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逅佳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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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见一双女儿乖巧的行礼,笑逐颜开道:“来母亲这不必那样拘束,可是还未曾用过早膳?”
见颜玉点头,百里阮玉也微微点头。
如此一番柳氏笑意更胜,仔细嘱咐一旁的娟娘子备下了颜玉喜欢的玉米麦糖粥和百里阮玉喜欢的香醋拍瓜下粥菜。
娟娘子面带笑意,“欸”地应声而去。
辰时将至,阳光温暖地撒在母女三人脸上,颜玉舒服在心里叹喟一声,走近柳氏,带点讨好意味道的笑容,语气却小显霸道:“颜儿今儿个可是来讨新衣裳来的母亲,早些时候母亲可是许下颜儿一件锦缎的短袖褙子的!眼下春意盎然,正是兑现的好时日,母亲,颜儿那浅蓝交叠色气的短袖褙子何时能做好?”
柳氏怜意的眼神里略显困惑:“上回指的不是新柳绿色气的?”
颜玉神色一滞,那么久远的小事,她已记不太清楚了……牵强道:“上回柳枝萌芽,新柳绿色气的衣裳当然好了。”说着伸手指着头顶一方天空,“眼下浅蓝深蓝相映成辉,其中乐趣,一眼览尽,自是再美不过了!”
柳氏会意一笑:“好,就依你!”又看向百里阮玉,“阮姐儿呢?”
百里阮玉见柳氏提到她,面色有丝惊慌,忙起身回道:“母亲做的,阮儿都喜欢。”
柳氏上前一步,拉了百里阮玉的手,微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旁的都好,就是礼束太多,既来母亲这儿就莫要拘束自己,大可跟颜姐儿如姐儿一般,喜欢什么就与母亲说。”
有关柳氏待她的那些庶出子女视如己出的态度,在以前的颜玉看来是那么的不可理喻,眼下,见百里阮玉有些起伏的情绪,倒底是年十岁的孩子,谁不愿被重视……颜玉隐约明白了柳氏的用意。
娟娘子很快领了摆饭的婆子进了院子。
颜玉略略扫了一圈,面带疑惑:“怎么不见流哥儿?”自菩福院便没见着流哥儿,眼下还不见流哥儿虎头虎脑的身影。
百里阮玉听罢,偷偷瞥了颜玉一记,心里颇为闹腾,颜玉在菩福院里的行径已很古怪,来千妍院后更古怪了,与柳氏相处居然有了处处可见的亲昵。
按说这娘俩是亲母女,母女之间若没点亲昵的举动,那才叫人生奇呢!但这“亲昵”一词用在柳氏跟颜玉之间——百里阮玉不觉抽了抽眼角,眼角的余光瞟向颜玉,对颜玉主动问及流哥儿的举动——不觉心里发毛!她不知颜玉昨日出了什么事,引得老太爷、柳氏冲冲赶去媞汀院,只是顺藤摸瓜地觉得颜玉昨日定出了什么事。
颜玉不知,她的此番举动,已让百里阮玉生了疑。
听颜玉提及百里流玉,柳氏脸上挂着的笑意轻淡了几分,无形中似铺上了一层愁云:“流哥儿前几日染了风寒,眼下正在屋里躺着呢,听颜姐儿你来了,硬是不肯睡下,还道是许久没见着你了……”
颜玉闻后,心里有些惭愧,面色却平静无恙。
记忆里没有并流哥儿染上风寒的一幕,上一世她是及不喜欢流哥儿的,即使流哥儿不厌其烦的对她笑,老喜欢粘着她,她待流哥儿也甚不上心。那时的她,连柳氏做件衣裳给百里阮玉,她都不喜,又如何能忍受一个养在柳氏身边的庶子在她面前卖弄乖巧!
第六章:红茶
因着要静养几日,百里阮玉每日应约而来,小呆半个时辰走后,比之往常,媞汀院自是清静不少。闲时颜玉惯会冲泡两杯红茶,慢饮浅酢,心神恬适,隐约过出几份世外闲人的意味来。
与左孆纤意俩相处得也融洽,自老太爷罚了她俩,颜玉也不小心眼,上一世打发下人的手段也用得得心应手。时而见俩人绣活做得工整,拿来细瞧两眼,时而听俩人耍了嘴皮子,逗得她高兴,她都会打发下些银钱,这一来二往的,到也能抵了被老太爷罚的三个月银响。
只这小事一桩,纤意丫头的忠心也提升了两层高度,是颜玉始料未及的。
悠哉地晃了几日。
一早闲来无事,颜玉用了早膳,端茶漱好口,便闻到一股子清香味,皱了皱鼻子,喊来正忙活的左孆,神色闲逸:“是什么香味,很香呐!”
左孆停下手里的活,笑着应道:“是野月季阿小姐,去年您同夫人一起到太师府做客,打发小厮带回来的,前些日子花儿打了苞,您还欢喜得不行呢!”
“野月季!怪不得熟悉得很!”经左孆提醒,颜玉惊喜了一下。这份子惊喜刚上了脸,就直接僵在脸上。下意识握紧了拳,又立马松开,轻轻咽下一口气,走近雕花的木窗前,身子微微向窗外探去,怔忡地望着那簇野月季。
上一世,柳钟铭欲向她献殷勤,左右觉得这偏角野花生的妙,来了兴致,结果摘采花朵的柳钟铭不小心被野月季刺了手。
柳钟铭于花,没多大研究,自不知野月季是带刺的,大意之下刺破了手,柳钟铭倒没着觉什么,她却握着他的手心痛得跳脚,一气之下,命小厮拔了临窗处的野月季,片叶不留。
野月季外形不美。不美的花朵,很难惹人怜爱,不知那时的柳钟铭是何想法……颜玉又记起,上一世她并不钟爱这野月季。至于野月季如何在她在院子里占有一席之地,完全是因为它四季常在的香气。
左的是内院万紫千红,柳钟铭偏选采了野月季送与她。
不觉“呵呵”一声,颜玉突然笑得开怀,嘴角弯起的弧度沾上了讽刺意味。
单手捂着嘴,笑声却如何也止不住,直至她觉得有些累了,那笑意仍在脸上,搭在木窗上的双手浅握,暗自喃语:“颜玉阿,你这傻子……”
左孆呆望着颜玉,觉得颜玉的笑声很奇怪,不过她并没有细想,因着近来几天来,她都是在自家小姐的不正常中度过的。
好些会子,颜玉才敛神收意,看向那簇野月季的眼神有了焦距。
眼下十二岁的年纪,她还不美是何物,院里的姹紫嫣红还不在她的生活范围内,若是野月季的话……那就野月季吧,偏头对愣神的左孆吩咐道:“去管家那调些会移植花草的小厮来。”
左孆也不问原由,领命出了门。
左孆领了四五个打扮整齐的小厮聚齐到媞汀院,院内闲坐的颜玉顺道也起了身。起身之前,小厮们已规矩地与她见了礼,并并排低眉顺耳地站好,备已待命。
“你们几个,跟着来。”领着小厮们,绕开一方人工掘开的池子,左拐了一道,很快便到了厢房后的窗前。
颜玉立定,习惯性地牵了牵衣裙,后知后觉地发现还没长到穿长裙的年纪。
抬眼瞥了小厮们一记,伸手指着偏窗处那簇野月季,又指了前方那片空矿的空地:“你们几个,把那簇花从窗子处移开,好生分离了,重新栽种在前头这片空地上。这花儿虽个倔强的,但也不许不仔细伤了它们,你们行事多长些心眼,小姐我若满意了,自当有赏!”后半句话一出,直喜到小厮们心坎里头去了,见小厮们个个面露喜色,颜玉斜了视线,话锋转了两转,“若是坏了本小姐的好事,仔细了你们的皮?”
这事简单,即便颜玉放了后话,也不影响小厮们高涨的热情,待见那几个小厮干劲十足地齐齐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动起手来。
颜玉本意欲吩咐他们拔了这簇野月季,或移植出百里府,来个眼不见为净。可这迁怒一事,上一世已做得够本,如今还是少做为妙,毕竟花木本是无错的,错的是瞧物人的心态罢了。
野月季的移栽速度迅速,小半个时辰便完工了。
颜玉仔细查看了一会,觉着满意后,指了两个小厮道:“你俩以后月中与月尾,都来我这儿一趟,与我这花儿打理打理,我会跟管家说一声,其余时候的活汁还由管家安排着。”言罢,左孆拿了早已准备好的银钱,一一赏了他们。
小厮们接了赏钱,道了谢离开。被颜玉指名的那两个,则欢喜地连声应着颜玉指派的差事,继而眉飞色舞地走出了媞汀院。
巳时才临,颜玉就提前坐在院子外的石墩上。
石墩的坐面上铺了一层软垫,石墩旁本是一块白玉色泽的光赏石,眼下已被打磨成三尺高立体石桌,与石墩配得正巧。说是石桌,它的左侧桌面上却多出个灶洞,灶洞里升着炭火,灶洞上安置着水壶;右侧也凿了一道浅浅的凹,摆了茶壶和杯盏,凹上打了十几处洞眼,洞眼的深度依次渐缓,后柱面再留了道长口了,那道长口子通的便是凹处的洞眼,备已烫壶温杯后漏水。
颜玉煮着纤意从井里打来的水,舀起红茶的勺子又放回印花的瓷罐,瞅上左孆:“阮玉妹妹可来了?再拿只个杯盏来。”
“小姐可要准备三小姐的茶?”见颜玉点头,左孆又道,“奴婢回时,正巧见着了老夫人携着三小姐冲冲张罗着出府,半道上奴婢打听了消息,都说是孔府老夫人病情不稳。”
所谓的病情不稳,大意是指人快不行了的意思,只是左孆说得含蓄。
左孆话音刚落,大片的水气在颜玉面前上涌,又有“噗噜噗噜”的水声作乱。
颜玉左眉微挑,接过左孆早已备上的湿布,包上水壶的手柄,只是拎过水壶手柄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未完成的动作,烫了两遍茶壶与茶杯,重新舀了两勺子红茶放进茶壶,往茶壶里注了滚烫的开水,突然开了口:“你觉得我喜欢泡红茶么?”
左孆微愣,琢磨着开了口:“奴婢见小姐这些天不断日地泡着红茶,说句不敬的话,奴婢还从未见过小姐做事这般认真过,想来,小姐必是喜欢的。”
颜玉合上壶盖,手指从壶盖上滑下去,偏头迎向左孆的眼睛,笑语盈盈:“不,我不喜欢。”
第七章:灭火
煦日轻风,宜人宜木。
媞汀院外,纤意双手握着少扫帚在院前铺砌着石子的小道清扫着。
不经意一瞥,看见扫帚杆上爬着一只大头蚂蚁,不由咧嘴一笑。
她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微微外露,脸颊有两个漂亮的小酒窝,很是可爱,起初颜玉便是因为她这般笑容,才挑了在媞汀院伺候的。
摆弄好扫帚,才抬头便远远地瞧着有几个身影着朝媞汀院走来,忙机灵地往院子里跑。
自老夫人从孔府回后,果真带回了孔府老夫人辞世的消息,颜玉便再没心思泡过一壶红茶,她坐在红木圆凳上,手里虽捧着一本书,视线却落在插了几支野月季的青花瓷瓶上,心里想着事儿。
正巧纤意推门而入。
听罢纤意的来意,颜玉肉嘟嘟的脸蛋上浮出个诡异的笑容,对着纤意赞道:“做得好!以后二小姐或是其他人来再来咱们院子,也要像今儿个这般机灵,可晓得?”
纤意点头称“是”,出来厢房时却生生打了个寒颤,想着颜玉那笑容——摇头及时打住,忙不敢再想了。
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缓缓垂下眼眸。
老夫人是昨个儿下午回府的,计算来时辰,她已在孔府呆了近一天一夜。回府后没直接进菩福院,而是去了柳氏的千妍院。老夫人离后,柳氏便急急差来娟娘子唤她过去。
娟娘子来时,她便清楚该发生的事已经阻止不了了,即便想去阻止,也没那个能力,只得想法子对应着。
直至柳氏唤她到跟前,她虽心如明镜,却只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本着柳氏不开口,她绝不多说一个字的乖巧态度。
偏柳氏面带难色地盯着她,老半天半句话也说不出口,无奈下她开口提了一句,柳氏才道:“老夫人给你定了门亲事。”说罢顿上一顿,又支支吾吾的把要说的话补完整,“老夫人的意思是招亲,母亲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这事也瞒不了多久……不过你不必担忧,若不同意,母亲找老夫人说去。”
听得招亲二字,她真傻了眼。上一世柳氏招来她,只说了前半句话她便不喜得发怒耍蛮,再没由得柳氏再说下去,自没听到招亲一词。
老夫人只给柳氏提了想给颜玉招亲的意愿,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并未细说,柳氏并不清楚。正因着柳氏不清楚,后来才闹了个大乌龙,眼下柳氏等于默认了老夫人的做法,柳氏觉得女儿招亲,自个能在她身边照看一二。
柳氏不清楚老夫人提的是哪家公子哥儿,她却再清楚不过。
老夫人及将要提名的是孔府长孙,孔花范。
孔花范,年二十有一,长的一副俊俏好相貌,常迷得不知事的小姑娘三魂丢了七魄,性子也不错,没听说跟谁红过脸,却整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混事跟着京城地痞恶少做了不少,在京城本便是个小有恶名的公子哥儿。
提及孔花范,不得不说说他惊人的婚史。
年十六时,明媒正娶了一名女子为妻子,时隔一年,便被他送给与他交好的地痞恶少;年十八时,孔府老夫人又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这回,孔花范也爽快,再没与结发的妻子墨迹地过活一年,又一次被他称兄道弟的地痞恶少讨了去。
计去了便讨去了,孔府这一辈虽没出几个厉害的人物,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