷页之间摩擦出的“沙沙”声,回响在整个教室里……
这时一只摇晃的手臂闯进了我的眼里,抬眼看去。原来是周杰义,他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站在椅子上,摆动身子,大挥着手。还露着牙大笑着,眼睛都快笑没了。
“又发癫啦他!”我嫌弃地暗自骂到。
还记得上次和他一起大扫除的时候,他把整整一桶的泡沫水直接倒到了地板上。还一脸得瑟地和我说:这样省时省力又干净。
地板沾上了泡沫水,简直比溜冰场还滑。我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个狗吃屎。后脑勺上的头发全被脏水打湿了,脑壳“嗡嗡”得直疼。那天我追着周杰义打,追了整个校园,跑过了所有校道。
直到最后,我累得在路边喘不过气来,都没有打到他。
他还来我面前和我嘚瑟那地板真的干净了好多。
是啊,还记得我那天脚上的帆布鞋都全湿了,我回家刷鞋的时间都比拖地的时间长。他倒好,那天来大扫除的时候,居然还心机地换了双拖鞋过来。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让我生气!
我抬起了下巴,眯着眼,怒视着远处正在发癫的周杰义。
“行啦,今天你就和周杰义一起大扫除吧!”
“我才不要,和他大扫除,我宁愿一个人!”我义正言辞地看着班长。
“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干不来吗?”
“对啊,你那么瘦小,一个人怎么干的来那么粗重的大扫除啊!还是让小爷我来帮你吧!我拖地可干净了!”
周杰义那个死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来。他伸出手臂,绕过我的后背,搭在我的肩上。一脸得逞的表情看着我。
“行了,大扫除就你们俩吧!”班长说完就拿着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