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回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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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午饭的我,抱着冰淇淋和平板电脑,瘫坐在沙发上,因为各种喜剧情节而傻傻地笑着。
用匙羹挖一大勺冰淇淋,一口全含进嘴里,让冰淇淋在口腔里慢慢融化开来,顺滑地流入胃中。
吃完整整一大口,我也被冻得在沙发上直打冷颤,牙龈也被冻得直发酸。看来真的已经到了不能吃冰冷的食物的季节啦!
看着怀里那桶刚开的冰淇淋,我陷入了犹豫。这冰淇淋还是草莓味的,粉嫩丝滑的膏体里还夹杂着草莓果粒。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可以浪费?我怎么可以做暴殄天物的坏人呢?不,我不可以这样子。
内心挣扎的声音还没消散,手里的勺子就已经朝那桶冰淇淋挖了去。一口又一口,吃得我边笑边抖。
“姐,你还不去写作业吗?”
“急什么,我两点再去写!”
“可……现在都快三点了啊!”
“什么?”
我不敢相信地摘下了耳机,立马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我的耳边瞬间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剩指针滴滴答答在走动着,那声音仿佛就是死神向我索命的倒计时。班主任和各科老师狰狞的面孔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抱着冰淇淋和平板电脑立马冲回了房间,翻开书包,掏出那十来张被书包压得皱皱巴巴的卷子。
我挑了几张老师会先评讲的卷子立马写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在我抖动地笔尖上溜走,转眼间就到了下午五点了,我也该回到监狱里劳改了。
而我的卷子依旧没有做完,我抓紧时间,手头上的笔快速震动着,卷子上的字几乎都要飞舞了起来。
终于,再给最后一篇作文画下最后一个句号的同时,我抓起了书包,就往楼下冲去。心里一直默念着:公交车等我,公交车等我,公交车一定要等我啊!
我快速地在楼道里奔跑着,忽然前方楼道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向前跑去,他慢慢回头……
“周杰义,你在这里干嘛?”
我把手搭在他的自行车车头上,弯着腰,大喘着粗气。
“来接你上学啊!”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去上学?”
“高一高二这两年多来,周日回校上课,你哪一次不是迟到的?”
“迟你个头啊!那叫压点,你懂什么!”
我伸出手想去拍他的后脑勺,可惜被他闪着躲开了。
“快上车啦,再不上车,你的名字都不配出现在迟到栏里了,只能在缺勤栏里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二话也没说,就立马跨上了他的车后座。
或许是上次养成的习惯,还没等周杰义出发,我就直接伸手环抱着他的腰。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干净的眼眸里似乎有些惊讶。随后他又对我笑了笑,上扬的嘴角,微浅的酒窝,显得他多了那么几分腼腆。
“坐稳啦!”
他大声的说着,向前使劲地踩了去……
一路上,风有些大。似乎把什么颗粒吹进了我的眼里,吹得我的眼睛又干又疼。
我顺势把脸贴在了周杰义的后背上,试图躲避狂风的肆虐。他的后背坚硬而有温度,依在他后背的那短短一刻,却给了我无数的安全感。
阳光洒落在我飞舞的裙摆上,这一刻的感觉深埋进了我的心底……
进了学校后,我们俩也是一路狂奔。路过班主任办公室时,我还不忘弯下腰来,生怕被班主任发现。而周杰义那家伙竟然傻傻地依旧直着腰向前跑,我立马跳了起来,把他按了下来。
“干嘛?”
“你这样跑是多想让班主任抓到你啊?”
“可以啊!小喇叭,经验老道啊!”
“谁像你啊!像个笨蛋一样!”我向他抛去了一个得瑟的眼神。
就这样,我俩直到回到了班级上才松懈了下来。我们前脚刚到班上不久,后脚班主任就跟了上来。
吓得我直拍胸脯,感叹刚刚的侥幸。
班主任怀里抱着一打试卷,走上了讲台。
“大家周末休息得很好吧!”
“好”
“超级好的”
“我睡得很香”
班上同学都有气无力地应和着老师。
我也默默地应和着,可一想到书包里那十来张还没写的卷子,我就不知道好在哪里了……这高三真不是人过的生活啊!
“上周小测的成绩也出来了,大家都考的还不错。喻维,梦今和班长还是稳稳的占着前面的名次。但这次有个同学进步很大,那就子慧!”
班主任的眼神望向了子慧,隔着厚厚的镜片,露出了慈祥而又欣慰的笑容。
“子慧这次的卷子整洁干净,可以拿的分她全拿了。真的很棒,大家给她点掌声。”
我的眼神也望向了子慧,她端坐在位子上腼腆地笑着。
虽然大家的掌声稀稀拉拉的,但我还是使足了劲儿,为子慧的进步鼓着掌。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子慧拉着周杰义就冲到了我的身边来。
“走吧,带你去看我的梦想”
她看着我,眼睛瞪得圆圆的,瞳孔里闪着星光,像银河般璀璨。
还没等我回答,她就拉着我的手,带我跑向了我未知的地方。周杰义也在后面跟着我们,他还时不时地扶着我的手,生怕我踉跄摔着了。
子慧拉着我跑上了艺术楼,最后在天文教室的门口停了下来。
“噔噔噔噔,这就是我的梦想啦!”
子慧对着教室门口的“天文”两个字摇着花手。
“天文?”我有些疑惑。
“怎么样,是不是很酷,我到你进去看看吧!”
子慧兴奋地推开了教室的门,教室里的各种仪器便展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wow,wow,我的天,这也太酷了吧!”
子慧激动地发出各种感叹声!
“你之前没来过来吗?”
“我是刚刚才加入天文社的,这教室不是社团的人不给进!我只跟着别人悄悄进来过一次,那时什么也没看见!”
“你那么喜欢天文,为什么不早点加入天文社啊?”
“哎,还不是那破成绩闹的,天文社有规定,成绩要过线才能加入。所以我趁这次考试进步了,赶紧加入啊哈哈哈哈哈!”
“诶诶诶,梦今杰义,你们快看!这个天文望远镜可是我们学校的宝藏级别的!”子慧兴奋地摸着身旁的望远镜,眼里发出的光都快比天上的星星亮了。
“是吗?我看看。”
我和周杰义走了过去,同时向目镜伸着脖子。我和他的脑袋就这样撞到了一块儿去。
“啊!”
我大叫了一声,捂着额角,把脑袋缩了回来。
周杰见状也冲了上来,掀开了我的手,揉着我的额角。
“没事吧,小喇叭!”
“你要死啊!周杰义!”
“好了好了,不跟你抢了,你先看吧!”
我伸着脑袋,眼睛透过望远镜看到了天边的星星,小小的星星,在远处,一闪一闪地放着光明,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你现在看的呀,是天兔座星群。看起来是不是很像一只在奔跑的兔子啊!”子慧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嗯嗯,这也太美了吧!”
“你们快过来看这边!这边还有更美的!”
我朝子慧手指的方向望了去。
那是一面墙,一面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墙。
“这是一面梦想之墙,上面都写满了大家的梦想!”子慧拍打着墙,笑得合不拢嘴。
“我要成为乐队主唱。”
“我要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我要登上月球。”
周杰义一个一个地念着这些陌生人的梦想。
“他们的梦想都好伟大啊!”周杰义盯着墙上的文字,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我的梦想在……在这里!”子慧指了指墙面的最顶端。
我向上抬了抬头,眯着眼,艰难的看清上面模糊的笔记。
“我要成为天文学家!”
“对,这就是我的梦想!”子慧在一旁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也能在这里留下我的梦想吗?”周杰义将羡慕的眼神移到了子慧的身上。
“当然可以啦!”子慧转身拿了两支马克笔递给我俩。
我接过马克笔,有些犹豫地呆站着。因为……因为我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梦想……我的梦想应该是什么呢……
“小喇叭,你傻愣在那干嘛?快过来呀!”
周杰义把我拉到了墙角下。
对着眼前那一小块空白的墙壁,我的脑袋也如这一样,一片空白。
梦想……虽然这个话题经常出现,可我却从未有过了解。
“小喇叭,让我看看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周杰义探着头,往我这边望了望。
我连忙捂住了眼前那片空白的墙壁。
“我才不给你看呢!”
我学着他的模样,往他那边探出了头。
我想知道周杰义这个家伙的梦想又是什么……
“那我也不给你看!”
他也学着我的模样,捂住了自己的那块小墙壁。
我一脸嫌弃地对他吐了吐舌头。
“你们快点吧,下节晚自习要开始了!”
“你行了吗!小喇叭!”
周杰义走过来,扯了扯我的手。
“哦……哦,好了!”
“那走吧!”
我有些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马克笔,又回头望了望我那片空白的小墙壁……我想留下些什么,可却又不知道该留下些什么。
就这样,我带着失落和遗憾离开了那个充满梦想的教室。
“所以,小喇叭,你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我就不告诉你!”
“那我也不告诉你我的梦想!”
而等我毕业后,我才知道周杰义的梦想……
他在那片梦想之墙上,留下了一个与我有关的梦想……
我想守护她……一直一直……
………………………………
有关心跳的那个清晨……
清晨,教室外有些凉,风轻轻地吹着。枝干上所剩无多的枯叶在微风中摇摆着,最后撒手,离开了树干,随风而飘,或是掉在地上,或是落入土中,显得有些苍凉。
好在秋天的太阳还是拼尽全力地穿过了层层厚云,没有茂盛树叶的遮挡,金黄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落,焕发着大地的生机。
可教室内却远不及外边的那般活力。枯燥无比的理论知识,喋喋不休的历史老师,婚婚欲睡的大批同学。
“Bong”
历史老师忽然愤怒地大拍讲台,吓得同学们立马瞪大了眼睛,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距离高考还剩多少时间,你们自己心里有点数吗?还一个两个在这里瞌睡钓鱼,没写完卷子的也一大堆。”
老师目光里燃着怒火的同时,又似乎弥漫着深深的担忧。
“你们没写完卷子的,打瞌睡的通通给我站到后面去。”他长叹了一口气,嫌弃地甩着手,指着教室的最后端。
这命令一下,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记得我明明在周末的时候就已经把这张卷子做完了呀,可为什么现在我连卷子的影子都找不到。不会……不会是被我放在家里了吧!不要啊!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啊!
我的内心一阵慌张,我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在书包里一顿乱翻,可就是找不到那张试卷。
忽然,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我的手掌。我将他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是一个小黑盒子,有些眼熟……
我打开盒子,原来是弟弟的那块腕表。表带上被他多打了几个孔眼,新打的孔眼歪歪扭扭的,在表带上排列着……
我低着头看着那块腕表,眼眶有些温热,视线渐渐模糊……
“真是个傻子!”
我笑着自言自语,心窝里觉得暖暖的,有这样一个弟弟,也太幸福了吧!
“没有试卷的同学都站到后面去,听不懂吗?”
历史老师严厉的语气,打断了我心中温暖的感慨。
我连忙拿起了冰冷的笔记本,站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
这时,喻维也突然走到了这最后一排来。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我……我有些困了!”他憨憨的对我笑了笑。
“你没有试卷吗?”
“应该是落在家里了吧。”
“那你和我一起看吧!”
他往我的身旁靠了靠,又伸手将试卷摆在了我的跟前。
或许是靠的太近的缘故,我竟有了些紧张。手脚也变得十分不自然,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我那不争气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