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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红妆-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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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想到,步步为营十余载,到头来他却亡命天涯,那些曾经得到的、引以为豪的,都随着杨捷的死化为泡影。
  许安一声长叹,他举起粗壮的手臂,高声说道:“沈姑娘愿与我等同行,许某不胜荣幸!”
  半躺着的阿治,拽过虾头的胳膊举起来:“不胜荣幸!”
  王双喜也举起了自己的左臂,又看向还在呆愣着的路友:“路友哥!”
  路友冷哼一声,悻悻举手:“我和你们同生共死,你们都同意了,我当然也同意。”
  沈彤对一旁的芳菲道:“拿酒来。”
  芳菲拿过那坛刚刚给阿治清洗过伤口的酒,沈彤接过,举起坛子喝了一大口。
  “好酒!”酒是土酒,又冲又烈。
  沈彤扬手,把酒坛扔向许安,许安伸手接过,也照样喝了一口,再递给阿治……
  最后酒坛子由王双喜交到路友手里,路友接过来,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急得一旁的芳菲直剁脚:“你不要都喝了,还要给阿治哥哥冲洗伤口呢。”
  众人哄堂大笑。
  ……
  入夜,雨停,夜空中笼着一层薄云,星星透过云层艰难地透出淡淡的光辉。
  飞鱼卫镇抚戚树豪眉毛拧到一起:“孙成和招振凡呢?怎么两天不见人影了?”
  “昨天孙成那组人去了郭县还没回来,可能是被雨阻住了。”副手解释。
  “郭县?去那里做什么?”戚树豪问道。
  “也就是顺路去看看,虽说焦世通死了,可是说不定还有同党,唉,可惜了老张。”副手叹气,焦世通临死还要拽个垫被的。
  最近这一个月来,戚树豪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杨捷死了,他的心情想不好都不行。
  京城里鸡飞狗跳,太皇太后派了身边的太监带着口谕到飞鱼卫问责:“杨捷不是去养伤吗?为什么去了南边,还把好端端一条性命给丢了,飞鱼卫的人都是干什么的,你们连自己的副使都保不住,皇帝和哀家的性命是不是也保不住?”
  现任飞鱼卫指挥使、安昌侯世子李冠中真心冤枉,杨捷南下的事,他压根就不知道!
  可是现在太皇太后怪罪下来,要被问责的却是他。
  李冠中一边亲自去安抚杨家,一边派人南下督办此事。
  戚树豪素来与杨捷不和,自是不想凑这个热闹,刚巧派到金河府的两名飞鱼卫被人当街杀了,戚树豪立刻就领了这个差事,带着自己的人来了金河府。
  给杨捷收尸的事情,就给别人去做吧。
  杨捷活着的时候,两人就是对头,现在杨捷死了,他巴不得找个地方偷着乐。
  到了金河府,那件事很快就查明了,杀人的名叫焦世通,去年因为在河南杀死一位知县,被官府通辑,至今还没有抓到,没想到这厮胆子这么大,竟然连飞鱼卫也敢杀。
  现在焦世通已经伏法,按理说应该回京负命了,可是戚树豪不想回去,如果可以,在杀死杨捷的凶手抓到之前,他都不想回京城了。
  “抚爷,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副使的位置,您立了大功都不回去,那可太吃亏了。”副手劝道。
  “笑话,杨家会让外人染指那个位子吗?我告诉你,你看仔细了,那个位子是杨家的,杨捷虽然死了,可杨家想让谁坐那个位子,那个位子就是谁的。外人都别做梦了。”戚树豪悻悻说道。
  副手无奈,话虽如此,可毕竟李冠中还是很器重镇抚大人的。
  不过转念一想,安昌侯虽然也是霄云二十四将之一,可却是排在后面的,和杨家差了十万八千里,别说是李冠中,就是老侯爷李永基也不敢招惹杨家。
  “抚爷,可是我们滞留在这里总要有个说法吧,万一被京城那些人知道了,在这关键时刻,还不知会编排些什么呢。您是不想要那个位子,可是现在离那个位子最近的就是您,您虽然没在京城,可也是众矢之的。”
  副手说得有道理,戚树豪越发烦燥。
  杨捷活着时让他烦,现在死了,他却更烦。
  “搜,金河府附近的三县五镇全都搜一遍,就说是捉拿焦世通的同党。声势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抓几个人。所有的城门设置岗哨,过往行人严查不怠!”
  “好,抚爷高见,抚爷高见!”
  焦世通哪有什么同党,但是抚爷让抓几个人倒也不难,反正是要做样子给人看的,无妨做得漂亮些。


第58章 安昌侯
  京城,秋寒。
  安昌侯府内,飞鱼卫指挥使李冠中看完戚树豪的信,冷哼一声,想把信撕碎,可终究还是忍了。
  他把信递给书吏:“交衙门归档。”
  书吏应声退下,李冠中望着关上的门,骂道:“烂泥扶不上墙!”
  这时,一名小厮隔着门喊道:“世子,侯爷请您到内书房。”
  李冠中微微蹙眉,叹了口气,杨捷在的时候,他这个飞鱼卫指挥使只是摆设,现在杨捷死了,反倒成了他的过错,就连老父亲也不得安宁,太皇太后已经宣过父亲进宫,训斥他教子不严,不给丝毫颜面。
  去父亲内书房的路上,李冠中问那小厮:“今天侯爷可有见客?”
  小厮道:“侯爷见过一位书生打扮的客人,小的不知来人身份。”
  “嗯?你不知道?”李冠中停下脚步,这名小厮是父亲身边跑腿传话的,但凡是有客人来,都是由他把拜帖送到父亲手中,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父亲的,能见到父亲的人并不多,他又怎会不知道来人是谁呢?
  “那人没有拜帖,只是拿出一枚猛虎下山的玉佩,他说侯爷看到玉佩,就会决定见或不见。小的仔细检查过,玉佩没有机簧,就是一枚成色尚可的玉佩而已,这才大着胆子把玉佩呈到侯爷面前,没想到侯爷看到玉佩,立刻就让小的把那人请进来了。”小厮说道。
  “那人何时走的?”李冠中问道。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那人走后,侯爷就在书房里,谁都不让进去,后来侯爷就让小的来请世子爷了。”小厮道。
  李冠中默然一刻,他知道那枚玉佩,因为父亲也有一枚。
  安昌侯李永基有嫡庶五个儿子,李冠中排行第二,他的长兄死在战场上。长兄李冠英去世后,亲随把他留在营帐里的遗物交给李永基,其中就有一枚猛虎下山的玉佩。据亲随所说,这枚玉佩是李冠英和异姓兄弟结拜时的信物,那时天下动荡,李永基父子各自领兵在外,分别已久,李永基直到此时才知晓李冠英与人结拜的事。
  彼时李冠英已经下葬,这枚玉佩就被李永基收起来了,李冠中在父亲那里不止一次见过这枚玉佩。
  至于李冠英的那位结拜兄弟是谁,李冠中没听父亲提起,但是想来兄长的随从定然会告诉父亲的。
  真没想到,隔了几十年,兄长的结拜兄弟会找上门来。
  安昌侯李永基已逾七旬,须发皆白。自从小皇帝登基后,他就以年老体衰为由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就连朔望朝和大朝会,他也没有上过朝没有进过宫,侯府内外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几个儿子,谁也没有想到,八年之后第一次进宫,竟然是被太皇太后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普天之下,也只有太皇太后能这样骂他了吧。
  当年在军中,他穿过太皇太后亲手缝的棉衣,喝过太皇太后亲手煮的粥饭,所以太祖还在世时,每每有人上折子请求另立太子,他都会站出来反对。
  太子之所以体弱多病,是因为早产所至,之所以早产,又是因为杨皇后,也就是后来的太皇太后,亲自在军护营里照看伤兵,劳累过度,在那之前,太皇太后已经小产过两次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挺过来,还是早产了。
  太子是他们这些老将看着长大的,抛开嫡庶不谈,也不论沈毅那些文官们叽叽歪歪,他李永基也会反对另立太子的。
  他做到了,他也亲眼看到了。
  只是可惜坐上那张龙椅的并非是体弱却宽宏仁厚的太子,而是年仅五岁的皇太孙。
  他看到了那个他不喜欢,却也挑不出太多毛病的首辅沈毅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他也看到了定国公府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小儿子,人头高悬于城门之上,挂了整整三个月!
  李永基叹了口气,一抬头就看到次子李冠中走了进来。
  “父亲,您找我?”李冠中问道。
  李永基屏退了跟着李冠中进来的小厮们,摊开手,手掌上有一枚玉佩。
  猛虎下山的玉佩。
  “父亲,这是……”虽然在路上时李冠中已经知道了,可是却没想到,父亲居然一直在握着这枚玉佩。
  今天来的那个人,对父亲的触动很大吧。
  “这个是你大哥,还有一个嘛……”李永基顿了顿,嘴角微微抖动,好一会儿才说道,“……是萧长敦。”
  “萧……定国公?”李冠中愕然。
  大哥和现任定国公萧长敦是结拜兄弟?
  为何这么多年了,他都不知道?甚至没有蛛丝马迹?
  按理,即使大哥李冠英不在人世了,做为结拜兄弟,又同在京城,逢年过节也会登门问候的。
  不过,这个人是萧长敦,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了。
  一个连同胞兄弟都能杀死的人,又有什么薄情寡义的事情做不出来呢。
  “对,就是定国公,今天来的那个人是他的门下,名叫商轩。”李永基轻声说道。
  “父亲,您一直都知道,大哥的结拜兄弟当中有萧长敦的吧?”李冠中问道。
  “知道又如何?萧家自己不提,难道我还要主动去找老定国公说,我儿子和你儿子是把兄弟吗?”李永基悻悻。
  是啊,定国公是什么身份?他永昌侯又是什么身份,虽然同为霄云二十四将,可是世人都知道,那是差得远了。
  哪怕是在当年战乱之时,李冠英能与萧长敦称兄道弟,也是高攀了。
  “父亲,那现在萧长敦为何又重提此事,难道……”萧长敦虽然比父亲年轻,可是也像父亲一样,称病不上朝许多年了。
  “你啊,是越发不长进了!”李永基斥道。
  李冠英脸上一热,他也是当祖父的人了。
  父亲的脾气,几十年没有变过。
  早早离开朝堂,对父亲而言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父亲,儿子愚钝,还请父亲点拨。”李冠中躬身道。
  “唉,还不是燕王世子死了的那件事啊!”李永基不悦地说道。
  燕王世子?
  李冠中一怔!
  太祖驾崩后,朝中秘而不宣,直到新帝登基后,才诏诸王携子进京。
  且,要在距京城二百里之外撤去护卫,只留仪仗,由飞鱼卫和御林军护送进京。
  说是护送,其实就是押解。


第59章 王孙
  太和二十七年冬,远道而来的几位王爷、世子和皇孙们,满脸风尘,迎着风雪,踏入京城。
  就在城楼之上,萧长厚的人头依然高高悬挂,一个小皇孙不经意地抬起头来,吓得哇的哭了出来。
  一个哭了,其他的孩子也跟着哭了,长长的仪仗里哭声震天。
  他们害怕,他们是含着金镶玉出生的皇孙,他们从未见过死人,何况还是高悬多日的人头。
  李冠中时任飞鱼卫镇抚,就是现在戚树豪的位子。他记得很清楚,带头哭出来的孩子,是秦王第三子周铮。
  他还记得,周铮只哭了一声,就被人捂住了嘴。
  那时秦王也只有二十四岁,他有三位嫡子,奉诏全部进京。
  而秦王离开京城的时候,却只带走了三子周铮。
  世子周镇、次子周钧都被小皇帝留在了京城。
  小皇帝刚刚失去了祖父和父亲,堂兄弟们要多陪陪他。
  于是小皇帝下了圣旨,除了膝下尚无子嗣的桂王,豫王、燕王、秦王,各将儿子留在京城。
  五岁的小皇帝当然还不会下圣旨,这圣旨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崇文元年八月,有人密奏豫王周栎图谋不轨,朝廷派老护国公的侄儿杨勤率兵突袭豫王府,周栎被贬为庶人,与两个儿子一起在离京途中暴毙而亡;
  桂王周梓性情暴燥,崇文二年三月,有人在京城击鼓鸣冤,控诉周梓残害百姓。四月,周梓在广西被贬为庶人,八日后,周梓自尽;
  燕王周棹战功赫赫,手下更有一支号称虎狼之师的鞑子军,崇文五年十月,年仅三十二岁的燕王在指挥作战时死于冷箭之下,同年,在京城为质的燕王世子死于风寒,只有六岁的次子袭爵,改封燕北郡王。
  一年后,朝廷以燕北郡王年幼,无力统领燕北军为由,封杨勤为燕北大都督,原燕王所辖军队除王府留用的一千府兵以外,全数归杨勤统率。
  安昌侯李永基早就不上朝了,但却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连逢年过节的宫宴也不去的。
  太祖皇帝的几个儿子中,除了他看着长大的太子,就属燕王和他最熟。
  燕王十七岁第一次上战场,就是跟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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