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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一言不合修罗场[快穿]-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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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主动。
  但是并不是处于恐惧或者恐慌,而是另外的,一种沉默而又温软的情绪。
  谢溯觉得他碰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他想要的,梦寐以求的,温柔的感情回馈和赠予。
  殷染钰踩着地毯,他试着搂着了谢溯的腰,把自己送到了青年的怀抱里。
  他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噗通。
  噗通。
  “先生。”
  他这么说,连呼吸都是灼热而滚烫的,这样的邀请,让人根本提不起抗拒的念头。
  这是一次加深感情的机会,谢溯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血液的温度升高,让他整个脑子都在发烫。
  他很想要给予回应。
  但是现在不行。
  谢溯这么想着,他紧紧地把少年按在怀抱里,在几分钟之后,又轻轻按着少年的肩膀,把他推了出去。
  他的动作很轻,但是其中的拒绝意味却不容置疑。少年的身体猛地僵住了,他有点儿茫然地说:“………先生?”
  谢溯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少年的眼睛,因为对方的主动亲近而流淌出炽热感觉的心脏还在极速跳动,他像是在被火烧,从心脏到嘴唇都十分干燥。但是与此同时,某种冰冷的黏腻感觉却像是梦魇一样地缠绕着他,对他说:
  不行。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恶性反应,在他想要亲吻少年的时候,与之一起蹿起来的,还有从脑海最深处膨发出来的呕吐谷欠望。
  从一开始就不去触碰,和触碰了对方之后又恶心干呕,这两种方式无疑都会伤害到本来就遭遇了不幸的受害者,就像是用利刃捅到尚且还没有结疤的伤口中,谢溯只能选择不要让受害者伤得太重。
  他说:“今天………我累了。”
  少年抿住了嘴唇。
  谢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极力地想要挑选一个好一些是理由:“今天出去的时候………去看了一个工地,车开不进去。”
  少年慢慢地垂下了眼睛。
  他说:“………嗯。”
  气氛凝固而安静,谢溯勉强扯了一下嘴唇,他说:“我先去洗澡,你早点休息。”
  少年停顿了两秒钟,才又回应了一声。
  “好。”
  谢溯努力稳住自己,他想要把少年揽回床边,又害怕这会给他另外的什么暗示和联系,于是只能僵硬着身体,肩膀交错,逃难一样地进了浴室里。
  少年凝固在了原地。
  谢溯逃难一样的举动,他身体上的僵硬,话语间的停顿,都对他传递出了某一个讯息。
  我厌恶你了。
  或许还没有完全厌恶,但是离彻底的厌恶………也应该不远了。
  就像是温暖的,燃烧着壁炉的房间里,抵挡住了严寒风雪的玻璃窗出现了裂缝,冰冷的风吹了进来,带走了火炉烘起的暖意,这样的温度,或许并不会让取暖的流浪猫觉得难以接受。
  但是这种征兆,却已经能让流浪猫全身僵硬。
  这是某种结局的预兆。
  玻璃被打碎了,就算再怎么修补,也会留下刺目的裂痕。或许有人能把这一面玻璃窗修好,让它恢复原来的模样,但是这样的事情,却并不是一只流浪猫可以做到的。
  他是一只依靠壁炉汲取温暖的黑猫。
  他是一只寄生在别人身上的剥削者。
  从小就生活在畸形的病态环境里的人,在想要从病态的环境里脱离出来的时候,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只能寄生在别人身上,汲取存活的养分。
  这种养分温暖又柔软,是春和秋季节里,温暖而不刺目的阳光,是在朝气勃勃的清晨,还带着露珠儿,却已经绽开了的花朵。
  寄生者汲取着这样的养分,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变成一个完整的“人”,在他的人格健全的时候,他就可以摆脱寄生者的身份,可以成为被寄生的对象了。
  严余是一个寄生者。
  他不知道很多事情,不知道在反抗无效的时候可以呼救,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毫无负担地接受另一个人的付出,不知道美好的情绪要怎么滋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保护,什么是“正常”。
  他没有在夏天的时候出过门,和朋友去喝柠檬红茶。
  他没有在冬天的时候玩过雪,把雪球塞到什么人的衣服里。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于是也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连朋友都没有。
  他曾经相信过黎温朝。
  他曾经相信过徐尹。
  他又相信了谢溯。
  可是黎温朝伤害了他。
  徐尹抛弃了他。
  而现在呢?
  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着自己埋在毛茸茸的地毯里的脚掌,漫无目的地想。
  ………现在他又做错了事。
  谢先生买他,是想要他做他的情。人。
  可是他并没有做好一个合格的情。人。
  现在明明是温暖的时候,是在夏末,气候还很炎热。房间里的空调调得不低,维持在一个温暖的度数。明明外界是很暖和的,可是某种刺骨的寒冷却攀爬了上来。
  从脚底生出,一点一点地爬上脊骨、手背、臂膀、脖颈。
  让人全身上下都泛起了冷意。
  就好像是在冬天,穿着单衣,赤着脚,站在雪地里。
  抬眼去看,能看到的只有苍白的雪,整个世界只剩下风雪和严寒。
  日子又恢复到了某一种平静的气氛里。
  谢溯在几天之后,就带着殷染钰回到了最开始的城市。他们之间的氛围,或许阿姨察觉不到什么异样,但是在别墅里的女仆小姐姐们,却都能感觉到怪异的地方。
  或许说不清楚到底是在哪里怪异,但是却都能感觉到某种说不出的压抑。就像是看到了一只盛满了水的鱼缸,鱼缸本来是完好的,但是现在却摔出了一道一道的裂痕,里面的水虽然还保持着原样,但是就这样看过去,旁观者却总是要提心吊胆地想——
  这只鱼缸还能撑多久?
  它会在什么时候碎掉?
  这种提心吊胆的气氛,一直持续着,并且逐渐浓郁,让一直有意外出,避开少年的谢溯也有所察觉。
  他这段时间已经和严黎两家正式开战,两方争夺了几个项目,互有出入。
  外界的媒体都在各种臆想猜测,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一直都还算亲密的两方企业忽然就撕破了脸,开始各种阴谋论,某些论坛也开始津津乐道,开出各种各样的热帖。
  这年头,上层社会的变动总是让人想要窥。探和讨论,谢溯并不在乎这种八卦舆论。他这几天一直在应对严昶景在某些方面的针对,同时抽出手去打压黎温朝。但是黎温朝本身的身世和他是在同一个阶层上,他虽然撸掉黎温朝的一些通告,但是黎温朝也不是吃素的,他的资源从来都不会缺少。
  这种僵持的情况最让人耗费心神,尤其是黎温朝说动了家里的人,让黎家也投入了这场僵持战里,局面在以某种微妙的趋势,逐渐走向对谢溯不利的情况。
  谢溯耗费心力拉扯着局面,他有意无意地逃避和少年的相处时光。
  再过一段时间。
  他想,再过一段时间。
  谢溯大约知道自己的结症在哪里,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愿意让自己去清楚这种恶性反应的根源,但是现在的气氛,却已经不是能让他继续糊涂下去的时候了。
  少年受到了伤害,而伤害他的人,是新贵,黎温朝………和他自己。
  谢溯已经收拾了那个新贵,现在的目标还有黎温朝。他一天不把黎温朝按下头去,就一天没办法去坦然地面对少年。
  谢溯的呕吐谷欠望,是在那个下着雨的葬礼开始的。
  起源是对于谢先生的仇视和厌恶。
  谢先生是个不称职的丈夫,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甚至连谢夫人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他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谢先生没有教导过谢溯。
  谢先生也没有保护好谢溯。
  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交给了工作,对自己的家庭没有负到一点应该负的责任,这让谢溯对他滋生出了深切的恨意,以及某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
  这样的情绪深埋在他的心底,从来没有淡去过,谢溯可以因为谢先生的死亡而可以遗忘这样的感情,但是在少年也像是谢夫人一样,受到了伤害的时候——这种负面的情感就又从他心脏最隐秘的地方攀爬出来,开出了腥臭的花。
  谢溯厌恶着自己的父亲。
  而他却依旧留存着和他相像的模样。


第99章 养子他开了个柜
  短时间内; 谢溯没办法对黎温朝进行致命一击; 他左右犹豫了好几天,就让人去请了心理医生过来。
  既然暂时没办法过去这个坎; 他就得同时去寻觅其他的办法。谢溯很怕时间会被拖下去,这对于少年和他都是煎熬。
  心理医生很快就位; 谢溯其实对于心理医生这一类的人非常排斥; 他很厌恶被人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模样。但是现在的情况特殊,谢溯努力压下自己的排斥感,配合心理医生来解决自己的心理阴影。
  心理医生并没有被他带回到别墅那里去,而是被他安置在了靠近公司的某个地方; 以便能够随时为他服务。
  这些隐秘的事情,只有谢溯身边的秘书小姐和几个助理知情。谢溯回去的时间越来越短; 他把所有的精力投注在和严家、黎家的对抗上。在早年的时候; 谢家的企业其实都是在国外的地方; 是谢溯把这些产业转回了国内; 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扎根生长。
  谢溯在为了自己的心理问题不断花费心力; 殷染钰却只能待在别墅区里; 他已经把谢溯书房里的书籍全都翻看了一遍; 整天整天地闷坐在房间里; 能看到的景色重复而单调。
  照顾他的; 是某一个被谢溯亲手挑选出来的小姐姐。殷染钰现在的一日三餐都被她负责,可以说,现在接触殷染钰,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她了。
  而今天也是一如既往; 小姐姐端着托盘,准时准点地敲响了房门。殷染钰沉默地过来开了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晦暗的错觉,小姐姐总觉得他似乎消瘦了一些,连白色的袖子似乎都变得空荡了。
  “这是您今天的午餐。”小姐姐的声音又轻又柔,她有点儿不确定地看了少年一眼又一眼,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打量的视线,垂着眼睛端过了托盘,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就重新关上了房门。
  “您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在关上房门之后,系统就忧虑地提出了疑问,殷染钰只吃了大概三四口,摄入基础营养,就把剩下的整碗浓粥送进了下水道。
  要不是因为他的肠胃不好,谢溯让厨师换着花样儿给他炖补汤和粥饭,殷染钰还不敢像是这样处理掉这些东西。
  女仆的疑虑的确是真的,殷染钰的身形确实消瘦了不少。刚刚恢复了偏正常体型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维持多久,就被主人再一次毫不犹疑地疯狂消耗。
  “不这么做,谢溯只会把现在的情况僵持下去。”殷染钰漫不经心地回应了系统,他毕竟不是严余,没办法把自己送进绝望的情绪里,只能用这种方式达到身体快速消瘦的目的:“他请的心理医生很不错,要是真的让他治好了心理问题,严余只能和他继续待在一起。”
  殷染钰又冲了一些水,确定今天的食物也被冲得干干净净,才又把托盘放回它本该在的位置,同时仔细地检查了上面有没有溅到不应该存在的水珠。等到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回去冲洗双手,然后继续看自己没有看完的书。
  系统忍不住说:“您其实可以只表现出精神上的虚弱,就可以达成您的目的。”
  殷染钰被他天真的想法逗笑了,他摇了摇头,说:“你可能不是很了解人类的想法,这么说吧,你可以去查一些失恋者的自述,在一段感情结束的时候,除了一部分人——绝大多数正常分手的人都得有一定时间的恢复期。他们会失眠、焦虑,注意力不集中,不断回想被主观美化过的回忆,同时情绪失控,被动或主动地寻找各种途径来发泄、寄托,消化自己的负面情绪。”
  “这还只是普通的恋爱。”
  殷染钰随意地翻过了一页书,继续去看新的内容。他漫不经心地对着系统说:“严余对谢溯的感情,比这种正常的感情积累要深刻得多。”
  “这两种情况之间是有共通处的,严余的反应只会更激烈。人类的意识和情绪可以主导身体的情况变化,一个人的绝望不仅仅会表现在精神上——还会表现在身体上。”
  殷染钰不想也不愿意让自己真的沉浸到这样的负面情绪里,他通过压榨剥削身体来达成外在的合格样子,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适时表现出厌食倾向,把谢溯的注意力都引回自己身上,同时也给严昶景他们制造机会。
  谢溯回来的频率越来越少。
  他一开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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