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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明凰女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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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嫣面无表情地颔首,大步朝着那几个内操军的方向走去,表情冷冽,裙裾扬展,衣带飘飞,凤冠上的珠宝一碰一碰作响。

    张嫣居高临下地俯视狼狈的三人,“把你们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

    首领模样的人哆哆嗦嗦地开口,“娘娘,小人们也是遵命办事,实难相告……”

    张嫣把目光从首领身上移开,看向他身后的宦官,他手上握着从内操军身上抢过来的武器长棍。

    张嫣从宦官手中接过长棍,掂量了两下,口中边冷然道:“最后的机会,不要逼本宫亲自动手。”

    他们三人本满怀恐惧,但此刻一听这话,皆忍不住眉眼嘴角的笑意。若不是身后还有几倍人数于他们的宦官围在身周,说不定当下就会笑得满地打滚。

    忍笑正辛苦间,一道黑影闪电般在眼前划过。顿时他的头带着上半身侧扬向左,几颗牙齿夹杂鲜血破唇而出,从空中跨过几道高低不同的弧线,掉落在青砖石地板上,弹了几下后滚开到更远的地方去。

    张嫣的力气虽不如男人,但她知道怎么握棍能够产生最大的冲劲,她更知道往哪里打才能对人造成最大的伤害,而瞄准目标又是她最擅长的。

    瞬间那小首领的左脸肿起红紫一大块,弓腰捂着脸嚎叫起来。所有在场的人都被皇后这一棍吓得目瞪口呆,被她身上散发的气势震得悚然屏息。

    张嫣不理会众人的模样,棍子的一端划破空气,直直指向下一个内操军。

    他被刚刚发生的一切吓得傻了眼,愣在当下。张嫣干脆利落地让他去陪同缺牙首领了。

    棍子还没指向第三个人,他已趴在地上,颤声连连道:“我说!我说!”

    那人是个软蛋,松懈下来后,裤子湿了一大片。他的鼻涕也同样流个不停,“十四天前,司礼监颁了一道圣旨给景阳宫的张裕妃,说她肚子里那孩子并非皇上血脉,要断绝饮食。戴罪幽禁宫墙夹道。”

    “十四天……”张嫣喃喃道。

    “她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喝,本该四五日就殒命,不过前几天下了大暴雨,她还能够躺在地上接雨水喝。这才活了十四天。”

    “幸好?”张嫣重复这两个字,沉默许久,问道:“还有什么?”

    那人极害怕张嫣的话,哆嗦着费力地回想,忽然“啊”了一声,慌张道:“对了!她死前一直在高呼万岁爷的名字,喊得嗓子都哑了,但这地方平日里没有人会来,所以只有我们兄弟几个听见了。”

    眼眶中似乎又有泪快要渗出。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悲伤的原因吗?

    张嫣把长棍丢回给宦官,快速转身,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而去,口中吩咐道:“就地打个半死,然后丢到司礼监门口去。”要不是她身为皇后,不能乱了后宫纲纪,定会让人扔一个到咸安宫门前——

    (还有一点点!!这章还没写完啊!!今晚凌晨补上)

    张嫣不理会众人的模样,棍子的一端划破空气,直直指向下一个内操军。

    他被刚刚发生的一切吓得傻了眼,愣在当下。张嫣干脆利落地让他去陪同缺牙首领了。

    棍子还没指向第三个人,他便已趴在地上,颤声连连道:“我说!我说!”

    那人是个软蛋,松懈下来后,裤子湿了一大片。他的鼻涕也同样流个不停,“十四天前,司礼监颁了一道圣旨给景阳宫的张裕妃,说她肚子里那孩子并非皇上血脉,要断绝饮食。戴罪幽禁宫墙夹道,小人们被安排看守她。”

    “十四天……”张嫣喃喃道。

    “还有什么?”

    那人极害怕张嫣的话,哆嗦着费力地回想,忽然“啊”了一声,慌张道:“对了!她死前一直在高呼万岁爷的名字。”

    眼眶中似乎又有泪快要渗出。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悲伤的原因吗?

    张嫣把长棍丢回给宦官,快速转身,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而去,口中吩咐道:“就地打个半死,然后丢到司礼监门口去。”要不是她身为皇后,不能乱了后宫纲纪,定会让人扔一个到咸安宫门前。

    张嫣不理会众人的模样,棍子的一端划破空气,直直指向下一个内操军。

    他被刚刚发生的一切吓得傻了眼,愣在当下。张嫣干脆利落地让他去陪同缺牙首领了。

    棍子还没指向第三个人,他便已趴在地上,颤声连连道:“我说!我说!”  

番外:张裕妃

    (十四天前。)

    裕妃张佳月从用完午膳起就挺着大肚子在廊下坐着,着院中那棵紫薇树出神,直到现在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一片落叶脱离枝头,晃晃悠悠飘到了裕妃的腿上。她捻起它的叶柄,观察它绿中透黄的纹路,然后,她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叶子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展手抛向空中。

    她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似自言自语道:“在这宫中,最不该有的就是*之心。钗儿,你记住本宫的话。”

    在旁陪站着的宫女钗儿正暗自出神,忽然被叫到名字,暗暗一个激灵,马上应是。钗儿留神等待佳月接下来的话,但裕妃却没再出声。

    钗儿悄悄嘟起嘴,这新近封妃的娘娘虽然挺着大肚子,但模样看起来明明还是个粉嫩的小姑娘,怎么不时说出口的话就像宫中那些老嬷嬷一样。

    阳光猛烈了起来,裕妃以手作帘,遮挡烈阳。钗儿看见了,便探问道:“娘娘,日头晒,要不先回屋去吧?您的书还摊开在那儿,似乎没看完。”

    “已经看了第十二遍,剩下的内容本宫能够背出来,无需再看,反正,再看也看不出新的东西了。”裕妃头也不抬地回答。

    钗儿碰了个钉子,不敢再劝,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陪主子在这儿耗着——

    坐在轿中的客印月兴奋不已。

    好容易等到轿子停了下来,紫香打起帘子,客印月才徐徐从轿中探身而出,抬头看向右上方挂着的宫殿牌子:景阳宫。嘴边带出一丝柔媚的微笑。

    宦官高声长报:“奉圣夫人老太太驾到——”(备注)

    客印月在紫香的搀扶下,踏着宦官尖细的声音,轻摆婀娜的腰肢,走入景阳宫中。

    宫人跪了一地,客印月看着佳月艰难起身,慢慢走到自己跟前跪下,“参见奉圣夫人。”客印月轻蔑地瞟了她的肚子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今日要找你的是这位公公。”

    司礼监的太监从客印月身后走上前来,展开手中明黄色的缎布卷轴,正色庄容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裕妃张氏私通外人,怀子冒充皇嗣,妇德有亏,欺君瞒上,特此革去冠服,绝其水火,幽禁别宫。”

    佳月青白不定的脸色让客印月无比痛快,今日来这一趟值得了。

    那太监宣读完圣旨,绷着脸俯视佳月,“张佳月,主动跟我们去宫墙夹道,还是要拖着你过去?”

    她好像没听见一样,呆视前方,抖索地按住肚子,不敢相信般缓缓摇头,“我……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皇上的?不可能……不……”她转头看向客印月,“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她话中的无礼惹恼了客印月,客印月冷笑,当着所有人的面道:“就是本夫人矫旨要你死,你又能怎么样?”她上前一步,“上次本夫人被皇后算计,就是你这个贱婢泄露的消息,没错吧?”

    佳月盯着她,一言不发。客印月笑意更深,俯下身子,轻轻拍打她的脸,“你叫佳月,我瞧你是有意冒犯本夫人的名讳,改名为骚妇,或者更适合你。”

    客印月发觉佳月忽然目露凶光,她还没有来得及深想,就被佳月一个扭头咬住了手掌。客印月痛得尖叫,忙有宫人上来帮忙分开两人。

    佳月发了狠劲咬住客印月的骨头,任人拳打脚踢都不肯松口,直到她的太阳穴吃了好下宦官的几重拳,才不得松开开客印月的手。

    她嘴边全是客印月的鲜血,一手撑地,一手扶肚,横眉倒目,破口大骂:“不许你这般说我的名字。”

    客印月捂着皮肉开裂鲜血横流的手,厉声尖叫,口中含糊夹杂着道:“让她死!快!快杀了她!”

    (老太太表示对身份的极度尊敬,魏忠贤是爷爷,同理)——

    (一天前。)

    一连数日的暴雨给佳月补充了水分,让她继续苟延残喘,但也给她虚弱的身子带来了寒凉引起的高烧。

    这到底是被关的第几天了,她说不上来,只知道自己睡了又睡,醒了又醒。几个时辰前面,她在迷糊中睡前,现下,她在迷糊中醒来。头顶是猛烈刺眼的阳光,几乎让她睁不开眼。

    她抬臂遮住眼睛,怔怔的回味方才短暂而欢喜的梦境。

    终于确认无误,原来自己早爱上了朱由校。到底是从何时起的事,已经不重要了,但直到眼下已末路,才弄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可算得上是悲哀了吧?

    佳月抚摸五个月大的肚子,这里面是还未成型的、朱由校的骨肉。她想笑,客印月改变不了这个孩子父亲是朱由校的事实,笑还没到嘴边,却又心酸得想要流泪。

    眼睛干涩,没有水分溢出来。这提醒了佳月自己又饿又渴的事实,她挪开手臂抬头看去,屋檐的影子变得有些模糊发白。上面还有水残留吗?佳月虚弱地想。

    她没有了动弹的力气,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从无中生了一股劲,翻过身子,匍匐到屋檐底下,又费了更大的劲翻回去。

    她平躺在屋檐之下,期盼着能有水从上面流下来,落入她的口中。

    水迟迟没有落下,眼睛已有些看不清了。佳月清楚自己大限将至,这偏远的宫闱之地,没有奇迹发生。此时此刻,她忘记了苦难的过往,忘记了母亲的仇恨,忘记了对答案的追寻,占据了她整颗心的只有那个人的面庞。

    朱由校。

    她尽力不去回想朱由校对自己的厌恶,只努力将他的明亮眼神与纯粹笑容刻在脑子里。佳月合上眼,嘶哑着声音道:“皇上……皇上……”她吸了一口气,固执不停,“皇上……皇上啊……”

    烈阳耀眼,烤着紫禁城。这股声音与它的主人一般,被宫墙夹道禁锢住,一丝都传不出去——

    《明史》:裕妃张氏,熹宗妃也。性直烈。客、魏恚其异己,幽于别宫,绝其饮食。天雨,妃匍匐饮檐溜而死。

    《天启宫词》其一片段:伤心饮彻檐头水,万岁潜呼三两声。  

84。结同心

    立秋前的最后一个朔月之夜,银河横贯夜空,只消抬头看上一眼,就能让人震撼得忘记呼吸。

    漫漫星夜之下,坤宁宫殿顶之上,张嫣信口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靠在燕由肩膀上,兀自婉然一笑,“初读秦观此词时不明其中意味,当下念来倒像是为专为我们所写一般。”

    燕由不曾于诗词费过功夫,大概明白七八分意思,只有最后一句完全听懂了,他重复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了!”半晌后,张嫣挪动几下身子,调整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燕哥哥,说吧,你的决定。”

    燕由沉吟一瞬,“在此之前,我要先告诉你另一件事。”

    张嫣本忐忑地等着答案,结果燕由突然说起了别的事,心立刻提了起来,但听燕由的语气并不算坏,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静静听下去。

    “前几日,我正在苦思时,张叔突然找上门来——我在北京城中并没有固定居所,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找到的。”张嫣在心中暗暗接口:“父亲总是有办法的。”

    “他说了一番话,我记得很清楚,‘嫣丫头大概不能继续当皇后,以她的性子定不会甘心等死,所以你去告诉她,不管她有什么决定,只管抛下顾忌去做,为父的会替她善后。’”

    父亲的话让张嫣鼻子一酸,而燕由模仿父亲的语气十分滑稽,又让她噗嗤笑了出来。

    燕由看着她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停了话头,张嫣轻推他,他才继续说下去:“张叔又说,‘燕少侠,我把爱女都……拱手送给了你,你便莫要惦记着那些个臭巴巴的老头子报仇了。’”燕由伸手一抚张嫣肩头的青丝,感叹道:“他对你的想法料得清清楚楚,还可以说是知女莫如父,但他连我的想法都……”

    张嫣听燕由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只觉得陌生,很难将其跟自己的父亲联系在一起。张嫣记忆中的父亲既爱玩乐,又好男风,自母亲去世后,整日在外胡混,从不关心家事,更不在意自己,原来自己也从未真正了解过父亲。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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