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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大明凰女传-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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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绪。最重要的一点:她裹过小脚,不知她能否适应如此高强度的行军。

    燕由指了指站在张嫣右侧的天青,“让这小子听我们谈话真的可以吗?”

    张嫣侧头诚挚一笑,“我没什么可隐瞒的,只要不涉及到旁人的*,让他听去无妨。”

    燕由耸肩表示无奈,也依言直接问道:“皇上最后是怎么安排的?”

    张嫣坦荡荡地将那日所见所闻之事一一道来,没有丝毫含糊。朱由检私下召见吴襄,任命张嫣为百夫长,只说是亲近的侍卫,名为张正与,去军中历练下。吴襄虽然不忿,但不敢违抗皇命。皇上特地叮嘱吴襄,若张正与做出任何违背军纪的事,立即剥夺其职位,押送回京城。

    听完后,天青问道:“这样听来,皇上并不信任你,怎么肯放你出来,甚至让你领兵?”

    张嫣道:“正是因为他不信任我,所以才肯放我出来,幸好他还算惦记着我对他的恩情。”

    天青听不懂,但燕由心领神会。

    燕由忽然想起一件事,拉住张嫣道:“我要先知会你一件事,此事与旁人有关。”他看了一眼天青,天青知趣退开。燕由低声对张嫣道:“现在边走边装作不经意般回头,看身后第三列最右边那个人,对,最高的那个,他是史可法。”

    “史可法……”张嫣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却一时间记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人。

    “国子监的学生史可法,我对你说过,六君子之狱时,我帮过他进诏狱去看望他的老师左光斗。”

    张嫣有些许吃惊,“他怎么会在这?”

    燕由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说是不愿当文官,今年准备科举不需呆在国子监,想要趁机入伍历练见识一下。”

    史可法没有见过皇后,不会认得自己,张嫣不担心他发现,反而好奇道:“怎么做到的?”

    “你手下的士兵都是新征的,彼此不认识,我便从库房偷了多了一套武器装备,我带着他,混入军中再简单不过。”

    “没有泄露我的身份吧?”

    燕由摇头,“我与他并不相熟,不过是敬佩他的老师,给他做个顺水人情,不可能告诉他这等紧要之事。”

    张嫣盘算一小会,说道:“此次事关重大,涉及秘密太多,不能留他在我手下,到宁远城分开后,我会寻个由头让他跟着吴襄继续往锦州去。”

    燕由赞同道:“我也正是这么打算的。”

    夜晚雪停了,气温不但没有丝毫缓和,反而让人感到寒气逼人。大军如被阻的潮水一般由前至后停下来,很快停步扎营的命令也从前头传来。燕由偷看张嫣发白的脸色,松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忍住伸手扶她的*。

    此地空阔,只有几株光秃秃的小树苗。众人按照吩咐围成许多个圈生起火堆,在几位士兵的帮手下,燕由动手搭张嫣住的简陋帐篷,这个过程中,天青也过来搭了把手,燕由看他认真的模样,暗暗露出笑容。

    百夫长的帐篷本就简陋不堪,搭起来甚至不需要一盏茶的时间,燕由摸着账面,确认牛皮纸应当能够挡住寒风,放心下来。但他回头时,却发现张嫣早不见人影了。

    走了整整一日,缠足留下的隐疾发作了,张嫣没有听燕由的话去帐中休息,反而穿梭营地间查看情况。冷风刺面,大裘的毛领子剧烈起伏,张嫣脸冻得通红,神情却坚毅无比。

    木头被烧裂的噼啪之声处处可闻,火星子从火堆中弹起,消散空中。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的士兵们并未比天青年长多少,脸庞稚气犹存。有人面如死灰,颓然不语,也有人兴致勃勃,手舞足蹈,高谈阔论。

    张嫣所过之处,吸引了不少目光。张嫣长自小在深闺,出了家门后七八年间都在宫中度过,何曾这样被许多男人*裸地注目过,况且这些目光中还夹杂许多不善。她暗暗攥紧拳头,不动声色,硬着头皮从人群中穿过。

    张嫣不意间与史可法视线相撞,毕竟是一个熟面孔,张嫣不由得多停顿了一刻,但下一刻,眼前画面图编,一个魁梧的身影从旁挤出,挡在张嫣面前。

    对方很壮实,张嫣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下巴。他脸上长满暗疮,声音很粗,说话间酒气扑面而来,“张正与,是叫这个名字吧?”

    张嫣怔了一瞬才想起这是自己所用假名,脸一沉,斥道:“对你的头儿直呼其名可成体统?”

    “哈哈哈……”那人前仰后合笑了起来,“成体统?军队里可没有文绉绉的一套,这声音听起来也像个娘们,不知你有没有*?”

    那人说话口不择言,张嫣何曾见过这种市井无赖,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耳根子发烫,幸好夜色深沉,火光又微弱,旁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张嫣很快稳住心神,扫一眼周围,四下看没人出面帮自己,看来众人对自己确有积怨,只等着壮汉替他们出气。

    此时此刻,有个人的名字忽然间浮现在张嫣脑海中,那是张嫣最尊敬的先贤——王守仁先生。为什么会记起他?张嫣心一颤,守仁先生也曾因身体瘦弱被兵将们看不起,然后,他用三支正中红心的箭换来了所有人尊重。这些要上战场的铁血男儿们,对于有本事的人向来报以真心的敬佩。

    张嫣转完所有念头只花去现实中一刹那,想明白了这点后,她完全冷静下来。

    那壮汉看出张嫣刚刚的窘迫,更觉得利,借着酒劲以下犯上,竟然伸出手来往张嫣胸前抓来。

    张嫣反应如闪电一般迅疾,闪身避开,灵巧从壮汉腋下钻过,反手扣住他的喉咙,脚便勾在他的小腿上,手与脚同时发起难以思议的劲力,将壮汉仰头摔倒在地。

    他摔得结实,沉重的身躯让地面一震。事情发生得太快,旁观者们反应过来后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壮汉跟熊一般的体格在那里摆着,这一摔虽然吃痛,但很快便重新爬起来。张嫣冷声问道:“还不够吗?”壮汉拉不下脸,也不甘示弱瞪着张嫣。

    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响动声吸引了越来越多旁观者,燕由和天青也于此时堪堪赶到,燕由发现起了纷争,本欲阻拦,但细看下去,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站在人群中,和众人一起观看张嫣与壮汉的打斗。

    张嫣原本最大的优点是动作干净利落,敏捷灵动,如今除了原来的优点外,力道进步很多,跟普通男人有得一拼,气息也很平稳,往日她说过正恢复习武,看来是认真的。

    壮汉根本抓不到张嫣,完全处于挨打的状态,刚刚鼻子挨了一拳,现在鼻血长驱直下,挂在脸上,燕由看出壮汉已经自认不敌,丧失斗志。

    张嫣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再周旋了数招后,当即一脚踹在壮汉膝盖后软筋上,他来不及防备,顿时跪了下去。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张嫣踩在他肩膀上喝问。

    冷风吹了这许久,还经过激烈打斗,壮汉的酒醒得差不多了,他单膝跪下,咬牙切齿道:“为正军纪,甘愿受死。”

    “好,我就遂你心愿。”张嫣从燕由腰间“唰”一声抽出长刀。

    壮汉引颈待戮,心中只盼头儿的刀能快一些,不拖泥带水。但他却听到张嫣吩咐道:“抬起他的手。”

    旁人的反应很快,壮汉懵懵懂懂被人拉出左手,按在地上,他这才明白过来张嫣要做什么,抬头惊恐道:“不……”

    话音未落,就变成了惨叫声,他本能地抽回手,按住血流不止的窗口,厉声嚎叫,苍白的左手孤零零留在地上,与手腕已经分离,切口整齐,毫无粘连。

    张嫣对一旁看傻了的士兵道:“立即找人替他上药包扎。”说罢随意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滴,把刀塞回燕由手中,转身急步离去。

    很快,脚步声跟随过来,燕由追上她,说道:“你不该留下他的性命,你读过那么多兵书,孙武的做法你应当知道,军纪不严在战场上是致命的。”

    “我当然知道。”张嫣慢慢停下脚步,“可是,燕哥哥,我做不来。”张嫣回头看他,满脸悲伤。

    燕由见她这个模样,只余心疼,再无法多说什么,叹气道:“你早些休息罢,事情我会替你善后。”

    张嫣疲惫至极,深深看了燕由一眼算是默认,走回帐中。

    燕由望着她的背影,心下隐隐不安,嫣儿还是心软,这次的对手还是培育她的家族,即使没有感情,也有恩德。对方那么棘手,若是她在最后关头心软,那事情不但办不成功,还极有可能害死自身。

    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啸,燕由心中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她那个真相。  

请下周来看结请局

    这样每天写一点看一点,感觉太憋屈了。

    我决定把结局一次性写完,大概一万字左右(有误差),下周二晚上放出。

    绝不会烂尾,周二晚上不见不散!  

129。大结局上(上)(12点还有一更)

    张嫣走后,经过一番调查,朱由检发觉上次上疏弹劾魏忠贤的杨所修是阉党,一位隐藏得很深的阉党,那么事情就很复杂了。

    朱由检思考事情时喜欢坐在书桌前,靠着椅背,十指交错。

    朝廷中的大臣们,都在寻思保全自己的良策,杨所修既然不惜开罪魏忠贤也要上疏,即是认定了我一定会对魏忠贤动手,借此奏疏对我表明态度。

    朝中零落有几个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察觉了我的意图,魏忠贤大概也已经感到势头不对劲。他若是耐不住气的话,很快又将有人上疏了。

    这个头,竟然是由阉党开启的,朱由检冷笑一声,最底部石子松动脱离才是让大楼倒塌的根本原因。

    朱由检料的没错,十月十三日(农历),一个雪天,御史杨维垣上疏弹劾崔呈秀。

    杨维垣同样也是阉党的人,而崔呈秀是魏忠贤最重视的心腹骨干,与许显纯并列阉党“五虎”之一,某种意义上,他也代表魏忠贤。按道理他也有反阉党的意思,但他的奏章没有提及到任何一点有关魏忠贤之事。朱由检发觉有异,暂时不动声色,没有对这封奏疏作出任何回应,与对方比较耐心。

    过了两日,杨维垣又上了一封奏疏,弹劾崔呈秀的说法与前一次大同小异,但除此之外,还添了一项美化魏忠贤的内容:“呈秀毫无益于厂臣,而且若厂臣所累。盖厂臣公而呈秀私,厂臣不爱钱而呈秀贪,厂臣尚知为国为民,而呈秀惟知恃权纳贿。”

    朱由检看明白了,杨维垣背后指使之人是魏忠贤,他打算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崔呈秀,这是壮士断腕、弃车保帅之法,看来魏忠贤认为要保全自己,必须得付出代价。他双手奉上的代价就是崔呈秀。

    这场大雪不停不休持续了三日,将紫禁城染上一片纯白。外头雪厚厚一层,能陷入整条腿,没人敢轻易往外头去。休息之余,朱由检从窗口望出去,一副静谧祥和的景象。

    可惜一切只是表象,君与臣之间的猜测疑心,暗流涌动,从不停息。

    雪已经停了,也该尘埃落定了,朱由检将注意力集中回面前的奏章上,陆澄源上疏弹劾崔呈秀,这人是个小官,不属于东林党,不属于阉党,不是任何一方的人。

    朱由检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想好了该说的话,胸有成竹,举着笔,笔尖高悬文书之上。

    忍了这么久,终于要正式开始了。

    朱由检下诏严批崔呈秀,崔呈秀也是个机灵人,以退为进,祈求辞去职务,告老还乡。

    除去崔呈秀,等于断了魏忠贤一臂。朱由检免除崔呈秀兵部尚书一职,令他回乡。

    这是朱由检给给朝堂的一个信号,就看有哪些聪明人率先发觉了风向的变化。

    明眼人都看得出崔呈秀被迫辞职一事背后是魏忠贤在主使,看上头为己不惜出卖多年心腹下属,一时间阉党人人自危。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慢慢积蓄力量。

    唯独失去了智囊的魏忠贤一人还喜滋滋地以为逃过了一劫,等着相安无事,安享晚年——

    行军又苦又累,但苦中还算有些收获。一路上,张嫣跟天青在篝火旁聊了很多话,她感到对方正逐渐对自己敞开心扉。

    张嫣也了解到了家族行为的种种特异之处,两人共同分析,得出与张嫣完全相同的结论,天青仍然不敢相信,张嫣也把话留了一些余地,只说眼见为实,到时再议。

    大军虽然几乎是疯狂地在赶路,但奈何队伍庞大,依然走了十余日。

    “到辽东了!迈过这个碑,转过山头这个弯,就正式踏上了辽土。”天青兴奋道。

    张嫣转过弯后,脚步滞了一滞。

    燕由侧头看张嫣,她满脸满眼都写满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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