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院-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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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丸,你知道云慈去哪了吗?”江封悯挠挠鱼丸的脖子,小黑猫舒服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舒服了的鱼丸挣脱了江封悯的怀抱,几下就跳上了墙,沿着墙头走远。江封悯见它走了,摇摇头准备继续寻找舒云慈,就听见“喵”的一声,她抬头,见鱼丸正在墙头上回头看她。
江封悯不明白这猫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它。鱼丸往前走几步,回头见她还在看自己,又叫了一声。
江封悯试探着上墙追了几步,鱼丸就继续往前走。只要江封悯不再跟着,鱼丸就会回头叫她。就这样,鱼丸一路走,江封悯一路跟着,一人一猫渐渐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江封悯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是舒云慈小时候居住的宫殿宝湖苑。
宝湖苑自从舒云慈搬走之后就荒废下来,平日里只是有人打扫而已。自从舒云慈登基以来,因为后宫空置,所以宫人们大多躲懒,连日常打扫都做得马马虎虎,毕竟皇帝几乎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扫不扫的谁会注意呢?
宝湖苑中安静非常,但是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内力波动。江封悯意识到这可能是舒云慈的内力,急忙从墙上跳到院中。她
刚要进入正殿,突然一股内力迎面扫来,强劲得江封悯都不敢硬接,硬生生被逼退出去。
鱼丸此时也在内力波及范围之内,竟然直接飞了出去,眼看着就将撞墙了,江封悯一个飞扑将鱼丸救了下来。
小黑猫被吓得瑟瑟发抖,将猫头窝在江封悯的胳膊里都不敢伸出来,叫声中都透着弱小无助。
江封悯也被吓得不轻,站在门外不敢轻易进去。她等了一会儿,发现里面的内力已经感觉不到,这才抱着鱼丸推门进了正殿。
宝湖苑虽然很久没人居住,殿中到不算凌乱。所有的陈设依旧,只是少了人气。在正殿居中的座位上,舒云慈有些虚弱地靠在椅子上,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十分疲惫。
“你的内力恢复了?”江封悯并不敢下判断。
舒云慈摇摇头。“只是刚才那一下而已,转瞬即逝。”
江封悯过来将鱼丸放到舒云慈的腿上,鱼丸特别狗腿地舔着舒云慈的手指,一脸谄媚的样子。
舒云慈的手轻轻挠着鱼丸的脖子,神情逐渐放松下来。
江封悯抓住她的手腕,一探内息,心中就是一翻。“云慈,你在练什么内功?”江封悯体内虽然感受不到内力流转,却有一种隐隐的邪气在随着她的血液流动。江封悯毕生所学的基础就是寒冰诀,这种内功虽然难练且进步缓慢,却是十分正统纯粹的内功,这一丝丝的邪气都能觉察出来。
“你感觉到了?”舒云慈撸着怀里的鱼丸,“之前我练的玄天咒其实是阴诡功的一部分。阴诡功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迅速增进内力,当然,这是一种魔功。”
“你在饮鸩止渴!”江封悯觉得以舒云慈的聪明应该能够清楚魔功的危害。多少人因为抵不住魔功见效快,威力大的诱惑铤而走险,最终身败名裂。舒云慈怎么会这么做?
“是。”舒云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犹豫,“想要恢复内力,朕只能这么做。”
江封悯很了解舒云慈,这位女皇陛下做出的决定从来没有人能改变。“我听说魔功都是可以直接吸收别人的内力为己所用的。”她拉过舒云慈的手,和自己掌心相对,“云慈,我把我的内力给你,你不要再练阴诡功了。”
舒云慈轻笑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封悯,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我要你的内力,或者是这宫中其他人的内力,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她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这是不信我,觉得我到了最后一定会被魔功扰了心神对不对?”
江封悯摇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么偏僻的宫殿?”
“当然是因为他了。”舒云慈纤细的手指朝旁边一指,江封悯转头望过去,这才看到就在门后角落里坐着的舒正危。
“丫头,你眼中是不是只有小慈儿?老夫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里你都看不见。”舒正危有些不满地说。
呃……江封悯真的没发现屋子里还有人。既然舒正危在,为什么她感觉不到对方内力的存在?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前辈,是您同意云慈练魔功的?”江封悯觉得舒正危不会这么胡来的。
舒正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下那张脸有些古怪。“小慈儿一定要恢复内力的,她的话没错,眼下最快的法子就是修炼阴诡功。她有玄天咒作为基础,三两年就能将内力重新练起来。”
江封悯还是觉得这种方法不妥。若是真这么简单,这武林就没有寻常之辈了。
舒正危见她还要说,急忙道:“丫头,我知道你关心小慈儿。那就要支持她,尽量多做一些事减少她的负担,而不是阻止她。你难道忘了,她是天赐之人,老天爷会保佑她的。”
江封悯的脸皱得苦瓜一样。她觉得连舒正危这种人都说出要靠老天爷这种不靠谱的话了,看来舒云慈的内力并不容易恢复。
“封悯,你先回熙华殿,我有些话要跟师父讲。”舒云慈这会儿似乎恢复过来,起身走到江封悯身边,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江封悯就被哄得晕乎乎地抱着鱼丸走了。
舒正危摇头,“你倒是真把这傻丫头吃得死死的。”
“因为她傻啊。”舒云慈敛起笑容。“师父,我的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她。她把我看得太重了。”她推开殿门,凝望着上方的天空,有鸟儿飞过,自由自在。
“小慈儿,此路凶险非常,你真的要赌吗?”舒正危的语气也郑重起来。
舒云慈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笑道:“您都说了,我是天赐之人,会有老天庇佑的。”
当舒云慈回到熙华殿的时候,丝瓶已经回来了。江封悯也跟只猫似的,和鱼丸一起上蹿下跳闹个不停。
丝瓶郁闷道:“陛下您看将军,好几个宫女都被她吓到了。”
舒云慈抬头,对着墙上的一人一猫勾勾手,江封悯和鱼丸立刻窜了过来。所不同的是鱼丸窜进了舒云慈的怀里,江封悯没敢,站在一旁有些不服气地瞪着鱼丸。
“闹够了?”舒云慈的话凉丝丝的。
江封悯确实在闹别扭。她觉得舒云慈竟然会有事背着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已经不是舒云慈最信任的人了。
看着江封悯扁嘴不说话,舒云慈将鱼丸往她怀里一放,“没闹够就继续闹,这宫里的宫女太监都看惯了鱼丸,如今也不过多一只大点的猫而已,看惯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江封悯缩了缩脖子,女皇陛下真的生气了。她赶紧丢了鱼丸,赔着笑脸道:“我这不是无聊嘛,陪着鱼丸玩了一会儿,没闹,绝对没闹。”
舒云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江封悯继续笑,笑得脸颊都酸了,舒云慈才点头。“帮朕办件事,东边大旱,急需银钱赈灾,你去兰国借五百万两银子,跟兰皇乔坚说,这次算朕跟他借的,等隐国有钱了会还他的。”
江封悯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舒云慈,一个整天被行刺却没有内力自保的舒云慈实在太危险了。但是她既然做了隐国的官,就不能不听隐国皇帝的旨意。无论两人私下关系如何,表面上毕竟还是君臣。
为了尽快回来,江封悯连夜就动身了。丝瓶叹气道:“陛下,将军对您真是掏心掏肺。”
“所以呢?你觉得朕对她不好?”舒云慈正在沐浴。
丝瓶可不敢承认,她拿着梳子帮舒云慈梳着长发,“陛下,血蚕姑娘看了君宜香,说此香并无不妥,只是劝您不要长期使用。君宜香可以舒缓心神。血蚕姑娘说,隐国正在发展之时,陛下的心神不宜太过舒缓。”
舒云慈将自己的身体浸在温热的池水中,一身疲惫得到纾解,只是她心中装着太多事,沉甸甸的,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她也不想对外人诉说。
翌日,宁贞女帝下诏,女帝因身体原因无法临朝,朝中一应大事均由丞相盛辞负责。对此群臣议论纷纷。这已经是两个月内宁贞女帝第二次无法上朝了,难道女帝真的病了?很多大臣都有各种门路打听宫里的消息,但是一无所获。因为宁贞女帝自此不再上朝后,根本就没有露过面。
隐国西北边境,凶山恶水,天寒地冻。边境上有一个荒村,村子里房屋错落,但是晚饭时间一点炊烟都没有。夜里,天上无月无星,舒云慈拿着玉湖剑进入漆黑不见五指的荒村。黑暗中,有一点点荧光闪动,仿佛鬼火一般飘在半空。
她不为所动,一步一步踏着地上薄薄
的积雪走到村子尽头,突然,阴风阵阵,村子尽头的一座大宅里面飘出来几个白色的鬼影。
“这才是真正的‘幽魂浮空’?”舒云慈抬头问。
鬼影很快将她围住,舒云慈看了一眼,五个鬼影,飘飘忽忽的仿佛根本没有实质一般,但是鬼影发出来的招式却是实打实的。
舒云慈没有内力,只能躲闪,躲不开的就用玉湖剑抵挡。缺少内力的支持,她抵挡得十分吃力。五个鬼影形成的包围圈逐渐聚拢,已经呈合围之势。被进一步压缩了活动空间的舒云慈连躲闪都做不到了,只能依靠玉湖剑勉强支撑。
但是这样的抵挡终究做不到滴水不漏,很快,她的后背就挨了一击,舒云慈吐了一口鲜血,脚步已经有些踉跄。几个鬼影基本已经完成了合围,在舒云慈的上方不停地飘动着。此刻他们的手中出现了极细的丝线,只是在这么暗的地方,根本发现不了。
丝线缠上了舒云慈的身体,将她的手脚全都束缚住,这下她真的一点都不能动了。舒云慈皱着眉,这么细的丝线,直接勒进了她的皮肉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宁贞女帝,你居然会来自寻死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
一条丝线缠上了舒云慈的脖子,她纤细的脖子瞬间出现了血痕。舒云慈忍受着全身剧烈的疼痛,全力催动自己的内力,丝线成功地封住了她的几条主要经脉,如此情况下,就算是个有内力的高手内力也会被大幅度封住,可是这恰恰对她没用。
缠在她脖子上的丝线逐渐收紧,那个苍老的声音道:“宁贞女帝,去阴曹地府吧。”
丝线收紧,血光迸现。漫天血雨落下,淋了舒云慈一身,让她原本就满身是血的衣裙几乎都变成了红色。
“果然都是活人。”舒云慈的脖子没断,全身的丝线却都断了。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上方的五个鬼影已经变成了五具尸体,彻底成了鬼影,只是再也漂浮不起来了。
舒云慈再吐一口鲜血,身形不稳到需要用剑拄地才能站稳。大宅里面再度飘出几盏灯笼,速度很快,直奔她袭来。
舒云慈的右手以剑拄地,左手举起,手中什么都没有,却让已经飞到近前的第一盏灯笼灭了。灯笼一灭立刻落到地上,再无攻击力。
连续灭了四盏灯笼,舒云慈非但没有继续虚弱下去,反倒能够站直身体。第五盏灯笼已经到了面前,她的玉湖剑当心刺了进去,灯笼里面的蜡烛被玉湖剑削断,整个灯笼落到了地上。
眼看着第六盏灯笼又要飞出,只见蓝光一道,直接劈开大宅的门,一个脸色白得能吓死人的白衣人被剑气一劈两半,他的手边还有几盏没有点亮的灯笼。
舒云慈没有急着进去,撕开外衣将身上简单包扎了一下,而后迈步进门。大宅里面漆黑一片,舒云慈左右看了看,两边都有内力波动,显然里面有很多人等着动手。她没有继续前进,收起玉湖剑,双掌一翻,平平推送出去,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两边房间里的内力波动突然剧烈起来。
舒云慈催动自身的内力,双掌由平推收回,掐了一个手决,顿时两边的房间里有几个人跳了出来,出来后没走几步都吐血倒地。而后有更多的人从房间里跑出来,吐血倒地。当舒云慈收起内力的时候,满院子都是抽搐着吐血的人。
舒云慈从旁边拿起一个鬼火灯笼,吹亮火折子点上,院子里终于有了一点光。“想活命就赶紧出来,看在你们助我恢复内力的情面上,我可以饶你们一命。”她的声音依旧透着虚弱,但是话中的语气却十分自负。
房间里的内力依旧存在,完全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舒云慈一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她在心里默默数到十,见对方
还是不打算出来,她的手重新捏了一个手决,白皙纤长的手指在微弱的灯光下十分美丽,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空气中原本就飘散着血腥气,这时更为浓重。房间里的内力已经消失,想必人已经死了。
舒云慈看似轻描淡写,其实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极大的加重了自身的负荷,这时的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她靠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