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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求凰弄-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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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镶抱膝坐在秋海棠树下的石凳上。当初她就是在这里以醒酒来避开新婚之夜的尴尬,如今倒是不需要这借口了。
  
  闷热的夏夜,天上星光稀疏,大半个天空的灰云迅疾地移动,那几颗星就随着它们的移动忽隐忽现。
  
  再也不是幼时纯净美好的天空,再也不可能是繁星挂满天幕的璀璨耀眼……
  
  有一点风,轻轻摇动着树梢,却无法摇动其根本。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飞身跃过高高的宫墙,直奔东宫方向而去。行了一半路,却又折回向北。这般曲曲折折,似乎毫无章法的乱奔,却是摆脱了身后的几个跟踪者。
  
  夏镶抬头,看着这座紧邻长宁宫的空寂宫殿。这里的主人一去不回,那么一代才德奇杰的传奇皇后也不过如此香消玉殒,她又能如何?还不如及早掐断这本就不该轻易被拨动的心弦……
  
  “你出来吧,”夏镶并不回头,开口,“师兄。”
  
  “镶儿?”卫衡从隐身处出来,知她刚才以师门功夫避开那些人来到这里,定是有话要对他说。
  
  “果然是师兄啊。”夏镶转过身,面对着他,“师兄是一路从青州跟着我回来的?”
  
  “是。”卫衡知道瞒不住她了。
  
  夏镶定定看着卫衡。
  
  “师兄这一路为我挡了多少刀剑啊?”
  
  卫衡欲要辩说,夏镶摇摇头,“师兄做了那么多,还一点也不让我知道。其实,我又哪里值得师兄为我做这么多!只是,现下镶儿却还是有一件事求师兄,希望师兄能帮忙。”
  
  卫衡神色变了变,随即还是低声道:“镶儿,你说。”
  
  “我娘身体不好,求师兄尽快带她离京去寻医问药。”
  
  “镶儿!”卫衡大吃一惊。
  
  “镶儿别无所求,只求师兄能安顿照顾好我母亲。”夏镶顿了一下,补了一句,“母亲是因为生我才落下病根的……”
  
  “那你……究竟是什么打算?”
  
  卫衡虽然也觉得她忽然这样安排,有些惊讶,但也能理解。毕竟太子本也想将夏镶的父母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可惜,都不可能不惊动皇帝。而自己若是偷偷带走闻兰若,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是,夏镶又是如何打算的呢?他是有疑惑的。而况,他怎么能随便离开夏镶身边,不顾她的安危?
  
  夏镶笑笑,“我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按照别人的布置往下走就罢了!”
  
  卫衡却分明觉得她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打算呢?
  
  “镶儿,难道你知道了……?”
  
  “原来连师兄都早知道了,却还瞒我这么紧!既然是与我切身相关的,为何却不能让我早知道?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和他……”夏镶有些激动起来,声音也颤抖着,蓦地咬住嘴唇。虽然她已下定决心,刚才连在他面前都控制得很好!
  
  如果她早知道,她就不要与当朝皇太子有什么交集!哪怕是早知道几天,她也不会在君柳园和他那样……那些曾经努力争取过的,如今都已成了她最痛苦的枷锁了!
  
  卫衡有些愕然,沉静了一会儿,还是说,“镶儿,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我知道,自从我男装,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可是,那些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没想过去要属于他的那些……”
  
  “是。我知道。”卫衡黯然点头,“那些不过是你们……在一起的附属品罢了!”
  
  “可我却要为那些附属品牺牲我的爹娘,牺牲那所有的一切吗?我只有放弃最想要的!”
  
  “镶儿!”卫衡惊异看着她,半晌才道,“可太子的心,你就这样辜负?”
  




☆、焦首煎心谋退路,漫天大网悄然张

  “镶儿!”卫衡惊异看着她,半晌才道,“可太子的心,你就这样辜负?”
  
  “他不过是……”
  
  她咬牙,紧紧捏住袖内那个飞龙玉风铃。当时,他将这个交给她时,她只当他是在承诺他的一切都可以和她分享,她可以对他放心。可谁知回京路上一再的追杀;回京后长宁毫无怨言的鼎力遮掩;还有他对与月涓子大婚之事没有半点推托,甚至更久远的,他将政事都交给自己处理……她渐渐明白他的意思了!可她又怎会要那些属于他的东西?她又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她从来没有那样的心思!
  
  “镶儿,你怎么……可以怀疑太子对你的心意?他……”卫衡很艰难地道,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夏镶面前替太子说话。“他从下决心接受你开始,就已经愿意放弃那所有……”
  
  “师兄,既然是这样,你也该知道,我也不会要他的……东西,更不会因此牺牲我爹娘!所以如果可以,我愿一切能回到原点。即使不能,我只希望能牺牲得少一些。”
  
  “镶儿!你已经没有退路!”卫衡再次提醒她。
  
  “不!还有一条路。”
  
  卫衡看着她决绝的双眸,胆战心惊,她是要牺牲自己?
  
  夏镶垂下眼帘,淡淡道:“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本来就是我的错,错在从小男装,错在应考入了朝堂,错在娶了他的妹妹,却还奢望……现在只要把我这个最后的心愿了了,我就……请师兄成全吧!”
  
  “可如果那样,太子会多么伤心!你爹娘难道就能心安理得接受你的一生只为他们付出吗?”
  
  “我没有选择!关键是,那些我根本不想要,从来都不想要!这还不够吗?”
  
  卫衡默然,暗暗叹息,嘴上还是坚持道:“镶儿,你不该这么……古今成大事者,总是要有牺牲的!”
  
  “我是一个根本牺牲不起的人,所以,我也根本就不是那个……人!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也不要继续这样下去……我不想再坚持……我已经走入绝境了。再继续走下去,只会害人害己!我不要别人恨我,更不要到时候会痛恨我自己!”
  
  夏镶自嘲地笑了一下,她如何是那样一个人?只是那些无稽的流言一流传出来,就必然会遭到剿灭!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人一旦觉得自己地位有威胁,他自然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作为太子,天政居然难得没有对她下手,或许对她真是有情,她也为之争取过。如果天政懂得她的回报,她就已经知足,还去奢望什么呢?
  
  “这么多天,师兄你为我挡了多少刀剑,镶儿又不是不知!我一身男装,害苦了姊姊,害了永安,害了月涓子姑娘……如今,还要害我爹娘,难道还要害他们父子……?”
  
  “镶儿,这不是你男装的错,不是你的错!”卫衡皱眉,她不该这么轻易退缩的,她也不是这样一个轻易就退缩的人!
  
  “是太子心甘情愿把那一切给你的。他说,他父皇没有能给他母后的,他会给你!”若不是这样,他卫衡又怎会这样心甘情愿放弃,并且还跟随他听从他的命令?
  
  夏镶摇头。她跟先皇后不一样,那些不是她想要的,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先皇后那样的胸襟和抱负!
  
  
  
  天政沉默了很久。
  
  “镶儿她……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卫衡点头。
  
  天政颓然坐下,半天抬眸看着卫衡,“你怎么想?”
  
  “事已至此,我们没有退路。难道太子愿意放弃……镶儿?”
  
  天政没有理睬他这句话,黯然道,“镶儿是在怨恨我吧?她……不相信我……”
  
  “不,太子。她应该知道太子是利用岳小姐保护她……”
  
  “可她一定不屑于、不赞同我这样做!何况,我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如当初父皇一般,所以她也会怨恨和痛苦!
  
  卫衡有些不理解。明明夏镶该是知道太子的意思的,如何会因此误会太子?何况,也只有月涓子那样才貌出众的人,才能让皇帝的注意力转移,才能让皇帝相信那个预言所指,进而保护夏镶的啊!
  
  天政低头默默一阵,“如果我放弃所有,以后镶儿会不会……?”
  
  卫衡惊讶地摇头。
  
  “你不相信我……?”
  
  “不!太子你……连那一切都愿意放弃给镶儿,微臣怎么不相信?只是,你不可能放弃那些啊,镶儿也不可能无所作为!”
  
  “是啊!镶儿本就不该是个平凡女子,不然不会有那样的经历和才华!即使以后走很多弯路也注定会有一番作为,除非……”
  
  除非他从此不要和夏镶有什么瓜葛;除非他和夏镶开始敌对——那虽更可能会磨炼她,但却绝不是他所愿的啊!
  
  只是,如今这般委曲求全,也不过是暂时的妥协,他们与父皇终究免不了一场面对面的对决,他只希望他们能准备更充分一些,能更从容一些,力量更大一些,更有把握一些。
  
  
  
  夏镶默默站在春波亭下。亭内,景舜帝正与夏绍周下棋。君臣二人似极是和谐愉悦,景舜帝不时发出一阵阵朗朗大笑。夏绍周自有一套侍君之道,几十年不衰,也颇为得意。
  
  她抬眸,正可望见远处那凤凰桥。祖父此时还是绝没有一毫想到这个“长孙”是个女儿身吧,不然怎会还如此鲁钝?滔天大祸就在眼前,她也怪不了祖父,如今却是要连累他了。从前孰对孰错,现在都已不重要了……
  
  自师兄几次欲悄悄带走母亲均遭失败后,她就在考虑她要不要一个人承担此责,以免不知情的夏氏一族都遭覆灭。只是,如今看来,连重病的母亲都不得免,更遑论其他人?景舜帝此时的态度也叫人捉摸不透,就凭她耽误长宁的终身,他也不会放过自己,难道还会任由自己男装下去,以维持朝廷的表面和平?这绝对只是暂时的!
  
  她也根本看不到皇帝有万一的可能放过她,他已经开始对付她,只是,不知到底会到何种程度!虽然,她也想过,最直截了当的无非是个死,但皇帝显然并不满足于此!因此,她不仅没机会向皇帝陈述实情,自请死罪,而且还要殚精竭虑地平衡或保全各方力量,这样才能减少损失吧。
  
  太子……一想到天政,她的心就不由抽痛起来。即使下定决心去牺牲,她也没那么洒脱,还是难以割舍……
  
  她苦笑,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一步呢?
  
  景舜帝将手中的棋子一放,抬头看了一眼正疾步而来的礼部尚书等人。礼部尚书趋前禀报太子大婚有关事宜,内务府也已准备齐全,而天官夜观天象,吉日定在三日之后。十几个宫女内侍捧着冠服,络绎而至。
  
  “镶儿。”
  
  “是,父皇?”
  
  “太子太子妃大婚的婚服你过目一下,然后分送东宫和岳府吧。这三天也要辛苦你用心一点了。”
  
  “是。”
  
  夏镶走到那些宫人们面前,一一检视那大红的冠服,璀璨耀眼。轻轻抚摸了一下绣着金龙的大红婚服,她也穿过一回,可惜,却是和他一样的身份……
  
  “父皇!”
  
  夏镶依旧半垂着头注目于新郎玉冠,没去理会匆匆赶到的天政。三天后,他就是别人的男人了……
  
  景舜帝十分高兴,“政儿,你来的正好,天官说三日后即是佳期,明日朕便昭告天下!诸事也都准备妥当,你就等着做新郎罢!”不容儿子开口,又一叠声地向儿子表达了一个父亲的祝贺之意,随即高声叫,“镶儿?”
  
  夏镶微微转身,看向天政,“恭喜……太子兄。”
  
  天政的目光从她那平静无波的面上拂过,对上她的双眸,深深看了一眼,扯扯薄唇,微微一笑,“谢谢。”
  
  他终于没有开口以受聘成婚之期的定例来反对父皇这么仓促就要他大婚。在场诸人也无一人提及此事。
  
  
  
  夜幕拉了下来,春雨绵绵地下,御街上人烟也渐渐稀少,人家屋内的灯火也渐渐昏黄地亮了起来。
  
  雨丝接天连地。
  
  夏镶浑身湿透,一向高挽的发髻散了,披落肩头。大风起,乱发扑打在脸颊上,生生作疼!她无意识地笑了笑,就是有那么多雨水掩饰,她还是不想放纵自己,哪怕也就短短这一路。她从不知道泪水为何物,她一直都是以伪装的男儿面目淡然面对生命中的悲苦和不甘,丢弃了那所有的女儿态,可却丢不了脆弱的女儿心……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个男子!
  
  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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