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不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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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帮不上你们的忙。”
“哪有，师父您可是我们的老家，只要师父您在，我们就有想要回去的远方，拼了命都会回来见您。”
燕陆笑了笑：“阿玖，你小时候嘴巴可没有这么滑的。”
秦玖一愣，顿了顿，心中天人交战了许久，思虑再三，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怎么？师父知道得这么清楚，小时候也尝过我的嘴吗？”
沉默。
燕陆原本还在嚼包子的，这会嘴巴都不动了，秦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燕陆从耳根开始一路红到了脖子，半晌后，燕陆将脑袋低了下去，埋到了桌子下，不说话了。
秦玖的脑子有如炮仗在窜，这什么场面他也第一次见，只晓得制造问题没学过解决问题啊，一时间也有些慌神，半晌后，选择了后退。
秦玖忽的一拍桌子：“那死猴子上去这半天了也没能将洛轻霜喊起来，那臭小子肯定是又赖床了，我上去喊他！”
秦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楼，想到刚刚师父那红透了的脸，胸腔里的那东西跳得老快，半晌都静不下来，站在房门口，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好久的呼吸才终于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推门之后，秦玖看到洛轻霜果然还在睡觉！不仅在睡觉，还睡得特别香，嘴角挂笑的说着梦话，仿佛昨天晚上的紧张都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而刚刚他吩咐来喊洛轻霜起床的猴子，此刻竟然只是呆呆的蹲在一边看着洛轻霜做梦，也没一点去喊洛轻霜的样子，手里的包子都冷了也没吃。
秦玖火大得很，以为是这猴子故意跟他做对：“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喊他起床吗？”
看到秦玖突然出现，猴子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低头道：“他……他睡得太香了，我没好意思喊……”
秦玖一看，的确，太阳都要照屁股了，这小子还抱着被子睡得老香，太阳照进来，洒在他脸上，脸都被晒得有些发红了，长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应该是被太阳照得有些不适，就这样了竟然还能不醒，嘴里还在念叨着一些完全听不懂的梦话：“虎鲨……虎鲨……别跑嘿嘿……”
洛轻霜又说了几句梦话，秦玖实在是忍不了了，蹲下身去左右开弓啪啪两个巴掌呼在洛轻霜脸上，这两下手下得有点重，门外偶然路过的伙计都吓了一跳，猴子也是惊得张大了嘴，洛轻霜的酒坛子都咚咚动了两下。
两巴掌下去，洛轻霜的美梦戛然而止，他后知后觉得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颊，随后终于想起来今天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脚一蹬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挨打是多冤枉的事，反而还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抱歉道：“我马上起来！”
秦玖拍了拍手，对那惊呆的猴子使了一个眼色：“就要这样，知道吗？打得轻了他醒不过来。”
猴子的嘴角抽了抽。
随后，秦玖扔下早饭，潇洒的下楼去了。
再下楼时，师父的脸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红了，但是看秦玖的眼神还是有些闪躲，视线相对的一瞬两人似乎都想说些什么，却都立刻低头闭嘴了。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阵响动，洛轻霜的衣服都没穿周正，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噔噔噔的往楼下冲，嘴里叼着一个已经冷掉的包子，脸上还残留着秦玖刚刚扇的巴掌印，一边吃东西一边还呜呜呜的跟他们打招呼。
“行了你慢点，不着急的。”燕陆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但却是在对洛轻霜说话。
浑然不觉刚刚发生了何事的洛轻霜猛的冲下楼，因为那包子吃得太急还给噎着了，燕陆赶紧倒了杯水给他，还帮他揉了揉背。
好半晌，洛轻霜才终于缓过来了，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喘着粗气道：“我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师兄。”
秦玖点头，应了应：“那师父，我们就先过去了，这些天您一定要听着点动静照顾好自己。”
燕陆点了点头，神情已经完全恢复了从前的自然。
出门之后，秦玖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是多亏了洛轻霜，才让他刚刚跟师父之间没有那么尴尬。
明明等下要去做相当危险的事，但秦玖的脑海里还是不断回忆着刚刚的那场景，越想越后悔，自己刚刚怎么能那样呢？怎么就能——逃跑了呢？
果然，这些年来的闪躲已经埋到了骨子里，每次看到师父的时候他就觉得跟看到了神仙似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僭越，每一次他敢靠近师父，都是因着一时情绪的上头。
当那爱意满溢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总要做些事将他发泄出来才好。
第32章 第 32 章
大多数的仙门都是依山而建的，悬崖峭壁就是他们天然的守卫，所以大多只在山门下设一两处防守。毕竟修仙门派大多穷得要死，又不是皇宫，里头有皇帝需要保护，这里的大多是些身怀绝学的弟子，不怕小贼也不怕有人偷袭，最多不过几个放秘籍的地方有人盯着就够了。
所以，他们选择了爬山进凌霄门。
凌霄门的主殿在山群最高的那个山峰上，若是走一条正常的路，以他们的脚力上山只需要半天，但为了不被人发现，又因着无法御剑飞行，他们只能自行开辟了一条路，避开巡逻的弟子，翻山越岭进了东方仙门内。
等到他们赶到东方仙门的时候，已经快到第二天了。
两人补充了一下食物和水，寻到了东方家的御妖场。
东方家以前练的也是正统修仙术，大多是些阵法符文加剑法之类的招数，但大约在百十多年前，各个仙门都开始陆续开窍，尝到了御妖的好处，大部分都开始学习御妖术了。
就东方这利用妖怪当苦力的程度，他们这的御妖术已经是相当成熟了。
无论是修习体术还是修习法术都需要有专门的场地，像东方家这种大仙门，最不缺的就是地方，他们有整整一个山头都用来给弟子修习御妖术。
但，这也不代表他们总是需要在那一个山头零零散散的修习，在老师进行授业的时候，他们有一个专门的集合点。
他们的集合点就在山峰上，想要去那里，他们还要穿过一些修士的守卫，这是相当困难的。
所以，他们在夜晚开始爬山，在白天便隐在了树丛中，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东方仙门弟子们的御妖课程不是每天都有，他们在那山头的树林中一直提心吊胆的等了三天，三天后，他们终于等来了他们要的东西。
这等待是值得的。
不是所有的弟子都拥有自己专属的妖怪的，很多弟子功力不足，没办法抓住妖怪，于是，都是师门出一些妖怪来让他们练练手。
当那扇关着妖怪的大门打开，他们看到那一堆被铁链子拴着的妖怪时，眼睛都直了。
那其中，可有两只石化人，甚至还有一只鸟身人腿的人化妖！
秦玖赶紧按住了洛轻霜，就怕这小子沉不住气，把他们身份给暴露了。
“来，按照师叔刚刚教你们的法诀，一人挑一只妖怪练练手。”那个站在御妖场最前方的白胡子老道对弟子们说道。
这白胡子老道不是他们昨天看到的那个控制石化人的人，看来，东方仙门中，已经有很多人都会控制石化人了。
这一批显然都是新手弟子，有些人试了好半天，连只普通妖怪都无法驾驭，有些则是驾驭了一会就被那妖怪冲破了束缚，这水平比起小时候的洛轻霜都差远了。
两人的目光一直都在那三个挑中了石化人和人化妖的弟子身上。
到了傍晚，大部分的弟子都学会了御妖术，虽说以他们的功力暂时也只能驾驭一会儿，妖怪就会摆脱他们的控制，但至少也算掌握了要领。
但，一节课程都要结束了，那三个弟子仍旧是一筹莫展，眼看着身边的其他弟子都已经掌握了要领，只有自己这边还没有任何长进，那三个弟子急的浑身冒汗。
终于，人群里早就完成了任务的弟子发现了端倪。
“师叔，这只不是妖怪，是人吧？”说着，那个天赋较高的弟子便朝着那石化人使了一招控人的傀儡术，紧接着，那石化人就在他的操纵下动了起来！
“师兄，鹤壁的石化人也是被控制的吗？”洛轻霜小声问道。
“不。”秦玖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些石化人身上隐约浮现出的那层若隐若现的“雾”，那是术法的痕迹，昨天夜里因为光线不好，他们看得并不真切，秦玖道，“任何术法本身都会留下痕迹，我并没有在鹤壁石化人的身上看到这些痕迹。”
洛轻霜顿时便怏了下去，还以为会有什么大发现，结果又扑了个空。
秦玖道：“先别泄气，东方家的人收到的消息应该也是石化人会像瘟疫一样传播，他们这般不惧的接触这些石化人，这背后必定还有些秘密。”
就在这时，御妖场上的人又将他们的目标投向了最后一只人化妖上。
以前觉得这人化妖挺稀奇的，现在觉得，似乎哪里都能随随便便的冒出来一只。
还是那个人群里头天赋最高的人动的手，他先是试了试御妖术，无果，又试了试傀儡术，仍旧是无果，最后，这小子灵机一动，同时操纵御妖术跟傀儡术——仍旧是无果。
眼看着那自视甚高的小子脸都绿了，洛轻霜看得笑得直倒，忍不住跟秦玖显摆道：“看到没有？你师弟我厉害不？人化妖哪有这么容易控制，得将那两种术法融合起来才行，光是同时使有个屁用！这些傻子还不知道吧，人化妖已经算是一种介于人和妖之间的一种新的物种了，只是简单的用上那两种法术根本不行，还得融合创造出一种新的法术才行。”
洛轻霜话音刚落，那位师叔也宣布了今天的课业结束，并对那个天赋较高的人解释道：“不必难过，这只妖怪就是东方门主也没能控制他，拎他出来只是考验一下你们的创造力而已，好了，都结束了，大家下课吧。”
听到那师叔一说，洛轻霜更得意了，朝秦玖挑了挑眉。
秦玖浅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得瑟了，看来他们的人也没能掌握人化妖的控制方法，可能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回去吧。”
洛轻霜应了一声，两人一直等到了天黑，确定周围的守卫变得松散了，才终于一起下了山。
他们走的也是来时那条隐秘的路，回去时因为要比先前熟悉一些，他们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翻越了群峰，终于翻过了最后一个山头。
在太阳初升时，他们看到，前方的小路上，正站着一个人。
那人也是一身白衣，明显的修仙士打扮，衣袖和下摆那些地方用金线绣着一些花纹，仿佛藤蔓一般，精致优雅。
那人察觉到二人渐渐靠近的步伐，终于转过身，一开扇，笑道：“让不才好等啊，洛三少。”
一张圆脸，带着一些少年气的五官，让人很难去猜他的实际年龄，眉眼清秀，但眼窝很深，眼球有些凸出，半绾发。洛轻霜认得的，那是东方家的少主。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在最后一步出了岔子！
洛轻霜登时就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对上东方少主，秦玖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正欲朝那人冲过去。
那人看到拔剑朝他冲过去的秦玖，立马收起手中的扇子，举起双手：“等等！有话好说，先别动手！”
秦玖疑惑的皱起眉头，但是手中的剑还是没有停下，趁着东方不还手的功夫，剑已经架到了东方的脖子上。
但，因着东方的不反抗，秦玖并没有立刻对东方下狠手。
东方见状，笑道：“我们谈谈吧洛三少，我能在此刻孤身前来找你们，就应该知道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的。”
秦玖皱眉，转头看了一眼洛轻霜，看洛轻霜的眼神，应该也是打算先听听东方想要说些什么。
东方道：“不才昨天听到了洛三少有关人化妖的一些判断，巧的是，我这里有些判断也跟洛三少的有些吻合，所以想跟洛三少共同探讨一下有关人化妖的问题。”
他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又聊过人化妖的问题的的？
东方见秦玖眉间露出疑色，立马解释道：“我们仙门最近御妖术升级了，这山林中还有很多没有化形的生灵，都为我们所控制。”
万物皆有灵，若想化妖，首先需要聚集成灵，但灵的身体十分脆弱，有些时候可能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散，虽说他们很弱，但也因为没有实体而极难控制，想不到东方家的御妖术如今已经达到这般程度了？
秦玖心一惊，也就是说，自打他们一走进这山林之中，就已经被东方发现了？
也许这个人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否则不会一直等到现在才露面，但秦玖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一个陌生人，他问：“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不会为难我们？”
东方一笑，打了个响指，紧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