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穿成豪门贵公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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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帛乌黑纤长的睫毛缓慢眨了眨,从书本里抬起头,小声:“我同学开始讨论大学专业了。”
谢忱泊捂住心脏。
“哥哥说不能算命,我想去学盲人按摩。”谢玉帛垂下薄薄的眼皮,语气坚定,“我想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谢玉帛背出《科技应用史》前言里,编者对广大青少年的寄语。
谢大哥受到暴击,是了,他忘记他弟弟情况特殊。他觉得凭谢家的地位,完全可以给弟弟富足的生活,却忘记谢玉帛也是七尺男儿。
他第一反应是极力反对,盲人按摩这种粗活,怎么适合他娇贵的弟弟。可是现在,谢忱泊张了张口,喉咙微紧,哑然无言。
他已经反对谢玉帛算命了,再反对他学按摩,岂不是太打击弟弟的自尊了?
“所以你就自己出来找按摩馆了?”谢忱泊猜测,“这外面太乱了,我帮你找。”
谢玉帛指尖捻著书页:“我想自己找师傅。”
谢忱泊没一秒又妥协了,反正他可以暗中把关。
王坪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谢玉帛三两拨千金,说服了大少爷。
谢忱泊警告地看了一眼王坪:“不要带少爷去危险的地方。”
王坪点头如捣蒜,明明是小公子带他去危险的地方。
“你去上课吧,我公司还有事。”
“哥哥再见。”
……
商言戈没下车,他给自己的定义是送谢忱泊过来的司机,人家的家务事,他围观可能会让小公子伤自尊。
再者,他需要理一理他突然跟过来的原因。
商言戈一边指节敲着方向盘反省,一边觉得胸闷,降下车窗透气。
只是透气而已——不是为了正大光明听那边兄弟的谈话。
谢玉帛半个身子都隐在车厢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小节校服袖边。
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地图软件显示附近五家按摩店的地址。
嗯……间隔距离绝对来不及深入光顾,顶多说几句话。
商总在此刻显现了极高的侦探水准。
当他听到谢忱泊同意谢玉帛当学徒时,眉心紧紧拧了起来。
推拿需要力气,不适合小公子,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干不了粗活。
洗手间里鲜血淋漓的手指浮现眼前,熟悉的暴躁感升腾而起。
商言戈握紧方向盘,手背青筋绷紧。
车门响动,商言戈掩去眼里一团乱麻的情绪。
谢忱泊爬上车,一改谈生意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像一只战败的狮子,“我居然答应小帛学盲人按摩。”
商言戈淡淡评价:“学徒很累,你不该答应他。”
谢忱泊隐隐听出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真的努力过了。
……
下午五点,天空果然开始转阴,高中五点半放学,王坪早早地等在校门口接人。
暴雨之前,电闪雷鸣,第一声惊雷炸响时,王坪福至心灵,默默计数。
一、二、三……
四十三!
乌云依然浓重,王坪屏住呼吸,静待下一次雷鸣。
天气现象千变万化,蝴蝶煽动翅膀,就可能改变一次气候。
小少爷说一共四十三次,王坪觉得不太可能。
但雷公仿佛赶着下班回家吃饭似的,一下子偃旗息鼓,竟一声也无了。
神了!和小公子算得分毫不差!
放学铃声振动,暴雨停止。
王坪接受了一番心灵上的暴雨洗礼,脚步更加平稳。
他逆行到教室门口,接到乖乖等他的小少爷。
“先去找王老板。”
暴雨让整个城市有轻微的积水,一辆辆车驶过时,前后轮划开白浪般的水花,偶尔还会溅到商户门口。
王付杨搬着小板凳,眼巴巴盼了一个下午,过来一辆豪车他伸长脖子看一下,心情起起落落,在小神仙到底来不来中差点精分。
又一辆车稳稳地停在门口,看清车牌号,王付杨拍拍屁股一跃而起。
小神仙来了!
他拿起一旁的伞,撑开,等谢玉帛从车里出来,他便把伞撑到谢玉帛头顶,防止他被绿化树滴下来的雨水打湿。
王坪自愧不如。
员工都让王付杨赶回家休息了,他递上一杯热茶,“您先坐会儿,喝个茶,不急,不急。”
谢玉帛看他急得都快跺脚了,示意他坐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付杨伤心道:“我一接手后就这样了,有两年吧,起初还不太严重。”
他爹没有推拿天分,王付杨是他爷爷亲手教的,还夸他青出于蓝,谁知道他混得比他老爹还不如呢。
谢玉帛:“也就是说,令尊死后,这事才出现的?”
王付杨小声道:“我觉得我爹应该不会跟我过不去。”
“没错,也可能是你跟他过不去。”谢玉帛安慰王付杨。
“冒昧一问,令尊是怎么去世的?”
说到这,王付杨脸上闪过愤恨,“两年前的一天,我爸出门买烟,刚过马路,就看见有人当街家暴,我爸劝了两句,谁知道那人还带刀——”
谢玉帛追问:“凶手判死刑了么?”
“他捅完人,慌慌张张冲上马路,被撞死了。”
谢玉帛沉吟了下,光是被杀的怨恨,不足以兴风动宅,“令尊和凶手以前可有积怨?”
王付杨顿了一下:“我是听说,听说那人渣年轻时看上我妈,还纠缠过,后来我父母结婚,就识趣消失了。不管怎么说,杀人犯就是杀人犯。”
谢玉帛上楼,把牌位上的黄符撕下,他中午便察觉与他的灵力冲撞的有两股阴气。其中一个带着怨气和善意,前者在楼上供桌敲敲打打,只对王付扬发作。另一个是被裹挟而来的,恶念极重,在楼下的推拿室兴风作浪,无差别赶客。
善意的怨气和罪孽的恶念,本应水火不容,它们却根本分不开,好像被禁锢在某个容器里很久,长在了一起。
“如果我没料错,令尊应该是火化的,骨灰葬在墓园,和令慈比邻。”
王付杨:“啊,对。”但是,这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火葬场一般情况下不会清炉,火化之后,象征意义地返还部分灰烬,这其中可能包含上一位死者的骨灰。”
这是大国师下午偷偷查的信息,干这一行要博古通今才行,他得抓紧看书。
谢玉帛居高临下看着王付杨:“你可知,令尊的前一位是谁?”
王付杨像被雷击中了似的,联系谢玉帛方才的问话,他结巴道:“那个杀、杀人犯?”
同一天去世,可能性很大。
谁说火化遗体不用做功课,一不小心就和仇人缠缠绵绵。
谢玉帛问了凶手的姓名八字,点了点头。
王付杨哑口无言,所以,他爸的骨灰里面,是掺了杀人犯的?
他还用一个开过光的瓷坛子,把两人严严实实地密封在一起?
然后还把觊觎他妈的人渣和他妈比邻而葬?
卧槽!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难道做鬼都不放过他这个不孝子!
王付杨赏了自己一大耳刮子,跪在他爸牌位前,痛哭流涕,“对不起,爸。”
他看向谢玉帛:“那现在怎么办?”
谢玉帛真诚建议:“把骨灰洒海里。”
作者有话要说:
谢玉帛:航母不错,想……
商总:不,你不想。
谢玉帛:这点你可比不上暴君慷慨。
商总:……
以前全天下都是暴君的,现在他连艘航母都买不起,【允悲】
第7章
把骨灰扬海里,让海浪奔涌稀释,天涯海角永不相逢。
王付杨闻言跪在他爹灵位前不敢起来,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蹲在太平洋边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黑伞一把骨灰,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跳海。
王付杨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我这么胖,能不能沉下去。”
太假了,连王坪都看出他在卖惨。
谢玉帛是做了功课的,他歪着头:“现在不是有海葬这个说法么?”
王付杨:“有是有,但是中途改变不好吧?我妈临终前,我爸答应要跟她墓穴相连。小公子,你有没有其他办法,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谢玉帛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两张符出来,他像王付杨借了支水笔,在上面写上杀人犯的名字,随意潦草地像小学生涂鸦。
王老板蹲在谢玉帛身边,见缝插针地夸道:“字体飘逸,龙飞凤舞,真乃神人也!”
谢玉帛勾起嘴角,眼角都弯起来,得意道:“那当然,我是跟着暴——”
“没什么。”
王坪将信将疑地伸脖子一瞧,他家小少爷以前哪里写过字?能好看到哪里去?
只见黄符上的字确实很飘逸,简而言之,丑到看不懂。
王坪一边唾弃王付杨不要脸,随之想到小公子是因为看不见,才写不出好看的字,顿时心脏都疼了。
如果他们小公子双眼正常,那写出来的字必然横平竖直铁画银钩!
为了避免小公子怀疑自己,王坪立刻跟随王付杨道:“张旭怀素之风!”
谢玉帛听不太懂,但是他坚信王叔是在夸自己。
他径直下了楼,在推拿室点燃了一张。
跃跃火光中,仿佛有恶鬼在撕扯挣扎,带着火光在墙壁投下的影子也扭曲丑陋。
当黄符余一地灰烬时,推拿室里终年不散的阴气随着一阵风消散。
谢玉帛把剩下的一张交给王付杨:“方才是治标,你把骨灰坛打开,让此符点燃,放进去烧完,恶念便无从生起,这才治本。”
“放心,此符写了凶手的姓名,与令尊无碍。完毕之后,你把里面异物捡出扔掉,重新封好下葬。”
“好、好!谢谢小公子。”王付杨十分上道,“小公子用了三张符,符纸有价恩无价,从今以后,小公子就是这家按摩馆的另一个老板了!我晚上找找小姑留下的视频,一定找到盲人按摩的精华资料给您学习。”
谢玉帛慢慢“哦”了一声,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学。不过资料拿着有备无患。
“谢谢。”
王付杨又道:“明天我就去制造一块新招牌,就叫‘王谢推拿馆’,怎么样?”
谢玉帛:“不好,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王老板实在不必分我家当,只要教我一门谋生手艺,顺便帮我遮掩行程便可。”
一张符纸均价不到五分,一毛五换项投资,大国师都不好意思。
“小公子真是文化人!你救了我们王家两代人,就是我爷爷在世也不会反对,这样,名字先不改,分账,分账总行了。”
谢玉帛推脱不过,便接受了,有钱入账他还是很开心的。
翌日一早,王付杨严肃地在他老爹目前磕了三个头,然后又去他妈前又磕了三个。
然后取出骨灰坛,把符纸点燃放了进去,火焰跳跃,仿佛裹挟着什么噼里啪啦焚化。
过了一会儿,坛子里出现了黑色的凝块,好像是符灰包着凶手的骨灰同归于烬。他拿个筛子,把他爸的骨灰筛到新的骨灰盒里,一想到杀人犯的嘴脸,气得他连筛了三次。
那些黑色凝块则是被他扔到了几公里外的垃圾桶。
当晚他回到按摩馆,心情沉重地上了二楼,原本在房间里敲敲打打的东西慢慢离开,一切归于平静。
王付杨倚在门口,感觉到自己后脑勺被敲了下,就像多年前他不写作业,他爸敲在他脑袋上的力道。
“对不起啊爸爸,你来了这么久,儿子都没办法领悟您的意思,当初应该听您的话好好读书。”
有了妻儿之后,王付杨就很少哭了,他抹了抹停不住的眼泪。
谢公子说人死魂散,二楼的只是他爸留下的怨气,不要不舍得,送走它才是圆满。
……
话分两头,谢玉帛这边从按摩馆一回家,一进门,他妈他爸他哥都坐在餐桌边等他开饭。
谢玉帛大致懂了,他哥在他这里走不过三招,回家搬救兵了。
“小帛,哥哥说你要去学按摩?”薛菁目光慈爱。
“会不会太累了?影响正常学业。”谢建明皱着眉。
谢忱泊咳了一声,小帛哪里来的学业。
谢建明迅速改口:“影响晚上休息。”
谢玉帛认真捏造事实:“爸,妈,大哥。我下午放学后在王老板那里呆了一会儿,王老板人很好很稳重,他说要把他小姑的盲人按摩手法传授给我。我以后会像大哥学习,努力创造自己的人生价值。”
正在喝鸡汤的谢大哥:“……”好了我饱了。
积极的人生态度太感染人了,特别是这话从他原来人生一片灰暗的儿子嘴里说出来。
谢建明瞬间倒戈:“好,不怕吃苦,和当年爸爸在外面创业一样。”
薛菁:“你慢慢学,不要急于求成。对了,要妈妈把按摩馆周围买下来吗?我们开家大的。”
“谢谢妈妈,等儿子学有所成,再做打算。”谢玉帛端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