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的八个舞伴-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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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飞惮忍不住疑惑地笑:“怎么会,为什么这么觉得?哪怕飞回来一趟也可能是拿东西什么的吧,怎么我退役就不能来这里玩了,你们的逻辑有点古怪。”
蒲修云喝了口水,整个人倏然往后仰去,看向窗外:“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你做的决定从来没有反悔过,幸好没当真……”
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服务员陆陆续续上了菜,他才继续说:“你可以问问安娜,这些都是她说的。”
“是吗?”李飞惮惊讶地应了声,“那我等会去找她。”
他们吃了一会,吃得很安静,李飞惮偶尔中途聊了聊这两天的行程,聊了聊老布的近况,至于再多的便没有提。
焦丞自诩不是个胆怯的人,他善于观察别人的情绪,可眼下他反而觉得自己被观察着,这种感觉称不上糟糕,但也不怎么好。
天气很热,餐厅里的冷气呼呼地吹,蒲修云端正地切完最后一块牛肉,喝了口水,忽然笑问:“你没什么好奇的吗?”
焦丞被他的主动问懵了。
“什么都可以问,没关系。”他又说。
焦丞捏了捏刀叉,随后松开了手心,他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拙劣,但潜意识的猜想早已呼之欲出——
“你们交往过吗?”
说出这句话好像并不妥当。
明明可以留到今晚问,留到只有他和李飞惮的时候再问,而不是裹挟着方才看舞的情绪,然后被感性冲昏了头脑。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是正常,这是正常的,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的职业。
这些焦丞都很清楚知道,可或许就因为如此,他才想听、近距离地听,这个男人的回答。
西餐店的灯很柔和,外头灯影摇晃
蒲修云下午没有扎头发,他的头发是真的很好看。
然后他说:“没有,只是我一直在追求他。”
第79章 局外人(上)
追求?
这个答案太意外了。
焦丞有点傻愣愣地歪着脑袋看了眼蒲修云,这男人也跟着一起歪头,然后噙着笑地盯着他,两人的样子同步起来。
没有任何遮挡和隐瞒的意思。
太坦率了。
焦丞忍不住想。
至少在普通人的视角里,追求未得善终终究是难以启齿的,又或者带了点羞赧。
但蒲修云不是,他可以看着你的眼睛、坦坦荡荡地回答,说得你哑口无言,可你又不觉得他是错的。
真神奇。
三个人吃完了饭,焦丞不知道该说什么,李飞惮也是,他中途三番五次张了口,张到一半也还是没说出一个字。
挺尴尬的。
本来尴尬的应该是蒲修云,可现在倒成了李飞惮和焦丞各自的尴尬。
饭后贺章来了一趟,蒲修云便不再逗留,挥手作别让他们明天再来玩,焦丞应了。
李飞惮站在他身边着急着要说话,他好像想说蒲修云的事情,怕误解了,但焦丞眼下却没心思听了。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特别是碰到蒲修云之后。
他发现自己那些可笑的矜持和自卑在看到他们共舞的那一刻达到了顶尖,酸溜溜的情绪裹挟着自尊性三十年来头一次变了质。
他甚至觉得自己站在黑暗里,就像第一次遇见李飞惮的那刻,仰望的视角逐渐偏离。他竟然还想,如果那年继续高考就好了,继续坐上飞机,继续穿上飞行服,继续走那条路……
或许就不会有这些荒唐的想法。
又或许谁都不会遇见谁。
可谁都会把未实现的少年理想给神圣化、伟大化。
焦丞知道这是不对的,将职业区分雅俗本身就很狭隘,更不用说他企图以此绑架十八岁努力做出选择的自己。
他也知道勇敢强大的男人不应当被这样的情绪给左右,应当自信的、昂扬的,像蒲修云那样的,可真当情绪汹涌而来时,他却又只剩下难过了。
焦丞很想告诉李飞惮:英国来对了,至少我看到你确实适合这里,这些人也值得你留下。
想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我带你见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刚才跳舞也是,你看见了,他是……”
“李飞惮,那边有人找你!”
李飞惮开口要说什么,远处就有人呼唤了他。
“他是……”重复了一遍,因为有点急,李飞惮差点咬到自己的舌根。
“你快点李飞惮,很重要的事儿,急啊!你的新机会来了!”远处的声音是安娜。
李飞惮急得朝着另一头唤了声,然后扭头拉住焦丞的手,认真地盯着。
“天才——他是天才。”
天才。
好厉害的词,从李飞惮口里说出来竟然如此笃定。
焦丞又陷入了思维的漩涡。
是啊,蒲修云是天才……viole是天才……都是他,都是天才。
带他去见一个天才,怎么说呢。
好像对方确实就有这样的魅力,捕获你的视线,让你至始至终地看着他,这种情绪是单纯的,不夹杂任何情/欲。
就连焦丞都不小心产生了“他真好”的想法。
焦丞也挺好奇的,怎么李飞惮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和这个天才谈个恋爱,过去的男人在想什么呢。
于是,焦丞不想了,他跟李飞惮说自己知道了,让他赶紧去忙。
不知道李飞惮有没有相信,但他的表情很迷茫,他说让焦丞先回去休息,自己马上回来,他还让焦丞不要胡思乱想,一定要相信他。
焦丞都信了。
因为没什么可以怀疑的理由。
人总是在意过去。
焦丞曾经满不在乎,自诩是个极其冷静自控力极强的人,可倒头来发现都一样,外界刺激刺激,也就在意了。
一语成谶。
李飞惮去忙了,焦丞猜想可能和跳舞有关,毕竟安娜真以为李飞惮要继续跳舞了。焦丞也没问,因为问了他也听不太懂。
于是他没回酒店,去旅游了。
真正的旅游,一个夜晚的旅游。
他去了很多地方,从圣保罗大教堂到白金汉宫,从大英博物馆到伦敦塔桥,从伦敦眼到大本钟,最后又在清晨时分回到了泰晤士河畔。
他整整看了一夜,有些景点深夜没人,有些景点不开放,可他走啊走啊,觉得自由自在,觉得随心所欲。
于英国而言,焦丞就是个局外人,这样想确实没错。
最后,他鬼使神差地去了那家店。
清晨的空气不太好,伦敦下雨了,起雾了,顺着记忆找到店面,真好,开着。
推门进去时门口有一只德文卷毛猫,一下子就缠上了手臂,焦丞没有养过猫,没想到它如此缠人,于是就在玄关口闹腾了一会,被猫挠得咯咯直笑。
“焦先生?”说这话的是付敏,她在熨烫衣服, 今天穿了白色西装小套裙,很美。
焦丞抱着猫狼狈地走了进去,他溜达了一夜,没有换衣物,没有洗漱,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幸好付敏这里一应俱全,更是不缺衣服的,等焦丞洗完出来时,对方已经贴心地给他热了一大杯椰汁。
付敏道:“没想到你这么雷厉风行,大晚上旅游什么的还挺酷的。”
焦丞坐下来心情顺畅了很多,“一时兴起而已, 晚上还挺冷的。”他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椰汁,刚要咽下,猛得咳嗽起来。
付敏吓坏了,以为他喉咙卡了什么东西,赶忙拿了纸巾和勺子以防万一。
这举动看得焦丞愈发难为情了了,他接过付姐手里的调羹,然后舀动马克杯里的椰汁,费力地寻找着什么,对上付敏好奇的表情,才道:“我不喝有果粒的饮料,抱歉。”
付敏这才知道他在舀椰果,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小习惯,觉得十分有趣。
“平常你都不喝这种饮料?”
焦丞:“一般都是纯的,这种偶尔也喝吧,但李飞惮会提前把果粒挑走,所以有时候就会忘了,分不太清。”
“诶,真好。”
付敏在笑,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不调侃也不开玩笑,好像仅仅是听得高兴。
她又问:“上次做的那套衣服合身吗?”
焦丞回忆起那套挂在酒店衣架上的西装,不住地点点头,“嗯,很适合跳舞。”
“哈哈那就好,很早就开始做了,一开始没想做那么大,后来听说要穿了跳舞,所以临时肩膀加了宽度,方便活动。”
“很早?”焦丞抓住她的关键词出声问。
“嗯……有段时间了吧,反正李飞惮之前就跟我说了。”付敏回忆说。
焦丞沉默了会,这事他真不知道,李飞惮也没说过,还挺意外的。
“大概是什么时候?”
付敏重新倒了杯水给焦丞,“过年那段时间?具体记不大清了。”
焦丞应了,于是放下勺子不再舀动,他看着牛奶上模糊的影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样子全被付敏看在眼里,她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也拉了张凳子坐在对面,悄声问:“怎么?跳舞不开心,还是去了趟老布那儿心情不好?”
听到对方的发问,焦丞神情也没能遮挡住,挂在表情上一览无余,付敏看出了他的疑惑,忍不住抿嘴笑,低头喝了口自己的牛奶,“他没说,猜的,毕竟我还算了解他。”
焦丞闷头双手捧着杯子,里头映着的灯影晃动,“都挺好的,就是昨天见了个他的一朋友,心情说不上来。”
“蒲修云?”
付敏一下就猜到了对象,焦丞没摇头,对方也懂了。
话题进行到这里也算走到了僵局,别人不好过分亲昵盘问,也无法熟视无睹。
付敏亦然,她沉默了会,应该是缕清了些东西,才再次开口:“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嗯?”
“你们怎么会突然来英国的,感觉不像是提前规划过的。”
果然,这问题直击命脉,一下子将焦丞带回到两人最初的矛盾里。他思考了会,可能急于与人分享心情,没隐瞒,只是隐匿去某些刘维丝和安娜的话,简单陈述了一遍。
付敏终究不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她眯眼微笑的眼睛拉出些褶子,安静地听完了全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到焦丞讲完,才转动着杯子,说:“你没发现吗?”
焦丞:“嗯?”
“你们俩最重要的问题。”
“问题……”
付敏:“他说他的,你说你的,他不知道你说这话到底为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焦丞迷茫地回忆了一会,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和李飞惮之间的坏情绪都不会绵延太久,因为他们都是成年人,思考本身夹杂着理性和自控力,于是就冲淡了彼此间的火药味,但殊不知这问题的源头本身就是冲动的,甚至被丢掉了。
焦丞回想近几天的事情,说:“可不管怎样,我来了,看到这一切,确实是那样的,所有的举动都一一对应,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或许就该回到这里,而不是什么奇怪的牺牲。”
付敏听罢没有回击,她起身去屋里翻找了什么,过了许久才拿了串钥匙过来,偷笑着甩甩,丁零当啷地响。
“既然暂时想不清,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先忘了吧,我带你去看看,李飞惮那小子最开始住过的地方。”
焦丞当然没想到李飞惮最开始住的地方就在这店的上头,是间不怎么大的公寓,应当许久没有人住了,看上去很旧。
付敏开了门就捏住鼻子被灰呛得咳嗽,转头招呼焦丞进来,“前几天就说要跟你揭李飞惮的短了,正好今天有空,来。”
应着付姐的话,焦丞走进屋内,顺手关了门,布局一览无余,卧室、浴室 、厨房和客厅相连的公共区域,以及一个视野还不错的阳台。
他四处走动,部分家具上了霉,付敏咳嗽几下不知道蹲在矮柜里又在找什么,焦丞倒看见一张反扣的照片。
拍了拍灰,拿起看。
青涩的脸,和少年特有的强有力又单薄的臂膀,隔着岁月的痕迹展现在焦丞的眼前。
李飞惮样貌变化不大,这样子他也曾在书柜的相册里看到过,当时还非主流的男孩,好像一夜之间就褪去了些幼稚,转而变得干净起来。
男孩身侧站着两个人,一位是二十岁出头窈窕的付敏,另一位是…杨雪柔?她的样子和现在相差太多了,虽然依旧是嚣张跋扈的表情,但留有少女时代的清纯。
焦丞看着,摸了摸相册小人的脸笑出了声。
“下面那店面很多年前不是现在的样子,我当时还在上学跳舞,所以只用来放杂物,这间屋子也没人住,就空着,直到那年李飞惮来了。”
焦丞大概知道付敏要说些什么,拿着相册拍了拍旧沙发的灰,一屁股坐下来,认真听着。
付敏背对着还在电视柜下找东西,头也不回地继续说:“其实啊,他一开始本来可以有房子住的,毕竟家里支持,但是啊,李飞惮当时十六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