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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嘉佑往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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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月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听,脸上立刻露出震惊又惋惜的神情。她告诉展昭:“皇帝驾崩了。”

    大宋仁宗皇帝于嘉佑八年一个凉爽的秋日,因突发性脑溢血,在东京特区医院辞世,离开了这个他为之奋斗为之付出一生心血的国家,追随他伟大的祖先而去。这位深受人民爱戴的老人却没有一个儿子能比他活得更长。于是,一个叫赵曙的从宗亲里选出的男青年即位。这位毕业于宋大政治系,玩过摇滚,留过长发的新皇帝把先帝的灵位供在祖宗列里,然后改元治平。

    朝代的更替似乎并没有怎么影响到人民的生活。等到孩子们的风筝乘着春风飞上天空的时候,人们已经习惯了治平这个年号,也习惯了电视上那个年轻的面孔替代了昔日那张慈祥睿智的脸。

    立宪制的国家有她的好,皇帝一家人是全国最精美贵重的摆设,换了个皇帝就好比家中重新装修过一样。装修得好,住得舒心;若是不好,也不影响你日子正常地过。

    一次欧阳春同展昭提到以前学校的事,说:“那都是嘉佑年间的往事了。”

    展昭听着心一惊,这才深刻体会到往事这个词的意味。那一切都已经是上一个朝代的事了。那一瞬间连带着觉得自己老了许多,肩上的种种重担一下都压了下来。

    白玉堂继续过着他飞扬跋扈的艺术家的日子,全国开画展,还受聘做了汴京美术学院的讲师。他的画廊在上流社会圈子里名气很大,是一处名人要客常聚会的高雅沙龙。

    夏紫菀依旧跟在他身边,为他打理大小事务,俨然一位大总管。这些年来她稍微胖了一些,反而漂亮了许多。一身得体的套装,烫了卷发,自信从容的微笑,同学校时候羞涩瘦弱的她有着天壤之别。听丁月华说也有不少男人追求她,但是都给推了。

    展昭同白玉堂说:“紫菀是个好女人,你也该收敛一下了,别辜负了她。”

    白玉堂满不在乎地笑,“你别老想些有的没的。我和她不是那样的关系,我是老板,她是伙计。”

    “你见哪个伙计连老板的袜子领带都一起打点的?”

    “我付她的工资一个月顶你半年的。”

    展昭笑,“早说。我一毕业就该投奔你才是。”

    白玉堂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问:“听说了月华的事了吗?”

    展昭问:“什么?”

    “她在洛阳惹了点谣言。”白玉堂脸色很差,“对方听说是西夏人。”

    展昭过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丁将军就是在同西夏人打仗时牺牲的。家仇加国恨。

    他说:“既然是谣言,就别去信。”

    白玉堂想了想,叹了口气,上了那辆银白色的林宝坚尼,绝尘而去。

    展昭站在原地苦笑,心里想着,白玉堂是否知道皓兰来看过他。

    也许只是站在人群中遥望他一眼,也许只是在那幅献给她的画前停留片刻,虚幻缥缈得像是一个梦。但她回来看过他。

    星期一上班,黄主任忽然召开临时会议,要传达法院的最新任务。

    他的目光在展昭他们几个年轻人的脸上转来转去。“这个被告被控故意杀害妻子。一审判决杀人罪成立,判了无期徒刑。前阵子被告不服上诉,法院要我们提供法律援助。你们商量一下,谁来接?”

    众人面面相觑,暗骂法院不是丢烫手洋芋就是丢废铜烂铁。拿到资料后大家都仔细看过一遍,没有物证,只有在证人证言和被告人口供上下工夫。一审整个行程已经无可挑剔,大都觉得这判决基本铁板订钉,翻案是不大可能。于是都不大想去做无用功。

    小章扭头看到展昭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资料思考,冷笑了一下,说:“展师兄好像有高见。”

    展昭没有理会他,抬头对黄主任说:“我来负责好了。”

    黄主任松了口气。

    展昭很快就见着了被告。这个消瘦萎靡的汉子似乎已经对审讯麻木了,得知展昭是他的辩护律师后,眼睛也不抬一下。

    展昭说:“你既然已经上诉,就该把实情告诉我,不然我将来在法庭上怎么为你辩护?”

    那人瑟缩一下,闷声闷气地说:“他们说,你们都是串通好了的,俺说了也没用?”

    展昭问:“他们是谁?”

    忽然他发现这个人的胳膊似乎有点不对劲,“你左手怎么了?”

    旁边的警卫立刻笑呵呵地插口道:“是他上个礼拜从床上掉下来的时候摔断的。”

    展昭瞟了警卫一眼,“那么大的人了,怎么会睡着觉就从床上摔下来。”

    不是错觉,被告听到这话时,身子又颤抖了一下。

    回来后,展昭立刻给熟识的法医打去电话,请他帮忙去验伤,看是意外还是人为。

    小章路过他身边,嗤笑道:“展师兄,何必花那么多力气。那个被告当初都已经承认杀了他老婆。估计是回头又不想死了,才又翻供上诉的。”

    他在这头嗡嗡嗡地叫,展昭径自收拾好东西,提着包下班了。

    隔天,检查报告出来,被告左手是被条状物重击下骨折,同时查出他身上还有人为造成的大大小小的伤十多处。展昭把报告反复看了好几遍,手指敲打着桌面。

    他的脑海里有四个字在不断跳跃:刑讯逼供……

    黄主任走进来的时候,展昭正在揉着太阳穴。黄主任咳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讪讪开口:“小展啊,你那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展昭说:“上午已经同被告人沟通好了。他决定配合我。”

    黄主任咳了又咳,“那个,听说,你叫人给那被告验了伤?”

    展昭瞅着上司,那一脸诚恳和专注倒是让黄主任的话塞在喉咙里,一时吐不出来。

    展昭笑笑:“黄主任,警方说了什么?”

    黄主任叹口气,看看这个不畏虎的初生牛犊。

    展昭是他老友包拯的得意门生,也是他这么多来带过的最好的徒弟。黄主任也曾期望过招展昭做女婿,不过展昭似乎对染着红头发、混三流大学、娇纵跋扈的黄小姐没有过多好感。而黄小姐同样也觉得这个男生虽然帅得没话说,却又呆板又穷。

    展昭说:“主任,我既然发现漏洞,要收手就难了。”

    黄主任提点:“被告岳家在道上似乎有点势力。”

    展昭一脸谦意:“主任,在您手下干了这么久,你了解我的。这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黄主任连连摇头:“你这倔强的孩子。当初就不该让你接这案子。将来你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老包交代?”

    展昭没吭声。

    黄主任站起来,叮嘱道:“我和你说的事,你回去考虑清楚。倘若你执意要查清楚,我支持你。”

    他走了出去。展昭看他背影,觉得他老了,有点佝偻。

    开庭前一天,白玉堂打电话问展昭要不要派几个人跟着他。

    不是笑话,白玉堂现在的身份虽然是个画画的,但整个陷空岛集团是他的大后台。白玉堂回家跟在兄长身边的时候,出入也都有是保镖的。

    展昭付之一笑:“没那么夸张,对放要真打算揍我,也得是等法官判了被告无罪之后的事。”

    白玉堂冷笑:“到时候你喋血法院大门口,阴魂别来缠我。”

    白玉堂的顾虑,其实一点也不多余。被告就提醒过展昭:“展律师,我岳家这次势必要整死我。你这样帮我,我怕连累你。”

    展昭笑得很轻松:“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拼到底。是男人,就不该退缩。”

    二审判决下来,撤消原判,发回重审。

    展昭当时就感觉到旁听席上投射过来几道毒辣的目光,张牙舞爪地要把他撕成几大块。

    他在重审中要继续为被告辩护。第二天便收到了恐吓信。这不是他第一次收到这类信件了,没了新鲜感,也不觉得畏惧。看完信,笑笑,转手就扔进了碎纸机里。后来想想,打了电话给白玉堂,说:“你找两个人看着我妈吧。”

    白玉堂听了,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可是当天展昭回家,就已经注意到楼下多了两个陌生人,对上眼,默默点头打招呼。他放下心来。

    重审那天,正是展母六十大寿。展昭一早就在庆喜楼订下位子,打算等完了,给母亲祝寿。

    开庭前,他看看窗外的天,很好,一片晴朗。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看样子是下不下来的。门上响了三声敲门声,提醒他该上庭了。他站了起来,把最新收到的一封写着血字的恐吓信撕成细小的碎片,丢进废纸篓里。

    欧阳春悄悄走进审判庭的时候,展昭已经在做最终陈述了。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都可以清晰地听到那人温润清朗的声音。前排的那个身影站得笔直,穿着他为他选的那件深灰色西装,如一只姿态优美的鹤。

    欧阳春微笑着,翘起腿尽情欣赏展大律师精彩的表现,心里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把这个人才拉到检察院。

    然后他的视线投向了一个坐在斜前方的男子身上。

    欧阳春会注意到这个陌生男子,是因为这个人出色的五官和气质。不得不承认,长得如此英俊的男人,并不多见。欧阳春的母系是大夏移民,到了他已经是第三代,但他还是多少遗传到了一点大夏人的长相。所以他一看那个男子,便知道对方同他一样,是混血儿。

    那人姿态随意地坐着,一只手撑着下巴,深深凝视前方,眼睛在光线下,是清澈的琥珀色,嘴角似乎有那么一点笑意。极其温柔的笑,几乎是充满爱意的。

    欧阳春越看他,越觉得有点眼熟。

    这时,那个男子掏出了手机,接听了一个电话。然后他关上手机,又望了展昭片刻,起身悄然离去。

    只是临关门的那回头一瞥,似乎,是向欧阳春投来的。

    白玉堂他们来得晚,刚走到门外,人群就涌了出来。丁月华抓了一个人问问:“哪方胜诉了?”

    出来的人告诉她:“被告无罪释放了。”

    丁月华呀了一声,扯了扯白玉堂的袖子:“听,展昭胜了呢!”

    白玉堂的脸色却忽然阴沉下来。旁边的夏紫菀看在眼里,也神色一变,想必是想到了同样一件事。

    展昭出来,看到他们三个俩,惊讶道:“你们怎么来了?”

    夏紫菀说:“来给阿姨祝寿的啊。”

    “都是忙人,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何必跑一趟呢?”

    丁月华挽着他的手,笑得色若春晓:“我好像又看到你那检察官朋友了,不是说要介绍给我的吗?”

    展昭看到白玉堂凝重的脸色,心下明白,对丁月华说:“这里人太多,我们出去说。”说着,拉着丁月华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忽然靠近。展昭看她翻动手掌,银光一闪,立刻向后退去。可是那个女人根本没朝向展昭,而是直直向旁边的丁月华刺过去。

    展昭和白玉堂吓得大喝一声,猛地伸手扯走在前面的丁月华。不料用力过大,丁月华一脚踩着白玉堂,两人齐齐跌在地上。

    而那个女人竟持着刀扑过来!

    展昭不多想,当下扑过去挡在丁月华前面,准备受下这一刀。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人群中爆发出惊呼声,展昭回过头,看到那个胖女人瘫倒在地上,假发脱落,原来是个男子。

    欧阳春伸手扶展昭,嘴里骂道:“这都什么世道?法院门口都敢买凶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

    夏紫菀忽然惊叫起来:“呀!血!”

    展昭这也发现欧阳春的制服袖子被割开一道长口子,血水浸湿了白衬衫,沿着手掌滴落下来。

    他惊骇:“欧阳!”忙托起他的手检查伤口。

    欧阳春哎哟一声,皱着眉头笑道:“哎,我被划总好过你被捅。”

    警卫过来驱散了旁人,把那个行凶的男子也抓了起来。那家伙似乎被欧阳那一脚踹中关键部位,正痛不欲生中。

    白玉堂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你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干的什么屁活?青天白日的在法院门口杀人,这还是大宋开国以来头一遭!”然后又回头骂展昭:“你看,我当初哪里说错了?说你是猪你就真的笨了。”

    展昭哭笑不得。夏紫菀有些尴尬地拉了拉白玉堂,“你少说几句吧,快带欧阳先生去医院要紧。”

    白玉堂这才住嘴。

    医院急症室外的长凳上,白玉堂百无聊赖地坐着。有个皮球滚到脚边,他弯腰拣了起来,逗着追过来的孩子,故意不还给他。这时,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五少,兄弟们去查清楚了。张家的确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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