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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没辙-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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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下子吼得排山倒海,肚皮里的气儿掀上火,玩了把爆破。张淙不知死活惯了,他大概是觉得太吵,竟迷迷糊糊扭过头,躲开了晏江何的视线。反观无辜的晏美瞳就没那么大胆子了,这瞎眼儿猫被震得皮毛抖擞,钻桌子底下端立正,蹲得纹丝不动,活像一座写生雕塑。
  晏江何挪了视线,眼睛盯着桌上的酒精又看了好半天,直到张淙露在外面的手臂因为发冷而抽搐了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晏江何提起张淙的胳膊,用温热的手掌搓了两把,塞回了被子里。
  他没再骂什么,就是板着一张明显强忍气性的脸,继续给张淙擦身。
  擦腘窝的时候,晏江何把张淙的裤子给扒了。这一扒不要紧,扒完了他都气笑了。
  晏江何终于没忍住,将张淙那唯一一条单片儿裤子扔到了他头上,糊了他一脸,然后,晏江何几乎是怼着张淙的鼻子谇:“就一条裤子,你腿怎么没嘎嘣一下冻裂了呢?我好带你去骨科挂专家号打钉子啊!”
  他真是低估了张淙,这小子那是本事太大了,能把人给活生生气死。
  张淙闭着眼睛,被摔了一头裤子后,他的脑袋挣扎了好半天,终于拱了出来。他本来发烧就有些呼吸不畅,这一下估计是憋着了,一露头就大口倒着气儿。他眼皮死活睁不开,基本等于苟延残喘。
  “……”晏江何默默给张淙盖好被子,走过去拿走了裤子扔到一边。
  张淙又冒了一脑门儿汗,晏江何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了一把。
  张淙稀里糊涂,在晏江何准备收手的时候,他的脸又挨了过来,贴上了晏江何的掌心。
  “……又来这招?还没完了是吧?”晏江何一哂,“你干什么,撒娇吗?我告诉你,我不吃这套。”
  张淙的嘴唇苍白,干燥得起皮儿,他唇缝中吞吐着热气,却又好似控制着尽量不去颤抖。晏江何几乎觉得,他唇齿间压抑了一股难耐的呻/吟不肯放,呼吸里都糅杂进了饱满的痛苦。
  晏江何啧了一声,就着手掌轻轻推了推张淙的脸:“小可怜儿,你可真是活该啊。”
  给张淙擦完身体,晏江何又从自己柜子里找了一套运动服,吭哧了半晌才给他换上,并给张淙喂了药。张淙这回终于彻底撑不住了,完全没了意识。
  前半夜晏江何根本就没合眼,间或着给张淙送下去几口水。直到快半夜两点的时候,张淙的烧退了。
  晏江何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不用去医院了。他这才把一直蹲在桌子底下不敢冒头的晏美瞳掐了出来,同时翻了一床被子抱上,晃悠着走到客厅。
  他捏着猫耳朵往沙发上一坐,立地感觉自己骨头架子要散了。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比进手术室开夜台还难受。
  张淙一直让他很烦躁。可他是真的没想到能烦成这样。
  晏江何认为,张淙骨头歪歪,全拧成了麻花,急需要矫正。但他愣是没猜到,张淙这骨头还是钢刀做的,拧巴着不要紧,还带着利刃,锋利着拐出了十八个弯儿,几乎能把张淙的五脏六腑全部绞破,把张淙的性命割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儿,成日不做好事,着不上调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这样了?形容做“疯子”,“疯子”都要惭愧。
  “还真是低估你了。”晏江何仰头躺在沙发上顺气儿。他把晏美瞳搁在胸前,腿卷起了被子。
  问题少年不仅长得歪扭,还长得刚硬,长得尖锐。他是一颗冥顽不灵的臭石头,棱角的模样异常丑陋,令人愤怒。
  而晏江何又想起了张淙的那个素描本。张淙笔下的画与他本人大相径庭,画面干净,笔触非常精细,晏江何甚至还能想起来那红玫瑰上的倒刺。那么细小的东西,张淙都没忽视。晏江何不禁又琢磨,石头能敲开的话,又是什么样?琢磨着他就发现很难想象。
  一个分裂的,病态的少年。活着是为了把自己折腾死,将每一天的日子都过成了活埋。
  “老头啊老头,我看你是失策了。”晏江何搓了一把猫头,引来晏美瞳一阵腻歪,“他哪是抓你这根稻草,他是想法设法要把自己弄死。”
  晏江何翻了个身儿,脸朝向沙发靠背,闭上了眼睛。


第28章 “家暴”现场
  张淙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晏江何这屋子朝阳,但窗帘子够厚,阳光打在上面并没有透进来多少,屋里还是很暗。只有窗帘染上了毛绒绒的光明,像暖黄色的一层薄皮焦糖。
  张淙掀开眼皮,盯着棚顶的吸顶灯愣了能有一分钟,终于动了动脖子。
  他全身软得同一滩化开了的脏水一样,骨头似乎被腐蚀了,皮肉也被蛀了个稀烂,整个人一丝的力气都榨不出来。
  张淙的喉结动了动,他嗓子干得不行,喉咙或许已经龟裂了。
  这是哪儿?
  张淙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他就记得他在烧烤店顶着天打雷劈,晕头转向揍了亲爹,好不威风。然后,他又看见了该死的晏江何。
  又是晏江何。张淙现在脑子里还是浆糊一片,他冥思苦想了挺久,才想起来晏江何是把他带上了车。
  接着好像是晏江何要带他去医院,他不肯,想跳车。跳成了吗?那大概是没跳成,不然他现在估摸得躺在大道上。
  张淙应该是晕断片儿了,或者就是纯粹脑子完蛋了,反正后面的他都不怎么记得,一片空白,光是琢磨两下就头疼欲裂。
  就在张淙头疼的这会儿,他的脚心突然被一个毛绒绒的玩意儿蹭了蹭。这东西还是热乎的,张淙被吓了一跳。他本想把脚飞快挪走,但他全身没劲儿,最后也只是脚腕象征性地抽搐了一下。
  张淙感觉被子边上鼓了个小包,有什么东西正快速往上爬。他垂下眼睛,正巧被子被掀开了,晏美瞳的脑袋钻了出来。
  看到晏美瞳那张猫脸的时候,张淙是震惊的。他见了鬼一样,撑着床慢慢坐了起来,干瞪着晏美瞳那对瞎眼缝儿。
  肯定不会错,这就是在他家楼下的那只瞎眼猫!尽管它现在不再灰拉吧唧,变成了白的,雪白的。但张淙肯定他不会认错,这就是那只小畜生。
  认出了晏美瞳,张淙下意识往一边挪了挪屁股,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倒好像怕了它似的,明明才一巴掌就能拍死。
  晏美瞳或许感觉到了张淙的抵触,它没再往前轱蛹,倒是抻长脖子,朝张淙张开嘴,万分委屈地“喵”了一声。
  张淙:“……”
  就在这一人一猫胶着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晏江何手里拿着一杯水走了进来。
  张淙缓缓把视线移到了晏江何的脸上,这一瞬间他仿佛被雷霆万钧劈成两半,怎么也活不过来。
  “你……”张淙瞪着晏江何,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却像在拿卷刃的柴刀杀猪。
  宴江何皱了下眉头,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他拎起床上的被子,扔到张淙身上:“刚退烧就蹬被子,你到底几岁?我表外甥女都不踢被子了。”
  张淙:“……”
  埋汰完了张淙,晏江何又开始教训倒霉的晏美瞳:“晏美瞳,我跟你说过了吧?把你放床上,你就老实点,别去折腾他,他难受。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晏美瞳简直更委屈了,呼噜呼噜地埋怨晏江何蛮不讲理。他总是很强猫所难,竟然要它听懂人话。
  晏江何说着伸长胳膊,揪上晏美瞳的皮毛,把它薅下床,扔到了一边的懒人沙发上,并伸手指点:“晏美瞳,趴好。”
  晏美瞳并无猫权,只得乖乖趴着不能吭声。
  “你叫它什么?”张淙瞪着对面的一人一猫,感觉世界开始玄幻。
  “晏美瞳。就在你家楼下捡的,不,不是捡,是被碰瓷儿。”晏江何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塞给张淙,“喝口水,听听你那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家里拿电锯宰畜生。”
  “……”张淙仍处于稀里糊涂当中,晏江何塞给他水他就喝了,喝完才觉得身上有了点活人气儿。他深深倒了口气,缓了缓,又问,“它一个瞎子,你叫它晏美瞳?”
  姓晏就算了,一个瞎子,叫人家美瞳?这实在大可不必,神经病都不这样。
  晏江何眯缝了一下眼睛,说:“你怎么这么在意它,醒了到现在一共没说几个字,说的全是它。”
  晏江何有的时候的确是精明,尤其在对付张淙上分外有天分,便听他又道:“这玩意儿挺会装可怜的,怎么,你见过它?”
  他想起了张淙素描本上那只神似晏美瞳的小猫,只不过张淙下笔的时候挺重,感觉那猫画的不是白猫,毛皮该是什么深一些的颜色。
  “没。”张淙快速垂下眼睛,哑嗓子道,“我就是觉得你有病,管一个瞎子叫美瞳。”
  晏江何笑了:“瞎子怎么了?”
  他观察着张淙的反应:“谁规定的,瞎子就不能叫美瞳?你不能因为它是个瞎子,就剥夺它叫美瞳的权利。”
  张淙顿时牙根儿都要扭了。
  晏江何轻轻哼了一声:“当然,你这种王八蛋,四五六不懂,肯定不明白这道理。”
  张淙把手里的杯子放回床头柜上,同时看了晏江何一眼,被晏江何嘴角的笑扎了一下。他赶紧收回视线,余光却扫见了床脚堆起的几件衣服。那是他的。
  张淙愣了愣,掀开被子看了下自己,然后不可置信地问晏江何:“你脱我衣服?”
  “少胡说八道。我是给你换衣服。”晏江何冷笑,“就你那打架打了一身灰的衣服,也想到我床上滚?”
  晏江何:“你也不用端着那张脸,拧巴给谁看?我不仅扒了你衣服,我还用酒精给你擦了个遍,不然你早就烧进大医输液间了。怎么着,你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还要立个牌坊吗?”
  “……”张淙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憋得嗓子更疼了,疼到他现在想亲手把自己脖子拧断。
  张淙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走了。”
  “滚回去。”晏江何没稀罕看他,抬手一巴掌推着他的肩膀给他推了回去。
  张淙全身都水败,被他这一下推得后脑勺磕上了床头,疼得差点把嘴咧开。
  晏江何瞅着他的脸:“你少给我犯浑,我问你,你在烧烤店那是干什么?”
  “打人。”张淙面无表情道,“你不是都看见了么。”
  “打人?”晏江何坐在床边,抬手隔着被子抽了一下张淙的腿,“你再说一遍。”
  张淙对上晏江何的眼睛,被那深棕色的瞳孔看得头皮发麻。他突然就明白了,在晏江何眼中,他早就无所遁形。
  张淙短暂地笑了下:“打亲爹。”
  “……”晏江何被他气得够呛,手指差点戳他眼珠子,对着他的脸喷唾沫,“张淙!”
  晏江何:“你简直大逆不道!少教的东西!”
  张淙挪开视线,瞧了瞧一边正舔爪子的晏美瞳,心不在焉地顶嘴:“他活该。”
  “……”晏江何倒了口气儿,控制着自己不能打孩子,何况张淙还病着,“那好歹是你爸,他生了你!”
  “生了我?”张淙的视线转回来,又盯着晏江何的脸,他沙哑的声音毫无起伏,“生我的是我妈,张汉马算什么?他出过什么力气?”
  张淙一双嘴唇煞白:“对他来说,我和他/射/在那些鸡/阴/道里的东西有什么区别?”
  晏江何瞬间哑口无言,他死死瞪着张淙,甚至连个大耳刮子都甩不过去了。
  晏江何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什么惊悚的东西怼了一下。他摸良心自问并不是个有礼貌的好人。但就算在他毛头毛气,最混最不是货的年纪,他都没想过能听见如此的混账话。
  “你是不是多管闲事赔老板钱了,赔了多少,你报数,我会还你。”张淙是真的活不耐烦了,又说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晏江何立马就乐了。他真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胆敢跟他提钱。
  “走个屁。”晏江何冷着脸质问他,“张淙,我问你,你是不是去了那个小诊所。”
  晏江何这一句问的并不算太清楚,但他立刻就从张淙睁大的眼睛中得到了答案。
  晏江何恨不得掐死他。他看得分明,张淙的表情里只有惊讶,他惊讶自己知道这件事。别的什么都没有。痛苦,害怕,担忧,后悔……这些该有的,一个都没有。
  “你能轻点儿找死吗?”晏江何脑子直抽抽,“张淙,我一直以为你挺聪明的,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蠢货!”
  张淙的惊讶也就是一瞬间,没消片刻,他便苍白着一张脸,歪了下脑袋:“我乐意。”
  晏江何没再说话。他从床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了衣柜边上,从里头扯出一个牛皮腰带。
  晏江何把腰带掂在手里,又扭脸看了看张淙。
  他是真的被气了个好歹,基本七窍生烟,手上拎了腰带就想抽,奈何张淙一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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