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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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若深呼吸,掩去眼底的热意。
不得不说,杨焘给了他的很大的震动。
他得承认,在此之前他对此世的官员感官并不好,他认知中的古代官员基本跟贪赃枉法搭钩,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好像就没有不贪的。
衣冠禽兽这个词便是因他们而来,文官袍子绣的是禽,武官袍子绣的是兽。
穿越来他虽明白并非全如此,可京城里的官给他的感觉大都是高高飘在云端,官与民有非常强烈的阶级分明,像是两个“物种”,高等俯视着下等,官与官之间也是,高的俯视低的。
于是像吕承简这样不作为也不主动压迫百姓的,竟已经能称得上好官,可正是他的不作为,让杨焘求助无门选择自尽。
但也有杨焘这般真正心怀为民的好官。
只好官的下场太惨烈。
南若不想再出现一个杨焘,他希望若有一日再发生这样的事,他能护住他们。
锦衣卫又如何,难道锦衣卫被设立时便是为了作恶吗?就像最初皇帝封百官,难道是为了让他们去贪?
南若握紧腰间的刀,这一刻心里有了无比明晰的目标。
祭拜完,一行便准备启程回京,杨夫人与三个孩子要守孝,孝期过后再来京,只江筠娘和他们一道走,其实她本身并不愿意离开宁安去京城,可皇后召见不能不去。
南若大约明白郑皇后想做什么,无非是想招揽人才,大燕虽民风开放,可女子出头仍然艰难,许多“离经叛道”的女子在郑皇后看来却是人才,她的一些言论对那些女子而言犹如纶音。
比如昔年嫁去草原的宝寿公主,那时草原还没有因为羊毛牛奶等安定下来,即便王族也颇为混乱,是郑皇后开解她为她出主意,让她不再苦恼,带着宏图决心去了。
所以他无意提醒江筠娘,说不定到了郑皇后面前,几句话便会叫她心甘情愿为她卖命,回头把他说的全泄了出去。
因永昭帝急招,太子不能耽误,便同来时一样坐船。
南若猜测他是不想太子走陆路到各地彰显名声,即将脱离壮年的皇帝和成长起来的太子,不难理解。
为了不大张旗鼓影响到百姓,行李已经先搬上了船,一行低调乘马车赶往码头。
南若与傅卓裴定高坐一辆马车,忽然裴定高扯扯他们的袖子:“看!”
南若掀开窗帘,路口有人在烧纸,不,是家家户户都在烧纸,为杨焘!
裴定高抹着眼泪笑出了声。
南若看着逐渐远去的城廓,久久没有回神。
江南,他一定会再回来!
第五十八章 回京
五十八
南若一行来的急回去的也急; 一来风俗腊月不赶路,虽他们出发时是十一月二十七; 可路程远; 且回去是逆流,日夜兼程至少也得十日。
二来腊月初六是傅皇后忌日,能赶则赶; 即便赶不上,早到早去补上。
而越接近这个日子,太子的心情便越不好,他心情不好主要表现在一个人闷在房里不许人来打扰,不跟任何人倾诉; 也不把不顺心发泄给别人。
南若好像明白他的心理问题是怎么出现的了,不禁有些忧虑; 即便没有学过心理学的人也知道缺少疏导会使病情更严重; 但以他的身份还没资格过问,更没法为他如何知道心理学做一个合理解释。
这么担忧着,船赶在腊八傍晚靠岸,太子率先下船; 吩咐他们先回城,他要去皇陵。
南若正观察他的神情; 见还算稳定; 略放心了些,冷不防傅卓塞了个东西到他手里,二话不说将他往前一推:“快快; 殿下帽子忘记戴了,快拿过去!”
南若猝不及防往前踉跄了几步,回头一瞥大家都看着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殿下。”
太子正要上马,闻言回头,一瞥他手里的帽子了然,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南若便上前将帽子递过去,轻声道:“晚间天冷,殿下小心伤风。”
他很想说几句劝慰的话,可理智清楚这不是他该说的,甚至眼神也不能表露,太子还轮不到他来怜悯和安慰。
太子却好似明白他的顾虑,接过帽子时轻轻在他腕上拍了两下,无声胜有声。
“回去后暂且远着些。”
他留下这一句,而后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神色冷淡跨上马背挥鞭而去。
南若回头,谭瑛和常青常公公正看过来,脸上立刻摆出尴尬与无措。
回到城中天色已晚,除了谭瑛与常青需立刻进宫汇报外,其他人先回家。
南若与傅卓和裴定高道别,回了南宫府。
初四已经先他们一步快马回府报信,南若一进门便被南宫云林招去询问来龙去脉。
除了不能说的,他都说了,包括和傅卓裴定高结下的生死交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不能扭头说没就没,倒不如摆在明面上。
“也好。”南宫云林略一思索,“冤家宜结不宜解,能与傅卓交好也是一桩好事,傅家……”
他提点道:“陛下对傅家素来宽容,不论往后……”他含混了下,一脸你懂的,“傅家会一直在。”
南若颔首,帝王偏心母家正常,傅太后与永昭帝母子关系亲近,昔日两人还落魄时傅家多有帮衬,永昭帝这样的性格,一朝翻身,肯定会多给荣耀以示自己不忘旧。
日后即便荣王上位,也会对傅家客客气气,尤其郑皇后与郑家疏远,荣王和郑家的关系还没有与傅家来的亲近,傅太后虽厌恶郑皇后,可对荣王这个孙子是不差的。
昔日傅皇后待郑皇后也不错,何况里面还有个傅国舅,郑皇后也不会对傅家如何。
若上位的是太子,那就更好说了,傅家也是太子母家,只要傅家不作死,会一直稳稳当当。
难怪人人争着想送女儿进宫,只要投资出一个下任皇帝,几代富贵不成问题。
想到这,突然想起了甄采的事,差点忘了,太子妃还没选出来呢。
不由好奇问了一句。
南宫云林这回倒是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案:“选不成。”
南若诧异,太子可已经十九了,就算想拖到二十及冠,至少也得先定下个人选来,哪怕过两年结都成,怎么能选不成?
南宫云林摇摇头:“圣上其实压根没有要选太子妃,我也是这几日才看明白,圣上……”他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我先不告诉你,你自己琢磨。”
南若便不再问,打算回头问问初一这些日子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鉴于他刚回来,南宫云林问完想知道的就叫他去休息了,南若也确实累,意思意思喝了两口腊八粥,便回屋睡下。
一夜好眠,隔日醒来先去了宫中一趟。
没料还未到紫宸殿便听到一个消息:太子病了。
据说太子昨夜在傅皇后墓前跪了半宿,冻僵晕厥,是被抬回来的。
南若一时有点摸不准是真是假,不是消息真假,而是太子被冻晕这件事,是真的愧疚错过忌日表孝心,还是有其它意思?以太子能为傅皇后亲手种下一大片花来看,他对傅皇后感情很深,会愧疚跪半宿说得通,可又觉得太子不会单纯只为了愧疚。
到了紫宸殿,他向永昭帝汇报此行感悟,也亏太子叫他提前写了小作文,该怎么说胸有成竹。
永昭帝连连颔首,赞道:“不错,果然男儿便该放出去多见识见识,谷哥儿这一趟长进了不少,多了几分血性,好!”
南若被勾起了那一刀的回忆,已经没了初时的不适,平静的连他自己都为之惊讶。
果然自己也不一定了解自己,只有真正遇到经历了,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南若已经感觉到底线在一点点突破,前世法治社会塑造的三观崩塌了一块——前世他绝不会杀人!
他能清楚的觉察到自己在变,这种改变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是好还是坏,若放在前世他已经够得上坏人二字,确切说叫罪犯,可这里,他做的是对的,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
南若并不后悔那一刀,再来一次他依旧会下手,这是求生的本能,他只是感慨,感慨曾经过个马路都要遵守规则的自己。
他事后的颤抖归根结底来源于两种不同认知的碰撞。
在那一刻,他无比清楚的认识到,现代已经成了切切实实的泡影,眼下才是真实。
永昭帝并没有与他长谈的意思,夸完便放他离开。
南若摆出犹豫。
“怎么?还有事要说?”永昭帝问。
南若便斟酌道:“臣来时听闻太子晕厥,臣到底曾为东宫伴读,虽太子待臣并不亲近,可……想着当去探望……”
他抬头,一脸该不该去的纠结。
提到太子,永昭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道:“太子既病重,便该静养,朕已下了旨叫东宫暂时封闭,让他安心养病,待过些日子太子病好你再去也不迟。”
南若心头一跳,封闭东宫?父子两闹得这么凶?
脸上松了口气的表情:“是,臣听陛下的。”
出了紫宸殿,他正要离开,忽然看到远远有个人影在御台后上上下下蹦跶。
“谷哥儿,这边这边!”
是夏侯淳。
南若不觉露出一个笑来,快步上前:“我正要去找你,我从江南带了许多好东西给你……”
话音渐消,看到了从夏侯淳背后探出头来的荣王。
“你们这是……”
不由蹙起了眉。
“别叫别叫!”荣王急急点唇,“我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被人看到。”
夏侯淳很无奈:“我来找你,刚出院子就碰到他,他非要跟来。”
自荣王搬来皇子所,他已经想尽办法躲着他,没想到还是被缠上,真羡慕两个已经回封地的堂兄,希望陛下快点给他赐婚让他搬出去住。
第五十九章 明白
五十九
荣王抿了抿唇; 道:“我只是想知道太子哥哥怎么样了。”他期盼的看向南若,“你问过父皇了吗?”
南若打量他一眼; 反过来问:“你可知昨晚出了何事?”
荣王摇头:“我只知……”他左右看了看; 放低声音,“我今早去找母后,偷偷听到母后和榴锦她们说太子哥哥触怒了父皇; 被父皇关了起来……”
南若弯腰:“王爷还听到了什么?”
荣王犹豫了下,道:“母后说父皇这回是真被气到……”
——“看来陛下这回是真被气到了,呵,人家父子两的事我又如何插得上手,何苦去触这个霉头; 紧着点下头的人,让别多管闲事。”
南若将原话琢磨两遍; 这意思是太子主动惹怒了永昭帝?为什么?
对上荣王期盼的脸; 道:“陛下只说叫太子安心静养,再未说其它。”
荣王皱起脸思考。
南若扭头看向夏侯淳:“我不在的这些天京城可有什么新鲜事?”
夏侯淳了然道:“最热闹的自然还是选太子妃了,你不知道……”他看了眼荣王,拉起南若; “走走走,先去我院里; 不是说带了礼物给我吗; 快给我看看!”
“算了,我回去了。”荣王看出两人不想带他,倒也不失望; 只肩膀起伏作叹气状,道,“我去见太子哥哥,回头再告诉你们。”
说完不等南若叫他,飞快跑走了。
夏侯淳顿时松了口气,拉着南若抱怨:“自打他搬来皇子所,我都快成鹌鹑了,哪里都不敢去……”
给太子当伴读不是他选的,可他到底当了这么多年,虽不愿掺和这些事,但心里其实是偏向太子的,跟荣王能不有牵扯就不要有牵扯,反正他往后总会回封地,京城怎样跟他没关系,他做个闲散王爷就够了。
南若明白,夏侯淳看似混日子万事不管,实际心里是重情的,否则也不会只因小若谷安慰过他几回便念念不忘。
“再忍一忍,陛下应该很快会为你指婚。”
永昭帝为何不给太子选妻他还没琢磨出来,但给宗亲勋贵指婚是肯定的,否则这些千里迢迢来京的女孩们岂不是白被忽悠了一通。
夏侯淳抱着期盼:“希望吧。”见南若还看着荣王离去的方向,一揽他的肩膀,“放心吧,荣王不会有事,太子也不会有事。”他压低声,“你想想,皇伯就这两个儿子,哪个出事都是剜心,即便父子闹气也不会闹得太凶。”
寻常人家只两个儿子都是子嗣单薄,何况皇家,这些年眼瞧着皇后不会再有孕,皇伯又独宠她一人,显而见未来只太子与荣王两个皇嗣,父子再闹别扭也不会闹出人命,万一落个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他们这些宗亲,皇伯又不傻。
“就像我爹。”他拿自己举例,“再不待见我,再跟我没感情,我也是世子,将来王位还得传给我,何况太子事关国祚,皇伯想怎么样,也得看大臣们答不答应。”
南若不由用新奇的目光打量夏侯淳一眼:“几日不见,淳哥儿叫人刮目相看啊。”
夏侯淳嘿嘿一笑:“是曹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