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又又又撒谎了[系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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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掺着灯光从窗帘缝儿中跑进来，黎庚辰瞧着区在扬安静的侧脸，伸手摁住自己的心口，他怕自己心跳声太大，会吵着他睡觉。
　　“同桌，晚安。”黎庚辰小声道。
　　…
　　两人昨晚睡太晚，黎庚辰手机闹钟谁也没听见。
　　区在扬脑袋搁黎庚辰胳膊，右腿横他肚子上，整个人占据了这个床的百分之七十的面积。
　　区在扬是被黎庚辰轻轻推醒的，睁开眼看着放大版的帅脸有点懵逼，黎庚辰推了推他：“我们……快迟到了。”
　　区在扬：“？？？”
　　他才发现自己两只胳膊抱着黎庚辰，整个人树袋熊抱树似的抱着他。
　　两个人之间还有个屁的银河系。
　　一番慌乱中起床洗漱，区在扬随便扔出两件卫衣两双袜子，两个人也顾不得大小尺寸，套上就走。
　　到了学校，早自习已经下了一半，正是休息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们俩。
　　“妈耶，我的学神不会真的这么容易就被带坏了吧。”
　　“看他们两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不会真蹲了一宿吧？”
　　区在扬原本想上楼的腿收回来，侧过头盯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姑娘，眉头蹙着想问什么叫蹲了一宿？
　　“我滴个神，你们俩怎么才来？主任等了一早上了。”程楠跑过来，没给区在扬发问的机会，拎着他们俩就往楼上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沃日，我们昨晚被拍了！现在全校人都知道了，我就说我明明听见有人拍照声，二妈还质疑我。”
　　没等区在扬跟黎庚辰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僧哥已经黑着脸在办公室门口候着：“还不快点过来？”
　　三人进去，这次办公室的人比上次的人只多不少，高二娘也在内，一个劲嚷嚷着她不管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要区在扬离开一班。
　　高二娘见区在扬进来，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虽然我就帮忙带两个周，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这眼看着穆老师就要回来了，居然还能出现这种事情，毋庸置疑就是区在扬带头的。
　　李老师你说把区在扬位置调开，不要跟黎庚辰坐，那是治标不治本的，一班可都是咱这届的宝贝，由着这么一个老鼠一个劲的祸害，今儿是黎庚辰，明天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高老师！你说话注意些。”
　　僧哥看了一眼高二娘，走到他们三个面前：“昨天晚上有人拍到你们三个坐警车到派出所，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打架呗，还能是什么。”区在扬说着看向高二娘，她不就是想赶自己走吗？
　　黎庚辰拽了一把区在扬，把人再次挡在后面解释。
　　可无论怎么解释，高二娘逮着区在扬动手打架这事嚷着要处理：“要不是你平时整日惹事，人家会找你的麻烦？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怎么我出去就没人找我茬？怎么就偏偏找你区在扬的麻烦？”
　　“您这是受害人有罪论吗？”区在扬完全不怵她，任黎庚辰怎么拦都拦不住他这张喷火的嘴。
　　“你敢说你没动手？你敢说你没惹事？你敢说你跟体育班那些人没过节？你看看你，你一个人惹事就算了，你居然还带上黎庚辰！”
　　高二娘说到这里扭头看着僧哥：“主任，必须处分区在扬，这事儿虽然对方先动手，但有一就会有二，区在扬校外打架进派出所，惹出来的事还算少吗？一班绝对不能拥有这样的人影响其他同学。”
　　“要是处分区在扬，那这件事黎庚辰也在，是不是……”僧哥话没说完，在场所有人变了脸。
　　“架是我打的，关他什么事？”
　　僧哥扭头：“哦？黎庚辰没跟着动手？那他是在旁边围观？”
　　“老师，我动手了，我也参与打架了，我也进警察局了，这事是由我引起的，区在扬只是见我动手帮忙而已，您要处分，按情节严重程度主次顺序，也应该先处分我才是。”黎庚辰走出来把区在扬再次往身后拉，完全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
　　“你特么的有病吗？”区在扬低声咬着牙对黎庚辰骂，怒火充血双眼的瞪着黎庚辰。
　　这二了吧唧的混蛋玩意儿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我打架，您先处分我，这事由我引起的，高老师说的对。”区在扬说一半漏一半，脑中还分出一半的神在狂揍系统。
　　系统被揍醒，捂着鼻子电他：“我警告你，别想着撒谎，你要是强行违规，你是要受罚的。”
　　区在扬脑子一疼：“滚蛋。”
　　僧哥见状，朝着区在扬走过去：“区在扬，我再问你一遍，黎庚辰有没有动手？”
　　“他……”区在扬看着黎庚辰，可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脑中系统一个劲闪红灯闪的他脑袋快炸了。
　　“我动手了，我动手了！处分我行不行？！”区在扬差点就要揪着僧哥领子吼了。
　　“这事我们是受害人，但这事是受我影响，架也是我打的，别找他，别处分他。”区在扬攥紧拳头，整个人都在发抖，心里那跟弦快要断了。
　　“等等，怎么就谈到处分的事情上了？”穆清风拎着行李箱站门口发问。
　　一伙人跟见了鬼似的：“穆老师？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那边儿事情提前结束我就回来了，这三孩子作为受害者，怎么就谈到了处分这儿了？”穆清风还在回来的车上接到灭绝的电话，行李没放就过来。
　　“虽然是对方先寻事，但他们的确动手了，还闹到派出所，全校学生都看着……”
　　穆清风摆了摆手：“敢情我们班孩子受欺负还不能反抗？派出所都认为是正当防卫了，处分什么？高老师，你就是这么带我班上的孩子们？”
　　高二娘见状站起来开始点区在扬到底犯了多少事儿，违纪了多少次：“……就算这次不算，那之前呢？他到现在还顶着一头绿发天天在学校晃悠，他之前做的事还不够处分他吗？”
　　穆清风听见上课铃响起，对着区在扬他们三个说：“好了，你们三个先回去上课，这件事等我们讨论出结果再通知你们可以吗？”
　　区在扬一秒也不想呆下去，扭头就想走，推开门走出去一步又回头看着高二娘：“您要处分我，我无所谓，但您甭想拉扯他们两。”
　　程楠拉着区在扬走出去，走到一半伸手推了一把他：“扬哥你怎么回事？刚刚僧哥问你学神动没动手的时候，你居然不吭声？学神这么护着你，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程楠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区在扬，在他眼里区在扬绝对是把所有事往自己身上揽的那种。要是区在扬甩锅给他，他绝对不说二话，但他怎么能不把人家学神摘出去呢？
　　区在扬张了张嘴，看着一脸质疑的程楠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程楠见他不吭声，直接丢下一句走人，“扬哥，你让我失望了。”
　　“同桌……”黎庚辰抓着他的手腕刚开口，区在扬甩开他的手扭头跑下楼，风似的一眨眼就跑不见。
　　这次，怕是跑遍二中所有厕所，也捞不到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一起睡完的同桌就捞不到了#
　　学神艰难


第14章　
　　区在扬一路跑到学校后门角落，一个助跑过去，双手一撑越过墙面。
　　利索的不像话。
　　这还是他这学期第一次翻墙，区在扬耳边满满都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喘了口气头也没回的走出去。
　　是，他这样的人，即使现在想变道儿走了，想从之前路上回头，想跟着同桌过新的生活，但做过的事儿就像压着大圣的五指山，轻轻一弹指，他就该滚哪还滚哪。
　　这个点儿，二中外面静悄悄的，连路过的车都没几个，区在扬晃晃悠悠的飘到站牌。
　　眼前公交车来车往，来来回回的把人型罐头运输到世间各个角落。
　　区在扬抬头，放空了好一会，最后给自己扣了个帽子随意挑了辆上去。
　　把自己藏在帽子里，区在扬掩耳盗铃似的塞上耳机，一抬头才发现上了33号公交车。
　　……
　　“您好。”区在扬熟练的登了记，见门开了，低头瞧了眼空空的两手，迟疑了好一会才径直走进去。
　　现在不是什么时令节日，来这儿的人没几个，区在扬眯眼追着打算吃午饭的骄阳，一步一个台阶，慢吞吞的数着步数。
　　8365。
　　一步不差一步不多，区在扬抬起头便能看见眼前墓碑上叶奶奶。
　　叶奶奶一头利索短发，双目明亮慈祥，岁月给了她太多苦楚，她却永远是这般温柔模样。
　　“奶奶，今儿我空手来的，别怪我啊。”区在扬摘了帽子，一屁股坐石碑旁边。
　　“下……下次给您带……带地瓜、带剥好瓜子仁儿，还有……”
　　还有他们俩都爱的大柚子。
　　区在扬没数完，大柚子那酸味儿已经在嘴不停的泛酸，酸到他眼眶泛泪。
　　他好久没来这儿了，一直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自己，不是奶奶不重要。
　　而是太重要。
　　附近明明安静的连枯叶落地声都能听清，他耳边却满满的被各种声音塞进来。
　　这里是打开回忆浪潮的钥匙，踏入这里，那些往日拼命往下压、拼命在心口找个缝隙塞进去、用大石头堵上的东西就不受控制铺天盖地的往外涌，一瞬间席卷他全身。
　　理智被情绪打败，呼吸被回忆拿捏。
　　“砸！都给我砸！”少年怒气腾腾的声音对着身后的人吼，吼完顺手掀翻面前碍事的桌子。
　　那些叶奶奶一点一点做好的酱料汤汁跟着面粉全数喂给大地，一次喂到撑。
　　“区在扬，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少年瞧见姗姗来迟的区在扬，手指头一路划过地上狼藉，停在了叶奶奶满脸泪迹的脸。
　　“是你害了她，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人群中指指点点的声音苍蝇似的追着区在扬打转。
　　他想推开人群，他想扒开条缝儿钻进去瞧瞧他前十五年特别在乎的人。
　　等他的，只有被推出来盖着全身的白布。
　　白布刺眼，刺得他呼吸都痛。
　　白布吸光，他的世界从此无尽黑暗。
　　……
　　秋日北方日头已经见短，太阳打着瞌睡，一点一点往下掉。
　　区在扬整个人靠着石碑，饿过头的肚子抗议了好一会之后也偃旗息鼓的闭了嘴。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奶奶聊天，聊近况，聊程楠，也不可避免的聊到了同桌黎庚辰。
　　区在扬絮絮叨叨说着，聊到一半儿，话头不受控得转过去：“奶奶，我当初真的恨。”
　　恨那个说了谎害她出车祸的区在扬。
　　恨那个当初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她的区在扬。
　　系统如同枷锁在身，是他为当初走错路要付出的代价，而今天，这个代价再次一鞭子抽打他胸口。
　　“奶奶，我不想对不起他。”
　　“可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
　　那种被一只手狠狠捏爆心脏的闷痛，那种无法排解掉的愧疚，那种被枷锁束缚摩擦出来的怒火……
　　他如同困兽一般在原地转来转去，却怎么都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
　　这里，已经是他最后的、可以放纵自我的地方。
　　墓园虽然在郊区，但这里天空一点一点变坏，到现在，无论在哪都瞧不见一颗星星。
　　“奶奶，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换个地方。”区在扬哑着嗓子开口，望着上面不知何时跑来孤零零的月亮。
　　“这样，我就能带你看星星了。”
　　以前家里总没人，区在扬一个人晚上害怕就跑叶奶奶家里，两个人在外面摆两个小板凳，望着星星磕瓜子。
　　两个相差好多条沟的人居然也能跨着频道上天入地的胡扯，然后一同乐到打嗝。
　　区在扬红着眼眶拼命眨巴眼睛，抖着手从兜儿里掏出烟盒。
　　咬着烟屁股，区在扬捏着小卖部五块钱的打火机，打火机外壳丢了，要靠摩擦小滚轮才能打着火。
　　手抖，怎么擦都擦不出火。
　　“玛德。”区在扬低声骂了句，丢了打火机再也没忍住，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
　　黎庚辰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夜色太黑，他除了区在扬眼角的泪，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
　　区在扬收起乱七八糟的情绪，蹲在厕所洗了把脸，拉开门低头走出去。
　　看着视线突然冒出来那双被暖黄灯光笼罩着、全球限量版签名球鞋，区在扬恨不得把他扔出外太空，再给自己挖个坑埋进去。
　　他是真的、绝对、特么的在自己身上安、跟、踪、器、了！！！
　　黎庚辰看着周围冒气怒火的同桌，露出一个无辜的酒窝：“好巧，我居然会在这个厕所捞到了我同桌！”
　　区在扬：“……”
　　巧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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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路谁也没再吭声，一前一后从墓园出来，区在扬看着门口那两辆蓝色扫码自行车，差点被闪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