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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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是这样认为的,举案齐眉,便是如此了吧。
直到谢欢的母妃出现后,她才知晓自己原是这辈子都未曾进过这人的心里,
又何谈什么爱字。
身为国母,她须得拿出威仪,将皇室尊严与魏家忠名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她看着谢宁渊这样宠爱别的女子,一字未发,又亲见他为了这个女子,不惜赴汤蹈火,掀起纷争。
只字不语。
甚至,她还要为他养着他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情深负义至此,饶是这般,她也是希望谢宁渊,这个不爱她,也不知她爱他的男人,能够好好的活着。
噩耗来的突然。
她的丈夫死了,死在千里之外的颍州。
皇城幽森,朝野暗涌,她们想必也活不过几日了。
“母后,你莫要哭了。”
沉在无边的阴郁里,麻木无觉。侄子朗音,将她从漂浮的深渊中捞起,谢欢自她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借着暗色,为她抹了抹眼泪。
他道:“你若是哭,我便也要跟着哭了。”
小手软弱无骨,温暖地抚上面颊,仔细帮她拭去眼泪,魏荣芊木然,呆呆地望着他。
谢欢又重新依偎在她的怀中,轻声呢喃:“因为欢儿,最喜欢母后了。”
叮。
滴寒落水,碎成汪洋一片,
悲从心来翻涌,逆如狂风。
她压抑了许久未出声,只因谢欢的这一句土崩瓦解。
乌鸣震耳,脑内无声。
她想,她终是有所回报的,至少这个孩子,同她生死共处,是真心相待。
黑云席卷,冷风呼啸,太宜宫的大殿上传来阵阵痛彻心扉的悲泣。
魏荣芊哭,谢欢也哭。
“没了父皇不怕,母后会保护你的。”
这是谢欢在哭到昏昏欲睡前,听到魏荣芊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做到了,甚至是做到了极致。
之后,这便有了同林广斗智算计,暗里传信西境,向她的兄长魏荣延求援。
吾兄,帝已死,七日内赶回西平。
妹,芊儿。
等魏荣延赶回西平,见到的那副景象,已经是她下了狠手,同林广勾结,叛变了谢氏。
魏荣芊自然也知晓,她的兄长忠的是谢姓,谢欢未必是他眼中大位的最佳人选。
可这又如何。
她要保的,自始至终只有她的儿子。
按理说,谢欢同太后经历了这样多的事,应当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才是。
这又要说回到,斩杀四位顾命大臣谋逆的案子。
这其中的靖国公府,从始至终都是魏荣芊心中最难放的一块石头。
魏宁靖的豺狐之心别人不了解,可她确实极其清楚的。
她一心想着取自己而代之。
便是没有谢密谋逆一案,魏荣芊也早已有了要动靖国公府的心思。
可是,偏偏这块骨头硬如坚石,如何也啃不动。
谢欢登基后,魏荣芊掌政,一心忙于朝务,整日为所有大小事焦头烂额。
她初掌大权,一切生疏懵懂,又为女子,学大义知大局晦涩难解。
如此又岂是长久之计,须得花上所有寝食的功夫,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一切娴熟明/慧于心。
魏荣芊为政务日理万机时,谢宁靖便钻了空子,百般亲近被冷落的谢欢。
时日发展至今,在谢欢的心中,他这个姑姑温柔解意,真心疼爱他的模样早刻在了心底。
若是妄动靖国公府,恐难同谢欢交代。
然而,在这样你死我活的局势下,再家常情短,成人刀下亡魂的怕就是他与谢欢了。
不得不杀。
天和三年的秋末,时机终于来了。
魏宁靖同章承望有一独子,名为章骞,自小骄奢淫逸,不学无术。
这西平廊坊里无人不识这位靖国公府的小公爷,千金一掷为博美人开怀。
这位小公爷,在天和三年的秋末里失手打死了廊坊里的一名妓子。
这在家门显赫的达官贵族里,本是小事。
可太后却抓住了这一把柄,私下示意段升,在此事上大做文章,铺天盖地地渲染。
闹的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最后,在段丞相的铁面无私,与民众的口伐笔诛下,生生将魏宁靖的这个独子,从靖国公府抓了出来,并关进了监廷司。
甚至还判处了死刑。
章承望同魏宁靖成婚多年,左右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平时娇贵溺宠,从未舍得打过一个巴掌,他们如何能听魏荣芊一纸圣意,将他们的儿子处死呢?
夫妻二人轮番上阵求情,甚至还请动了谢欢一个无知的孩子。
不过是杀了个妓子,小惩大诫训斥一番,最多不过打两个板子的事情,便可作罢。
怎么能轻易定了死罪?
魏荣芊一心要逼他们造反,又如何肯听信他们‘肺腑悔意’愿意网开一面。
她倒不怕魏宁靖夫妇记恨于她,倒不如说,越是愤恨,便越得她的心。
同样,她自己也驳斥了谢欢声泪俱下的求情。
最后果如她所想。
年末的问斩,明知此去便是死路,章承望依然领兵去劫了法场。
谢宁靖穿一身素袍,头上簪了一朵白色的兰花,只身进了皇宫。
她站于宫墙高处,目空一切,引无数宫人围看。
魏荣芊听闻了消息,不屑勾唇笑了一声,连看也未曾去看一眼。
可谢欢却是去了。
谢宁靖俯视着他,似是在等,她见谢欢现身,便灵动地笑出了声。
冬月里的风萧瑟如刀,寒面刮骨。她身轻如燕,踏着皇城的高墙,来回走动。
她同谢欢问的风轻云淡,似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欢儿,你知晓我为何会死吗?”
脸上的笑意明媚轻巧,谢欢在方圭的陪同下,站于墙下抬首,远远地望着。
心中满是骇然与惊慌。
“你不会死,姑姑。母后答应了我,不会杀你。”谢欢连忙急声解释。
“不。”她狰狞地打断了谢欢的话,声嘶力竭地怨恨,“杀了我的儿子,与杀了我有什么分别。”
“皇权至上,他不过失手杀了个下贱的女人,何错之有?”
“我们出身皇室,生来高贵,难道连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的话,强词夺理,气势逼人,谢欢眼中含着泪,什么也答不出来。
“是你懦弱!”
“是我们懦弱,我保不住我的儿子,你也保不住我。”
笑声随风狂起,震耳欲聋,她拍了拍手,不由地赞叹出声:“魏荣芊,我同她相识了快三十年,真是好手段啊。”
“我一个公主成了庶民之妻,还要忍受庶民的规礼。”
“她不过是个臣女,却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最后甚至还借了你的风,登身万人之上。”
“凭什么?”
她指向谢欢与众人,笑的歇斯底里:“是你,是你们,妄我谢氏之名,去听信一个姓魏之人的谗言。”
“这江山是谢家的江山,我姓谢,是谢氏的公主,魏荣芊算什么东西?!”
在谢欢的记忆里,魏宁靖的身姿如一朵凋零的白花,折在了冬月里的宫墙下。
满地的鲜血源源不断流出,白袍绽放,谢欢瞪着瞳孔,久久不能回神。
你要记住,你姓谢。
这是魏宁靖说与他的最后一句话。
魏央无声地站在谢欢的身后,也目睹了这一全程,他扯了扯谢欢的衣角,抚慰了他一句。
“不要多想。”
他的本意是想说谢魏本是一家,他的父亲,他的姑母,皆是为了谢欢所谋。
并无僭越与二心。
可谢欢只机械般地转过了头,满面泪痕。
“你说什么。”
——
靖国公府毫无意外地,因劫狱谋判的罪悉数关进了大牢。
魏荣芊并未急着处死他们。
她令段升详细查明,最后自然是不负众望地找出了靖柔公主欲造反的证据。
最后,靖国公府还是因为谋逆之罪,全部斩死。
若不是定罪谋逆,只怕日后多生事端。
另外一边,
谢欢自谢宁靖跳了宫墙之后,梦魇了多日。
他依然去向太后求情,希望能够放了章承望父子,也算给他的姑母一个交代。
然而,白费力气。
魏荣芊怎么可能会答应他呢。
这权势利弊里,不是因为私情,一切皆可宽大为怀。
靖国公府被抄家斩首那日,谢欢望着监廷司的方向,眸目混沌地对天发问。
“如何才能救他们呢。”
无人能答他,也无人敢答他。
心中只隐隐有个声音响起。
权势。
第54章 再见贺氏
前一日。
白问月让宋书差人送了一封无字信到廷尉府上。
她同宋书嘱咐道:“若是贺家的人问起这是何人的信件; 你只说是西城的贵人写给老夫人的。”
宋书顿首,无声领命。
信件很快送去了贺府,事情办得十分顺遂。
他虽未问夫人此行意欲何为; 但隐约间也知晓; 事态发展到如今这一地步; 贺夫人要瞒天过海地换上魏玉的身份,贺家老夫人这一处; 必须得想个办法解决。
从老夫人同皇帝通气; 欲对这个儿媳下杀手来看,平和地商议,尽量将此事人不知鬼不觉地大事化小。
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他们的夫人究竟要如何做,做的哪一地步,他尚还不敢妄加揣测。
唯一可以的确定的,无论是要如何; 他必定都会按照夫人的意思办事。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过几处长街,来到山环水抱的香烟缭绕之处。
深沉而悠远的钟声响起; 青石阶梯; 紫烟香炉。杏黄色的院墙配上青灰色的殿脊; 古刹肃穆; 佛像庄严。络绎不绝的香客来往。
正是清若寺。
寺内到处苍翠生机; 高大的参天古木; 抬首难忘其顶。行过曲折的石板路,穿荫踩绿,来到清若寺后园深处的偏间。
白问月心里算着时辰; 这贺氏应是先她一步到了。
她让宋书送去的那封无字信,无声借用的正是谢欢的名义。用意便是想让贺氏以为,是皇帝有事找她。
如此她才可能只身出行,前来赴约。
她对谢欢与贺氏来往的明细知晓甚微,不过是从贺同章后来为四大命臣翻案这一事情,隐约可知这四大命臣案尤为重要的人物,同谢欢一定是有过接触的。
后来依靠着手上的那副《相思连理》图,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谢欢是怎样同贺氏来往的呢?
谁又会是他们之间传话的桥梁呢。
她思索了许久,回想多时,最后把视线放到了谢欢身边的大太监,
元木身上。
说起元木,白问月心中倒是忍不住有几分赞赏。
这位贴身伺候皇帝的太监,年岁十七便爬上了如此高位,成为皇帝身前身后主事的大太监。
那个位子,有多少人是能坐的,又有多少人是敢坐的。
放在先帝时,必定是抢得头破血流,并驱争先。可到了谢欢这里,一切皆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无人敢夹在两主之间行事。
然而,元木却非同一般,他不但敢坐并且坐上了这个位置,更是在太后与谢环之间辗转的得心应手,事事皆能办的滴水不露。
讨得两方欢心。
若是将他比之方圭,白问月只觉得,前者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木算得上是谢欢在深宫里,身边最为亲近的人。谢欢从不敢轻信于他,可又不得不用他。
因为此人,年纪虽小确也事事得力。
谢欢对他唯一的放心之处,是他并非想要为哪个主子办事,以求日后富贵忠名,而是他一心谨言慎行,只想在这深宫阴云里,求一个保命。
他聪慧,有能力应付所有别人不可应付之事,太后那一处也知晓避实就虚,择重捡轻。
也正是知晓了元木这一心性,谢欢才对他无所避讳。
上一世,元木往瑶华宫走动的十分频繁,白问月便常问他一些关于谢欢的事。
他心中清楚,月贵妃同皇上是真正的结成一心,至少在夺权的路上是一根绳上的码字,故而每当白问月问起,他也从未有过任何隐瞒。
这便说到了,无字信的事。
他曾同白问月说过,有一封信件,要提皇上送出宫去。白问月翻了信件,一张白纸,素净异常。
不解地扫了一眼元木,却也未曾多问。
她当时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只觉得谢欢既是夺权,定然是要同一些人只能暗中来往,掩人耳目。
比如她的父亲白慕石。
现下想来,元木一直去送的无字信,贺府许是也有一份。
对谢欢来说,贺同章重要,贺氏更为重要。
贺同章是他手中的刀剑,贺氏便是指引这刀剑挥舞的方向。
如此一来,无论是因着贺同章醒后,同‘魏家’结亲一是,还是为断谢欢计划,眼下贺氏在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