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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王妃窦芽菜-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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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从前你独爱兰,此刻却拿着随处可见的野草与这兰之猗猗,扬扬其香的兰相比,这,值得深究啊。”

“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六哥,别天天让朝服的领子歪着了,难看,影响你第一美男子的形象,也让弟弟我跟着丢脸。今日黎寻欢那厮,就那探花,还悄悄问我,六王爷是不是被六王妃赶下床了,唉哟哟,听得我真觉着丢脸,丢脸啊……”

“这些人,都是些吃饱了撑着的好事者。”

“这朝廷现在稳定地似一滩水,所谓饱暖思淫…欲,其实饱暖之人最喜欢的就是说人闲事,否则,这日子怎么过。”

“哼,稳定似一滩水,表现现象吧,六弟,我总觉得母后有什么事情是忙着我们的。”刘皝又想起近些日子,自从云罗回来后,母后不似从前那般热络,虽然也关心,但见面少了很多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

“想办法查一查,因为我总觉得这事和我有关。”

“知道了,哦,六哥还有,窦芽菜老是躲在树下睡觉我想大概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为什么,每次别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六王爷就是不知道。

“宫里最近流传一个说法,将来总有一天,王妃窦芽菜要被六王爷给废了。”

“胡说八道!这是哪里来的风言风语!”

刘钬背着手,踱着步,离去了,自从青楼遇刺,他倒是没再去过万花楼了,不过,最近似乎迷上了斗蛐蛐。

纨绔就是纨绔啊,一天是纨绔,一辈子都是纨绔,一辈子是纨绔,永远都是纨绔。

刘皝瞧着手中的野草和兰花发了会呆,然后匆匆往景阳宫走去,窦芽菜这厮不会也信了那留言吧。

也就正是在这时候,刘皝被正在御花园赏花的云罗碰上了。彼时,云罗悠悠地望着那一束开的茂盛的桃花,想起了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说的是,崔护考进士末中,清明节独游长安城郊南庄,走到一处桃花盛开的农家门前,一位秀美的姑娘出来热情出来接待了他,彼此留下了难忘的印象。第二年清明节再来时,院门紧闭,姑娘不知在何处,只有桃花依旧迎着春风盛开,情态增人惆怅。这诗表达的便正是云罗此刻的心情,十年前,她和刘皝就是在这桃花树下玩耍的。

风吹过来,桃花落了一地,看着看着,那纷纷扬扬的桃花下果真走出一个人来,而那人竟然就是她心中的刘皝,两行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却在刘皝走进时,拭了去。

“六哥哥,你还记得这棵桃树么?”云罗说道,眉目中都是回忆的泪水。

刘皝正思考着关于兰花和野草的问题,兰花却出现了。

“六哥哥,你这朝服的领子,似乎歪了些。”云罗左瞧瞧右看看后,指着刘皝的衣领柔柔地说道。

“咳……大概似乎确实是歪了些。”刘皝伸手欲扶正这让他窘迫的衣领,一双白嫩的小柔胰就伸到了他的下巴处。

“我来吧。”温柔的一声,那衣领已经被扶正了,风一吹,云罗手上的帕子扬起,轻轻拂过刘皝的俊脸,颇有些那玩意儿的味道。

“谢谢……”

“六哥哥,以前我不也常替你打理么?现在却这般客气了。”云罗听到他客气的话,悠悠地说道,眼眸再次染上了湿意,“有道是光阴缱绻,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

“云罗……我……”

“六哥哥……”云罗的手有些颤抖,想要抱住刘皝,但还是忍住了。

“怎么总是一个人,不带宫女。”刘皝每次见云罗,她都是一个人。

“在突厥的时候就是时时刻刻有人跟着,心里烦闷,好不容易回了这里,便想自在些,咳……”她的身子自从在突厥染了一场严重的风寒之后,便落下了咳嗽的毛病,水土不服以及迟迟未细细调养的原因,这咳嗽就一直跟着她。

“回头,我让太医去茨芯宫,我看你这咳嗽越来越严重了,回了宫了,该好好调养才是。”

“自己心里不在乎,身体的病便不重要了,但若有人跟我说在乎我的身体,我心里便也在乎了。”

云罗看着刘皝,眼里有淡淡的期待。

“云罗,你的身子始终是有人在乎的。”

多么隐晦的回答,听到皇帝病重的消息,她跋山涉水赶回来,也不顾从突厥跑回来要经历烙刑的痛苦,她就是回来了,但是,却发现良人已有佳偶,这是不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玩笑。

“六哥哥,你相信命么?”云罗看着御花园墙上一只受伤的小麻雀,语气中的沉重让人深刻感觉到他这些年的沧桑。

“命,大约是信的吧,总觉得事情都是冥冥当中注定的。”

“可是我不信!”云罗收回了放在小麻雀身上的怜悯缱绻的目光,口气坚定激烈起来,“我不信我这一辈子就被那和亲的事儿给耽搁了,我不信我一直会呆在那地方,我不信我和你真的就这样结束了,我不信你和那窦芽菜就是天作之合,你们的差别……”她一激动,又开始咳嗽,身子又开始颤抖。

“云罗,六哥哥送你回宫。”

这一声六哥哥,惹得云罗泪水涟涟,人说林黛玉是中国古代哭的最美的女人,而这云罗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六哥哥,十五岁和亲出使突厥,实属无奈,这其中的艰辛又有几人能明白,那些可笑的才子们拿我的故事做题材,将我歌颂成一个民族英雄,这些,我都不在乎了,今日历尽千辛终于回来,云罗只想问一句,六哥哥,你愿意和我一起作画一起吟诗一起写字么?”

于是,他们寒暄寒着寒着便寒到了云罗郡主的茨芯宫里,再寒着寒着,又画起画来了。

窦芽菜和小泥巴拿着墨出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英雄画美人的画面:刘皝立于案前,脸上含笑,前面铺着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两个宫女在一旁笔墨纸砚什么的伺候着,王大叔画画的时候也可以这么风骚,他什么能不风骚呢?窦芽菜默默地想,毁了容还能风骚的起来么;再看案前不远之处,浅笑着的云罗的浅笑真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她手持绢扇,半掩着娇弱的脸,大有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一身水蓝的裙,将她衬托的犹如天仙。

她长得太美了,最美的是两个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这窗户窗明几净,还时时挂着露珠。

唉,原本气势汹汹的窦芽菜看到云罗这惹人怜惹人爱惹人疼的样子,又踟蹰了起来,以往碰上什么风流人物,窦芽菜丝毫的不畏惧,还要上前挑衅一番,例如皇帝、皇后、窦夫人、窦江、窦碧玉等人,她莫不是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将他们侃的晕晕乎乎,俯首称臣。

而云罗,她可真的不一样啊,她是民族英雄,为了大刘王朝的和平事业付出了自己的爱情和青春,还落下了一身的病。

她窦芽菜难道真要跑到古代来和民族英雄抢男人么,她难道真的要做千古的罪人么?或许,回到现代去,找韩国那劳什子池承俊会不会更好一些,反正绯闻已经传上了。

真的,这一次真的是碰到难题了,窦芽菜一手托腮一手托下巴,愁煞个人了。

“二小姐,墨都洒了,不过去看看六王爷画的是什么吗?”

“还用看吗?国家英雄画的自然是民族英雄。”

只是,大叔眼含爱意,认真地细致地一笔一划勾勒的风流人物的样子让她有些心酸,这莫非就是醋的味道?不不不,她喜欢喝白开水不喜欢喝醋。

“怎么还在这杵着呢,都喊了半天了还呆呆丑丑的,我们云罗郡主的墨是急着用啊。”

【2】

主仆二人正倚在茨芯宫后院的门框上,看着院中作画和被作画的人纠结不已的时候,方才去景阳宫叫窦芽菜送墨过来的云罗的贴身侍女走过来,没好气地催促道,宫中都说六王妃失宠了,瞧这会这呆滞的样子,失宠也不奇怪,她的丑样子如何能跟云罗郡主比呢。

“这位宫女姐姐,您叫什么名字?您说什么,请再说一遍?本王妃耳聋听不见。”呆和丑一起骂了,好,很好,十分好!

“我叫月月,说的是请王妃快点将墨送过去,六王爷和我家郡主等着要呢。”

“哦,送墨呀。”窦芽菜向小泥巴使了个眼色,“宫女月月姐姐,您出来,咱们借一步说话。”

那无知的宫女疑惑地跟了过去,随着窦芽菜走出了大门。

“来,宫女月月姐姐,请再过来一点,因为本王妃不确定这墨够不够好。”

宫女低下头去,看了看那墨。

“呀,宫女月月姐姐,别动,您的脸,哟哟哟。”窦芽菜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宫女月月一跳,“小泥巴,快快快,快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宫女月月姐姐有麻子哟。”

窦芽菜指着宫女月月的脸,那样子好像招呼小泥巴来买麻子似的。

“是哟,二小姐,宫女月月姐姐的脸上真的有麻子哟。”

“你……你们说什么?”宫女月月的脸都被呛红了。

“哇,艺术哇,大大的艺术哇,看看,大麻子套着小麻子,小麻子套着小小麻子,小小麻子里头套着个什么壳,壳上面还有一点,呔,何方妖精?”窦芽菜对着宫女月月的脸唱作俱佳,声情并茂,活像那酒馆子里头的职业说书人。

“你!”月月气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也才明白,她是眼睛长屁股上,得罪了六王妃了,早前听人说她嘴巴厉害她还不信,现在可算是尝到麻辣辣的苦头了,但,悔之晚矣。

“六王妃,奴婢……”

“呔,你别动,你别动,发现新大陆。小泥巴,你吃烤白薯么?”窦芽菜伸手点着宫女月月的下巴,让她的脸直对着她,转过头,郑重其事地问道。

“……吃啊,怎么了,二小姐。”小泥巴忍住笑,嘿,这宫女月月姐姐算是踩到火药上了,二小姐今日心情本来就不好,火药的威力十足十。

“来,看一看,瞧一瞧,正宗的烤白薯,只不过呢,烤久了烤糊了,黢黑黢黑的,又好像掉地上摔裂了,漏出里面的白薯肉,还被一穿高跟鞋鞋的踩了一脚!”窦芽菜一手点了宫女月月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

“那该怎办呢,二小姐?”

“本小姐山人自有妙计呀。”

下一秒,窦芽菜拿着那墨盆轻轻一抖,墨汁便以无比亲密的姿态跑到宫女月月的脸上去了,那脸顿时真成一个烤的黝黑黝黑的烤黑薯,黑的很均匀,黑的很低调,黑的很黑,黑的不白。

月月忍不住尖叫一声,连忙跳了开来,活像一个跳神的萨满。

这边的尖叫引来了那边的侧目,刘皝和云罗显然都是被茨芯宫门口的尖叫声打扰了,云罗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刘皝扔了手中的笔看了过来。

“月月,发生什么事了?”云罗问道,那声音轻柔的,跟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似的。

“郡主,我……”宫女月月一开口,那脸上的墨汁顺道又流到了她的小嘴里,这不,连说话都被墨呛了,说不出完整的来了。

而六王爷刘皝一眼便看到了月月身旁的窦芽菜。

“你怎么来了?”

话里有些不自在,像是被老婆发现偷了腥一样。

窦芽菜绕过月月的身体,此刻,受辱之后的此刻,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毅然决然的决定,这民族英雄的男人,她抢了。她很郑重其事地跟自己说,不是因为她真的特别喜欢大叔,非要跟他在一起不可,而现在关键的事情是这事涉及到两个问题:

第一, 面子问题,女人的面子也是很值钱的,她不能随便将它扔了;

第二, 气的问题,不争馒头争口气,这都发展到让她送墨送砚台的阶段了,再下去,是否会让她帮他们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生孩子啊,当然,不是她生孩子,是她看他们生孩子。

想到这里,窦芽菜清了清嗓子:

“哦,大叔,情况是这样的,我六王妃这正教训下人呢,方才这位宫女月月姐姐说,云罗郡主让本王妃亲自送墨过来给你画画,我慢了点吧,她还骂我呆,我心里想着啊,云罗郡主这么识大体的人怎么可能派人过去要堂堂六王妃做这下人的活呢,于是,我就替郡主将这不懂事的吓人给教训了一顿,好叫她不要在外面随意坏了云罗郡主的好名声。”

窦芽菜此话一出,便将此刻发生的事情解释的一清二楚、一目了然、明明白白了,云罗听了窦芽菜的陈述,病态的脸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的,颇不自在。

“都怪我管教不严,多年不跟我了,才这般撒野的,现在雅彩妹妹帮我训了,也省了我的一番事了。月月,还不过来给六王妃赔罪!”云罗郡主千年难得的严厉了一回。

“奴婢知错了,谢六王妃教训。”月月顶着一张大黑脸,哭丧着说道。

同时云罗这民族英雄竟然也跟着跪下了:

“六哥哥,都是云罗不好,让六王妃受了辱了,我要是不回宫,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都是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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