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食色-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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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归拧他愈见油滑的嘴,气道:“你现在不得了,还学会讽刺了。嗯?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哪个小坏蛋,不是他我何必跟Hank那个烦人的家伙打交道?”
“小坏蛋是谁呀?”他的眼睛在暗夜里晶亮晶亮地闪光,天上的星星都交汇于此。
“你说小坏蛋是谁?”迟归“哼”了一声,接道:“许铭盛要整小坏蛋,我只好釜底抽薪了。这可是他先招惹我的,咱们相安无事,他非要自找麻烦,那就不能怪我了。”
“你的酒店被他举报了你知道么,真是个小傻子。”迟归瞪他一眼,“他不是想在洛杉矶扎根?前后Matt,后有Hank,我看他往哪儿站。等消息传回去,我跟你保证,他会来求你。”
“求我?”海湾可不愿意让别人求他。
迟归理所当然地说:“他恶意举报你的酒店,不求你求谁?求我没有用,我不管这些事。除非小坏蛋求我,别人可不行。”
小坏蛋“咯咯”笑着钻进他怀里,感慨道:“我要是他,就有骨气一点,宁可不去洛杉矶了。世界这么大,还非得在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他也太轴了。”
“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迟归将他往上提提,脑袋按进自己颈窝,“他已经将自己公司的很多产业,包括他自己的私产,都以置换的方式转移到了洛杉矶。现在不想去已经晚了,他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去。”
“你要知道,他只是大股东,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还有许许多多的小股东,他要为他们负责,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是逃不掉的。那些股份背后是千千万万个家庭,他拿什么任性?”
海湾叹道:“唉,有钱人也是很累的,这么看来,还不如穷人快乐呢。整天担心这些事,要是我估计都压力大到升仙了。”
“你不用太有钱。”迟归安他的心,“开酒店赚不了多少钱,你又不是股份制连锁酒店。”
“当你拥有太多钱以后,钱就不再是钱了,而是社会给你的责任,远远没有想象的轻松。所以你赚点小钱,实现人生价值,就足够了。”
海湾“嗯”了一声,本想在鲜美的鸡汤里入睡,忽又想起一事,猛地撑起身道:“对了,我有个严肃的事儿要问你!”
“什么事?”迟归按着他躺下,“一惊一乍的。”
“今天在那个包房里,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是我的……老公。”海湾记着亚麻头发说的话,差点忘记质问他。
迟归勾勾嘴角,举起他的手,上面的指环已经不翼而飞,他说:“我难道不是?”
“是……是啊。”海湾辩不过他,“可不是这么回事儿,他们以为我们是结婚了的那种,你是我老公。”
“哦,这样啊。”迟归笑道,“庸人自扰,不用理他们,快睡觉。”
“可是……”海湾仍旧觉得哪里不对,“可是……”
迟归手掌覆住他的眼,柔声道:“没有可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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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较忙更新不稳定,万字大章奉上,聊表歉意。
钱是责任,出自马云。
第86章 头疼
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前,海湾在灵媒开的店铺里算了一次塔罗牌。迟归对此类玄学嗤之以鼻,很是不屑。
灵媒是个胖胖的非裔女人,涂着大红色口红,戴着七彩色的高帽,像个舞台剧里出来的演员。
她抓着海湾的双手,闭起眼睛煞有介事地念叨了几句,然后翻开面前的牌,叽里咕噜讲了一串英文。
迟归轻轻笑了笑,捏捏本就隐隐作痛的太阳,给她一张美元,拉着海湾走了出去。
“哎哎哎……她说什么啊?你慢点儿,你给我翻译翻译。”
“他说你必能大富大贵,以后的人生全是坦途。”迟归敷衍道,“行了行了,快去机场,再晚就迟了。”
海湾根本不信他:“你骗人,她肯定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迟归坐进Hank派来的车里,道:“从现在开始,不许再问一个字。我得厉害,让我安静一会儿。”
“可是……”海湾顿了顿,“那好吧,你和静静睡好了。”
他很听话地默默待着,全程再未吐露半个字。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缓缓落在地面。海湾早已坐得不耐烦,三两步蹦下舷梯,摆成“大”字伸了个懒腰,拖长声音叹道:“啊——终于回家了,还是家里好哇。星星都格外……咦,星星呢?”
“赶紧把衣服穿上,一会儿冻感冒了。”迟归从他身后出现,抖开羽绒服命令他穿好。
海湾耸着肩伸胳膊,裹起自己道:“就是太冷了,一下子还适应不了呢。你还不?”
飞机上待了一天,迟归连续两餐滴米未进,偏偏身边又没带着薄荷膏,只能睡觉缓解疼痛。海湾帮他胡乱按摩了许久,也未见有起色。
“老毛病了,不要紧。”他拎着包说,“回去休息一会儿,明早就好了。”
海湾不放心,坚持道:“要不然去医院看看吧,别大意,有什么问题早发现早治疗。”
晚上的机场人烟稀少,迟归步入通道口,搂着他笑说:“你这样讳疾忌医的人,跟我说早发现早治疗,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
“我不敢你敢啊,那上次我阑尾炎,你不是还逼着我去医院么?”海湾嘟囔着走到外面,见司机已在VIP通道口等候。
迟归任由他将行李放到后备箱,坐进车厢道:“我是没休息好,和你的急性阑尾炎不一样。最近事情多,忙完再说吧。明天先带你去酒店看看,举报的事儿刚过,还得冷处理一段时间。”
“酒店急什么啊,现在是旅游淡季,先装修着再说嘛。”海湾凑到他身上,手掌摩挲着他胸口劝说:“不差这一天的时间,你先去医院查查,没事儿不更好么?”
“你怕什么,嗯?”迟归抱着他,指背在他幼嫩的颊边流连,“我不会有事的,一直陪着你。”
他如此固执,海湾亦无可奈何:“不愿意去拉倒,反正你答应了,忙完这段就做检查。说话算数,不能反悔啊。”
“好,不反悔。”迟归笑他,“胆子越来越小了。”
爱情使人无畏,亦使人胆小。
回到家,大门刚开,迎面冲来一个绿色的身影。海蓝蓝听见动静,猛地扑到海湾身上,兴奋地大叫道:“湾湾哥哥!”
“蓝蓝最近有没有听话啊?”海湾抱起他,换着拖鞋问,“我看看,瘦了没有?”
“我胖了,两斤!”他伸出两根白白短短的手指,笑呵呵道:“小张姐姐说,我肚子圆滚了。”
迟归放下行李,拍拍他肚皮,点头说:“确实是圆了,当心吃成个小胖子。”
Jennifer从屋中出来,摸摸他脑瓜,道:“他的胃口是我见过最好的,比我吃得还多。”
“他们家人都这样。”迟归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海湾一眼。
后者脸色一红,听他继续道:“你先回去吧,司机在楼下,让他送你。”
“那照顾她的张梦瑶博士还留下么?”Jennifer请来的育儿保姆正在隔壁海湾曾经租住的1702里休息。
迟归让海湾送海蓝蓝进屋睡觉,颔首说:“留下她吧,以后有的忙,让她照看蓝蓝比湾湾好。这个年纪的孩子,大约还是需要母爱的。”
Jennifer答应着,又询问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待迟归送走她再进卧室时,已经接近十点。
他的头愈发疼,太阳穴突突地跳,也未顾得上处理堆积的事物,随意冲过澡便歇下了。海湾翻出薄荷膏,用他喜欢的力道给他按摩,捏着捏着自己也睡了过去。
次日终究没有去成酒店,迟归病发作,原以为休息休息就好,不想第二天起床后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益发连门都出不得了。
海湾得知以后吓得面色惨白,以为大祸临头,急得在客厅里团团转,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他给海蓝蓝收拾好东西,让看护先陪他去幼儿园,自己摸出迟归的手机,找到周容的电话号拨了过去。
后者听他讲过原委,让他劝说迟归去医院,迟归却坚持不坐救护车。海湾无可奈何,又打给Jennifer让她把昨天的司机派了过来。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海湾一面扶他穿衣下楼,一面不住口地念叨,“昨晚要是去了医院,现在就没这事儿了。你就是固执,就是不听我的!听人劝吃饱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迟归穿上他递来的大衣,微笑道:“我发现你很有唠叨的潜质,再多说两句,我都不用去医院了。”
“哼,还嫌我唠叨,唠叨你还不听呢!”海湾扁着嘴,忿忿去按电梯,“我再也不说了,不管你了,叫你使劲儿疼去。”
“我哪里嫌弃你唠叨了?”迟归拉开门,看他先送自己上车,再一路倒腾到另一边开门的傻样,心里如同三月春风融化了冰雪,温暖而舒畅,“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怕。”
“废话,我能不害怕么!”海湾仗着自己有理,气焰十分嚣张,迭声吩咐司机:“师傅快点儿,越快越好。”
迟归非但不以为忤,反而格外享受,便由着他发号施令,自己只一味高卧,看他忙前忙后地为自己操心。
到得医院,周容带他们去做核磁共振,海湾等在外面问他:“不会有事儿吧?他好像一直都隔三差五地疼,现在来晚不晚?”
“他每年都体检,应该没有大问题。”周容的说话风格一如他内敛的脾气,轻易不肯断言,“这个还要看到结果才能知道,你先别担心。医院里这些得病的人,尤其是重疾,多半是被吓坏的。”
他此言本是安慰之意,听在海湾耳里却另有味道,什么“别担心”、“没有大问题”,他一概屏蔽,满脑子都是“得病”、“重疾”、“吓坏”,顿时连腿脚都软了。
迟归躺在四壁纯白的房间里,整个人被冷冰冰的机器向里推,海湾越看心越慌,冲出房间跑到了敞开的窗户边。
朔风吹上面颊,他打个寒噤,立时清醒了许多。眼下正是迟归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从前是他照顾着自己,现在轮到自己照顾他,如此才是爱人之间相互扶持的意义。
海湾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鼓足勇气,重新走进了放射科。
周容见他进来,盯着屏幕笑道:“放心吧,没有胶质瘤,这就去了一半心病了。”
“那他是什么病?”海湾听不懂胶质不胶质的话,趁着迟归还在脱防辐射服,悄悄问:“到底是什么病?你偷偷告诉我。”
“现在还不确定,再去做个血管造影。”周容眼神示意他看后面。
海湾转过身,递上外衣道:“没事儿,不是大病,咱们还得去做血管……什么影子。”
迟归拍拍他肩膀,宽慰说:“没事儿还苦着脸,我早说什么来着?”
这话他早上来前刚咕哝过,此刻迟归说出口,有些调侃的意思。
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海湾既佩服他的心理素质,又惭愧自己的胆量,更气恼他不拿生命健康当回事。
“别开玩笑,快去检查。”他撅着嘴巴急匆匆走在前面,像只倔强的小狗。
迟归是发自内心而笑,望着他的背影,同周容道:“一会儿别让他进去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海湾去一楼给他办完住院手续,再回来时迟归已经躺在病房里睡着了。
检查结果暂时没有出来,海湾犹自惴惴,趴在他身边忧心忡忡地发呆。
中午陆远舟听到消息来探望,海湾让他帮忙看着迟归,自己回家去取住院用的东西,顺便嘱咐看护先带着海蓝蓝。
迟归洁癖又强迫,医院里的碗盏被单与附近的外卖他都不习惯,海湾拿了两套床上用品,将保姆阿姨做的排骨莲藕汤装在纤尘不染的焖烧杯里,一并让司机载去了医院。
他抱着东西推开门,就见迟归和陆远舟剑拔弩张地坐在两端,各自拿着手机沉默不语。
“我回来啦,你们两个没打架吧!”迟归下床接过东西,听海湾换着床单说:“被子我直接拿来了,把他们这个放外面沙发上好了。等咱走的时候再给他放回来。”
“住不了几天,何必这么麻烦。”迟归打开饭盒,盛出汤问:“你吃过没有?”
海湾直起腰,抱住散发着消毒水味的被子说:“我吃过了,你先吃,别管我。”
“他肯定没吃。”陆远舟老神在在地玩着手机,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要是吃了他就会说,‘我吃了,你自己吃吧’,不是让你先吃。”
在这一点上迟归深以为然,他将米饭分出大半,把炒菜放进他碗里道:“先别弄了,过来吃饭。”
海湾抹抹额头上的汗,摘掉尚未来得及解开的围巾说:“你吃就是了,又不是没得吃。我自己叫外卖,那是阿姨给你炖的。”
“我吃不完,你过来陪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